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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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步儿缓缓的摇了摇头,“但我的心却很不安,哥,我真的觉得不安。”
虽然不明白她的不安来自何处,鲁淑几乎窒息的心却微微松动,“步儿,既然不安,那么是否放弃此计呢?”
“不,”步儿站起身,坚定的摇了摇头,“一定不能放弃,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旦错过,这样的机会便不会再有,哥,咱们就赌一局吧”
“可是这赌注实在太大了,”鲁淑终是道出心中的不安,“步儿,你是用江东在赌,主公一定不会同意,若让他知道,步儿,你会……。”
“会什么?”步儿回身对鲁淑微微一笑,鲁淑看见她惨然的笑意,心中压抑着的悲痛不停翻滚,“死吗?哥,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死都不能报仇,你明白吗?”
“步儿,”忍不住伸出手握着她冰冷的手,“我帮你,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哥,你只要不告诉旁人便是帮了我,”步儿反手与鲁淑相握,“你还有嫂子,还有君豪,哥,就算是天塌地陷,也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八章第一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一)
第八章第一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一)
冷眼看去,孙权的心情甚是愉悦,甚至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轻松,陆逊忍不住在心中猜想也许与夫人的病情渐愈有关,虽然江东的众臣都不是很喜欢那位娇弱的夫人,但在主公心里,她显然是极为重要的。
虽然与她过往的交往并不愉快,至今还记得她强逼着自己娶孙仁的不悦,但在心里,仍然对她有一份属于臣子的敬重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在心里无法抹杀的关怀,那种属于对于与自己同等智慧朋友的关怀。
大都督病逝时,自己在世间娶妻,回到建业才听说那惨烈的种种,虽然心下难过,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以夫人对大都督的感情,想必此事不会轻易完结,她的仇恨会投向谁呢?这是数日以来在心里不停猜测答案的问题。
“主公,”吕蒙皱着眉,令他年轻的脸如同老人般持重,“关羽已经出兵攻打樊城和襄阳,一旦樊城和襄阳落于关羽之手,他极有可能会顺江而下攻打江东,咱们须得早做准备方为上策。”
一时之间,众臣议论纷纷,适才孙权面上的轻松如同随着狂风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却并不惊慌,想必他的心里已经想到了关羽的威胁,只是没有预想到这威胁会来得这般快,沉默片刻,孙权展颜笑道:“大都督可有何妙计?”
“主公无需忧虑,臣认为这是江东取回荆州的最佳时机,”说完,吕蒙抬首凝视孙权,仿佛要从他布满笑意的面上看到答案一般,“关羽大军离开荆州,荆州城中军力空匮,我军只要渡过江去,荆州唾手可得。”
此次众臣的回应却是沉默,虽然荆州君臣日思夜想的都是取回荆州,但关羽自驻守荆州以来,大肆扩张军力,荆州兵强马壮,兼之城高墙坚,要取下荆州并非易事,所以自周瑜任大都督以来,均不敢轻易出兵,今日吕蒙的建议来得如此突然,全无半点儿准备,这一战不战即可,一战便必要获胜,否则关羽怎肯罢休?
正沉默间,程普大步而入,“禀主公,魏王曹操遣使求见。”
在这样微妙的时刻曹操派人前来其目光不言而喻,孙权也不回话,只是满目询问的注视着吕蒙,吕蒙会意的笑道:“主公勿忧,襄阳和樊城在关羽的猛攻之下随时都有可能失守,曹操此刻无计可施,唯有借助江东的力量从后袭击关羽,令关羽分兵,以减轻樊城和襄阳的危机。”
“既然如此,那请来使进来吧”孙权神色镇定,就连眼神都带着轻笑,陆逊缓缓垂下首,吕蒙既然已经猜到来使的来意,他仍然要见来使,想必心中也存了吕蒙一般的念头要借机取回荆州,“不,程老将军,烦你亲自去迎。”
如此的礼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陆逊扬眉淡笑,心中微一转念,曹操派人前来,会是孙夫人计划中的一步吗?想到此,不由失笑,自己真真的疯魔了。
魏使的来意果如吕蒙猜测的一般,孙权好言抚慰,却不明确何时出兵,自安排魏使到馆驿歇息,魏使未得到明确的回复微觉失望,但面上仍维持着淡笑,“明公,魏王有礼物送给夫人,不知在下能否当面交给夫人?”
