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强兵-第3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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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他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试图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大声喊出来。
一支利箭闪电般从黑暗中飞出,准确的射进了他张大的嘴巴里,将第二个字永远的封在了他的喉中。
巡逻兵们大惊失色。
因为没人想到会在这种时候遭遇突袭,所以,他们出来巡逻,并没有特定的防御任务,只是按照军规,例行的巡逻罢了。出来巡逻的,不是因为犯了错受罚,就是因为地位低下,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大多数人都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
别说防御示警,他们连腿都吓软了,跑都跑不动。
“呜呜,呜呜,呜呜……”其实也用不着他们示警了,来袭的敌人已经意识到无法继续潜行,并且已经到达了发动突袭的理想位置,于是,凄厉的号角声突然在夜幕中炸响,沉闷宛若惊雷。
一个雄壮的身影从黑暗中跳出,手中长柄战斧向前一指,吼声如雷:“出击!踏营!”
“踏营!”作为前锋的士卒齐声呐喊,跟在身为锋刃的主将身后疾扑而前。
寨墙摇曳的灯火,映射在士卒们手中的锋刃上,映出了阵阵寒芒,仿佛巨兽开合的利齿,又仿佛碾压而来的刀山!!
没等徐晃冲近,“踏营!”早已迫不及待的黄忠同样一声断喝,左右开弓,将寨墙上两个试图举弓反击的冀州士兵射翻,率领麾下部众大步前冲。
“踏营!”
“踏营!”他身后的无边的黑暗中,如同山谷回音一般,无数声相同喊杀声次第响起,谁也不知道那片浓重的黑暗中到底藏了何等众多的兵马。
看着同乡惨死,不知名的敌军神兵天降,喊杀声惊天动地,陈良仿佛坠入了噩梦之中。多年沙场求存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合理的反应,扔掉武器,抱头往地上滚倒,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开,逃跑的方向,绝对不能是营门,而是沿着寨墙的其他方向。
大军被突袭了,来的八成是青州军,为了保证突袭的效果,青州军只会对付对他们形成威胁的敌人,而不会对零散的溃兵追杀到底。
陈良的经验没错,做出其他反应的人都死了。
举起刀的人,转瞬间就被剁成了肉酱;拿起弓的人,总是会被黑暗中飞出来的箭矢找上,惨叫着从寨墙上坠落;就算是已经被吓傻,呆立原地的人,只要他忘记了丢掉武器,迎来的也必然是刀斧的迅猛一击。
然后,他看着敌将冲到了寨门前,扬起了手中的大斧,重重挥落,寨门洞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数不清的敌兵顺着寨门,长驱直入!
“呜,呜,呜……”冀州军大营瞬间从梦中被惊醒,发出了刺耳的悲鸣。
稀稀落落的羽箭陆续从营门附近射了出来,几名前冲中的士兵不幸中箭,惨叫着跌倒。他们的惨叫声瞬间被袍泽们的怒吼声吞没。
“踏营!”
“踏营!”
“踏营!”
一波接一波的青州士卒如海浪般拍向敌军,将零星的抵抗顷刻间拍成了齑粉。
营门附近巡哨的士卒很快便支撑不住了,掉头向自家营地深处逃窜。
葛布做的帐篷被一座接一座推倒,扔上抢来的灯笼火把,连同帐篷里尚在挣扎求生的士卒一道点燃。间或有冀州军提着裤子从火光中跑出来,立刻被附近的青州士卒砍翻在地。无论他是否还有力气抵抗,喉咙间再补一刀,血光映着火光喷起了老高。
“完了,败了……”陈良汗流浃背,他最后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爬起身,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那片浓重的夜幕之中。
营内的同袍?将军?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当兵吃粮而已。
大军的生死存亡,冀州的兴衰荣辱?那就更没有关系了,古人说:国家大事,都是肉食者方可谋之,自己凭什么要上去送死?
(未完待续)
三八三章 败中求胜
袁绍是被气醒的。
他做了个噩梦,噩梦中出现了祢衡那张令人痛恨入骨的脸。这么多年来,就算是最不共戴天的敌人,也未曾当面对他失礼,可偏偏他就被这么人当着十几万人的面,重重的搧了一个耳光。
疼在脸上,痛在心间!
最让他感到悲愤的,是祢衡这么做了,他却偏偏奈何不了对方。尽管他拥有大汉最富庶的一个州,麾下有十万大军,猛将无数,可即便面对面,他也奈何不了对方,只能任人羞辱。
忿恨和不甘带来了极大的痛苦,让他连续多日都睡不好,时时会做噩梦。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王羽到来的关系,今夜的噩梦最为可怕,他居然再次听到了祢衡恶毒的咒骂,像是惊雷一般,在他耳边滚滚炸响。
那是异常可怕的经历,直到从梦中惊醒,意识到是在做梦,他才缓过了这口气。然后,他听到了帐外隐隐传来的喧嚣声。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吵?”毫无疑问,喧嚣声就是噩梦的诱因,袁绍怫然不悦。
“主公,是……”亲卫的身影出现在帐门前,响应的很迅速,但说话却很不干脆。
袁绍眉头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强自镇定的喝问道:“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还不快说!”
