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如海他妹[完结+番外]-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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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浣气得直瞪眼,“徒明谚,你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军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这可是能儿戏的?且不说别的,那周将军可是立了头功,带着大军班师回朝的。小心叫他察觉了去!”
徒明谚两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你不想我回来?”
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只为回来瞧她一眼,又连夜兼程赶回去。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只是,感动也得选个时候。这会子却是……
林浣嗔了他一眼,很是哭笑不得,想骂却又不忍骂,只得道:“儿子睡了,你可要去瞧瞧?”
徒明谚见林浣缓了脸色,忙又笑嘻嘻地蹭了上来,摇头道:“不了!没得吵醒了他。刚才我看到了,你在和他讲故事?”说着拿了林浣放在桌上的画本瞧了瞧,只翻了几页不免一惊,“这是……史书?”
林浣连连点头,“我捉摸着以史记为范本,自己加了些情节做的,全做是给他当故事听。”又问道,“什么时候走?赶着回来,可吃过东西没有?”
徒明谚抬头瞅了瞅窗外的天色,“城门那阿北照应着,这小子机灵,城门值夜的又是三哥的人。不怕!等会再走。”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不说倒还不觉得,你一说倒真是饿了。你亲手做给我吃?”
林浣回头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应了下来。
出了门便见念韶站在外头,忙问道:“院里可妥当?”
念韶点头道:“方才雁翎发现王爷便来回了我和流萤。王妃放心,整个府里不好说,只这院子里却是无碍的。”
林浣“嗯”了一声,放下心来,这才往小厨房里去。也不唤厨娘婆子,因念着包子糕点或是米粥之内都需要时间,徒明谚只怕等不了,只得亲自动手,下了碗面。放了两个鸡蛋。
也没有太多的色香味的讲究,普普通通再寻常不多的家常面。热腾腾的,让人看着便觉窝心。
回到屋子里,徒明谚已经脱下了甲衣,捧着她绘制的画本故事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翻翻徒君然那完全看不出什么来的“信手涂鸦”的宣纸,呵呵直笑。瞧见林浣回来了,忙起身将林浣手里的面接了过去,呼啦啦一会儿便吃了个干净,便连汤水也不剩,放下碗,笑看着林浣,“好吃!”
林浣瞧着他的孩子气,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我再去做一碗?”说着便要起身,徒明谚一把拉了回来,林浣猝不及防,却是倒在了徒明谚的怀里。
“我现在不想吃面,想吃你!”
徒明谚的眼神赤裸裸的。林浣腾地一下,满脸通红,自徒明谚身上跳起来,只徒明谚一拽,却又跌了回去。
“乳娘带着儿子就在侧屋子里呢?”
因徒明谚不在,林浣念着徒君然年纪还小,便将东侧屋子收拾了出来,将徒君然安在了此处,虽隔着外间,但声响稍大些却是能听得到了,原来不过是想着怕徒君然夜里哭闹。只这会子却……
徒明谚不甘心,“不是有乳娘带着吗?”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手已经伸进了林浣的衣襟。
林浣拍掉了徒明谚的手,“小心吵醒了孩子!别……”
话还没说完,嘴巴便已经被堵住,还残留着面香的舌头轻巧地撬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蛮横霸道。
林浣阻止不得,只得随了他。徒明谚心中一喜,起身便抱了林浣上床。
“你注意些,别将孩子吵醒了!”
徒明谚撇撇嘴,这时候还记挂着孩子,真让人有些吃醋,口中语气便带了几分埋怨,“知道了。明天把他挪出去!”
