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天子第1部-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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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全部布置妥当,汝南分舵已遣四百密训的兄弟分批潜入城中,只等大哥你一句话,便可立刻攻陷都统府!”邓禹自信地道。
“李轶和李通他们已联系好了各大豪族,可凑出家将三千人,这些人足够一举控制宛城!”老铁也回应道。
“但是,我们好像忽略了齐府的存在,齐万寿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刘秀忧心地道。
“齐府我并没有忽略,只是齐府的许多高手都被派出去了。据我的探子相报,是因为一个叫秦复的年轻人偷了齐家的重宝,齐万寿已侦骑四出追查秦复去了。否则的话,林渺也很难刺杀孔庸得手,因为孔庸身边总会有齐府高手!”老铁淡然道。
“哦,没想到那秦老弟居然还帮了我一个大忙,他日倒真要好好感谢他了!”刘秀不由得笑道。
“不知道秦复那小子现在怎样了?”邓禹倒有些怀念那个神秘兮兮的秦复来,想到秦复神鬼莫测的易容之术,他也禁不住不能不服气。
“可是,我们仍不能小看齐万寿这老家伙的力量!”刘秀提醒道。
“齐万寿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之人,更不会不识时务,他与官府并没有真的有何勾结,只要我们制造出一种强势,他便绝不敢轻举妄动!这老狐狸比谁都会审时度势。”老铁淡然道。
“铁叔是说,只要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宛城,那么齐万寿也便只好充聋作哑啰?”邓禹问道。
“事实应该是这样,如果齐万寿不识好歹仍要干涉的话,老夫只好去见识见识他的无妄腿了!”老铁冷然道。
“有铁叔出手,我就放心了,那四弟你便负责攻破侯府,我要拿王兴的人头以儆效尤!”刘秀悠然道。
“好,大哥放心吧!”邓禹充满自信地道。
沉重的压力,使得林渺的身体几乎要爆炸开来,体内似乎有着无数股气流外冲,而外面的压力又向内挤压着肌肤。
林渺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可是却偏偏又死不了。他尚能呼吸到稀薄的空气,这是火奴遵照火怪的吩咐而做的。
林渺从未听说过隐仙谷这个地方,更没有见过比火怪和风痴更为怪异的人物,但他的心中却将这两个老不死的怪物骂得狗血淋头。
当然,此刻他并没有多余的力气骂出口,连呼吸都困难。他惟一的愿望便是速死,但可恨的却是他的体内似乎充盈着昂然的生机,那千万道或冷或热的怪异洪流,仿佛便是受着这昂然的生机所牵引,这才以无法收拾的形式在他体内四处横冲直撞。
林渺不明白,既然风痴说他身中剧毒,但是为何体内却仍有如此蓬勃的生机呢?最初他醒来之时,只觉得身体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惟有飘浮的灵魂与思想。可是后来,他逐渐感觉到了躯体的存在,虽然痛苦从未间断地对他进行摧残折磨,但他对躯体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实在,肉体反而越来越充实,仿佛生机在以一种难以名状的形式激增、奔放,使他清晰地捕捉到生命的形式。
林渺四肢百骸都在受着怪异莫名气流的冲击,他反而是使不出半点力道,就像是拥有无数宝物,却不知道如何将宝物变卖一般。而且,在他的身体之上还存在着极为矛盾的两面,体内发生洪灾,而体外却是旱灾。林渺根本不知如何将之互补,如何将之调和,所以,他只能咬紧牙关独自品尝这无与伦比的痛苦了。
“大人,在城外发现大批敌踪!”陈奢行入都统府,肃然道。
孔森这几日的精神极为不好,更是无心打理城务,甚至有些厌烦有人来打扰他,但是眼前这个陈奢却是例外。
陈奢是孔森手下的一员勇将,曾在平匪之中立过大功,而且此人素来足智多谋,很会揣摸人的心理,是以孔森对陈奢的印象特别好。当然,这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陈奢乃是南阳大豪陈通的弟弟,这便使得孔森也不能不对陈奢另眼相看。
在宛城之中,虽然官府能办很多事,但尚有很多事情由陈通这种大豪去做更为方便,尤其陈家在朝上朝下都有极硬的后台,便是孔森也不得不对陈家客客气气的。官场就是这么现实,孔森作为一地之长,若想治理好自己的领地,便必须巴结当地的豪强。因此,孔森这些日子对陈奢极好,城防各方面的事都交给陈奢、孔奄两人去管。
孔奄是孔森的内侄,这人倒不是特别有才干,但就凭他与孔森的关系,孔森也不会不重用他,其实也正因为孔奄没多大能力,他才会委任陈奢与其合作。
“大批敌踪?”孔森有些愕然,他有些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敢来宛城捣乱?宛城驻军万人左右,而且附近的联城之中又各有部分驻军,整个南阳军有近十万人,试问谁敢如此长途跋涉地来对宛城这样的坚城攻击呢?
