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能屈能伸-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不敢与夜玥对目相视,八宝丝毫没有察觉到方才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冷意,以为她突然的离席只是平日说风是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情发作而已,当下并无多思,礼貌的告了声退后,便也尾随而去。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石亭内顿时只剩下沉青槐与傅元瑶两人,只见两人相视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有人先开口了——
“元瑶,何苦如此对待你大嫂?”柔声劝导,沈青槐实在不愿见好友生命中最重要,也曾经亲如姊妹般的两个女子,如今关系却糟成这样。
唉……她方才对柳梦涵的冷淡,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你怪我?”厉声反问,傅元瑶眸光极寒地瞪著他,仿彿只要他敢说一声是,两人从此便不用再往来,她也当从来不曾认识过他。
“我哪是怪你,我只是……”
“好了,不用说了!”挥手制止他,傅元瑶只是冷冷道:“我只有一个哥哥,在他没回来娶亲前,我哪来的大嫂?柳梦涵算什么东西?傅容云又算什么东西?当我傅家没人了吗?元阳哥哥虽然下落不明,但我傅元瑶可还没死呢!”
冷厉的话声方落,她怒然拂袖而去,留下沉青槐一人无奈的苦笑……
唉……傅家这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若无好友回来,恐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可好友真的会有回来的一天吗?也许他早在多年前便已……
思及此,他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一切只因只要一天没有好友的音讯,自己便一天迎娶不到佳人,若好友真的早已不在人世,那自己恐怕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唉……元阳啊元阳,你若在世,就快些回来,你哥儿们的终身幸福全靠你了啊!
“傅夫人……傅夫人……”
娇脆的笑嗓自后方由远至近一声声追了过来,让行走于回廊下的柳梦涵不由得驻足回头循声望去,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就是先前在石亭内的那位女客。
“姑娘有事吗?”拘谨微笑,不知她叫住自己究竟是为了何事?
“没什么事,不过就是吃饱撑著,想到处走走逛逛,消磨一下时间,见傅夫人在前头走著,这才叫住你,想说我们可以边走边聊嘛!”骗死人不偿命,夜玥笑得恍若三岁娃童般的天真烂漫,让人丝毫不会起疑心。
“原来是这样……”面对如此灿烂的笑容,柳梦涵心情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同时忍不住好奇询问:“你莫非就是昨儿个跳上比武招亲擂台,与沈公子打得难分轩轾的那位夜玥姑娘?”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了。
“没错,就是我!”开心的粲笑,得意地直眨眼。“怎么样?我的武功很不错吧?”
“我想能与沈公子打得难分高下,那肯定是好的了。”扬唇轻笑,柳梦涵柔声附和,一点也不因为她的自吹自擂而笑话她。
“没错!没错!”毫不害臊的猛点头赞同,夜玥眉开眼笑的,正想再说些什么之际,背后蓦地传来叫唤声——
“小姐!”
闻声,她转身回望,果然就见八宝追了上来,当下抿唇一笑,似有意、若无意道:“八宝,你来得还真快呢!”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八宝心下一愣,可脸上却依旧是神色不波地淡笑道:“八宝是小姐的人,不管小姐到哪儿,八宝都得紧紧跟著,不是吗?”
听完他这一番话,夜玥却不如以往那般总是笑盈盈的,反倒是深深地瞅了他一眼后,便缓缓收回目光,将视线转回到柳梦涵身上,谁知却发现她神色怔然,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
“噗!”蓦地,夜玥噗哧笑了出来。“傅夫人,我知道八宝长得一张死人般的蜡黄脸,实在丑得不堪入目,但是你也别因此被吓傻了啊!”
