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破之堇年-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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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冰一般。”
“郭先生斥步儿对丞相无礼,”直到此时,步儿眼中仍含了两滴眼泪,显是果真被郭嘉斥得厉害,委屈得紧了,“说女孩子要言语讨喜才会有人喜欢。”
“是吗?”曹操伸筷拈了一块鸡给曹冲,“不妨事,我仍然很喜欢步儿。”
“才不是,”步儿摇了摇首,闷闷不乐,“郭先生说得对,步儿的确不太讨人喜欢,不然为什么张辽、徐晃和乐进几位将军一见我便皱眉头,荀攸先生一见我便绕路走,所以步儿要在冲弟讨厌步儿之前要人人都喜欢。”
回家心切,兼之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大军行进的速度极快,很快便到了襄阳,再过一日便能进入许昌,人困马乏,曹操下令在襄阳休整一日。
清晨分入城,刚刚住下,未及梳洗,曹丕和荀彧已至门外求见,曹操立刻传他们入内,心中本不快,一见曹丕,更加的恼怒,又不便显露,只是静心听他们呈报完许昌的近况,正要打发他们,却听一声巨响,随即便传来步儿的哭声。
飞奔至屋内,卞夫人正抱着哭泣不止的步儿,曹冲一脸的焦急,不及开口询问,步儿已伸长手臂回到榻上,与曹冲相拥而哭,曹操不解的凝视着卞夫人,卞夫人的手指从榻上移到地上,曹操已经明白步儿是从榻上跌落至地上。
“好了,”坐在榻边的木椅中,曹操轻声安慰痛哭不止的步儿,“摔到哪儿?传太医来看看。”
“手臂,”步儿一边说,一边拉起自己的衣袖,手肘处浸出血来,一见血,步儿哭得更厉害,“还有腿。”
手肘和小臂都磕破了皮,血流不止,待太医手忙脚乱的包扎好,步儿已哭得声音都嘶哑,曹操满心的不悦,心中责怪卞夫人照顾不周,面上只微露不悦,好容易步儿才重新躺下,曹操叮嘱卞夫人好好照应,这才走出内屋,却见曹丕伸长脖颈向屋内张望,一见曹操,便惊骇得垂下首,退到一旁。
“步儿摔到榻下,手和腿都破了,”曹操简短的回应了荀彧和曹丕的疑惑,“好了,明日就回许昌,你们……,丕儿,步儿听闻你纳了甄夫人为妻,对甄洛着实好奇,她明日要回家去,你去传甄洛至襄阳与步儿见一面吧!”
“臣儿知道父相近日便会回许昌,所以一直带着甄洛在襄阳等候,”曹丕的毕恭毕敬令曹操的恼怒略减了数分,“此刻便是驿站等候父相传见。”
“没那么快,”曹操疲倦的靠在椅中,“步儿哭了这许久,兼之连日赶路,她与冲儿累得紧了,估计傍晚才会醒,你让她傍晚再过来请安吧!”
不知父相是否已经睡醒,曹丕沿着走廊走向后院,心中只在猜测曹操见了甄洛之后的反应,荀彧也曾说过,他定然对自己纳甄洛为妻心有不快,此刻已然后悔不及,但当日一见甄洛楚楚可怜的模样,便忘记了一切,待省过神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突然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廊下,曹丕放缓脚步,却是步儿,她靠在走廊出口的柱子上,不知在想什么,想到曹操所言,曹丕走到她身后,轻咳一声,待步儿转过头,这才笑道:“步儿,你晨间自榻上摔下,伤势可严重?”
“上了红伤药,不太痛了,”步儿闷闷的转过首,明显不想与曹丕寒暄,曹丕站了片刻,还是步出走廊,在步儿身前蹲下,步儿眨了眨眼睛,“丞相已经醒了,正与冲弟说话。”
看她手臂的小腿都用白绫重重的包裹,想必伤势不轻,曹丕眼眸转动,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是昨日晨间我离开许昌时你奶奶给我的糖果子。”
看步儿小心翼翼的将油纸包塞进侧袋,盘膝坐在地上,微笑着凝视着步儿满面的忧愁,“你怎么了?伤口很痛吗?”