“据观察,应该是绿林军的人马,属下怀疑这些人很可能便是钦犯林渺的同党!”陈奢分析道。
一听说很可能是林渺的同党,孔森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浑身充盈着一股浓烈至极的杀气。
“带我去看看,我要亲手将那小子碎尸万段!”孔森说完大步外行。
有雨水渗入泥土之中,林渺也听到了雷声,他知道,下雨了。
地下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因为雨水的原因,泥土之间可以透气的缝隙已被渗入土中的雨水所充斥,而泥土的粘性变得更强。本来稀松可以透气的泥土,突然之间仿佛被覆盖上了一层粘膜,阻隔了空气直通入泥下。
林渺无法呼吸,窒息的感觉使他体内四处冲击的气流更是狂野,其痛苦已经不再是因毒物的刺激而绞痛,而是心脉和全身的脉络难以承受那四处奔闯,犹如洪流的奇怪气劲。
他不知道体内为何有如此之多、如此之强的气流,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毒物的因素,而很有可能是刘秀和邓禹所说的内家真气,而这内家真气的来源,则极可能是风痴所说的那颗什么“七窍通天丹”发挥了作用。可是他无法明白,风痴不是说过那颗丹药因火怪解了火蟾涎一种毒性,而又变成了无穷演变的剧毒吗?难道风痴会说假话?何况,即使是风痴说假话,以火怪的医道修为,难道还看不出来这之间的问题?
这自是不可能!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不仅不死,还身具如此强大的内家真气呢?突然之间,林渺想到了另一个原因——那便是烈罡芙蓉果!
原来,烈罡芙蓉果也是至刚至阳之物,但其性却阴寒,火怪虽解了火蟾涎至阳的毒性,但是烈罡芙蓉果的刚性却正好替补了火蟾涎的属性,使那七窍通天丹的药力得以发挥。而烈罡芙蓉果的药性比火蟾涎更强数倍,是以在林渺体内的症状很快便由大热变成了大寒!火怪不明白这之中的因素,是以他也以为林渺已经毒发。
事实上,火怪为解除火蟾涎之毒,不仅用了许许多多的奇珍异药,更以金针导脉大法为林渺打通了全身所有的经脉,以让火毒能轻松泄出体外。是以,火怪耗损的功力极巨,后听风痴这般一说,便大为泄气,因为他很了解风痴绝不会说假话,且又应了风痴之请,就再也不想理会林渺了,他可不愿再浪费自己的奇药和精力。
其实,只要火怪再对林渺多观察一个时辰,便定可察觉林渺绝非是中毒了!但世事总会这么凑巧。
林渺当然也不清楚这之间的内情,但是他却知道这一定与烈罡芙蓉果有关。可是,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他能够呼吸到的空气已经越来越少,而脑子也逐渐浑沌,整个人仿佛就要爆裂开来一般。
林渺不想死,他知道自己不是中毒,还有活的希望,他自然不愿再被无辜地活埋地底。老天要与他过不去,他却绝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在天和街培养出来的倔犟性格,也是一个混混生存的最基本的条件。只有在逆境之中求得生存,方能够体现出生命的价值,才能够出人头地。
尽管梁心仪的死对他的打击很沉重,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经历过了无数次在生与死边缘挣扎的生活,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斗志与求生欲望!他也想去黄泉路上陪梁心仪,可他明白,若他是那样没有志气的人,梁心仪就绝不会爱上他!梁心仪爱上的,是那个在绝境之中仍不屈服并战胜一切困难求得生存的林渺!是以,此刻林渺决定要活着,而且必须活出个人样来。
