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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迟迟钟鼓初长夜-第27章

小说: 迟迟钟鼓初长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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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讲赵靖的故事。我们看到的赵靖,是迟迟眼中的赵靖。赵靖爱不爱她,或者有多爱她,作者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知道至少他很尽力的给了他能够让她感觉到的所有的好,只要他愿意,是很容易让人死心塌地的,而对其他人,他当然没有必要去表现完美。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到他内心天人交战的时候,那些心潮起伏,那些矛盾犹豫,作者都省略了,因为迟迟是不能看到的。也许直接的心理独白会更加有震撼效果,让故事更加戏剧化一些,脉络也更加清晰。但是我不想这样做,我尝试从一个有盲点的角度去写,当然写完之后我自己不甚满意,觉得不是太有说服力。只是我想到,不管你多爱一个人多亲近一个人,这个人始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的思想意志你永远无法全部了解,而且他很可能做一些不得不伤害彼此的事情,所以我们在发现真相的时候会伤心会失望,年轻的时候我们以为这是可以克服的,实际不是。

最后,再次厚着脸皮求砖头和评论。两个月写十万字,实在是超出我限度的事情,我居然也做到了,当然是因为大家无条件的鼓励才能坚持的。很想知道大家是怎么看这个故事的,对你们每一个评论我都会珍惜思考的。当作鼓励吧,鼓励我继续写下去。

流云乱即将开始。不过我会先休息一段时间。

用力拥抱大家一下。

罗嗦的人再罗嗦一句,赵靖之所以急着走,因为他有事情要做,在18节里他暗示过迟迟了。不过这个估计要到下一部分才能明显了。

再,杜若的新文“水长东”超级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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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最近都是看比较细腻的古文,除了阿耐的“好山好水好花儿”。我自己打算填个旧坑换换口味,从一个软科幻变成一篇奇幻,喜欢的人可以到隔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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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乱

流云乱(一)

(一)碎心

锦安这年四月,远不若秋日红叶碧天金桂那样繁盛丰美。雨水迟迟不至,秋千外,依旧绿水桥平,东风里,照例朱门映柳,生生燕语呖呖莺歌亦未断绝,只是往年那满城如云如霞盛不可言的花势却减了,朝飞暮卷的,是淡若无色的落樱。高远的天空一碧如洗,每天都是晴朗的,夏天的燠热提早来临,而尽枫河的河水也渐渐落低,堤岸上露出旧年白色水痕。

少年悠然下马,随手将缰绳抛给小二,径自进去,挑一张偏远临窗的桌子,先叫了壶热茶,咕嘟咕嘟连喝了几杯,分明是渴极了,上等好茶只做牛饮。店小二偷觑着他,见他脸色黑黄,模样平常,只是长了个大大的酒糟鼻子,显得有些可笑,衣着也是普通,或许是连日赶路,一身灰尘,心里不免就有怠慢的意思,慢腾腾的走过去,拖长了声音问:“客官,要吃点什么?”少年抬头看他一眼,店小二与那明澈流波的眸子一对,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打起了精神,陪笑道:“我们这店里可有几道好菜。”少年一笑,打断他道:“给我来一条醋溜鳜鱼,一盘水晶肴蹄,一碟素火腿,一碟鸡汁豆腐干。”店小二一愣,笑道:“原来是熟客。”说着忙下去张罗,一面回头看,却死活也想不起此人曾经光临过。

少年闲闲靠窗远眺,尽枫河畔垂柳与枫树密密高耸几排遮在眼前,却仍可清楚的看见定风塔塔顶。少年长长的睫毛垂下,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坐了半晌,身后安静得异样,他微微有些诧异,回头又唤小二过来:“怎么没有说书的?”小二苦笑道:“最近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那些,说多了没的叫人心慌,所以听的人也没心肠了。”少年略一思忖又问道:“可是因为金贺两州叛乱一事?”店小二点点头:“可不是么?朝廷启用王复王大人前往金州安抚叛民平息叛乱,去了已有一月有余,竟泥牛入海,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年又逢了春旱,谁都没有心思听书了。”