“不是,”步儿摇了摇头,“我在想如果奶奶和爹爹、哥哥都不喜欢我了,我该怎么办?”
不由微觉惊愕,难道步儿的忧愁来自于此?看她面色沉重,并非在说笑,小小人儿,显得如此心事重重,就连额间的桃花都无精打采,微微笑着,“当然不会,你的家人怎会不喜欢你,就连我……,你看看冲弟和父相多喜欢你,你应明白自己多讨人喜欢。”
风从庭院掠过,掀起步儿的衣襟,令她如同坐在迷雾中一般,过了许久,曹丕才听她伤心的说:“可是雪娘有娘的香味儿,她怎么不喜欢我呢?她宁愿嫁给关羽,也不要陪我一同回家乡去,她讨厌我。”
雪娘?曹丕微一愣,正要追问缘由,却听曹冲在走廊中呼唤,“步姐,步姐……。”
步儿满面的欣喜,飞快的起身,风一般的扑向曹冲,两个人手执着手,曹冲这才看到曹丕,微笑着点首示意,“二哥,父相已在屋中候着你,嫂子来了吗?”
从未见过这般美貌的女子,她穿着紫红色的外袍,那厚重的颜色令她有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那么的柔弱,仿佛风大一些她便被凌风而去,她的肌肤白腻得如同透明一般,那双波光粼粼的双眸,仿佛蕴满了柔情蜜意,盯着那双眼眸,便会令人忘却一切的悲伤与忧愁。
就连步儿也看得呆住了,听她柔声向曹操请安,那美妙的声音仿若天籁,本想多看她几眼,可是曹操简短的寒暄数句之后,便命曹丕送她回驿馆,步儿拉着曹冲,直跟着甄洛一直到馆驿之外,这才停住脚步。
目送着甄洛的马车远离,步儿这才失落的跟随曹冲向回走,曹丕心中得意,只是压低了声音与曹冲交谈,待走到屋外,却见曹操愤怒的声音透门而出,曹丕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吓得在屋外顿住脚步,不敢进屋。
“你们很闲吗?”一听此言,徐晃和乐进便觉得头皮发麻,站在两人身侧的张辽莫明其妙,本想争辩,抬首一见曹操凶恶的眼眸,立刻垂下首,连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只是猜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们时时跑到步儿身前转来转去做什么?”
从门缝中已看到徐晃等人的身影,曹丕先自放下心来,待听到曹操恼怒的声音,不由又觉得奇怪,只是猜那三人如何惹恼了步儿,“你们转也转了,看见步儿,皱眉做什么?你们皱眉的样子很好看吗?你们知不知道那孩子见了你们皱眉,多伤心!”
站在屋外,听曹操怒斥三人,足足半柱香的功夫,那三人才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正要进屋,荀攸已满头大汗站在门外,“丞相,荀攸求见。”
“荀先生,”曹操此次的声音与适才斥责徐晃那三人不同,显得意味深长,“是否近日身体欠佳,所以想多走几步锻炼身体?否则为何见到步儿要绕路而行?”
想必荀攸没有想到深夜传召,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事,待满面涨红的走出屋外,从他的眼神也猜到从此再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看到步儿便绕路而行了。
目前着荀攸远去,曹丕不由猜想徐晃、乐进和张辽此刻是否正聚在一处大吐苦水,想必他们都觉得愤愤不平吧!不过是皱了皱眉头,便被如此的斥责。
卷一:去年今日此门中 第七章 第七节 明媚谁人不看来(七)
从不知徐晃、乐进和张辽竟会如此热情,看他们对步儿绽开明媚的笑颜,那几张因为连年征战而黝黑如墨的脸绽放得出现菊花,许褚只觉得不寒而栗,步儿也惊慌莫明,她惶恐不安的凝视着曹冲,仿佛徐晃等三人脸上的笑是为了杀了她而展露的一般。
感应到步儿的不安,曹操沉着脸,目光如刀一一扫视众人,徐晃、乐进和张辽如风一般从车驾前消失。
打马到了远处,徐晃和乐进长出一口气,张辽却面沉似水,“那孩子真真的讨……。”
“文远,”乐进满面的惶恐,不停的左顾右盼,“请慎言,丞相并非首次斥责我与公明,那孩子昨日摔伤了,丞相无处发泄,只能斥责你我,以后小心行事便可。”
愤愤不平,忍耐良久,终还是忍不住,张辽轻声抱怨道:“真真不明白丞相待那孩子如此之好,又不是自家的孩儿。”
“文远不明丞相的心思,”乐进满面苦笑,“初时丞相是怪责那孩子抢走了小公子,可是那孩子聪明伶俐,又极讨人喜欢,相处日久,丞相不知不觉间便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儿,前些时日我还听仲康感慨,说丞相想再要一个如步儿般可爱的女儿。”
原来如此,张辽心中不由万分感慨,那孩子骄纵任性,真真没有半点儿可爱之处,若论可恨之处,那可是罄竹难书,这般恨恨的想着,不经意间,却见曹丕笑容可掬的与许褚并骑而行,两人似乎交谈甚欢,不由又觉疑惑,曹丕自来不与众将相交,不知何时与许褚相熟?
