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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上你,然后毁掉你-第3章

小说: 爱上你,然后毁掉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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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高大的玄武岩石后的少年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一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天际的冷月,苍凉了苍凉,空白了空白。
  脚步稀稀落落的声音终于消弭在无数绽放在黑色藤蔓上的鬼莲深处,徒留下空地上一片殷殷的鲜血。
  “你是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生着从我的幻术中脱离的人……”
  黑衣的少年扑簌着眼睫,干涩的眼睛里再没有了泪水。
  姐姐,原来,在你的眼中,我只是一个他。
  一个不冷的春天,没有料峭的冰雪,空余一地光灿灿的暖色。
  雪宫中的一间华丽的寝殿中,黑色的纱幕挡住了外面世界的光亮,只有袅袅的青岚香遮掩下的浓浓的药汁气味和弥曳的陈腐味道。
  “咣当……”
  清脆的珠玉撞击声,一个白玉一样的瓷碗滚落在青翡翠一样的地盘上,碎成几瓣透色的水珠。黑色的药汁撒了一地,浓黑的颜色,将浅色的底色映衬出黑色的曼陀罗花的线条。
  “滚——”
  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黑色的帐幕下隐没,瘦削的肩膀不住的抖动,似是一叠浸透了岁月的枯黄的薄纸,翻飞出几朵无声无息的浪花。
  宫女和内侍鱼贯而出,低低的伏在地板上,像是一条条涸辙的泥鳅。
  雕花大床上一个面容绝美的少年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鄙夷,“去叫镜离表哥来……”这一句话好像用尽了少年的力气,他随即闭上了双眼,面色灰白,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他人,他还没有死去。
  “阿烨,醒醒……”
  少年睁开明亮的眸子,亮而澈,任是谁看过去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一双眸子,却是半盲。少年嘴角绽开一朵梨花笑涡,“哥,你来了?”
  一个面容清朗的男子靠在床的另一边柔软靠垫上,“又不乖乖喝药么?”他边说边伸出手点了少年的额头,“阿烨,有病就要好好地喝药,然后才能够好起来……”
  “我没有病!”少年的胸膛剧烈起伏,粗暴地打断男子的话,脸色由灰白变得嫣红一片。
  镜离随手拈起一旁的白色丝绢……为少年擦着额上的细汗,挥手叫来侍候的宫女,“再去药房煎一晚来。”
  宫女匍匐着身子将要退下,忽听得镜离殿下的话,“小公子怕苦,再去珍果坊拿两碟酸梅来。”她叩头谢恩,转身退了出去。
  少年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有谁能够相信自己呢?自己没有病,从来都没有病,长达三年呆在这样不见天日的黑色帷帐下,面对着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让人偶一样的脸,咽下苦涩浓艳的黑色的药汁,任是一个健康的人都会萎缩,都会沉沦,都会如同行将入木一样。
  还好自己对这样的一个世界看不真切,完全失望下,仍然含有一丝希望。
  又是一碗乌黑的药汁端过来,墨色的药汁表面晃荡着一层涟漪。
  贴身的宫女扶起瘦削的少年,为他的身后垫上厚实的靠枕,少年的眼神没有了适才的清澈,秽浊的好像将死的老者。
  镜离拿起金色的勺子,舀了半勺,凑到少年浅色的唇边,“喝药了。”
  少年别开脸,伸出苍白的手指端起药碗,仰头大口大口的喝下苦涩的药汁,将他的味蕾都刺激的酸涩难耐。然后闭上了双目,颓唐的仰身躺在了身后的靠枕上。“恭送三殿下,请恕真烨病重不能相送。”
  镜离黑色的身影逆着光,挡住了窗外的唯一的阳光。他轻柔的抚了抚少年闭上的眼睑,然后对一旁的侍从说道:“小公子不得见光,快把窗子关上。”
  随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逐渐淹没在大门缓缓合上的轻碰声中。
  少年倏然睁开双目,茫然的看着空洞的穹窿,这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会对自己好的镜离表哥么?三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却只余下空洞的黑色,黑色的药汁,黑色的帐幔,黑色的大殿,以及黑色的人心。
  真烨苦涩的笑了笑,幽深的眸子中呈现异常温馨的场景。
  一个身形秀芹的窈窕女子,拉着他的手,俯身在他的耳边一遍一遍的说着相同的话语,“阿烨,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了姐姐,千万不能忘了姐姐。”真烨重重的点头,再摇头,“阿烨不会离开姐姐,阿烨会记得姐姐。”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样明丽的笑容中掺杂着真烨看不清的蒙蒙雾气,“阿烨,记得姐姐,姐姐叫雪娃。”
  她在那个时候就猜想到一切了吧。
  真烨是天生的占星师,被占星的族人称为通天者。从环绕着九色彩云降生于世,到于万千的族人面前接受神的指示,只有短短的三年。自己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别人费尽心机费尽气力才能够达到了占星师的级别,仅有三岁。
  雪宫的三皇子殿下镜离是母亲的侄儿,也是他最为敬重喜爱的表哥。
  直到真烨在他也不十分清楚的前提下预言了一件惊天的祸乱,他就被这样变相的软禁起来。
  宫外都是这样传言的,三皇子殿下温婉爱人,对其病重的表弟三年来嘘寒问暖,友爱益加,堪称温良简恭之表率。
  于是,真烨知道了,他对于这个哥哥来说,不过是一棵瘦弱的樱桃树,结果了可以吃,枯死了可以烧柴,总归是一棵物尽其用的棋子而已。而镜离哥哥的抱负,不仅仅是雪国的太子,更是雪国的王,天下的王。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轻响,真烨赶忙擦了擦颊边的泪痕,转首向着大门的方向看去,该叫小顺子往门上抹上明蜡了,他这样想。
  一抹青色的丽影,飘忽而空灵,好像是一丝流云,就这样飘入了真烨的眼帘。
  “姐姐……”