方要俯下身去,林浣却又一把阻住,“你先把帐子放下来。”
徒明谚不悦地翻了翻白眼,心中连连腹诽,青纱帐幔,比纸厚不了多少,未必便能挡住里头的声响了不成?只虽这般想着,还是应了林浣所言。
青纱帐放下,上头绣着的两只松鹤,随着里头人的动作摆动摇曳,婀娜迷离。青纱帐内,更是汗光珠点,喘息阵阵,一片旖旎风光。
☆、59
西北之战。出征时皇上亲送;大捷归来,皇上又自城门外亲迎。百官随同。又有百姓争相观望;遥望胜军回朝。一时间;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满眼瞧去,竟是只看得到乌压压的大片大片人头。着实忙坏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深恐有刺客混入,又恐百姓激情冲撞了皇上;还得注意着莫要伤了平头百姓。
将领于城外下马,引领大军进城。齐整有序的脚步声,浩浩荡荡;振聋发聩。比之出征之时;更多了几分胜利的得意与自傲;三呼万岁的声响越发带了喜气。
上自皇上,下至臣民,尽皆喜气洋洋。晚上,自然免不了设了宴席,犒赏三军。百官陪同。
次日,皇上大赏。忠顺王府也迎来了一份圣旨,徒明谚升了亲王头衔。
庭院内,徒君然拿着木剑迈着小短腿追着小厮满院子跑,口中喊道:“北戎蛮狄,往哪里跑!”
小厮满脸惊恐状,连连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徒君然并不理会,将木剑刺入小厮腋下,小厮惨叫一声,倒了下来。战争得胜,可徒君然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失了之前的激情,嘟着嘴巴,粉嘟嘟的包子脸上满是气闷,一把扔了木剑。蹿入一旁观战的林浣怀里。很是闷闷不乐。
徒明谚见他这般腻歪林浣,一时心里便有几分不高兴。只瞧见那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粉嫩的脸庞,白皙通透,像是玉镯一般,大大的眼睛里带着失落,眼睫一颤一颤。之前的那几许不高兴也便消散没了。这是他的长子,他却没能看着他出生,更是错过了他成长的三年,心里总有几分愧疚。伸手一把抱起徒君然,笑着道:“刚才不是玩的挺好的?怎的这会儿又不开心了?”
出征之时,徒明谚尚不及弱冠,虽肯沉敛谋划,可到底年少,身上总带了几分少年的青涩与傲气。自经了战场三年,那份稚嫩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的杀伐狠戾与上位者的大气。便是连林浣都不由自主生出几分敬畏之心。更遑论徒君然。对于徒君然来说,此前生活中三年从没有过徒明谚的身影,徒明谚是陌生的。
陌生的让人仰望,让人恐惧。可到底父子天性。大战后人人称赞大捷之军,便是徒君然尚且年幼,也听闻不少关于徒明谚英勇的战绩。对于这位父亲,油然而生崇拜之情。又加之本就来源于父子亲情间的渴望与希冀。徒明谚在林浣与徒君然面前总刻意遮掩了身上的戾气。此时见得徒明谚笑容满脸,眼里全是宠溺,便也没了之前的疏离与隔阂,答道:“爹爹也是这般打那些北戎人的吗?”
奶声奶气,软软糯糯。两只眼睛堆满了好奇。徒明谚的心里,顿时柔软一片。只还未等得他回答。徒君然又耷拉下脑袋,自顾自地道:“肯定不是的。四哥说,那是要真刀真枪的。我的是木剑,不是真的。”
四哥指的是忠平王的嫡长子,在皇室里排行第四。徒君然第五。这些年,林浣与忠平王妃走得勤,两个孩子也便时常玩闹在一处。
徒君然脑袋一歪,瞧着仍旧躺在地上的小厮皱起了眉,从徒明谚怀里溜了一下来,跑过去,推了那小厮一下,“别装死了。我知道是假的。”
那小厮翻身自地上爬起来,陪着笑连连恭维道:“主子英明!”
徒君然却是理也不理,赌气地转过脸去。
直看得徒明谚林浣二人大笑不已,这才明白,这小家伙是在因为不能“真枪实战”而生闷气。徒明谚走过去,蹲下身来,道:“战场你是去不得的,想不想瞧瞧真正的刀剑?”
徒君然不停点着自己的小脑袋,明亮的眸子期待地瞧着徒明谚,“爹爹的宝剑挂在书房里,我瞧见了。可是,娘不让我碰。府里侍卫也有佩剑,可是,没有爹爹的漂亮!”