“哗……”一个巨雷似乎劈中了某地,使得整个地面都在发抖。
林渺感到一阵麻木传遍全身,体内的气流再也不受控制地激涌而出。
“轰……”地一声爆响,林渺只觉得一阵无可描述的轻松,仿佛身体已经完全不存在,只剩下虚无飘渺的灵魂。
林渺的眼睛紧闭,心头涌出了一阵莫名的悲哀,他不想死,可最终还是免不了被强大至无与伦比的真气爆成粉碎的命运……
良久!
林渺似乎感到脸上有一阵冰凉的感觉,而且呼吸极为畅通,顷刻间他竟感到身体的存在,冰凉的感觉似乎一直渗入了他的心底,禁不住一阵狂喜!
是的,身体仍在,而且是在雨水之中,本来已经麻木的肢体已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周围环境的刺激。
林渺好怕这是在做梦,他感觉不到痛苦,只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一阵莫名的欣喜,在他清楚地捕捉到这雷声、这雨声、这水流声、这树叶的沙沙声之后,他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睑……
天空暗云低沉地压在头顶,大雨如瓢泼一般,偶有电光划过,远近的树木苍翠,尽管隔着雨雾,但林渺依然可轻易地发现垂在每一片叶端的水珠。
第一部 第十五章琅邪鬼叟
林渺觉得整个天地有着前所未有的生机,那清晰而又鲜艳的色彩,便如重生的喜悦一般,让他涌上了一种莫名的感动。他不想动,并非不能动,而是想再多体会一下这种重生的感觉,没有任何笔墨可以形容他此刻这种感觉。
林渺张大口,让雨水直灌入他的喉中,而后吞入,化为一股凉意深入心田。
良久,林渺突然想起自己本是被埋入地下的,刚才因有感于重生的喜悦,竟差点忘了刚刚经历的险境。想到这里,林渺不由得愕然,因为他发现自己此刻是躺在一个大坑之中,而且土坑中已轻积了许多雨水,而那些压在身上的泥土呢?
是呀,林渺抬了抬腿,伸了伸手,仍有种不可名状的惬意与轻松,仿佛这一抬腿挥手之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相托。
“呼……”林渺想站起来的念头刚产生之时,身体竟自土坑中弹射而起,这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吃惊地望了望土坑,却并未发现什么古怪,一时之间,他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土坑周围散落着许多疏松的泥土,林渺明白,这些正是曾压在他身上的泥土,而此刻这些泥土却散落得到处都是,最远的竟射到五丈外的树干之上。而刚才他被埋的地方,形成了一个长达七尺、宽约半丈、深及半人高的大坑。
一切都像是置身梦中,林渺不由得摸了摸头,根本就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却知道,这定与他体内刚才爆散而出的真气有关,不过他倒没想到会有这般强大的威力。
雨水淋在身上,林渺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倒是在思考着自己怎会来到这个地方。而这个莫名其妙的隐仙谷究竟处于何地呢?距宛城又有多远?……而在自己身上又有些什么样的变化呢?
他记得当日自己受了严重至极的伤,几乎已经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后来却被天虎寨的人救了,再后来他却又没有发现天虎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