清晰的看见座中大臣们面上的厌恶,在他们心里,无论夫人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们始终觉得她是曹操派遣到江东的内应,却不知若果真她是内应,曹操的来使又怎会当面禀报与她会面?
“夫人病情稍减,无法出门,现在府中静养,”孙权面上的笑容微滞,想是心中也觉得不悦,却不便发作,“来使的礼物可否由我转交?”
“如此便烦劳明公?”来使微一犹豫,展颜笑道:“礼物并不贵重,十五箱人参,五箱鹿茸,魏王还有一句话请明公带给夫人,过些时日他要到南下,希望界时能够与夫人见一面。”
待魏使退下,孙权环视众臣,目光最终停在吕蒙面上,“大都督,果如你所言,只不过此事重大,须得从细计议。”
“主公说得的,”吕蒙淡然笑道:“但从曹操遣人求援来看,关羽攻打襄阳和樊城进展颇为顺利,若咱们置之不理,一旦襄阳和樊城落于关羽之手,加上荆州的守军,刘备的实力已足以与曹操抗衡,而江东则成为最弱的一方,主公应该了解关羽的为人,此人自负倨傲,除了刘备,连诸葛亮都无法约束于他,鲁大都督逝后,诸葛亮颁下军令,蜀军上下皆为之戴孝,可是关羽却拒不遵行,这样的人对我们并不是真心结盟,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沿江东下,是因为您还是江东的主公,而我们这些将军还未死,若我们不在军力强盛之时解除后患,一旦江东军力消弱,想再要取荆州,那便难如登天。”
一番话说得孙权与众大臣无言以对,孙权垂首沉思,“此事容我细想,明日朝会再议。”
垂首走出孙府,家人牵马迎上前来,刚刚接过马缰,只听身后脚步声响,回过身,吕蒙已满面春风的站定脚步,“伯言,这一次出征,我想你随军同行。”
“出征?”陆逊微一愣怔,“大都督这般肯定主公会同意出征?”
“是,”吕蒙神采飞扬,仿佛荆州在他频频招手一般的胸有成竹,“主公一定会同意。”
目送着吕蒙打马远去,陆逊这才翻身上马,刚在马鞍之上坐定,心头突然巨震,他觉得自己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只不过那猜测的结果如此的令人恐惧,恐惧得他只能保持沉默。
听鲁淑讲述完朝会的一切,步儿微笑着转身注视侍女们拾起庭院中飘落的桂花,这些桂花淘洗干净后,将会酿成桂花蜜,这是爹爹的最爱,只可惜今年他尝不到……。
“娘,”鲁班和鲁育手执着手摇摇晃晃走进亭中,两人小小的发髻上插着硕大的花朵,澄澈的明眸笑得弯若新月,她们齐齐举着手中用绢巾包着的桂花,“娘看。”
伸手将她们抱在怀里,含笑听她们讲述一应的趣事儿,鲁班见鲁淑呆坐一旁,伸手轻轻拍了拍鲁淑的手臂,“舅舅累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勉强笑着,步儿知他心中有事,垂首与两个孩儿细语片刻,鲁班与鲁育重又执着手,摇摇晃晃的走出亭去,侍女们忙迎上前,奉着她们走进庭院中。
注视着两个孩子欢快的嬉戏,步儿微微笑道:“魏王再无法坐视刘备扩大势力了,这一次他亲征,是必要取得胜利的,也许这是魏王最后一仗了。”
听她说得悲伤,鲁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步儿,不知为什么,我这心总是无法平定,以咱们现在的军力想要与刘备抗衡简直是以卵击石,若关羽一死,刘备便出兵那该如何是好?”