“不……不是的……”猛然回神,柳梦涵一张柔美的娇颜涨得通红,慌乱的轻叫,“我、我只是一时……一时有些恍惚……”
方才在湖畔边,她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叫八宝的男人,如今近距离的面对面,才发现他说话的声音与幽深的眼眸,竞与记忆深处的那人是如此的相似,使得她一时间竟失态地恍了神。
“恍惚?”斜睨某个突然之间眼观鼻、鼻观心的男人,夜玥噗哧笑了。“原来傅夫人的品味这么奇特,竟喜欢八宝这种模样的男人,还瞧他瞧得恍了神,不如我就把他送给你好了。”
“不、不是你说的那样……”结结巴巴地直摇著手,柳梦涵尴尬万分,赧红著娇颜急忙解释。“是这位公子的眼睛与声音让我忆起了一位故人,所以才失礼的恍了神……”
“故人?”眉梢一扬,夜玥的兴致盎然。“是谁?”
面对追问,柳梦涵不由得窒了窒,但看她一脸等著听下文的期待表情,最后终于轻声低语,“是元瑶的二哥、我的小……小叔……”
听她说到“小叔”这两字时,眸光明显一黯,就连嗓音也隐带几丝苦涩,夜玥下意识的往八宝瞄去,却见他依旧维持著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当下眼珠子一转,扬声又道——
“我听沈公子提过,傅家的二公子遇难失了踪影,至今生死未卜,是吗?”
默然地点了点螓首,柳梦涵的神色黯然。
“唉……发生这种事,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也不知在跟人家沉痛什么,夜玥夸张地摇头晃脑猛叹气,最后才抛出真正想知道的问题。“傅二公子失踪至今有多久了?”
虽不明白她为何会问这个,但柳梦涵还是老实答道:“有八年了。”
八年?呵……有这么凑巧的吗?
沉吟未语,夜玥回想起打从在野店听人谈起比武招亲,到她跳上擂台,进而住进傅家庄的所有过程,心中霎时隐隐了悟了某些事儿……
她、她说错了什么吗?为何这小姑娘一听完她的话,便突然不出声了呢?
心中有些惶然,柳梦涵不安地看著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求救的视线下意识的往八宝望去,却正好对上他不知何时抬眸迎来的幽深目光,惊得她慌乱的急忙撇开眼。
那双眼……那双深邃的眼,怎么会如此的相似呢?
柔若无骨的纤手捂上胸口,她心跳莫名地失了序,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却见回廊的另一端急喘喘跑来一名小丫鬟。
“夫人……夫人……”一路急奔到她面前,小丫鬟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却还是不敢浪费片刻地急声叫道:“庄主正大发脾气的在找您,您快回去吧!”
闻言,柳梦涵的脸上一白,向两人仓皇地告了声退后,便急匆匆地随著小丫鬟飞快走了。
见状,夜玥不动声色的再次往八宝瞄去,果然就见他眸光复杂地凝睇她纤细身影在婉蜒回廊下逐渐远去,怔忡的神色隐隐流露出几丝涩意。
“傅夫人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娇弱美人,任谁瞧了,都会忍不住想好好保护她,是吧?”娇脆笑嗓扬起,她故意道:“瞧你,都看傻了眼,是不是恨不得能冲上去怜爱人家一下啊?”
闻声,八宝连忙收回心神,脸上波澜不兴道:“小姐,你在胡说什么?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去了,还以为我心怀不轨呢!”
