无赖天子第2部-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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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湍湍,林渺策马向下游奔出近十里地,蓦地带住马缰,举目之际,他竟然发现大河之上竟有十余盏高高的灯笼悬于其上。
“有几艘大船!”苏弃也发现了那高悬的灯笼,不由道。
林渺点了点头,是的,在这僻静的河水之中竟然泊着两艘大船,而那灯笼便是悬于桅杆之上的。
“还是三桅大船,不知是谁家的三桅大船泊在这条河中呢?这里似乎并不是渡口呀!”白玉兰讶然道。
“奇怪,船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旗号,但不管是谁家的船,我们先去找渡口!”林渺也感惑然,但却似乎并不想理会是谁家的船。
大船泊于岸边,这里并无渡口码头,想来也只是在此过夜的路客。
“是官兵!”林渺突然有些吃惊地低呼了一声,他看清了那在大船之上放哨的身影,竟是朝廷的官兵。
“来者何人?站住!否则杀无赦!”大船上的官兵也发现了林渺诸人,因为林渺并未灭掉火把。
“咱们只是路过此地赶往渡口的,并非奸细!”林渺扬声道。
大船上的官兵相对望了一眼,小声地议论了几句,似乎有人入船舱之中禀报了。
“管你是路过的还是什么,通名,又要去何地?”官兵们强弩硬箭全上了弦,沉声问道。
“你们的大人是谁?有这般蛮横的吗?”林渺不由得也恼了,他哪里把这群普通官兵放在眼里,只是他并不想在这里纠缠,浪费时间而已。
大船甲板之上很快走出一人,一身皮裘,在十几盏风灯的映衬下,颇有孤崖苍松之气势。
林渺不由得一震,脱口低呼:“纳言将军!”“阿渺认识他?”苏弃在这夜色之中,无法看清那甲板上之人的面貌,但是却知道一定是官兵中的大人物出现了。
船上的官兵全都静了下来。
“他便是纳言将军严尤?”白玉兰在林渺鞍上,听到了林渺的低呼,不由得讶问道。
林渺点了点头,对严尤,他绝不陌生,因为他曾是严尤手下的精锐战士,几乎每天都要接受严尤的检阅,在严尤的身边他至少呆了四个月,是以他对严尤的印象极为深刻。
“来者何人?深夜至此所为何事?”严尤身边又出现了一条身影,开口说话的正是此人。
林渺不由得再震了一下,他感到头皮有些发紧,这说话之人竟是他在军营之中的统领教头严尤的心腹大将严允。
“未知纳言将军和严允将军夜泊此处,小人林渺,正被刘玄追杀,才逃至此处欲找渡船过河,方惊扰二位将军,实为不该!”林渺抱拳恭敬而客气地道。
大船上的严尤和严允都吃了一惊,他们的船上并没有竖起大旗,在如此黑夜之中,林渺居然能看清他两人的面容,而且还叫出名字,怎不叫他们吃惊?只是严尤和严允一时并未想起林渺是何人,但听说受刘玄的追杀,严允不由得喝问道:“可是平林刘玄?”林渺心想,刘玄乃是反贼,自己虽被通缉,但不至于有什么大事,相信若严尤与刘玄相遇,严尤当不会放过刘玄,倒不如借严尤和严允这两大高手来为自己挡敌。
“正是反贼刘玄,在下因洞悉其阴谋,是以被他们追杀,还请两位将军相助小人!”林渺高声道。
严允望了一下严尤,严尤点了点头,严允才高喊道:“上前来答话!”林渺一带马缰,七人便来到船下,船上的官兵依然严阵以待,张弓搭箭,若是林渺有半点异动,便立刻会被射成刺猬。
“放跳板,让他们上船!”严尤吩咐道。
“哗……”船舷开了一道侧门,一道伸缩式,以吊绳牵系的跳板缓缓搭落岸上。
林渺诸人皆下得马来,苏弃不由得惑然望了林渺一眼,微有些担心,但欲言又止。
“没事,我认识两位将军!”林渺小声安慰道。
众人这才稍放心,因为他们知道,林渺也曾经是朝廷的通缉犯。
林渺诸人牵马坦然上了大船,立刻有官兵上前检查,没收了林渺诸人的弓箭劲弩之类的。
