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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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死的那天是四月初四。皇历上写着,日值月破,大事不宜。
那一瞬间耳边的声音全消失了,有几滴热热的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想那是我的血。
【第一章】
再世为人“小妹,小妹活了!”
一个女孩子扑上来抱着我喜极而泣,又说又笑又抹泪,像个疯子一样。
我费力扭过头去看另一个人。
那是个少年,瘦瘦的,他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用袖子使劲儿抹了两下脸。
“小妹饿不饿?你看,哥哥刚才摘了很多桃儿回来,快吃吧。”
她把指肚儿大小的青桃捧过来放在我面前——这会儿是什么时节?这桃儿小得可怜,吃起来味道也绝对不怎么样,光是看,就觉得嘴里要酸得淌水。
她把一个小毛桃蹭了又蹭,上面的桃毛都蹭净了才递给我。
肚里空空的像是饿了好些年,我抓过那个桃儿来大口地啃,都咽下去了才品出味儿来,酸得发苦,舌头涩得不行。
“这是哪儿?”
我发出的声音轻得像猫叫。
“这是……”
少年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去找姨母,等到了那儿,就没人欺负我们了。”他也拿了一个毛桃蹭蹭咬下去,那张脸马上皱了起来,呲牙裂嘴,他直着脖子朝下咽,咽下去了却硬挤出个笑容来:“还行……”
少年看上去有十三四了吧?那个女孩子也就十岁上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这两个孩子,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小妹?
可是看着两张被青桃儿给酸得皱起却还要努力露出笑容来宽慰我的小脸儿,话到了嘴边儿,我又咽了回去。
对了,疼……刚醒过来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却觉得身上越来越疼。我呻吟了一声,姐姐露出心疼又为难的表情:“姐姐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一解开衣裳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还琢磨了一下这个小女孩儿是怎么死的,被我借尸还了魂。结果衣裳一解开,这孩子身上青青紫紫伤上加伤,拧的掐的肿的破了皮的,竟然一块儿好肉都找不出来。
怪不得这样疼。
“很疼吗?”
我言不由衷地说:“不疼……”
她想朝我笑笑,可是眼泪却先落下来,就滴在我身上,那似乎不是水渍,而是一滴热油一样,我打了个哆嗦。
她抱着我,小心翼翼地怕蹭疼压疼我:“姐姐抱你睡……睡吧,天亮咱们就下山,去给你找个郎中,郎中会给你开药,吃了药,就不疼了,伤就会好了……”
她声音带着哭腔,强忍着。
我身上疼了好一阵儿,好像又渐渐消下去了,人有点昏昏沉沉的,觉得热。
我发烧了。这一睡就是两天,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家客栈里,屋里药气弥漫,床前守着的,还是那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想哭。
我忍着没有出声,泪珠从眼角滑落,凉凉的,一直进鬓边。
“小妹,还很疼吗?”
“不疼了。”
她笑得心酸,转头去看哥哥。
他们,比我第一次睁开眼看到的,又瘦多了,眼睛熬得通红。
“醒了就好。”哥哥松了一口气,“郎中说醒过来就好了,把药喝了吧,这里不能久留,我们这就上路。”
漫漫长路,走了三天还是四天?我指望他们多说点话让我明白身世,还有我们现在的处境,甚至,告诉我现在是哪年哪月也好。可是他们很少说话,偶尔说一句,也是遇到岔路时要选择走哪条路。
路越来越难走,人烟也越来越稀少。
“翻过前面的山头,就该到沙湖了。明天天黑一定能走到。”哥哥声音很低,“都是我无能,没本事保护你们,还连累你们吃苦。。。。。。”
“哥,你不要这样说。要不是我和小妹,你一个人无牵无挂哪儿都去得。姨母到底是自家人,她不会眼看着咱们没着落不管咱们。。。。。。”
他们的声音细细的,像是山风吹着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我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我们找到一处山洞过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起来上路,大概是最后一程了,脚步格外轻快,正午的时候攀上了山梁,哥指了指下面:“小妹,你们看,下头就是沙湖。”
远远地望下去,我先看到了一片闪亮亮的水光,仿佛一块镜子嵌在城郭山野之间。
这地形这般眼熟,好似从前就来过这个地方一样。下山的路走的轻松多了,可能是看着将要到地方了,所以哥哥也不嫌累,背着我几乎一路小跑,从山坡上跑下去,脚踏上了大路,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身上出了许多汗。我拿袖子替他抹抹额头,他侧过头来笑笑:“先歇一歇,咱们去姨母家。”
他们两个把头发衣裳理了理,姐姐在路边的溪里把帕子打湿,理理头发擦擦脸,又把我稀稀拉拉的头发抓了抓梳了个小辫儿。看她的样子并不满意,可是现在也来不及再收拾了。
沙湖城不大,进了城一路打听路径,找了一顿饭的工夫,才找到云仙里。一踏进这片地方,就能感觉得出这儿有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清气,果然对得起名字里那个“仙”字。远远近近栽着一大片青竹,一片浓绿印浅绿,鸟儿从头顶掠过去,悠然自得。风吹过来,远近的竹叶沙沙地响着,如初春里的细雨声。
姐姐指着前头的一角青瓦:“前头应该就是了。”
太阳已经要落山了,西边天际一片姹紫嫣红,映得这片竹林都带上了淡淡紫气。
前面是一扇黑漆大门,门上三个字写得清瘦挺拔,隐隐有几分剑拨弩张的意味。
哥哥把我从背上放下来,整整衣襟,上前去敲门。
咚咚的几下响,听起来又空又远,长长地传出去。
过了片刻,里头有人问:“外头是哪一位?”
