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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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步儿缓缓起身,环顾四周,这才省起原来今日是自己大婚之时,情不自禁的想,若自己与冲弟成亲,心情与此时有何不同,“忙乱了一日,只有晨间的燕窝粥裹腹。”
注视着步儿一点一点的将那碗稀粥饮下,她神情专注,仿佛除了那碗粥,这世上再旁的值得她关注,这般的爱她,那爱意在心中汹涌澎湃,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步儿,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美梦之中……。”
微笑的注视着他,看他笑逐颜开的讲述着他的心情,那么的话,不知是否从他遇到自己开始便在心里积累,这许多年来,日积月累,只不知有生之年,是否能听他说完。
并肩躺在床上,步儿突然想笑,她觉得自己那般的可笑,由始至终,从未想过相伴今生的人会是孙权,也许在居巢遇到孙策和周瑜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自己和孙家会有纠缠不清的关系,只不过自己不愿承认,这些年来,曲曲折折,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那泌人的馨香令梦境的感觉更加强烈,孙权侧过身,步儿闭着眼睛,仿佛已经陷入了酣睡,他缓缓的伸出手,摸索着找到步儿的手,这才觉得,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就算步儿是一阵风,自己也终于将风抓到了手上。
琴声悠扬,弹琴的人却紧皱着眉头,赵云坐在下首,闭目聆听,不知弹了多久,琴声突然顿住,赵云睁开眼眸,却发现阳光已经透过竹帘,庭院中鸟儿欢快的鸣叫,那般的生机盎然,诸葛亮呆坐在琴几后,低垂着首,不知在想什么,赵云不敢扰他,只是静坐着注视着他。
“子龙,主公此时应该去了军营,你就在此梳洗,我有事想找主公,”看他仍然静坐在琴几后,赵云缓缓站起,心中猜测他此时去找刘备的用意,却见他突然仰起首,面上满是温和的淡笑,这数月来的忧虑一扫而空,仿佛将鲁小步从他心中摒弃了一般,心下暗喜,也许昨夜的煎熬终于令他大彻大悟,“子龙,云长和翼德这几日都应在营中吧”
“是,”赵云从案几后走出,活动着坐了一夜而有些僵硬的腿脚,“主公怕他们再闹事,便下了严令,要他们留在营中侯命。”
梳洗完毕,匆匆用了早餐便护着诸葛亮去了军营,在荆州不过半年功夫,也不知军师变了什么样的法术招来那数千的兵勇,按照这样的速度,也许三年不到,便可以与曹操和孙权抗衡。
走进营中,便看见张飞赤膊站在还未成形的攻城木前挥舞着斧头,想身周围了无数的木匠,想是正教工匠如此制做攻城车,难得他这般认真,看他挥了几斧,将斧子放到一旁,“好了,你们就这样挥斧。”
禁不住失笑,这些工匠如何能及得上他的力量?看他转过身,展颜笑道:“军师,你今日到的这般早,适才哥哥还说一会儿要到府上去看你,正巧你便来了。”
“翼德,你也是带兵的将军了,怎还像军士一般随意?”诸葛亮的语气亲切而温和,似乎自赤壁以来,他再未用这样的语气与关羽和张飞交谈过,赵云心中的喜悦逐渐放大,也许随着鲁小步的远离,从前的军师又回来了,“主公呢?我有要事要与主公相商。”
在大帐内坐下,刘备面上笑意盎然,“孔明,你今日来得这般早,可是有事要与我相商?”
“主公猜得不错,”诸葛亮喝完一碟茶,面容沉静,看不出悲喜,“孔明昨日心乱如麻,竟然未想到只要我们先发制人,孙权便不能对主公不利。”
大帐内众人齐齐觉得惊讶,一齐聚精会神听诸葛亮缓声道:“云长和翼德所派杀手,想必已经尽数落网,以周瑜的手段,他们应该已经供出主使之人,我想主公难免要因为负荆请罪到江东走一遭了。”
除刘备外,帐内众人齐齐大惊失色,若此时刘备到荆州去,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诸葛亮面无表情的轻摇着羽扇,“主公,我想孙权看你如此诚心,定然不会怪责你,那么你便可以亮出此次到江东的第二个目的。”
第二个?刘备扬起眉,“孔明,你莫非要将荆州交还给孙权?”
