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乱续-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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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事实,哀家自有定论。”太后的声音猛然间寒上几分,陵洌的视线向苏汐蔓延而去,“念汐?”
“琉璃不是说奴婢昨晚发高烧说的胡话么?所以奴婢也不甚清楚自己是否说过,至于丢失的麝香百合,奴婢却也是不知晓它踪影的。也许,云贵人会知道也不一定。”既然大家都这般想要她命的话,自己何苦又还故作软弱的任人宰割,这后宫里,除了前几日刚认识的兰笙,只怕根本不会有人真心想要帮她,就如前一刻还希望她幸福的宛常在,此刻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借她之手除掉师落离。
苏汐清冷的视线拉往落离身上,殿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太后顺着苏汐的目光看过去,表情是高深莫测的,“云贵人,你也来说说吧。”
“落离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怕,贼喊捉贼。”唇边依旧荡漾着浅浅的笑意,一袭月白衣衫的女子目光深邃地望向楚宛裳。
“谁说不是呢?”苏汐淡笑着接了句,也侧过头看向楚宛裳,“宛常在也许近日太过劳累,精神有些恍惚呢。”
“你……”楚宛裳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异常难看,纤弱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苏汐。“好了!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太后厉喝一声,搭着许蔚的手一步一步向苏汐走近,“不过一个浣衣局低贱的小蹄子!竟也敢这般放肆对主子讲话么?!”
“许蔚!掌嘴!”
果真还是不肯放过她啊,苏汐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双眸紧紧地盯着许蔚那张瘦削的脸庞。许蔚僵硬的手指慢慢举上半空,众人皆屏住心神,有些看好戏的意味盯着苏汐。
“太后请手下留情!”寂静地大殿内突兀地响起一声急促的呼喊,众人的注意力全被拉了过去。却是身着淡黄狐裘的初贵人急急地走进殿来,扶着她胳膊的,竟是一袭深绿宫装的唯潭!
后妃乱续(64)
这事,竟越发有意思了。恨她至极的初贵人竟会替她求情!苏汐转头看着站在初贵人身旁的唯潭,脑子里突地晃过那张纯净如水的脸,兰笙,兰笙,你千万莫要让我失望了啊。
“臣妾参见太后!”初贵人福身请安后,瞥见太后铁青的脸,忙不迭跪下道,“臣妾自知行为莽撞,请太后责罚。”
太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叫起,“你来慈宁宫做什么?还大声喧哗地要替那低贱的小蹄子求情?”
“太后明鉴。”初贵人恭敬地磕头道,“关于琬月殿的麝香百合丢失的事,臣妾有话要说。”
“哼!这与哀家教训这小蹄子有何相关?!”
“大有相关!”初贵人目光灼热地抬起头来,“太后可还记得玉妃?”
“‘她’?”太后微蹙眉,“怎的又扯上一个死人?”
“太后明鉴,昨夜在浣衣局里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恰巧这事发地点在念汐所住的屋子里。臣妾猜想这事恐怕也与麝香百合丢失有关。”
太后微蹙眉,“什么怪事?”
“唯潭!”
被点到名的宫女唯潭略显惶恐地伏身道,“回禀太后,昨儿个浣衣局突地闹鬼,奴婢们在念汐住的屋子里见到手持麝香百合的玉妃娘娘,‘她’还要奴婢传话给初贵人,让初贵人告诉太后,说麝香百合‘她’要暂时借用……”
苏汐微微翘起唇角,竟然真的信了……
“胡话!”太后有些恼恨地打断了唯潭的话,转眼对跪着在地的初贵人斥道,“这样的鬼话你也相信!还敢拿到慈宁宫来胡扯一通?!”
初贵人面色一滞,还没答话,面带薄薄微笑的师落离接话道,“初姐姐果真是糊涂了么?玉妃早已作古,姐姐无端地将‘她’扯进来,不是故意要揭开太后的伤疤,提醒太后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使得太后与皇上行同陌路?”