“把你们的兵刃全都交出来!”一名卫队队长冷冷地道。
第二部 45、大汉名将
林渺脸色不变,淡淡地道:“弓弩没收可以,但兵刃也要没收这岂是待客之礼?”“你们不是客人,而是可疑人物!”那卫队队长不带感情地道。
“如果堂堂纳言大将军眼里容不下这几柄刀剑,那岂不是贻笑大方?”林渺依然没有交出身上的兵刃,他不可能将龙腾刀交出,只是不卑不亢地道。
“大胆!”那卫队队长怒叱,众官兵长矛顿时架在林渺身上。
“哼,我只是说实话!便是兵刃交出也不过是件小事,兵刃只是方便杀人而已,要杀人,不用兵刃也是一样!这之中只不过是看一个人的气量与胆量问题,如果两位将军认为必须交出兵刃,我绝不反对!”林渺脸色不变,镇定之极地道。
“好,说得好!放开他们,让他们过来!”严尤悠然笑了笑,沉声吩咐道。
官兵们忙收回兵刃,那卫队队长瞪了林渺一眼,让开了路。
林渺不卑不亢地来到甲板之上,躬身行礼道:“小人林渺见过两位将军!”严允望着林渺半晌,似有所悟地问道:“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将军居然仍记得小的,让林渺深感荣幸,在数月前小人曾是将军手下的一名小卒!”说到这里,林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只是小人在城阳国外一战之中侥幸未死,而做了逃兵而已!”严允顿时印象更为清晰,立刻记起了在他的手下确有林渺这个人。
林渺此刻已经卸了妆,以真面目相见,是以严允能看出来。
严尤讶然望了林渺一眼,他当然记不起林渺,但听林渺说起城阳国外一战,便知眼前这年轻人不是在说谎。
“你是哪个营的?”严允又问道。
“精锐左七营!”林渺平静地道。
严允的神色松了下来,却“哈哈……”欢笑起来,他知道,林渺绝不是在说谎,只有他训练出的精锐战士才知道精锐战士的内营如何安排。
“原来是个逃兵!”严允有些好笑,但却很高兴,事实上在那一战之中精锐战士能活下来的并不多,而战后逃散的官兵不计其数,因此,他并不觉得逃兵有什么错。
“本将见你神光内敛,不应是平凡之辈,你真是精锐营中的战士?”严尤突然问道。
“不敢瞒将军,确曾是的,不过现在不是,我离军已有数月,之中周折颇多。将军应该相信,军中藏龙卧虎,何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蒙将军之赞,林渺谢过了!”林渺不卑不亢地道。
严尤和严允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笑了。
“好一个军中藏龙卧虎,你这等人才昔日怎未能发现?”严尤赞赏道。
“昔日是美玉未琢,发现也为顽石一块,因时而宜,随境而迁,时缘未至,自难成器,将军何需叹息?”林渺并不推却地道,同时向身后的白玉兰诸人道:“还不来见过两位大将军?”“见过大将军!”严尤和严允一听,听出白玉兰诸人为女人,不由得微讶,但是却对林渺的坦率言谈逗得起了兴致。他们发现和林渺谈话似乎颇有趣,而且,林渺谈吐极雅,又颇有道理。
“未知将军怎会泊船于此?将军不是在竟陵吗?”林渺不由得讶然问道。
严尤并没有回答林渺的话,只是淡淡地问道:“刘玄为什么要追杀你?”林渺心中一动,煞有其事地道:“这事说起来还与湖阳世家有关,刘玄起事以来,虽仗刘家财力,但是与朝廷相比尚显薄弱,而他乃是湖阳世家白鹤的女婿,因此,他一心想让湖阳世家成为其后援,但是湖阳世家的老太爷及白家主人白善麟却不欲助纣为虐,坚决不让湖阳世家转入战争,于是刘玄便设计与白鹤一起害死了白老太爷白鹰和白家主人白善麟,让白鹤成为白家主人,欲翁婿联手组建义军,而我正是知晓其害死白老太爷和白家主人的真相,并受主人之托救出白小姐,这才引来白家之人与刘玄的追杀,却不想在此遇上两位将军!”“哦,原来白老太爷白鹰和白善麟竟是刘玄和白鹤害死,我还在奇怪,以白老太爷和白善麟的武功,怎会突然暴毙?看来真是家贼难防!”严尤恍然,他自然听说过湖阳世家的丧事,而且他似乎对白鹰和白善麟极为了解。
