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点情郎 玩夫记-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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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夫记:季璃
楔子: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王风.采葛
在古代,春宫图又称作「避火图」,因为做爹娘的人羞於对女儿说明那档子房事,在女儿出嫁之前,就会把几张春官图偷放在衣箱底,所以,春官图又称之为「箱底画」、「压箱宝」。
到底,那玩意儿跟「玩亲亲」有什麽关系呢?爹与娘为什麽如此喜欢玩亲亲呢?从小,江结儿心底就一直悬挂著这个疑问,并且感到百思不解,这件事要从她七岁那一年说起了。
那天,府里一名家丁成亲,由於他已经在府里当工多年,忠心耿耿,所以,她娘执意要爹一定要为那名家丁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初更入夜,人群之外,新房内一片凌乱,擅自掀了盖头的新娘子神情慌急,埋头在衣箱之中,东翻西找.
这时,一道细致甜美的女娃儿嗓音淡淡地飘了进来,笑道:「新娘子姊姊,你忙著在我什麽?要不要我帮你?」
新娘子闻声回头,看见一尊白玉似精琢的人儿站在门日,梳著而团小髻,身穿一身月白色绸衣,气韵精灵动人,整个人像是会发亮似的,教人无法从她的身上转移开视线。
「三小姐……四小姐,不用了。」新娘子分不清楚两位双生小姐,迟疑地唤道,赶忙起身婉拒,脸儿泛红。
「我是老三结儿,新娘子姊姊,你不要跟我客气,娘说你既然嫁进咱们江家,就是一家人了,反正大厅里无聊极了,我想我阿姊一定是怕自己会迷路,不知道带著会认路的果儿跑去哪里,二姊又只会忙著吃,剩下我无聊没人陪,就让我帮你吧!」
说著,穷极无聊的江结儿非常高兴自己能够找到事情做,娇小的身子一溜烟地就钻进了门里,开始在新娘的衣箱里翻找起来。
「三小姐……」
「那东西长得什麽样子?你赶快告诉我吧!」结儿没有发现身後的人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只顾著笑嘻嘻地问道。
「是纸……不,是画……嗯……是纸上画了些东西……」新娘子呆立在当场,原本就不甚白皙的脸蛋涨满了红晕,吞吞吐吐地说道。
「喔……是不是这个?」给儿眼尖地发现了箱底的夹层中藏著几张颜色鲜丽的薄纸,抽起来左审右瞧,无邪澄亮的瞳眸泛起一丝疑惑。
第一张,男人伏在女人的身上,没穿衣服。
第二张,女人骑在男人的身上,一样没穿衣服。
第三张,女人趴著,男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东西抵住她粉白的屁股,图画中看起来白白小小的,形状像根小棍子,至於衣服呢?她觉得他们有穿跟没穿差不了多少。
第四张,男人的姿势怎度好像老汉推车似的,真是奇怪,他身子底下的明明就是衣服被脱光光的女人,不是车子呀……
「三小姐,求你别看了!」新娘子飞快地从给儿手里抢过「避火图」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这图画得好好玩,要用来做什麽用的?」结儿好奇地问。
「呃……这、这是我娘偷偷塞在衣箱底下,给我们夫妻用的,这……这是要用来让我们夫妻感情更好,只要晚上放在床边,不多久,送子娘娘就会给咱们送娃娃来的。」新娘子信口胡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到。
「这麽好玩,它叫什麽名字?」江结儿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小脸闪闪发亮。
「有人称它为压箱宝,也有人叫它避火图。」
「结儿,你在哪里?」突然,另一个同样拥有相彷精致容颜的江果儿兴匆匆地探头进来,看见同胞所生的姊姊,小个头咚咚地跑了进来,飞快地将她拉出门去,自顾地说道:「结儿,原来你在这里呀!姥姥派人来要咱们过去桃花林了!快,马车都已经在外头等著,阿姊与二姊都已经上车了!」
「等等……」江给儿被拉著离开新房,犹不断地回头看著新娘子目送她的身影,在她的心底有无数个问号飞来飞去。
压箱宝、避火图?
那玩意儿当真如此神奇?竟然还可以避火?
嗯……她心底一点儿都搞不清楚为什麽女方的爹娘要偷偷在新娘的陪嫁中塞那种东西,既然是这麽宝贝的东西,为什麽不婊起来挂给客人欣赏呢?不过,光是听那玩意儿的名字,就知道来头一定不小。
新娘子对她说了,那玩意儿对夫妻之间的感情颇有助益,只要睡觉时把它放在枕边,送子娘娘就会让他们生娃娃。
她想,那些图一定是用来祭拜送子娘娘的吧!可是,那不是更应该把它被起来,高高地挂在佛堂上吗?他们只是放在枕头旁边,送子娘娘要是不小心飞过头,没看见的话,那该怎麽办?