好厉害的师落离!苏汐满眼惊诧地看着这个身着月白衣衫的女子,她始终浅浅地笑着,但那抹浅笑里却包含了太多的疏离和苏汐无法看懂的意思。
“你……”仿佛从未料到她会拆自己的台,初贵人气得脸色煞白,震惊地盯着落离,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落离却不看她,依旧笑容清浅地对太后道,“太后其实也无必要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伤了神,臣妾想初姐姐杜撰出这样离奇的事,不过也是想帮帮念汐姑娘而已。怎么说,皇上对念汐姑娘还是存了情的,初姐姐也不过是想卖皇上一个面子。”
以为不会想便不会再疼,可是当那个名字再次响在耳边时,好不容易快要结痂的伤口却又一次被深深割裂开来,扯扯的疼。她永远无法忘记珞说‘也不过如此’时,那么冰冷而漠然的表情,简直要挖开了她的心。她不爱他的啊,可是心为什么还是这般疼呢?不是靠近陌时那股噬心的疼,却是比它更刻骨入心,深深地疼如骨髓里……
苏汐的心神忽地一下就飘到了那张冰冷而邪美的脸上,过往种种像小溪般缓缓地从她的眼前流过。她看到他英挺的眉,看到他冷俊的眉眼,看到他唤她时,浓浓温柔缱绻的漆黑双瞳,看到她说她不爱他时,游弋在他薄唇边的那抹忧伤至极的笑……
苏汐啊苏汐,你到底是辜负了怎样一个情深的男子?如果没有那样的诅咒,你是否真的会爱上那个连眉眼里都盖满对你浓浓爱恋的俊美男子?
一晃而过的念头,却是让苏汐骇了一大跳,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又开始摇摆不定了?!
‘啪’地一声响在耳侧,苏汐这才中茫然地出神中回过魂来,然后便感觉到左边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识地捂着脸抬起头来,却是被气得满脸铁青的太后目光森冷地盯着她,而楚宛裳也不知什么时候惨白着一张脸与初贵人跪在一侧,师落离仍旧一脸淡淡笑容,但此刻的她却站在了太后身侧。
“你这贱人!你到底是要毁了哀家两个孩儿你才甘心么?”太后气得浑身颤抖,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你是不是硬要用这妖异的百合来替‘她’报仇?!你是不是硬要用这妖异的百合来撺掇她们除掉哀家?!还是你更加恶毒地想要将哀家的两个孩儿都带离哀家的身旁,让我这孤老婆子凄惨地过完下半生?!”
太后股股青筋鼓起的手像利剑一般指向跪在地上的楚宛裳和初贵人,然而饱含怒火的视线却紧紧地锁住苏汐。莫名其妙,这是苏汐想到的第一句话。但是看到太后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眸时,她突然想到自己刚才走神时,似乎整个事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太后怎么会突然知晓麝香百合具有引渡灵魂的能力?
慈宁宫的空气里铺满一触及发的火药。
苏汐微蹙着眉,还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明白时,太后又厉声道,“小小一个低贱的宫女竟敢在皇宫里装神弄鬼!你以为凭借一株麝香百合,凭借一个模糊的影象就能动摇哀家么?!简直痴心妄想!还有你——楚宛裳!”太后凌厉的视线又横扫到那张惨白的脸,怒呵道,“不要以为你怀了龙种,哀家就不敢办你了!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能得到圣上的宠幸已是莫大的荣耀,可你居然还贪心不足的想要谋上高位!”
“至于初贵人!你身为鹰亦皇朝堂堂贵人,竟整日想着怎样笼络人心,搅得后宫乌烟瘴气!今日竟还敢造出鬼神邪说,真是有失得仪!通通给哀家滚回自己的宫殿,静思己过!!没有哀家的懿旨,谁都不能随意进出!!”
“慢着!”一声高亢的呼喊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苏汐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眸里恍若盛满了点点星光,亮得骇人。脑海里有团模糊的东西渐渐清晰明朗,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太后,肿成萝卜的手指轻轻佛过太后精致的护甲,粘稠的血丝沾染在指尖,她忽地翘起食指指向站在太后身侧的师落离,冷声道,“从始至终,想要让鹰仪皇朝后宫不安宁的,只有她!!”
