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风月-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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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微翘,不笑时也自带三分笑意。
三柄长剑齐齐抽身,陆云海的身体扑倒过来,叶还君一手接住了他。他一手支撑着陆云海,却仍阻止不了他委地的颓势。叶还君扔了伞,慢慢委□去抱住了他。
陆云海口涌鲜血,双手紧紧抓着叶还君的肩头胳膊,却无力再语。他一双眼睛被雨水冲刷着,紧盯着叶还君不放。叶还君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的眼神,他抱着他,紧了紧手臂将他的脸面侧按在自己怀里。
陆云海身体抽搐了几下终不再动,那只抓着他的手也慢慢松懈了下来。
叶还君依旧抱着他,微低着头没有言语。
一位红衣的杀手走上来,道:“他死了,我们要他一根手指,以向二堡主交差兑银。”那人说着拽过陆云海的手,刚一起刀,雨中突闪一凛寒光,那人闷哼一声,颈项突迸血雾,仰面便栽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其余杀手一阵惊愕。
“他的尸体,不是你们能动的。”叶还君执了伞慢慢站起,他一手捡起陆云海的佩刀,冷声道,“你们可以走了,九华堡三千两黄金必然会送到府上。”
八名红衣杀手站着,一时静默。叶还君手中的刀面寒,声音更寒:“我不介意再多杀两个人,四个人,或者……”他抬眼,脸色温雅目光冷冽,“八个人。”
僵持几分,八位红衣无声退走。
27
灭口 。。。
红枫林里,江东来一面装模作样地与对手纠缠,一面偷瞄赤炼的那边的战况。陆云海追叶还君而去已有半柱香的时间,江东来深知赤炼早已沉不住气。
一阵利刃相卷之声,只见赤炼一个提身跃出了包围圈,几个起跳落间大声道:“替我拦住他们!我去找堡主!”杀敌不是目的,保护陆云海才是正事,陆云海久去未回,赤炼心中多少担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她说话间已往林中飞掠而去,赤炼心知江东来的本事,要掩护她离开根本是轻而易举之事。
背后一阵扇风呼啸而起,杀意冷冽,江东来的扇招“分江月”赤炼一听便知,但她毫不设防,她把自己的后背交给江东来,自然认为这一招是为护她对敌而去的。
可惜赤炼想错了,并且知道地太迟。直到扇页上的边刃递到她的颈边,她才有所惊醒!诧异中她本能回剑相格,长剑玄铁相擦,雨中迸出一闪而逝的火光,刺耳的利声让她一眩晕。
赤炼一个后仰勉强退开,脖子一阵温热,伸手一摸,才发现劲上已被开了口,几个管子断了从切口冒了出来,血如泻堤之水喷薄而出,随着雨水片刻已流满了右半身。赤炼捂住伤口看着江东来,那人站在一堆杀手的前面,平平静静地看着她。
为什么,赤炼张嘴想问,却觉左手气流直进直出,她已发不出声音,气全从指缝中出去了。
“赤护法,对不住。”那人站在众人前面,眼神有些低垂,“要怪,就怪二堡主吧。”
赤炼的身体犹遭雷击僵直而立,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陆云海的安危!她立即转身要往林中去,才开几步,却是一阵眩晕,忍不住跪倒在地,她这才觉出自己无法呼吸,窒息已久!她大开着嘴巴呼气,回应她的却只有喉咙里干涩的“呵呵”声。
江东来提剑慢慢走过去站在赤炼背后,赤炼的身体开始抽搐,看起来犹如案板上将死的鱼,江东来举着剑,竟发现自己的手在抖,赤炼头一偏,一只睁怒的血色红眼赫然盯住了他,江东来心中一凛,手中长剑立马狠狠刺了出去!赤炼身体一顿,扑面倒地,再无声息。
身后的杀手无声退走。留一山红叶继续在雨中沙沙做响,犹如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响得平缓,响得安静。
江东来牵过一旁的马车,将赤炼的尸体扔到了马车上,牵着马往林中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见到叶还君。他一人站在雨中,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尸体,而脚下躺着的,正是陆云海。他撑着明黄纸伞,雪青衣衫已湿了大半,一动不动,犹如一个站着的死人。
“来了?”叶还君转过身看了江东来一眼,道“愣着做什么,过来把堡主送到马车上去。”他说话语气平静当然,没有一丝惊恐不安。江东来走过去,扶起陆云海连背带拖弄到了马车上,他做了这种违道叛德的事心中已是心虚,放平陆云海后匆匆退出了马车,搁下车帘再也不愿多瞧一眼。叶还君撑着伞在一边静静看他做完,才道:“走吧。”
两人牵着马车走了两个多时辰出了平天山,又行了一段路才进了平湖镇。天已尽黑,加上下了一天的雨,路上行人极少,两人牵着马车却是一路无话,直到一家普通楼阁门前,叶还君停了下来,江东来抬头,只见“风雨楼”三个匾字。
楼门紧闭,叶还君走上前去轻轻扣了三下门。便听楼内有人道:“何人?何事?”
