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到好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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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她轻轻推了我一下,笑。仿佛我问了一个很愚蠢的疑问句。
天自然没塌下来,太阳底下也没有新鲜事,我自信不参加社团一事不必小题大做:“那你呢?你参加什么社团?”我想把我的事借此带过。
“我?嘿嘿!”她笑得很得意,让我有点纳闷:“我总共参加了三个社团哟!”
“好能耐。”要参加那么多社团,体力充沛是先决条件。至于我,还是算了吧。
李明玉介绍她加入的社团,大抵多是动能性质的,跟她的个性很像。
提到社团呀!上回昭君也游说我加入她所属的那个国乐社社团。
昭君擅弹琵琶,我当初听了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后来一想,这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
我对传统国乐颇有好感。以前看过一本书,里头的女主角是个中高手,也会弹琵琶。铉乐器几乎都略懂皮毛,小小年纪的我对她简直崇拜的五体投地。
对于国乐的喜好,这本书莫不是一大助力。
小时候,家里有一管紫箫,是阿叔的,我常常趁人不注意时,拿着箫到别处,学电视剧里的样子,将嘴对着管口,用力用力的吹,结果吹的我脸色紫胀,头皮发麻,乖乖!它就是不出声,只沾得我一脸口水。
简直一点美感都没有。
往后,读了小杜那首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那意境太美,于是我又做起吹箫的美梦,以前的口水事,早抛它个万二里去了。
我这一生中想学会三种古乐器,箫是其一,另外尚有琵琶和扬琴,不过想终是想,我又怕自己笨学不会,所以国乐社那边,暂不考虑加入,昭君的一番美意,只好心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的社团呀?”李明玉贼兮兮的问。
我瞟她一眼:“社费多少?”
她伸出手,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是屈的。
其实我不过随便问问,还是煞有介事的讨价还价起来:“太贵了,我现在是两袖清风,所以还是算了吧。”
“什么!又不是爱心募款。”
她用力推了我一下,我一时无防备,左脚绊到右脚,一个不稳向前仆去——该死,我怀疑李明玉有暴力倾向。
“你做什么?”我皱着眉,不怎么高兴的转头小瞪她一眼,没注意到我后头有人,直到他出声,不,是直到看见李明玉呆若木鸡的模样,原本我误以为她是出自内疚,而我的口气似乎也太冲了些。
我回过头摊开双掌。手擦破皮了,还被一些碎沙石刺进肉里,鼻子一酸,我的眼泪差点跟着掉下来。
“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我光顾着看探伤势,口气不怎么好,一时不爽又加了句:“没长眼睛哪!”我以为问我话的人是李明玉。
“秋凉,”
“秋什么秋,不要你扶!”我挥开一只想拉起我的手臂,勉强的想自己站起来。我想膝盖大概肿起来了,感觉热辣辣的,幸亏我穿牛仔裤,破一个小洞照样很拉风。
“你还好吧?”
“一点都不好。”我习惯性的抱怨。等等,李明玉说话几时这般温文有礼来着?而且还充满男性嗓音的魅力?
我抬起头,眼帘映入一张陌生男子的脸孔,回头看见李明玉依然呆滞无神的眸子,霎时了然于心。
可是他笑成那样是什么意思啊?
他伸出手臂将我扶起来,问:“你还好吧?看起来不怎么好的样子。”他语气里带着调侃的意味。
我把谢字吞回肚里:“关你老兄屁事?”很不文雅的用语,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迁怒。
跟一个“好心的陌生人”生闷气?哪里是我杜秋凉的作风?
我抿了抿嘴。弯下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背包,走到那人面前轻轻一鞠躬:“对不起,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心人。”
天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这么说的,尤其是当我决定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虽然我不喜欢他那不礼貌的笑容,但是天空这么蓝,人世间总难免相遇离分,为什么我跌倒的糗态独独被这个人撞见?也许是上天有意无意的一种安排。
我再瞧了瞧那陌生男人典型的衣架子,暗灰色毛衣搭配黑长裤。着黑皮鞋,很像杂志上英俊潇洒的男模特儿。脸皮长得也挺好,高挺的希腊鼻和性感的薄唇,唇边还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样的人,跟我往后数十年岁月不会有任何瓜葛。既然如此,假意道个歉,对大家都好,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沈!”远处一个老头喘着奔过来。
我顺着声音来源看去,觉得那人有点眼熟,想不起来是何许人。
“那不是学务长吗?”
李明玉是什么时候回魂过来的?
“谁?”我问。
“那个人呀。”我指了指朝我们方向奔来的老头。
原来是学务长,记得刚入学是远远的见过一次,但我近视一百多度又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楚。
“沈,”学务长远远的又喊了声,像是个名字,我望了望四下,应该是唤这个人吧。
我看向他时,才发现他也在看我。
“去健康中心擦点药吧。”他说,然后迎向失态奔来的老头。
我瞧了瞧自身的狼狈样,决定以后要和李明玉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秋凉,你等等我!”李明玉又追了上来。
傻子才等她,我故意装作没听到,继续走我的路。
“秋凉,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她奔过来挽住我的手,亲热的说:“走,我陪你去保健室擦药。”
我闭了闭眼,有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莫非天意难违?
“喂?”
李明玉用手肘碰了碰我,不知又有何指教?
