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妾-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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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周密的权衡也有偏颇的时候。这不,李異刚在朝堂上宣布李锦将再次作为监军代替他前往东北督战的时候,朝堂上又热闹起来。
“皇上,微臣有一句话不知何解,在家苦思了两日,今日斗胆请皇上释疑。”容实先开口了。
“哦,不知爱卿有何话不解,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李異一开始并没有多想。
他只是跟皇后提过容家六小姐的事情,可当天李锦进了御书房求过他之后,他便指示皇后此事暂缓,这些日子忙着钱票的推行,还有雁门关的战事吃紧,他哪里还会记得些许小事。
“臣这些日子偶尔翻了翻《论语》,看到‘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请问皇上,这话何解?”
李異听了一愣,这安国公是什么意思,拿一句简单的《论语》当着文武百官来质问他什么是君子?这不明摆着是要弹劾他德行有失吗?
他什么时候只说不做了?
不过李異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容实说的只怕是李锦的亲事,这件事情他的确跟皇后提过,可皇后说并未对人提及,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他还曾对一个人说过,那就是淑贵嫔,可淑贵嫔一向稳妥,且对这门亲事并不十分愿意,事情没有定下来,应该不会如此愚蠢,自己给自己挖坑。
难道是有人把手伸进了皇后的坤宁殿?
是了,容家在宫里不仅有慧妃还有贵妃,想到这,李異的脸黑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容实预备怎么弹劾他。
“爱卿有话直说。”
“皇上,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要么不开口,既开口了便要做到,否则便是失信于民,不知皇上以为然否?”
“失信于民?爱卿指的是户部的钱票一事吗?朕的国库开出去的钱票怎么会是空头的?刘相国安在?”李異装起了糊涂。
刘长仁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
“皇上,臣在,微臣并未接到这方面的举报,京城之内已有三家钱庄可以任意兑换国库开出的钱票,百姓们没有丝毫的不便。”
“哦,不是钱票,那是什么?容世子要回来养伤朕也准了,连御医也派了两个去探视,别的,朕一时也想不起来了,还望容爱卿明示。”李異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容实,眼睛里的寒意一闪而过。
容实心下一颤,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皇上,臣说的是减赋的事情,西北战事已停,皇上原承诺过,战时加赋乃是权宜之计,一旦战争结束,立即给百姓减赋,可夏收已经结束,百姓们的税赋并没有得到丝毫的减免,这岂不是失信于民?”
“嗯?”李異没有想到容实也改了初衷,竟然一时被难住了。
当初国库吃紧时他是说过这话,可连年的战事,国库依然是空的,西北的战事虽然停了,可东北和雁门关的战事还在延续,这容实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提出减税,他拿什么去支撑这几十万大军?
是相中了那二十万两黄金吗?
这二十万两黄金扣除了西北各路将士们的赏赐和抚恤,如今只剩十五万两,这是他打算留下来做紧急备用的,哪敢轻易动了?
李異正为难时,凌远霄站了出来。
“皇上,臣有话要说。”
“爱卿快讲。”
“皇上,微臣觉得安国公的话的确有道理,连年的战乱加上天灾,我朝农民们也的确苦了很多年,也是时候给他们减轻点税赋了。不过微臣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情,皇上一定知道,当初微臣在西北的时候,因为同时对西昌和吐蕃开战,一度粮草奇缺,远水解不了近渴,是微臣的女儿伙同三殿下用做生意挣来的银钱替微臣解了燃眉之急,臣的意思是,我们可以通过开辟新的财路来解决这个难题。”
凌远霄的话刚说完,旁边便有嗡嗡的声音。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是有别的财路,何至于到如今还是国库空空?”
“可不,这永定候一介武将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户部的事情来了,这手也伸的太长了吧?”
“门外汉就是门外汉,站着说话不腰疼。”
“错啰,人家永定候明明说的是他家女儿和三殿下曾经为西北军解决过粮草的难题,不是永定候自己。”
“这不是胡闹吗?这满朝文武大臣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两个黄口小儿能有什么好法子?”
“这倒未必,说不定人家运气好,这不又要再去东北做监军,到时再抓几个什么将军和王子再要几十万两金子作赎金就是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着这意思不对,这凌家姑娘和三殿下,这哪跟哪?三殿下定的不是容家的姑娘吗?”
。。。
诸如此类的声音层出不穷。
“皇上,既然永定候说他有法子开通新的财路,臣愿闻其详。”刘长仁道。
李異也满怀期待地看着凌远霄。
“皇上,微臣说过,这是三殿下想出来的法子,具体是如何做的,微臣并不是很清楚,皇上不妨问问康王。”
凌远霄也是见李锦不惜得罪容家走出了毁亲这一步,他便顺势而为推了他一下。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他的私心。
☆、第四十三章、双管齐下
李异打发人去找康王的时候,后宫也乱成了一团,温氏作为一品国夫人是有权进宫向皇后和太后请安的,这不,温氏这会便在皇后的坤宁殿抽抽噎噎地哭诉起来。
“皇上曾经钦定小女堪为康王良配,金口玉言也罢,戏言也罢,如今宫里宫外皆以传遍,就连市井之间也都传得纷纷扬扬的,可康王不日远行,此去经年,这门亲事显然已经作废,我容家,如今可成了全城的笑柄,小女在家哭了两天两夜,说是没脸见人了,还不如干脆剪了头发做姑子去,皇后,你可得替妾身做主,我们容家的颜面事小,皇家的颜面事大,你们总不能这么出尔发尔吧?”