“苍泊市街苍泊人,风雨楼中避风雨。”
楼门吱呀一开,走出一个人来。叶还君吩咐将马车安顿好,抬脚进了门,江东来也跟了进去。他后脚刚进门,立时有人将楼门砰地关上了。楼里虽掌了灯,却依旧晦暗不明,厅前两侧站了十几个玄衣挎刀者,森森不动,犹如夜庙里壁上的罗刹。
“这些人是……”在江东来的记忆中,他们此次的计划并没有这几个人的存在。
“江护法,你先不要管这些人是谁。还君有一件事要问您的意见。”叶还君转过身来,尽湿的雪青的衣衫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江护法觉得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
“明日遣人去堡里报信:大堡主路遇刺杀,不幸陨命。遗言由二堡主代其位掌领九华堡。”这一切都早已计划好了,有多此一问的必要么?
“不幸陨命。江护法身为堡主的大护法,还真是说得出,站得稳哪。”叶还君打量了江东来一番道,“二护法为护堡主周全也陨命了,大护法你可有为自己毫发无伤想好说辞?”
江东来语言一噎,不错,自己这般毫发无伤,实在太说不过去。不过他看了叶还君一眼,低声道:“叶公子不也是毫发无伤么?”
“那是因你拼死相救啊!”叶还君说得理所当然,“可拼死相救,总得有点‘拼死相救’ 的样子……”
“叶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还君笑了一笑,道:“很简单,你站好,我叫人过来打你一掌,名为坠风掌,是天下庄成名之招。”
江东来脸一沉:“叶公子在开玩笑吗?”
叶还君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可是二堡主的意思啊。”见江东来不发一语,又道:“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总得有个人来背黑锅,这几年的天下庄处处与江湖正道帮派做对,早已成了众矢之的,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再多背陆云海一条命也无妨。听说十年前九华堡联合江湖众人灭了重天魔教,到时九华堡借此又可依样画葫芦来个围城屠魔之举,这对九华堡来说可不就又是一番功德?我们的二堡主也可以借此扬名立威啊。”
“这真是二堡主的意思?”江东来犹疑,“我可不曾听二堡主提过。”
“啧啧……看来大护法是不愿受这一掌了。”叶还君摇摇头道,“那便算了,只是事后到了二堡主面前,你自己好好交待就是了。”他拧了袖口上的雨水,道,“我一介书生,能为二堡主做的都做了。如此,还君要去休息了……”
“等等!”江东来侧身一拦,道,“即是大堡主的意思,那照办便是了!”他言语果断再无犹豫。叶还君勾了勾嘴角,朝一人招了招手,那人立即走过来。 “这是金伯陵,以前是天下庄的执事,三年前因事被逐。坠风掌学了个八九成。大护法就委屈承他一掌。” 叶还君浅浅道。
江东来心中即是十万个不情愿也是枉然,他深呼了口气沉然道:“既然如此,那便……”他口中“来吧”两字还未吐出,那人已得了叶还君的眼色一掌朝他心口拍了过来!江东来饶是做了一丝准备仍不免心惊,掌气正中胸口,瞬间疾退七八步,直到撞在靠墙的桌案上才勉强止住了去势,他慢慢站直身子,捂住胸口猛吐了口血,立时觉得全身血气经络由胸口开始郁结阻滞,这一掌简直要了他半条命,一个不稳便要栽到地上去。
叶还君见状,慢慢走过来扶他道:“大护法无恙吧。”,江东来触到叶还君的手只觉得一阵冰冷刺骨,立时缩了手幽幽道:“无妨,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便好。”他拨开众人正要往里间去,却听叶还君道:“大护法稍等,还君还有要事与你相商呢。”江东来心中暗骂了一句,回身勉强看着叶还君,只盼他快将废话说完好给他时间入定调息。
“江护法有没有想过,我们帮二堡主做了这样的事,回去,活命的机会有多少?”