“似乎……是有人袭营。”一言既出,袁绍脸色剧变,那亲卫见事不妙,连忙补充道:“不过,到底是袭营还是有人作乱,尚未确认……”
卫士并没有欺上瞒下的意思,连营实在太大,动乱又发生在边缘地带,尽管已经有人去查探了,但想得到准确的情报,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袁绍身边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主公的脾气很糟糕,就像是被暴晒了一个月,又在上面洒上了大量的硫磺等引火之物的稻草堆一样,随时会爆发。赶在火头上的人,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卫士哪敢拿还没确认的坏消息来触霉头?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袁绍惊怒交集,一时间倒顾不上冲卫士宣泄,无数的疑惑已经让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卫士如蒙大赦的溜了,袁绍像是突然惊醒似的,猛然跳起身,不避严寒的冲出帐外。
火光已经映红了东面的天空,依稀可以听到低沉的号角声,喧嚣的喊杀声,一瞬间,袁绍心中有了明悟,不是什么哗变,也不是走水,就是敌袭,王羽来了!
“负责东营防务的是谁?”他大声问道,带着一丝希望,更多的却是歇斯底里的味道。
毫无防备的遭遇强敌的突袭,就算是孙武复生,吴起再世,怕是也无力回天了,溃败,就在眼前。
“是马延、张顗二位将军。”回答他的,是身后传来的一个疲惫的声音。
听到这两个名字,袁绍心中先是一凉,继而怒火上涌。
“沮授!”
他旋风般转过身,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衣领,用尽全身力气,将对方扯到自己面前,狂吼道:“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说要沿河布防,孤答允了;你说要调整营防,孤也答允了;你说……”
像是要将心中的愤恨与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似的,他大叫大嚷,状似疯狂:“可你是怎么回报孤的?被王贼突袭,还是夜袭!王贼就是用这招打垮刘公山的,你不是冀州第一智者吗?怎地还是中了这么浅显的计策?莫非,你与王贼相互勾结了吗?”
沮授被他扯住,几乎喘不过气来,哪里还能出言分辨?
郭图等谋士这时也赶到了场,看到袁绍大异寻常的模样,却又哪里敢开口相劝?
马延、张顗就是俩有勇无谋的家伙,这俩人打仗从来不动脑子,治军全靠皮鞭和军棍。虽然还不知道青州人到底怎么渡的河,不过,突袭之所以这么顺利,未尝不是此二人无能之故。
不过话说回来,沮授的安排也没什么问题。在攻城战中,出于削弱冀州本土派实力的目的,派上去攻城的,都是冀州的精锐部队,张颌以及阵亡的苏由、汪昭皆在此列。
这些部队都损失惨重,沮授布防自然捉襟见肘。马延、张顗这种好摆弄的,袁绍也没多加防备,他们的部队实力未损,建制健全,自然要安排到要害位置上。
可谁能想到,青州军才刚刚抵达南岸,也不做侦察、试探,连夜就展开了强渡和夜袭呢?
想到夜渡黄河的凶险,谋士们无不面如土色。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成功渡河的比例,恐怕还到不了半数。也许王羽行事,不能以常理度之,可想必他也不是如履平地就过来了,显然,他这是要拼命啊。
无论立场怎样,此刻,谋士们望向沮授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同情。
面对着的是高深莫测的敌人,身后却是充满了疑虑的目光和各种掣肘,别说是他沮授,就算姜子牙易地而处,又能有什么回天之力呢?
大军败亡在即,谋士们终于把党同伐异那一套丢开了,只是未免太晚了些。
“主公……息怒,授正为挽此危局而来。”沮授还没有放弃,他努力的从袁绍的手中挣出一丝空隙,挣扎着说道。
“什么?”即便在狂怒之中,此言入耳,袁绍仍然一怔,他之所以连形象都不顾了,暴怒至此,就是因为他以为败局已定,无力回天了。
也许他自己能跑得掉,可主力尽丧,他就算逃出生天又能如何?还不是只有任人揉捏的份儿?他对着沮授宣泄怒火,实际上,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结果沮授突然告诉他,这一仗还没输,还有回天之力,这叫他如何能不惊异?
“你说什么?公与,此战当真尚有胜算?”希望一起,他的称谓也变了,世家子的风度也隐隐回到了身上。
“取胜已不可能,”沮授摇摇头,“授尽力而为,尽量不要输得太惨……”
“……”袁绍的目光又变得狰狞起来,闪烁了片刻,他终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语气低沉的说道:“计从何出?”
“王羽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令人匪夷所思的潜渡了大河,臣料事不周,不曾提防,罪莫大焉。”沮授缓缓说道:“不过,臣以为,渡河毕竟不是毫无凶险,青州的夜袭部队,应该不多,而我军的连营却很大……”
“你的意思是……”
“主公打出旗号,大张旗鼓,率亲卫迎上去!”沮授的话有如石破天惊一般,震得袁绍脑中嗡嗡作响,众谋士也是一片哗然。
仿佛看不见上司和同僚们的惊讶,沮授自顾自的说着:“马、张二将无谋,但勇气十足,身边也颇有些敢战之士,就算最终不敌,多少也能稍阻青州军的攻势。夜袭的战法,成算皆在扩大混乱,趁乱图之,只要主公及时出现,将士们就有了主心骨,纵然东营尽溃,乱势却不会进一步扩大!”
他言辞恳切,眼神中带着殷殷期许之意,高声道:“主公,能否力挽乾坤,止住败势,皆在此一举!”
众人都被他的气势给震住了,反对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可同样的,谁也不敢出言赞同。
看主公的脸色就知道了,尽管这是唯一振作士气,挽回败局的方法,可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又不是王羽那厮,这么凶险的勾当,怎么能亲身涉险呢?
权势虽好,终究是要有命来享受的。
界桥之战时,主公就曾亲身涉险,若非麹义舍身相救,差点就被王羽擒了去。眼下的局势比那时更凶险许多,主公不可能轻动。
“且容孤思之……”袁绍像是一下老了几十岁似的,神气一下就没了,完全没有和沮授对视的勇气。
“时不我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