深刻的注视着愁苦的鲁淑,这一刻他多像爹爹忧心荆州之时的神情,步儿伸手握着鲁淑的手,“哥,放心吧就算江东与刘备这一战无法避免,我也会想办法争取时间令江东的军力壮大的,孔明虽然已经逐步失去刘备的信任,但他说的话,对刘备仍然有一定的约束力量,从前我对马超有恩,我会写信给马超,请他助孔明劝说刘备延缓出兵。”
一时之间不知应如何回应,鲁淑只得再次长声叹息,他只觉得自己心乱如麻,而步儿却神情镇定,仿佛她所做之事不会为江东引来任何祸端一般。
“哥,这是刚刚酿好的蜜,”步儿将竹筒推到鲁淑面前,“你尝尝,从前爹爹最爱这桂花蜜,明日我想带一些去给爹爹。”
听她提到鲁肃,鲁淑心下一痛,眼眶不由红了,伸手捧起竹筒,仰颈将蜜水饮尽,重重的将竹筒放回石桌上,桂花的乱香还萦绕在舌尖,那熟悉的感觉,令鲁淑感到鲁肃温和的笑,为什么?爹爹那么温和的人也会被逼至死?心头的仇恨一点一点的滋生,如同星星点点的火,渐渐燃成燎原之势,将心中一应恐惧尽数压下,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庭院中纷飞的落花,“步儿,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么就坚定的向前吧就算最终的结局是天塌地陷的灾难,哥也永远陪着你。”
这是第二次他这般说,这一次他的神情中已没有了恐惧,步儿伸手与他相握,仿佛在订立什么盟约般用力,“哥,你晚间去看看吕蒙吧,也许他很快便要出征。”
会意的点了点头,鲁淑正要告辞,突听鲁班和鲁育欢快的尖叫着,“爹爹,爹爹,你看我的绢包,漂亮吗?”
“哥,你从亭后走,”步儿微笑着站在鲁淑左侧,挡住孙权的目光,“若主公看到你在这里,关羽死后,他一定会怀疑的。”
微笑着坐回,注视着鲁淑握着适才饮水的竹筒快步沿小径离开,若江东与刘备开战,难免会波及到他,本想将他留在建业,一方是为了避嫌,另一方是为了保护他,但若他不出战,军中定有微言,以程普的为人,无论如何也会着他出战,也罢,就让他去吧只要跟随在程普左右,应该没有危险。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八章第二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二)
第八章第二节犹恐相逢是梦中(二)
隐约听到嘤嘤的哭声,步儿从梦中惊醒,身侧的孙权哭得很熟,他紧皱着眉头,仿佛在梦中都觉得为难,步儿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头,与他成亲这些年来,极少争吵,即使偶尔争执,他也总是竭力忍让,偶尔也会对他的付出感动,那点点滴滴的感动在心中汇聚,有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似乎爱上了他,可是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
明明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对于君主而言,能让他觉得那般忧虑的,当然是他的国土,想到平日他待自己极厚,心中虽然对除去关羽的意念仍然坚定,但抑制不住的觉得愧疚,因为关羽死后,刘备一定会报复,自己对于诸葛亮能否说服刘备没有一丝把握。
突然听到鲁育的哭声,步儿缓缓起身走到外堂,鲁育已经从床上爬起,一见步儿便扑了过来,步儿忙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道:“鲁育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娘,”鲁育在步儿怀里哽咽,“鲁育做了一个梦,梦见娘不见了。”
不及说话,鲁班也满面惊骇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娘,抱抱鲁班。”
害怕惊醒孙权,步儿披衣执着鲁班和鲁育走到庭院中,秋凉如水,步儿坐在石桥上,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轻轻哼着小调,直到她们平静下来,“育儿和班儿都做了同样的梦吗?你们看,娘不是还在这里吗?”
“娘,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