徒明谚呵呵大笑,“阿南!去取了我的青锋来!”
铜质的剑鞘,雕着半镂空的花纹,蜿蜒崎岖,剑柄之上,镶了一颗红色宝石。鲜艳地如同战士喷涌而出的鲜血。刷的一下将剑抽出,三尺青锋,寒光冷冷,晃刺了众人的眼,凌厉的剑锋上似是依旧留存着战场的怒杀。
徒君然却是半点也不怕,反显得越发精神,灿若星辰的眼睛盯着徒明谚,“爹爹,我能摸一摸吗?”
徒明谚倒握剑柄递给徒君然。
林浣吓了一跳,“王爷,君儿才多大,刀剑无眼,伤到了可怎么办?”
徒君然瞧了瞧林浣,兴奋伸出的双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去接,只一双眼睛无辜而有希冀的望着徒明谚。徒明谚心中一软,将剑塞到徒君然手里,这才来安抚林浣:“没事儿,不是还有我在一旁看着吗?”
剑身不厚,看着轻盈,只徒君然不过三岁,哪里便能握得住?方到徒君然手里,却沉了下去。徒君然拭了几回,却是提不起来。徒明谚哈哈直笑。
被嘲笑了,徒君然越发不甘心,不愿服输。吸了好几回气,酝酿了许久,一鼓作气,双手握着剑柄,竟是将剑举了起来,只举在半空颤颤巍巍,似是立马便又要掉了下来,看得林浣心胆儿直跳,还没来得及嘱咐小心些,剑已掉了下来,因着惯性,徒君然也一头栽了下去,眼见便要栽在剑锋上,林浣大呼出来:“徒明谚!”
三字落音,徒明谚早已一手抱起了徒君然,一手将剑反握在身后。林浣惊魂甫定,接过徒君然斥道:“争强好胜!以后再不许如此!”
徒君然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却是不难瞧出眼底不加掩饰的沮丧。林浣缓了神色,柔声道:“要是伤着了怎么办?你还小,力气不够,等长大了自然便能提起来了!”
徒君然抬起头来,眼里又现了希望,“长得像爹爹这么大就可以了吗?”
林浣忍俊不禁,“是!”
徒君然笑着拉了一遍的雁翎道:“雁翎姐姐,我要吃饭!嬷嬷们都说,多吃饭,就能长高长大了!”
徒明谚噗嗤一声,放端了茶盏喝进去的一口水立时喷了出来。林浣瞪了他一眼,也是哭笑不得。又拉了徒君然过来,拿帕子替他擦了汗,道:“这事儿可记不得。瞧着一身的汗!先随雁翎下去洗个澡,将这一身的衣服换了。免得吹了风又受凉。”
交代了雁翎将徒君然带了下去。林浣这才怒视着徒明谚,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徒明谚只嬉笑着又是鞠躬又是端茶的赔罪,林浣却总也不理。
徒明谚索性将利剑扔在地上,“罢了,既是这东西闯了祸,便将它斩了!”说着便要唤阿南来毁了。
林浣气道:“自己不经心,差点伤到儿子,这会倒怪在这等死物身上。”
徒明谚摸了摸鼻子,厚脸皮地蹭到林浣身边:“不是没伤到吗?既有我在,哪里能伤到?”
林浣转过身去,徒明谚便又蹭了过来。如此几次,林浣终是对他狠不下心,无奈瞪了他一眼,忽而听得府外阵阵爆竹之声,一时讶异,问道:“虽是年关上,只如今正晌午的,又不是年节的日子,怎地京里便这般响动?”
徒明谚冷笑一声:“这是大哥和周家在欢送周将军前往四川呢!”
林浣一时讶然。周将军战后被派去镇守四川。四川夷族刚平定不久。陈总兵被赐死了。周将军这是去接替总兵的位置。明面上是将这已得的战果放在周将军身上,将四川兵力全然交付。可是……四川如今无虎狼环视,卧榻之侧一片清爽。便是陈总兵死后这许久都是提督管理,也未见出什么乱子,眼见得便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