而且,她一直搞不懂,为什麽画里的男人要把女人的衣服脱光光?到底她看到的那个白白小小的东西是什麽呢?画里的女人看起来笑吟吟、娇滴滴的,似乎很喜欢男人正在对她做的事情。
她也不懂,既然是祭拜送子娘娘这麽光明正大的事情,为什麽当新娘子说起这件事情时,脸红得像快要著了火似的……
第一章:
九年後
击鞠,也就是骑在马上持鞠杖击球,从很久以前,这就是皇室贵族们尝爱的游戏,也因为如此,有关於击鞠的一切手续都非常讲究。
无论是用油浇地,以使球场平滑如镜,防雨防尘,抑或者是以质轻而韧度佳的木料做成空心的红漆球,还是绘制在球具之上的美好花纹,有关於这项皇室最爱的娱乐活动,一切都是十分考究的。
此时,马蹄声震天价响,排开在广场外围的二十四面红旗随风飘扬,男人们的吆喝声接连不绝,维壮威武。
坐在一旁黄锦帐中观看的皇帝以及后妃官员们无不满怀兴奋之情,场外击鼓奏乐,中途不时传来裁判唱筹的声音,得一分为一筹,得一筹者,增加一旗,失一筹者找去一旗。
然而,这场此赛盛况空前,两方互不相让,其中,又以两个衔首的男人为最,他们互相抗衡,实力不相上下。
「殿下,承让了!」说著,身穿紫栏衣的男人露出一抹俊美无俦的微笑,从太子闻天放的杖下抢走一球。
「步行书!你休想。」闻天放身穿敌对的黄栏衣,冷笑了声,策马上前抢夺著彩绘花纹的红漆球,两人纠缠不下。
「殿下,做人不要太小气。」步行书状似哺喃自语地说道,迅捷的态势却丝毫没有松懈。
「我只是偶尔小气,步行书,你却是从来都没有大方过!」闻天放神情颇是不屑地冷哼了声,两人的球杖互击出清脆响亮的声音,空心的红漆球俨然成了他们两人的玩物。
「是吗?我一直都以自己乐善好施为荣呢!」步行书扯开一抹看似很敦善的微笑,逮住了空隙,抢球策马奔腾。
这时,场外的皇帝以及官员们看得兴味盎然,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个男人的斗争,一点儿都不担心,反正像这样的场面,两人从小到大他们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遢了。
「皇上,他们这样争吵真的没问题吗?」左仆射担心地问道。
「唉……看到他们吵架,总比看到另外一种场面还好。」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意有所指地说道。
「臣不懂,请皇上明示。」左仆射如陷五里雾中,拱手请问。
这时,一旁的老臣偷偷地撞了下左仆射这个呆头鹅,无奈地摇头叹息,与其他的同家们面面相观了眼,不约而同地心想:
放眼京中,大概很少人不知道太子闻天放与少年宰相步行书交谊匪浅的关系,传说,他们曾经同榻而眠,无话不谈,交情好到不像话,又传说,他们两人断袖的嫌疑颇大。
这个传闻早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他老人家正想尽办法,试图将他们两人分开一段时间。
奈何,步行书从小就天纵英资,机警过人,三岁能文,七岁能诗,出身元老世家,是个名闻遐迩的天才人物,在他十七岁时,不靠任何关系也轻易地中了状元,之後屡建奇功,终於在二十岁之时,被诰封为少年宰相。
皇帝心里非常明白,朝廷之中非常需要像步行书这样少见的奇男子,如此才能配合同样能力卓绝不凡的闻天放,他们二人绝对能够缔造前所未有的盛世,所以他现在内心的挣扎呀……唉,他想到就觉得头痛。
「皇上,别忧心,巨妾听说步相爷在女人堆里挺风流花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照这样看来,他与太子之间绝对不可能会有暧昧的,您就别陪操心了吧!」皇后颜氏在一旁小声地安慰道。
妇人之见,真是短小浅薄,皇帝瞠了妻子一眼,心底更加觉得儿子与宰相之间绝对有问题,没错!他觉得步行书的花心风流绝对是障眼法,根本就是欲盖弥彰的手段嘛!
这时的球场上,闻天放与步行书互不相让,丝毫不知皇帝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胡思乱想中,两人驭术高超,争夺之中偶有对谈。
「扬州铁家军屯的事情有眉目了吗?」步行书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纹月马杖勾起红球,却似乎没有意思想要击进球门。
「克柔已经混进铁王爷的帐下卧底,我看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上闻天放策马闪过他的身旁,及时拦住关键的一球,淡然的语气几不可闻。
「那就好,这件事情真是辛苦了克柔,我看过他最近的缂丝作品,他的功力似乎又更加高超了。」说著,步行书感到有趣地轻笑了起来,一点儿都不教人觉得他所说的丝织作品正关系著叛国大事。
「没错,就连女子都要自叹不如,不过,他也真是没良心,竟敢跟我开出如此天价,真是的,也不想想咱们的交情。」话虽如此,闻天放微笑的表情并不如语气听起来生气。
「哈哈!殿下,克柔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个手腕厉害的商人,他不靠与咱们的关系,已是富可敌国,他大可以别理咱们调查的计画,专心经营他的『紫天门』,更别提咱们要他参与的可是一件杀头的大事呀!」
「这倒是没错!」
「对了,你准备何时启程到扬州去?」
「过两天吧,等父皇的诞辰过後,我立刻就变装出发。」
「这次,你又想变装成什麽奇怪的人物了?」
「乞丐——」
闻天放的话才说著,步行书唇边勾勒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长臂一扬,手里的马杖凌空一挥,朱漆木球像是有了生命似地被抛进了悬挂月亮旗帜的球门之内,当场引起众人欢呼。
「殿下,承让了!」步行书笑睨了愕然的闻天放一眼,策马步入人群之中,接受他们的热烈欢迎。
在他的背後,闻天放不禁摇头苦笑,似乎并不是为了被他夺得一筹,而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