“我也曾怀疑是有人暗害的,果然不出我所料!”严允道,旋又扭头问道:“你的话有何为证?”“小女子就是证人!”白玉兰撕下易容,蹙然道。
严尤和严允不由觉得眼前一亮,顿为白玉兰的清丽和绝美怔了怔,但二人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之人,立刻定下神来反问道:“姑娘是……”“小女子正是白善麟之女白玉兰!”白玉兰福了一福道。
“哦?”严尤和严允再无怀疑。
“他们来了!”林渺突然道。
严尤和严允不由得举目随林渺的目光望去,果见远处有几点火光迅速向这边蜿蜒而来。
“哼,刘玄呀刘玄,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严尤自语地冷笑道。
“你们不如在舱中先用茶吧!”严尤望了望一身男装,却容颜憔悴的白玉兰,微有些怜惜地道。
“谢将军!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渺坦然自若地道,仿佛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什么身分。
严尤和严允都笑了笑,他们并不介意,反而更觉得亲切与轻松。
“来人哪,带几位到舱中休息,准备茶点让贵客食用!”严允吩咐道。
“是!”那卫队队长此刻对林渺显得极为客气,他们倒也有些佩服林渺的胆色,敢这样跟严尤大将军说话。要知道严尤可谓是朝中第一上将军,本是朝中大司马,但由于当初曾建议王莽放下匈奴的问题先对付山东的盗贼,便被昏君王莽罢了官,但后来因樊祟势大,又不得不再次请出严尤,拜为纳言大将军,其身分在军中比之五虎大将军更高,可林渺与之相谈却似乎没有半点压力。
林渺诸人也不客气,他确实想让劳累的白玉兰好好休息一下。
“熄掉风灯!”严尤向官兵吩咐道。
官兵们立刻依言照办,知道将有大敌要来,两艘三桅大船同时摘下十二盏风灯,只留下舱内低暗的烛光,相较于漆黑的夜空,船上依然是一片黑暗,两艘大船便像是蛰伏于河畔的巨兽。
与此同时,大船之上灯火突灭,渐行渐近的刘玄诸人自然不会没看到,他们也感到奇怪,不过为了追回白玉兰,他们绝不会甘心半途而退。他们追到河边,本以为林渺诸人已渡河而去,但却发现河边有蹄印向下游而行,也便追了过来,远远地便看见了几点细微的光影,由于太远,根本就看不真切,等他们跑近一些,那光影又灭了。
“不好,刚才那光影好像是他们在渡河!”白庆猜测道。
刘玄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因为他并没有看见那黑暗中的大船,而在远处也无法估计那光影的高度。
“我们快追!”刘玄道,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双方的踪影,又怎肯放过?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似乎都一直没能摸到敌人的背影,总跟在其屁股后面乱转,这使他们感到极为窝囊。
刘玄没有回平林军中,是因为他要在湖阳世家之中商量更大的事情,对于那个什么林渺,也是他必杀的目标,因为此人知道他是魔宗护法的身分,这样的人,自然不允许其活在这个世上。
刘玄诸人再疾追数里,仿佛又看到了一点光亮,那是自船舱之中透出的微弱光亮。
“前面有船家!”白庆道。
“不是,是大船!”刘玄带住马缰,他隐隐感到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