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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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人。前几日他还带着杜预一起去登门拜访滦州城内的豪绅富户,不过杜预似乎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总是表现的很灵活。若不是看在对方手脚十分勤快,而且还能识得几个字,自己真心有些看不起对方了。
“袁大人,袁大人,可找到你了。”杜预来到袁肃面前,喘着粗气说道。
“什么事?”袁肃疑惑的问道。
“知州王大人刚才来找袁大人,现在正在西营区等候。”杜预回答道。
“王大人?他说找我有什么事吗?”袁肃更加疑惑的又问道。
“好像是关于袁大人组织军民X联防的事情。”杜预不太确定的说道,刚才与王磷同见面时显得有些仓促,对方说的话也没记得太清楚。
袁肃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已经有两天没去州府衙门,王磷同反而为这件事操心起来,这还真是一桩耐人寻味的事情。
“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他点了点头说道。不管王磷同是什么用心,见了面之后自然就能弄清楚了。
说完话,他立刻迈步向西边前去,杜预则紧紧的跟在后面。
所谓西营房就是警卫队营房,自从赵山河调到城外第一营之后,这里几间营房重新收拾了一下,彻底变成军务办公的地方。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警卫队营房这里之外,张建功也在北营区的第三营营务处设下代理标统押房,这个押房本来就是张建功之前担任营管带时的私人办公室,只可惜标部营楼正在重修,张建功只好先“委屈”一下自己。
不过七十九标大部分的军务基本上全部都会送到警卫队营房,就算一些文件是先送到北营区那边,但大字不识几个的张建功也会很快转交过来。因此,警卫队营房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七十九标标部办公地,而这同样显示出标统与参谋处各自为政的一面。
来到警卫队营房大门口,这里站着两名穿着马褂的州衙听差,见到袁肃时二人都点头哈腰的问好了一番。袁肃微微颔首应了一声,然后迈步走进大门,径直来到茶水室。
王磷同正端坐在茶水室的木椅上,虽然面前的茶几上有一杯茶,不过他却一口未动,好歹是地方父母官,平日喝惯了好茶,军营中的粗茶自然难以下口。他在看到袁肃出现在门口时,连忙起身行了一个拱手礼。
袁肃还礼笑问道:“王大人今日怎会有空到营中来?”
第40章,问题所在
王磷同呵呵的笑道:“两日不曾见面,老夫特地前来看望一番袁大人,顺便请教袁大人打算何时再去拜会乡镇上的士绅三老。”
袁肃当然知道对方前半句话是废话,他不慌不忙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然后在对面落座下来,说道:“哦,真是有劳王大人还在惦记这件事。相信前几日王大人也是亲眼所见的,之前袁某拜访过的城中士绅,虽然殷勤和善,但一旦说到正题时却一个个都推三阻四,实在让袁某心寒如斯。所以这两天袁某一直在思考,城中三老究竟为何不热衷此事。”
王磷同缓缓的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其实老夫也猜到袁大人是因为此事而感到困扰,不过话又说回来,军民X联防无论如何都是保境安民的一件大利事,若就这样无功而返岂不是太可惜了。不仅如此,老夫今晨刚刚听说,安山镇的张举人已经打算在这几日为亡妻亡子发丧,就只怕保定张总督前来吊丧之时,很多事情无法有一个交代呐!”
袁肃下意识的看了王磷同一眼,暗暗忖道:原来是担心张镇芳来滦州时兴师问罪啊!说来也是,张镇芳若真来了,到时候可不仅仅是王磷同一个人担当不起了。
他很明白对方肯定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于是故作苦笑的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可是就算我等有这份诚心为滦州安防筹划一番,然而士绅三老却不支持,终归还是办不成事。说来也奇怪,石门镇、安山镇接连发生劫案,尤其是安山镇还是如此性质恶劣,这些大户人家居然没有一人为此事发愁?”
王磷同叹了一口气,说道:“实不相瞒,袁大人你还太年轻,或许对人情世故尚欠了解。这军民X联防对这些大户人家确实有一定帮助,但在他们看来,自己并不是受益最大的人。”
袁肃默然思索了一阵,继而请教道:“王大人,此话怎讲?”
王磷同换上一副持老的样子,好整以暇的说道:“袁大人试想,尽管现在还不清楚军民X联防究竟会如何执行,但以这些大户人家以前对咱们官家的认识,必然会以为咱们官家要借此名义向他们征收钱粮。常言道‘越是有钱人越是小心眼’,若换做是其他地方的富户倒无妨,可眼下滦州这些豪绅大多自恃有背景,谁都不愿意出这份冤枉钱。”
听完这番话,袁肃脸色微微有变,他之前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万万没料到这么多富户居然没有一个人舍得出点钱粮。更何况,他在制订这次军民X联防计划时,其中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冲着这些大户人家的钱粮而来,如今上面对七十九标施行严管,子弹、军饷都扣得死死的,没有钱没有军火还怎么在乱世中立足?