“心怀不轨?呵呵,这句话说得好!”笑嘻嘻的,夜玥天外飞来一笔般地突然道:“八宝,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为何小姐会突然这么问?难道……
心下微凛,八宝怔怔地凝著眼前笑盈盈的娇俏小脸,复杂难言的思绪瞬间在脑海里辗转了几回,最后还是摇了头,一如以往地淡定微笑。“没有。”
“是吗……”深深地瞅著神色不波的蜡黄脸庞一眼,夜玥很快的转移话题。“没有就算了,我要到其他地方逛逛,你也一起来吧!”话落,笑咪咪的率先走了。
看著那一蹦一跳的轻快身影,八宝不知为何,莫名的有些心慌,几度张口像是想叫住她,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跟了上去,一路始终静默无语。
接连几日,夜玥与八宝在傅家庄当足了游手好闲的贵客,整天东晃西晃,偶尔上街逛逛,加上身为主人的傅元瑶善尽待客之道,派了下人专门负责他们一切的生活起居与饮食,是以两人过得倒是挺逍遥自在的,完全不急著离开。
同时在那日过后,夜玥又一如往常地整天笑咪咪地四处游玩,好似那些古怪的问话与反应从来不曾发生过,这让原本尚有几分忐忑的八宝不禁悄悄松了心,暗笑自己实在是多虑了。
这日,夜玥又拖八宝上街闲逛,眼见烈日高挂,已是晌午时刻,两个食客很有默契的互觑一眼,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傅家庄走,毕竟在外头饭馆用餐可是得花自己的银两,回傅家庄却是一毛钱都不用出,就有好酒、好菜享用。
这年头,出门在外不容易,能省则省哪!
两个不要脸的食客算盘打得精,一路开开心心的准备回去祭五脏庙,哪知才踏进傅家庄,就听到大厅方向传来暴怒喝骂声,当下两人不由得诧异相觑一眼,随即悄悄潜上前去——
“孙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厅内,傅容云脸色难看至极地瞪著身子微佝,状似卑恭,实则不然的傅家老总管,勃然大怒的质问:“我身为傅家庄庄主,难道连向帐房支领个五百两还得看你这个老家伙的脸色,经过你的同意才行?”
“禀壮主,老奴不敢。”依旧卑恭地曲著身子,面对他的怒颜相向,孙总管连抖也不曾抖一下,沉稳而老练地回道:“只是小姐交代下来,各院每月只能支领一百两银子,不只是庄主这边的‘东篱院’,小姐那儿的‘西风园’亦是如此。”
“你拿小姐来压我?”傅容云闻言,心火更炽,拍桌大骂,“你这老东西,别以为有小姐当靠山,就可以拿著鸡毛当令箭。”
“老奴不敢。”老话一句,孙总管甚是恭谨有礼,可始终对他要支领五百两银子之事没有任何回应。
“不敢?好个不敢!”铁青著脸,傅容云怒恨至极。“拿个区区五百两银子还得看你这个老奴才的脸色,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庄主?”
哼!他其实心底清楚得很,傅家庄名下所有商号管事与倚老卖老如孙总管之流的一些老奴才,表面上看似对他恭敬从命,实则只对傅元瑶尽忠,所有帐册与事务也只对她报告,傅家偌大的产业真正握有实权的向来都是她,他这个庄主不过是虚有其名罢了。
也因此,他才会想尽办法,甚至强硬的举办比武招亲,目的就是为了早点将傅元瑶嫁出去。
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只要她嫁出傅家,就再也没理由掌管傅家产业,而他也能将那些掌管各商号的老管事与庄内的老奴才全都撤换掉,重新培养、安插自己的心腹。
如此一来,他才能真正算是傅家庄的主子,只可惜如意算盘竟被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姑娘给破坏了。
想到这儿,傅容云更是愤恨不甘,将气全出在老总管身上,怒声强横道:“我不管小姐说了什么,总之那五百两银子,你要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噗——”
蓦地,突兀的噗哧娇笑声自厅门外骤然响起,打断了傅容云的盛怒言语,也引起一道极为无奈的长长叹息——
“小姐,既要偷听,就不该打断人家的谈话,你这‘隔墙有耳’做得太失败了。”谆谆教诲,要她懂得何谓窃听的道德。
“哎呀!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谁教他们这么好笑嘛……”听其嘟囔埋怨的嗓音,似乎一点都不觉自己偷听有错,反而怪起里面的人来了。
“谁?出来!”脸色连三变,傅容云厉声斥喝,怎么也没料到竟有人胆敢躲在外头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