再过一个时辰便能入城,想到家人,步儿喜不自禁,曹操见她欢喜,却微觉心酸,仿佛要送她远嫁一般,正心酸间,步儿突然转首对曹操神秘的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块绸巾,“丞相,这是我前些时日绣好的,寻思着回到许昌便送给你,谢谢你这一路的照顾。”
绸巾入手极沉,应是上好的绸缎,灰色起暗纹的质地,绸巾的左下角绣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小小的脑袋、小小的眼睛、小小的耳朵、突出的嘴、极长的脖子、圆滚滚的身子和短而粗的四脚,看了许久,都不知那是什么,难道又和上次她送给自己那块绸巾上的金鱼是同一类东西?
“这是什么?”将所有的疑惑都凝于面上,“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是龙,”步儿笑得大大的眼眸弯成了新月,“这是恐龙,就是生活在侏罗纪时期的龙。”
“这怎么是龙?一点儿都不像龙,”曹操越加的不解,从来只听说过秦汉,不知侏罗纪是什么朝代?“何谓侏罗纪?”
“我也不知道,”步儿回应的轻松,却差一点儿令满腔期待的曹操吐血,“这是在我梦中看到的,我便绣了出来,丞相喜欢吗?”
总是这般奇奇怪怪的东西,曹操心中欢喜,却假意不悦道:“你可记着,待你能绣一条如旗帜上那般大小的龙,我才许冲儿娶你。”
大军到达许昌时,已过正午,从城外守候的百姓中,一眼便看到鲁肃,曹冲立刻示意停车,步儿站起身,与曹冲相拥告别,又抱了抱曹操,这才由侍女抱下车,欢快的跑到鲁肃身前,远远的看见鲁肃将她抱起,转身走进人群中,马车向前缓缓而行,曹冲看不到步儿,便哭了出来。
“好了,”曹操异样的无奈,“你们不是约定好,三日后就能相见了。”
曹操示意强忍着悲声的曹冲坐在自己身侧,轻轻抚着他的头,“不过是三日不见,竟然这般的伤心,若一世……。”
突觉不祥,曹操立刻收口,转首注视着远处的皇城,自己取得如此辉煌的胜利,献帝竟然不出城相迎,真真的可恼。
“冲儿,我决意将庆典放至三日后,”是为了隐藏心中的恨吧!曹操说得飞快,“这样,你与步儿便可一同观赏庆典。”
庆典过后,曹冲便与步儿住在鲁府,没有了两个孩子,曹操只觉得府中异样的冷清,兼之雪季来得早,入冬之后,很快便下了第一场雪,府中更加的凄清,恨不能立时便将曹冲和步儿接回府中,心中连连后悔许了步儿两月之期,现在屈指一算,还有月余时光,真真的苦闷。
这日从朝中回府,未及走进府门,张辽一脸的惊惶的迎上前来,“丞相,昨日傍晚有人看见孙乾进了关羽的府邸,想是刘备未死,已知关羽在丞相麾下。”
心知不妙,当日关羽投效时曾经与自己击掌立约,最后一个约定便是一旦发现刘备的下落,天涯海角关羽也会追随而去,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