沉吟了许久,他十分深沉的说道:“此事执行期间必然会有所开销,若这些豪绅大户不肯分担经费,难不成还要由州府和我们军队来负担吗?虽说州府和军队保境安民是职责之内,可若我们真有这等能力,也犯不着组织军民X联防了。”
王磷同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语气凝重的说道:“袁大人说的在情在理,只可惜那些士绅三老未必能理解。除了怕捐钱捐粮之外,那些士绅三老还忌讳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担心咱们官家会厚此薄彼,毕竟人之交情有薄有厚,万一打着军民X联防的旗号却只重点照顾个别人家,那还不如不参加这样的联防,自己守着自家的产业怎么的也能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袁肃暗道:王磷同果然还是有些门道,毕竟在滦州任上待了这么久,对境内的各种事多多少少能把住脉象的。他长叹了一口气,深以为然的说道:“听王大人一席话,袁某茅塞顿开。只是如此说来,这件事当真不容易办了?”
王磷同立刻说道:“虽然办起来不太容易,但未尝没有办法,只要袁大人愿意一试,相信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无论如何,此事毕竟是一件功业利事,老夫真心希望能有始有终。”
袁肃心中冷笑:只怕你也想从中谋几分利益吧。不过不管如何,他现在总算与王磷同立场一致,而且听对方这么说,显然对方是有主意的,于是换上一副请教的姿态,问道:“王大人当真有办法?”
王磷同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说道:“眼下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士绅三老对袁大人的军民X联防之事太过陌生,若袁大人能将周全并且周到的全盘计划介绍出来,相信多多少少还是能有说服力的,最起码也能让士绅三老们心中有一个底。”
他在说到“周到”两个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同时颇有深意的盯着袁肃看了一眼。
袁肃当然明白王磷同的意思,所谓“周到”就是要让所有参加联防的大户人家看到公平以及更有利的一面,这件事听上去很容易,但确实要花费一番功夫精琢细磨。他颔首答应道:“王大人果然一语中的,在下顿时释然。”
王磷同见袁肃将自称由“袁某”改为“在下”,心中顿时有几分得意,看来这位小袁公子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他带着几分微笑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若袁大人能说服其中一位豪绅出面带头,此事便有足七成把握。”
袁肃听到这里,心中已经知道该去说服哪一位豪绅出面带头了,他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欣然的感叹道:“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王大人的话真真正正是点醒了在下。”
王磷同哈哈的笑了一阵,倚老卖老的说道:“哪里哪里,老夫也只是为了滦州黎明百姓能过得安稳一些,眼看年关将至,老夫身为滦州父母官,可不希望治内不能过一个安安稳稳的新春佳节呢?”
袁肃从王磷同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可见王磷同同样想要在军民X联防这件事上瓜分一些功绩。不过这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己既然承蒙王磷同的指点,理所当然还是要有所表示,于是立刻装作一副会意的样子,说道:“王大人重视民生、关心下情,这等赤诚之心让在下佩服之极,等事成之后在下一定将王大人的这番言行如实上报。”
王磷同心中暗喜,嘴巴上却故作推辞的说道:“军民X联防原本是由袁大人牵头,老夫可不敢贪功,总之一切听凭袁大人做主就是。”
袁肃笑着又推说了几句,接着二人简单商谈了一下“军民X联防”具体实施方案,不过袁肃并没有透露的太多,只是说了一些不算重要的基本安排。
王磷同也隐隐约约察觉到袁肃有所隐瞒,然而这最终是袁肃的事情,他并不方便多过问,于是聊了没多久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当晚,袁肃回到宿舍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速度,然后用笔纸专门将这次计划撰写出来。
按照他这几天不断完善的思路,这次“军民X联防”除了为自己屯下一笔物资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在滦州建立一套初具规模的民兵系统。
他现在仅仅只是七十九标的参谋官,之前七十九标刚刚闹过一场起义,不仅自己没有权力扩充兵力,短时间之内总镇上面也不会为七十九标填补新兵。在不久之后就是军阀混战的时代,没有足够的兵力就没有足够的权力,没有足够的权力在乱世中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建立民兵系统,正是他用一种隐晦的方式来为自己留下一支预备役。
袁肃计划以军民X联防为名义,再以各豪绅家中护院人数不足为理由,在滦州城开设一处训练营,将各豪绅家中帮工、佃户以及滦州各地的青壮召集起来。如今恰好是冬季,正是农休之时,只要许下一些蝇头小利,肯定能招来许多闲暇无事的青壮。
关于民兵训练营的运作方式,他打算直接挂靠在州府衙门之下,相信王磷同也绝对不会不赞同这一点。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为七十九标避掉许多嫌疑,而且还能赋予民兵训练营一定的官方性质,使得招募和培训更加方便。
用以维持民兵训练营的经费开销事宜,自然而然要由滦州地方豪绅来共同分担,至于要说服滦州地方豪绅支持这个项目,无非是从危机和利益两个方面出发。
“危机”这一点自是不必多说,就是最近发生在滦州境内的两起恶性劫案,除此之外为了能够营造更进一步的隐患气氛,甚至还可以尝试着散播一些谣言。在这方面袁肃绝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只要能够促成目的达成,自己会不惜一切手段。
“利益”方面虽然有几分棘手,毕竟下午时王磷同已经一言点破,这次军民X联防最大的受益人根本不是这些地方豪绅,恰恰是发起这次行动官家。不过袁肃在心中依然已经想到一个大概的解决办法,这些大户人家既然家大业大不愁钱,那多多少少会对名望感兴趣,就算那些家中长辈无所谓,可下面的纨绔子弟们却不见得没有沽名钓誉的心态。
富家子弟之间少不了有攀比的心理,平日无非是比家产、比家世,如今成立的民兵训练营虽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机构,也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