后妃乱续(65)
苏汐左边脸颊上被护甲抓出的三条血痕触目惊心地呈现在太后的眼眸,左手不自觉地收紧,太后依旧满面铁青之色,冷哼道,“真是放肆!哀家顾及皇帝的面子,才没将你治罪,看来你还真是不识相,居然还要再扯出些风波!”
苏汐冷冷一笑,眼眸里那片星光渐渐被大殿的微弱烛光映成一片血红,她说,“太后若是不相信奴婢,只怕以后宛常在的孩子果真是要断送在她的手中!”
太后被骇得倒退一步,不可置信地转眼看向一边仍旧兀自淡笑的落离。微怔时,苏汐清冷的声调又响在她的耳侧,“太后你可知晓,那日你吩咐云贵人随我们出宫后,她从宫外带回来了什么?”
师落离微笑的脸渐渐变色,她不动声色地转眼看着苏汐,只是幽深如井的黑眸里似有点点波纹在晃动,扰乱了那一片故作的平静。苏汐也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眼神寒冷如冰。曾经她以为她真的是打算帮助她找回那段记忆,可是在她刚离开冷宫门外就见到珞的那一刻;在浣衣局里听兰笙波澜不惊地说唯潭是被初贵人收买的棋子时;在她提到晴溪时,兰笙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在兰笙只看一眼就说出那是琬月殿的麝香百合时。她突然就明白了,这个唇边常常噙着一抹淡淡笑容的女子,并不是表面上那样云淡风清,兰笙,甚至唯潭,都可能是师落离安排在她身边的一枚棋子。
可是,兰笙,唯一一个在这后宫里让她感到淡淡温暖的人,果真会是师落离的眼线么?她们不过才认识几天而已,是不会真的忍心再至她于死地吧?
至于师落离,如果她真是打算借用麝香百合来除掉后宫里所有的女子。呵呵,她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因为从始至终,她似乎都忘记了,忘记了楚宛裳腹中的胎儿乃是鹰仪皇朝的第一皇子,其他的人太后也许不会在乎,可是若是有谁敢伤害她唯一的这个孙子,太后恐怕是绝饶不了她!!
“一串红。”淡淡说出三个字,苏汐看到师落离的脸颊微微有些抽搐,看来她猜得倒也不错。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她侧头对太后道,“御前宫女晴溪。太后可宣她到慈宁宫一问。”
“许蔚!”太后深深地看了苏汐一眼,方厉声对许蔚吩咐道。
许蔚前脚刚踏出门槛,慈宁宫的大殿里便瞬间沉寂了下来。各人各怀心思地缄默着,苏汐微仰着头,凄凄的视线像风一般飘向远处。窗外阴霾的天空里,又絮絮地飘起了雪花,那些纯白的花朵,像是快乐的精灵在微风中绚烂地舞蹈着……
透过漫漫的雪帘,她恍惚看到有倾国之貌的‘她’正满眼忧伤地望着她,耳畔边似淡淡地传来‘她’嘶哑而干裂的嗓音,‘她’说,“快结束了,快结束了……”
“奴婢晴溪参见太后。”
低低的请安声将苏汐猛地唤回了神,凄然的视线瞬间变得冰冷,然后她听到太后厉声问道,“云贵人托你带回宫的东西呢?!”
宫女晴溪骤然一惊,慌得伏下身去,连声道,“太后明鉴,云贵人不过是叫奴婢带了一串红给初贵人。只是在送去之前,云贵人要奴婢带了一句话,说什么‘凤凰树初夏开花之时,便是一串红凋谢之日’。除此之外,奴婢就什么都不知晓了。”
“凤凰树?”太后喃喃,似还没猜透这话的意思。一旁的苏汐淡淡的接过话来,“奴婢记得初贵人告诉云贵人,说那高大的凤凰树,一到初夏,便是一树火红的花。火红的花,言下之意可不就是‘红花’么?”
‘红花’两个字刚落下,面色一直苍白的初贵人突地像浑身被抽尽了力气般瘫软在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汐,怔忪良久,方凄惶地问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苏汐张口欲说,却听得落离淡然道,“念汐姑娘可真爱说笑,不过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