江东来抬头看他,叶还君身体不好,抗寒能力极差,大冬天里湿着衣服站了半天,此刻面上,颈上,手上,凡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冰得如白瓷片般剔透无血色,可他却如同死人察觉不到自身寒冷一般只看着江东来。晦暗的烛光衬得他面色冷白可怖,就连嘴角那万年不变的浅笑看上去也如无常的厉笑般让人生畏。
江东来勉力清了清神质,问: “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江东来一愣,半晌,沉道,“二堡主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叶还君忍不住轻笑,言语却仍是清平,“二堡主是怎样的人,你去后院看看大堡主的尸体不就知道了么?手足相杀的事做得出来,杀人灭口还不是信手拈来?日后他做了堡主,你觉得他会留我们活口?”
“不要再胡言乱语!”江东来涨红了脸勉力道:“我只按二堡主意思的办事!”许是心中有虚,不自觉就失了沉稳,心中一激,忍不住又呕了一口血,他冷冷看着叶还君强自镇定道,“我劝公子勿要再胡思乱想,老实按二堡主的意思做事就行了!”他说完撑起身体便要往里走。走了两步,听叶还君在他背后叹了口气道:“无奈啊……”紧接一声冷冷抽剑声,一把凉薄的利刃轻轻搁上了江东来的脖颈。
江东来一惊,怒道:“叶还君你发什么疯!?”
“自是听你的话,按二堡主的意思……”叶还君微微一笑,冷颜无双,“杀你灭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佩服自己,文冷成这样还依然在写……
哈哈哈哈~~就让霸王来得更猛烈些吧!!
28
叛 。。。
“这不可能是二堡主的意思!”江东来言语暴怒,却难掩心中惊惧。
“不是二堡主的意思,?我与大护法有亲无仇的,难不成是我的意思?”叶还君不无惋惜道,“我也是舍不得大护法,但二堡主交代的事,还君不得不做。”
江不来手捂胸口,他一眼扫过楼中的十几名挎刀者,心中一恍,阴恨道:“这一掌,原来是中了你的计!”
“我也是无奈啊,大护法功体过人,要想杀你,非先伤你不可。”叶还君顿了顿,又道,“这可是二堡主授计。”
江东来闻言,心中又是一恸,他年少时在江湖飘泊,偶得陆云千的赏识进荐到了九华堡,二十年时间一路从侍从坐到大护法。他深知陆云千的野心,九华堡暗暗分势时他帮着陆云千拢心,时值今日又帮他做下了谋主的叛事,这样的“忠心”算是可昭日月了吧,竟逃不过“灭口”之命!
“哈哈哈哈………好计好计!”江不来悔恨悲愤,长笑一声道,“那还等什么,一起上吧!”他说完强行运气,势要与在场几人做一番死战,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