“当然不是,”诸葛亮爽朗的笑了,虽然他在笑,但笑声里没有一丝愉悦,“主公此次去江东,就是为了保住江东,甘夫人月前逝世,孙权的幼妹正当韶年,听闻也算是女中豪杰,正是主公的良配,所以,主公此次除了请罪之外,还要向孙权求亲,”
求亲?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关羽卧蚕眉耸动,“军师,哥哥已经年近半百,听闻孙权的幼妹不足二十,孙权如何会应允?”
“孙权当然不会应允,”诸葛亮面上浮出一丝淡笑,随即垂首看着手中不停转动的羽扇,“可是有一个人会力劝他应下这门喜事。”
“谁?”众人异口同声,张飞大声道:“难道军师要写信给鲁肃吗?”
“那个人便是周瑜大都督,”诸葛亮仍然垂着首,只听语气,他仿佛是一只正要逗弄老鼠的猫儿,“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讨回荆州的好机会。”
“既然周瑜意图不轨,为什么大哥还要去建业呢?”关羽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难道军师是要大哥去送死吗?”
一时间冷了场,诸葛亮冷冷的抬首看了看关羽,又一言不发的垂下首,刘备满面愤怒,“云长,军师神机妙算,我们凡夫俗子,你我如何知晓?”
喝退了关羽,刘备转首对诸葛亮笑道:“军师,请勿怪责云飞,你请继续说。”
“主公,只要你与孙权联姻,他必不好意思再向你讨要荆州,如此一来,咱们至少有五年的功夫可以休养生息,”诸葛亮面上带着淡笑,语气却很冷淡,“而五年之后,主公的势力已经能和曹操和孙权抗衡,主公,你今日的委曲求全,就是为了来日能与曹操、孙权一争短长。”
这才恍然大悟,张飞一拍自己的头,“又误会军师,军师,你这般聪明,难怪我和二哥猜不到你的心思,你说若你的聪明能分一点儿给我和二哥,那该有多好。”
众人相视而笑,诸葛亮神情始终冷淡,向刘备告辞走出军营,一言沉默不语的赵云才轻声道:“军师,你要主公去建业,不仅仅是一石二鸟吧”
“是,”诸葛亮也不隐瞒,微笑着转过身,直到此时,赵云才从她眼中看到了愉悦,“除了适才说的两个目的之外,我要主公去建业,也是要孙权感受到切肤之痛。”
注视着车内平静的诸葛亮,他仿佛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可是赵云却隐约感觉到,他将那锥心的痛隐藏在心里,任由它们在心里一点一点的发酵。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四章第七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七)
第四章第七节嫦娥应悔偷灵药(七)
成亲已经半月,步儿竭力的适应自己新的身份,她始终搞不懂鲁小步和孙夫人之间的区别,常常旁人唤她夫人时,她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不知道在呼唤自己,常常午夜醒来,她以为自己还在鲁府,转身看见躺在身边的孙权才省过神来,原来自己已不是鲁小步。
比适应身份更快的适应了孙老夫人的挑剔,自进府门始,她无时无刻不在监督着自己的一言一行,哪怕有半步行差踏错,都会招致她的训斥。
被雨声惊醒时,步儿如这半月以来每一天一般默默的回想着自己身在何处,过了半晌才明白自己置身何处,她轻轻将孙权的手移开,静静的倾听着雨水击打树叶的声响,万籁俱静,心潮起伏,过往的种种一一浮现在眼前,步儿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在那场梦中,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过客。