哥哥朗声说:“在下齐靖,求见青鸾夫人。”
在外面看起来,这座宅院并不大。进入大门之后,里头是一片烟波浩渺的湖水。
引路的那人轻轻一抬手,在前引路。湖上有雾。四周那样安静,我趴在哥哥肩膀上往回看,刚才我们进来的那扇门已经看不到了。
我觉得有些茫然,紧紧揪住哥哥的领子。
西面天际的紫色霞光颜色越来越浅,颜色褪尽之后,变成了浅灰,随即,最后的光亮也消失了,天上的星一瞬间亮了起来。
前方隐约的灯火也像是星光一样晶灿渺茫,走得越近,就越清晰。
那是一栋看起来有许多年头的宅院,飞檐高挑有如蝠翼,在夜色中仿佛随时会飞逝无踪。“齐公子齐小姐请稍等。”那人朝里走,把我们留在外面厅上。
地下铺的石砖日久天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花纹颜色。窗子敞着,可以看到外面那片湖水。雾渐渐重了,夜色也更浓,我觉得微微有点凉,朝哥哥怀里缩了缩。
姐姐看着外面,忽然轻声说:“咦?有人来了。”
我也跟着转头朝外看,夜晚的湖面上果然又走来一个人,白衣飘飘,凌波而行。
那人走到院门处,似乎察觉了我们的视线,远远朝我们望过来。夜色中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觉得那身姿飘逸轻灵,如真似幻。只稍一停步,便又转身离去,身形转瞬间没入了夜色中。
“齐少爷,齐小姐,夫人请三位进去。”
庭院空旷,一轮圆月悬在空中,我腿短步子小,走得跌跌绊绊。这并不是间正厅,而是一间侧室,进了门,只看见正中位子上坐着一个女子,还来不及看清楚她的样子,就跟着哥哥姐姐一起跪下去,拜了三拜再起身一揖。哥哥姐姐声音很齐整恭敬:“拜见姨母。”
“嗯,你们母亲可好?怎么就你们几个来了?”青鸾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冰冰的,有如上等的瓷器轻碰出声。
我挨着姐姐,可以感觉到她颤了一下,哥哥也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点哑:“母亲。。。。。。母亲她去世了。”
“什么?”
我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青鸾夫人的样子。
我吃了一惊,那是个极秀美的女子,头上绾着高髻,别着一枚白玉发簪,青衣素服,眉目间一股清冷淡淡之意,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的年纪。
“玉河。。。。。。她是怎么死的?几时的事情?”
“母亲一年前与父亲一同出行,回来时却只有父亲一人,身旁携一女子,已经成了父亲的新夫人,父亲告诉我们母亲已经在途中染疾而亡,而那女人与他早年”
就有情义……”
青鸾夫人脸上一片清冷,沉声问:“后来呢?”
“新夫人已有身孕,容不得我们兄妹三人,小妹被她寻了个错处打得遍体鳞伤生死一线,我激愤之下伤了她的弟弟,父亲要将我处以家法严刑,我趁夜带两个妹妹逃出齐家。”齐靖把那些事情一语带过,可是话里的悲愤凄凉之意听得人心酸。
“我们兄妹三人无处可去,齐家的亲眷不会收留我们,只能千里迢迢来投奔姨母。请姨母,看在我们……故去的母亲面上……”
他肯定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人,青鸾夫人又一直神情淡漠,他最后一句求她收容的话在舌尖打个了转,那话就象句火炭一样,说不出,咽不下。
我知道少年人脸皮薄,吃苦容易求人难。我们路上那样艰辛他不怕,可是到了眼前了,求人的话却一时说不出来。
青鸾夫人轮流打量着我们三个,伸出手来,似乎有些忧郁,摸了一下我的头:“可伶的孩子——你长得倒是最像长河。”
她吩咐身旁那个侍女:“让人把竹楼收拾一下给齐靖他们兄妹住下。他们是我的外甥,不要当客人待,该怎样就怎样。”
姐姐反应比哥哥快,拉着他跪下来再拜了一次姨母,这一次却是拜谢她的收留。拜完后直起身来,姐姐已经哭了,哥哥眼里也有泪光,只是他忍着没有让泪流下来。
如果说青鸾夫人是姿色中上,那白宛夫人就是貌比仙子了。
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
一大早我们去见青鸾夫人的时候,有个白衣女子正和她说话,我们进了门,她也转过头来,微笑着说:“这就是玉河姐姐的儿女?果然是极出色的。”
我的个子矮,先看到水波似的裙裾。慢慢抬起头,素白的衣裳衬着银线云纹的腰封,颈间带着一枚玉坠。白玉莹润中透出些微淡粉的色泽,可与她的肌肤相比,那玉又不显得特别出色了。精巧圆润的下颔,脸庞秀色逼人,嘴角噙笑,打量我们三个:“嗯,齐靖,齐涵,这个小姑娘就是齐笙了吧?”果然是根骨清奇,恭喜青鸾姐姐多了两个好徒弟。”
白宛夫人微微笑着弯下腰来,轻声问:“小笙今年几岁了?”
我摇头,不吭声。
“不怕。你看哥哥姐姐都学过本事,你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啊。”
青鸾夫人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你不要逗她,小孩子会当真。”
白宛夫人笑起来星眸流波,极是动人。她站起身来掠一掠鬓边的头发:“青鸾姐,我是说真的。你看,齐靖齐涵都是学剑的料子,你一下得了两个好徒弟,我呢,几年前就说收徒,到现在也一个遇不上。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