皇后听了微微有点头疼,这个温氏竟然如此不顾颜面不顾体统,可偏偏她还不能发作她,无他,容家是开国四大国公之一,世袭罔替,且雁门关那边的战事目今也仍是容家的人在支撑,还有一点,当初李异登基,要是没有这几大世家拥护,这龙椅肯定是坐不稳的。
所以李异才会对这些世家如此宽宏,后宫里基本都是这几大世家的女子,皇后也不敢轻易破坏了这种平衡。
不过场面上的话皇后还是要说几句。
“安国公夫人何来此言?皇上何时钦定容家六娘为康王良配?”
“皇后,皇上何时钦定的妾身怎么会知道?所谓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如果不是从宫里传出去,外头百姓谁敢拿皇家的事情造谣生事?妾身还正想问问皇后呢,小女今年刚年方十三,却好端端的突然遭遇这无妄之灾,我可怜的孩子今后还怎么嫁人呀,难道真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呜呜。。。”
这话问的皇后哑口无言,不管消息是不是从她宫里传出去的。她作为后宫的一家之主都推脱不了干系,她必须先把这温氏安顿好了再去清理自己的坤宁殿。
“安国公夫人此言差矣,皇上的确问过吾,这些娘子谁更适合康王。你们容家的六娘看起来虽然未脱稚气却也活泼伶俐,吾才夸了一句。想必是底下的奴才们听差了,以讹传讹,这是吾管教不严之过。”
“皇后,您一句轻飘飘的管教不严,妾身的小女可是一辈子要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皇后一听这话登时恼怒起来,这温氏也太有些不知眉眼高低了,竟然威胁起她来了,见微知着,从温氏的教养便可以看出这容家的女儿是什么品性了。
想到这。皇后把原本就对容瑾的不喜直接升为嫌恶了。
“那依安国公夫人这件事情该如何了结?”皇后的声音冷了几分。
温氏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自然感觉到皇后身上散发的凉意,便打算见好就收,本来,她今天的来意也就是给皇家添点堵。至少要让对方明白,容家这次吃了大亏。
话说温氏也没搞明白,这件事情她是从慧妃这里知道的,可并没有四处宣扬,究竟是谁在背后这么算计容家呢?
“妾身哪里知晓该如何了结,妾身今日此举也实属无奈,妾身没有为难皇后的意思。妾身只是心里堵得慌,想找皇后说说话,如今这话说完了,妾身也该告辞了。”
温氏没有一再纠缠,倒是令皇后有些意外。
只是,事情既然摊开了。皇后也不可能不给容家一个交代。
当然,这件事情该如何定夺,皇后说了也不算。
送走温氏,皇后身边的老妈妈走了过来,一边替皇后更衣。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娘何不将错就错,答允了这门亲事,横竖康王年龄也不小了,原本也是打算议亲的,皇上也是属意这个容家的。”
“你说的倒容易,吾要答允了她,难不成以后宫外有人传言谁家的女儿要嫁进宫,谁都找吾来要一个说法,吾答允得过来吗?”
“安国公夫人此举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娘娘也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这三殿下目前势头正旺,婢子瞧着皇上对他如今也稀罕得紧,这些个皇子里面还就三殿下的生母最弱,没有任何外家可以依靠,娘娘若是把他笼络住了,将来娘娘身边也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皇后听了这话摇摇头,刚要开口,太后打发人来请她了。
再说朝堂上,李锦一身杏黄色的华服站在了李铎、李钦身边,个子比李铎、李钦还高了小半个头,端的是玉树临风,更兼面如冠玉,龙眉凤目,这样的男子的确是良配。
“父皇,本朝因为连年的战争,粮草的需求过大,一直重农抑商,可是田地的收成毕竟是有限的,除了人力,还要看老天赏不赏脸。如今西北安定下来了,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多了,这沿途的重镇也都繁华起来了,父皇是不是可以考虑适当提高一些商人的地位或者鼓励百姓们开一些手工作坊,西域人手里不缺银子,缺丝绸缺茶叶缺瓷器缺好酒,这些能换来西域人的银子,商人的腰包鼓了,我们的税赋自然也就上去了。”
“皇上,微臣觉得此举不可,如果我朝商人地位提高了,百姓们都去逐利,那这地谁来种?皇上不要忘了,粮草才是我们的根本,没有足够的粮草,这战事还怎么支持下去?”容实说道。
“皇上,微臣也觉得康王此举不可取,自古以来,这农业便是国之根本,如果舍本逐末,肯定会动摇国家的根本。”刘长仁这会也站在了容实的一边。
“父皇,对那些世代耕种的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根本,谁也不会轻易舍得放弃,如果农民的税赋减轻了,耕种的热情高了,粮食的产量也高了,农民们也能因此吃饱饭了,这国家才能逐渐的富裕起来,再说了,如今从西北下来不少兵士,虽然都有些残缺,但是种地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李锦答道。
“皇上,微臣倒觉得康王这个法子可以试一试,减轻些农民们耕地的税赋,适当提高些商人的地位,同时也适当提高些商人的税赋,百姓们自会去掂量掂量,究竟自己适合做什么。”夏鸿儒说道。
“父皇,儿臣也觉得三弟的话很有道理,没想到三弟去了西北短短两年,竟然进益这么大,当真是令人刮目了,父皇,儿臣这次也想跟着三弟去东北,儿臣也想替父皇分忧。”李钦回道。
李钦这么一说,李铎也忙提了这个要求,中宫无子,他便成了正经皇长子,这个时候不表现还等着什么时候表现?
刘长仁眼睛转了一圈,突然说道:“皇上,微臣倒是有一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