天色微明时,步儿才昏昏睡去,这一睡,睁开眼眸时,已近正午,想必此时老夫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吧在过门的第二日,便听她派来的侍女再三强调,每日晨间要到她的寝殿去向她请安。
反正已经晚了,步儿悠闲的起身,换了一件新做的夏衣,款款梳洗,用过燕窝粥,才娉婷而缓慢的踏着阳光走向孙老夫人的寝殿,还未走进殿门,便听见孙老夫人斥责侍女的声响,她心情如此恶劣,想必一场责骂是在所难免。
跪在厚垫之上,听孙老夫人厉声斥责,步儿跪得膝盖都硬了,才听孙老夫人冷声道:“你到祠堂去跪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里,你好好儿的想一想自己应该怎样做人家的媳妇儿。”
在几个粗壮婆子的“押解”下走进祠堂,又在众人的威胁之下跪在孙坚和孙策的灵前,从适才跪到现在,膝盖剧痛无比,待那几个婆子退到祠堂外,步儿抬首看着孙坚和孙策的灵位,“先先主公和先主公,步儿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起得晚了一些,你们都是叱咤风云的大英雄,我想我们不会怪罪我的。”
说完,步儿坐在地上,用力的揉着自己的膝盖,举目四顾,只见帐幔低垂,她悄悄的将跪垫拉到帐幔之后,隐身在帐幔后愉快的闭上眼睛,两个时辰足够自己小睡片刻。
与孙权缓步走在长廊中,鲁肃觉得他的心情愉悦至极,从未有过的欢乐一般,想到他这般的愉悦都是来自步儿,不由有些心酸,直到此时,都无法接受步儿已经出嫁,每每回到家中,总是情不自禁的走到步儿居住的小楼外,要站立很久,才能省起她已出嫁。
“主公,”正谈论着荆州,服侍步儿的侍女飞步而来,“夫人不见了。”
齐齐的大吃一惊,孙权满面的笑容立时僵住,“夫人如何不见的?”
“步儿今日向老夫人请安去得晚了,老夫人罚她到祠堂跪两个时辰,那些妈妈们送夫人去了祠堂,便一直候在祠堂外,”侍女满面惊惶,说得又快又急,“可是刚才妈妈们进去祠堂,却发现夫人不见了,咱们几乎将府中翻了个儿,都不见夫人的踪影。”
互视一眼,孙权大步走向府内,鲁肃犹豫片刻,还是快步跟随而去,此时祠堂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孙老夫人沉着脸站在祠堂外,显得极为不悦,看见孙权,也只扬了扬眉,“仲谋,你的夫人不知去了何处?”
“母亲,”孙权躬身行礼,“我想步儿还在祠堂中,她也许吓坏了,不敢出来,我这就进去将她带出来。”
看孙权走进祠堂,孙老夫儿微一犹豫,也迈走进大门,祠堂内一览无余,完全看不到步儿的踪影,孙权呆在门边,有些不知所措,此时鲁肃已经赶到,他高声唤道:“步儿,步儿,你在何处?”
睡得迷迷糊糊,步儿听到鲁肃呼唤自己,忙挣扎着站起身,“爹爹,我在这里,有东西缠着我。”
看帐幔不住抖动,孙权一个箭步走到帐幔前,轻轻拉开帐幔,果见步儿闭着眼睛站在帐幔后,孙权心情愉悦,“步儿,你藏在此处,真真让我们好找。”
不及回话,孙老夫人已怒声道:“我不是让你跪在此处吗?你为何到了帐幔之后?这般的不敬……。”
“老夫人,”看步儿怕得厉害,鲁肃顾不得孙权在场,“步儿这孩子身子极弱,从前神医华佗为她诊脉时,曾经说过要她有充足的睡眠,所以……。”
看孙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孙权忙轻声道:“子敬,母亲不会怪责步儿的,母亲,既然步儿找到了,天色已晚,母亲想必还未用过午膳,大都督送了许多的野味和时鲜蔬菜,我已吩咐他们调治好,母亲趁热尝尝鲜”
跟随在孙权和老夫人身后,鲁肃执着步儿的手,听她讲述这半月来的思念,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从前,步儿似乎从未离开过,“步儿,你累了便早些歇息,你看将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