“啥事?”我意兴阑珊。
“刚才那男的长得好帅。”她双颊绯红,眼中闪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喜悦。
帅!这个字眼太肤浅。男人如果冠以这个形容词,我替他们感到小小遗憾。
“帅有什么用,你没看到他手上的戒指吗?早就死会了。”我喜欢泼人家冷水。
“欣赏?现在有内涵的男人不多见喽。”李明玉有点失望的说。
“那你男朋友怎么说?”李明玉长相甜,个性又活泼,如果我是男的也会喜欢像她这种女孩。甫进C大就传闻有一大票的男孩追在她身后跑,现在她身边的男友是第二任,但据说他之前的前科纪录下在少数。两人有得比。
我并非好奇,只是不懂。
爱情究竟是不是一种游戏?
如果连男女间的爱情都是尔虞我诈,各所需的把戏,那么红尘之中还有什么是真的,得一辈子等待?
“他呀”李明玉娇羞地笑了:“秋,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欣赏跟喜欢是两码子事。”她训我。
“或许吧。”我无法反驳,一点点余地都没有。
我不认同李明玉的爱情,但并不否定她这个人,这与她所谓欣赏不等于喜欢的类推方式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
“来C大么久,没见过这个人,不晓得是不是学校里的老师?看穿着,不像学生,而且全身充满男人的气息,好有男人味哦。”李明玉一副标准的花痴模佯。
难怪刚才她看到傻眼。我在心里偷偷地想。
“喂,上次那个小陈似乎对你挺有好感的。”
“哦。”哪个小陈?李明玉的话带了点好奇刺探的成分,我偏不让她得逞。“怎么了吗?问这个?”
“嗯……也没有啦。”我瞧她低下了头,怔思着:“秋,你心目中理想的情人标准是什么?”
“多金,英俊潇洒,而且只爱我一个。”我不假思索便道。
“就这样?”李明玉的问话里有怀疑的成分。也许是觉得我开出来的条件太拜金,太肤浅而今人不屑。但现实中,往往在选择婚姻时,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拥有这些条件?
爱情与面包之间,总是后者较为实际。浪漫爱情,无法成为感官所能实质接触的物体。所谓幸福,仍旧得建在铜臭上,困顿潦倒的环境里蕴育不出童话一般的爱情。
是虚荣又怎么样?
我们都在作茧自缚。
“就这样?哦不!他还要比我高这么多……差不多这样。”我伸手比拟出一个比我发顶出约莫二十公分左右的角度。我不能接受个子比我矮小的情人。对于只有一六三高度的我而言,这应不是一项太苛刻的条件,毕竟今日台湾人营养充沛,应该不难找。
“真的假的?”李明玉狐疑地看着我,显然不信我的话。
我笑着把问题丢还给她:“你说呢?怎么,打算介绍男朋友给我?”我半开玩笑地道。
“如果你要的话。”
“好啊!”我的爽快让她讶异得合不胧嘴:“我觉得你男朋友满符合我的条件的,瞧他常常请吃饭。”
“啊!秋对不起,不能陪你去上药了,差点忘了我和大方今天有约,我先走一步喽,不好意思,下回请你吃东西,拜拜!”抛下一串话,李明玉飞奔也似地走了。
大力是她现任男友。
我瞧她奔过去,占有性地挽住他一条胳臂,两个人朝我挥挥手,然后一同走出我的视线。
唉!我真是个坏女孩。哈!
李明玉是个典型重色轻友的例证——超典型。
结果,我独自上保健室消毒上药。
那护士不懂得怜香惜王,虽说不奢求什么“感同身受”,因为那是一定IMPOSSIBLE的事情,她只要别“同性相斥”我就阿弥陀佛了。
可是她笨手笨脚,光擦个双氧水就痛得我哀哀叫——我当然没那么失态——那蚁一般的痛痒感确实不怎么好受。
我皱着眉:“护士小姐,如栗你能轻一点,我会更感谢你。”我对那护士提出一个好建议让我少受点折磨,她也少被我诅咒几回。
认识我深一点的人都知道,我讨厌无终结的冤冤相报。
但她不但不领我的情,反而赏了我一记卫生眼尤其对方还是个妈妈,五公分厚的粉都掩盖不了她前额,眼角被岁月的火车辗过的深痕。
我不该这么恶毒:“修修摩诃修,修修,萨婆诃。”我低声诵祷著,这是净业真言。
别笑我的思想迂腐,在科学昌明的二十世纪末,仍旧存有许多科学无法解开的谜,我不是信教的人,但是我相信上天的存在,在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推导着宇宙万事万物的循环。
到柜台要了些纱布药品,我一拐一拐地拐回宿舍去。高中时代的护理实习足够我应付这些小麻烦且绰绰有余。
大概也只有这种情况,我才会晓得感恩。
女人,果真还是“同性相斥”的居多。
受不了昭君猛烈的挖角攻势,上个礼拜我正式举白旗无条件投降。
“你有一张利嘴,适合当推销宝贝。”这场拉锯战不公平,对手太洞悉我的弱点,害我连反败为胜的机会都相当渺茫。
“不管,记得下礼拜二晚上七点社团教室见,我会在那儿恭候大驾。”昭君摆明不买我的帐,这一说,形同宣告死刑。
“昭君,一碗红豆牛奶冰。”我不死心的贿赂她放过我。
“天有点冷了,吃冰不好。”这句话是否代表了有某种程度的转圜余地。
“红豆汤圆热的。”我当机立断。
“嗯……”
“再加一豌豆话。”我赶紧再加筹码。
“好,成交。”昭君大喝一声。
“真的。”我喜出望外,然而我忽略了人性本有的狡诈。
“之前的承诺就算了。”就等这句话来免我死刑,可惜我马上又被打进无期徒刑的深渊里。
昭君说:“没关系,反正长路漫漫,我多的是时间来说服你。”
她笑的好甜好腻,我便是那湿翅的蜂,陷入蜜一般的陷阱,抽不出身。
这样的结果让我得到了一个教训,贿赂只会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