少年微一蹙眉,道:“原来如此。”店小二也不想再多讲,唱了喏又下去。少年看着茶碗中漂浮的茶叶,极轻的叹了口气:“兵燹之灾,他倒没有说错。”原来金州地处南方,河流丰富,盛产沙金,因此得名。沙金淘取不易统一管理,所以朝廷从未限制沙金的开采淘取,历年来只是收取二十之一的税。后国库空虚,新皇一即位就加重税收,变为十中取一,引起淘金大户的不满,金州一片怨声载道。去年春天,白一川出任金州刺史。此人为人阴毒刻薄,敛财成性,变着法子的盘剥淘金者。淘金大户联合散户一起,秘密私运沙金出州,被他拦截,竟活活将一姓郭的大户打死。金州上下二十郡俱反,冲进刺史府将白一川乱棍打死,与金州毗邻的贺州也陆续有五郡加入,规模之大,程度之激烈,百年未遇。

仁秀帝自然震怒,他年少气盛,接报之日就欲起兵,奈何满朝文武大部分持反对态度。盖因和飏帝即位之前战乱频繁,国库早已入不敷出,现纳税大州金州一反,无异于雪上加霜。何况此事朝廷官员白一川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华庭雩为首的老臣苦苦相劝,欲采取怀柔安抚政策,平息叛乱。朝中只有寥寥几个官员如殷怀珏等人力主出兵,但殷怀珏乃仁秀帝之姑父,又是殷贵妃之父,说话颇有分量。仁秀帝一时犹疑不决,延误了时机,贺州十八郡被叛军攻下。此时叛军势大,连州,江州,和肃州待命大军兵力亦嫌薄弱。值此为难之际,仁秀帝终于启用籍籍无名的小官王复前往金州。他只带了百名侍卫上路,孤身犯难,消息久不传来,锦安一片人心惶惶。再加上雨水不至,春耕延误,这一段明媚春光中隐隐有不安的气息涌动。

少年想到此处,在心底暗叹。却听见有人叫了一声:“云堆得厚了呢。”众人忙往外望去,果然见不久前一丝流云也无的天空里竟层层卷卷的积起了云,压低下来。有人道:“听说皇上今儿召见大名鼎鼎的隐龙仙,想来是大仙做了法,这雨也指日可待了。”另一人接口道:“隐龙大仙到了锦安这许久,才得见圣颜,真是可惜。”有人嗤了一声:“听说头先是盼着观影琉璃珠祈雨,未想到却无成效。”众人倒不敢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看着云欣喜了一回,各自散去。

少年低头专心用饭,酒足饭饱之后方得闲抬头往外一看,刚好一滴雨滴落到窗边,晶莹溅开,外面街市传来阵阵欢呼。不一会,细密的春雨如丝般洒下,少年抿了抿嘴唇:“正好,省了我不少事。”

到了夜间雨仍淅沥未停。管事的太监把门关上,仰着下巴用力的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嘴角渐渐拉起了笑容,又长长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多下点补够了雨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想到近日来皇帝种种举止,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旁边的小太监已经撑着伞挑着灯过来,他回头又看了看酬勤厅,树影微微摇晃,里面漆黑一片,周遭除了雨声一片寂静。他终于确定一切无恙,抱怨着裤脚湿透,慢慢走远。

一队禁军亦正朝这里走来,巡视了一圈,为首那人点了点头:“妥当。”树叶上一滴雨水啪的落下,正好被风吹到他的脖颈蓑衣未罩之处,他吃了一惊,伸手一抹,冰凉的雨水让他打了个喷嚏,不由骂了声娘。后面一人笑道:“罗大哥,早些回去换班吧,兄弟们准备了好酒就等着咱们了。”这姓罗的统领哈哈一笑:“可不是么,这鬼天气,早早喝酒是正经。”几人说笑了几句离去。

梆子声极响亮的穿透蒙蒙雨雾,回荡在夜风里,已是二更时分了。酬勤厅前的大树树顶悉簌作响,一条纤细的身影从上面掠下。那人在廊下站定,看着那层层叠叠的宫檐在夜色中伸展到不知何处,目光不由一寒。他胆子极大,未戴面罩,正是白日那个少年。

伸手推开门,他一眼就看见自己要找的东西,轻盈的脚步也不由一滞。他合上门,黑夜里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燃烧着火焰一般。他在那东西前面站定,眼光渐渐朦胧。长入云鬓的眉,挺拔小巧的鼻子,俏皮妩媚的唇,与真人无异的人偶,那么熟悉,好像就在昨日,少年温柔的抚摸过那脸颊:“有她陪着你在那冷冰冰的地方,我也就放心了。”手指触到那袭红的耀眼的裙子,冰凉的丝绸滑过,如同脸上曾经的泪水。往事在寂静的黑暗中突然震耳欲聋的扑来,掌间散落的粉尘,转过身绝决的背影。他眼神骤黑,霍的转身,刚好碰到案几。案上堆满了奏折,每一日,皇帝就在此披阅公文。他后退一步,在衣襟上用力擦着方才触到案几的手背,厌恶的看着前面,突然又笑了,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会让你天天对着她呢。就算你是皇帝也无法随心所欲。”

外面隐隐有闷雷滚过。黄豆大的雨滴突然噼里啪啦砸下来,愈来愈响,仿似天地间只有暴雨的声音。他往腰间一抽,一抹淡虹的影子在黑暗里也脉脉的流动生光。他面对人偶,死死盯着胸口那个地方,嘴角慢慢浮起微笑,长剑缓缓递出,抵在那里。人偶突然动了,长袖盈盈甩出,边舞边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是少女清脆甜美的声音,当中尽是温柔缠绵之意。他心头剧恸,长长一叹,长剑往前一送再向后一拉,歌声戛然而止,而他莹白如玉的掌心上,正正躺着跌落下来的粉红色的心,晶莹剔透的,七窍玲珑的心。他反手握住自己的胸口,也正是心脏跳动的地方。湖畔的拥抱,苍河边疾剑的冷光,和更远的前尘往事重叠又分开,竟分不清什么先发生过什么是后来出现的,只记得这颗心碎裂的声音是一样的。

一道雪亮的闪电骤然劈下,整个酬勤厅被照得纤毫毕现。黄色的龙椅,黄色的软榻,一片流金的黄中绣着的龙张牙舞爪似要扑出来。他眼中的情绪也在刹那间达到了极致,双手一合,七窍玲珑心碎成千万片,在轰隆隆的雷声当中洒了一地。手袖一拂,人偶散开,少年决然转身,再也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行到庭院之中,又是一道闪电当头砸下,黑沉无边的天空被那巨大的雪亮劈成两半,庞大的宫宇被映得通透,愈显狰狞阴森。随后只听一声闷响,脚下地面似乎震动,少年似有感应,立刻抬头往后看去,只见高逾千尺雄伟庄严的定风塔塔尖竟燃起了熊熊烈火,在铺天盖地的茫茫雨幕和夜色之中显得分外诡异。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的咬住嘴唇,浑然忘了雨水砸在身上引起的剧痛,更多的雨水不断流下,视线已经模糊。他用力仰头,手只一拉,整个人凌空飞起,迅速消失在黑夜当中。

                  流云乱(二)

(二)豪雨

雨越下越大,瓢泼如注,丝毫没有减小的迹象。已到了黎明时分,那点惨白的天光被雨幕遮着,天地间一片阴沉,三尺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管事太监撑了把偌大的伞,还是禁不住那雨水猛烈的扑来,浑身都湿透了。他在廊前站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看见跟着自己的几个小太监也是淋的精湿,抖抖梭梭的站在那里,心下没来由的一阵厌烦。他将伞掷在地上,命人拿垫子来,仔细的把鞋底擦干净了,又将衣角拧干,这才敢进厅。刚一推门,暗淡的光线下隐约瞧见什么伏倒在地上,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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