  第五节

  异常明澈的天空边际,紫色的云霞幻灭,点点流云,丝丝流光,都将这个明媚的清晨勾勒出一种到极致的美丽。
  “丫头,接着。”
  一声飘忽的声音,在枝干上垂腿而坐的音墨猛然回过神来,一个巧妙后空翻,轻巧的接到了从半空中抛过来的古琴,飞身上了再高一层的枝丫上,靠着粗壮的树干而坐,将无弦琴放至自己的腿上,只见这琴通体碧透,隐隐泛着蓝光,琴尾刻着好似古老图腾的形状,使这琴更添几分诡秘。“好琴。”
  雪娃乍现于平滑的镜面中,“这是千年前的无弦琴,你这个琴师若是能够驾驭得了,就送给你。”她咯咯的娇笑几声,“若是能够弹得好,就放你离开。”
  音墨狐疑地看着那抹不甚清楚的丽影,并没有开口说话。自醒来以后,近乎一个月,自己都呆在这个遍野□的庭院中,看池塘中银鳞游泳,池边春花锦簇,仙蕊竟放,梧桐枝叶繁茂,连合欢树都挂着绒绒的粉色花朵,听耳边的唧啾鸟鸣,稻香蛙鸣。仿若南国的春景。
  可是,音墨知道,这是雪娃所施展的幻术。
  “哦?此话当真?”
  雪娃漂亮的唇勾勒出魅惑的弧度,“当然。”
  音墨调整着手中古琴上虚幻的琴弦,缓缓拨动了第一声,“铮——”
  一声清亮的琴音破空而来,随即她摇摇头,“不行,这样磅礴大气,我驾驭不成。”
  雪娃勾了勾手指,音墨手中的古琴就凭空飞了过来,她轻笑着盘腿坐在镜中的黑色土地上,“你且听。”
  “汀……”
  余音袅袅,山花烂漫。
  好像听到了千军万马裹挟着重重的尘土飞扬,兵戈交响,斧钺铿锵,交织成一曲气势磅礴的陕北号子,那样的奔腾大气,顷刻间浸入了鲜血弥漫的迷宫世界,到处是断壁残垣,放眼是血流漂杵。
  一个红衣女子手执长剑,静静的立于白马之上,静静地望着玄衣男子硬朗的背影,凝视着他俯瞰这人间修罗中苍生在脚下浮屠。
  硝烟即将散尽的古战场上空,弥散着死亡的悲催气息,夹杂着秃鹫阴鹜的叫嚣,桀然大笑,等待着又一顿饕餮。远方飘来淡淡的挽歌,记载着残忍的杀戮和肮脏的血腥,见证着人类从野蛮走向文明,再走向野蛮的征程,带着疏离的微笑,嘲笑着无知与浅薄。一切,好似刚刚开始。
  这场战役,以少胜多,史称四野之战。
  这是她首次出山,一袭红衣应证着旷世的传奇。
  雪娃嘴角始终微微向上咧起,单纯的的指法却丝毫不乱,这是她用心织就的古战场之歌。
  音墨陷入深思,这就是十年前的人称绝世血莲花的妖艳雪娃么?曾经和雪国惊艳绝伦的镜离殿下并称于世的倾国雪娃么?
  提气,收琴,起身,转圜。
  “等等……”音墨从高高的华盖之上飞掠而下。“雪娃前辈,我想见丹荻哥哥。”
  雪娃漠然的转身,面上已然欺了一层冰霜。“小丫头,你知道否,有琴师可以一曲用尽十二种指法,却弹不出惊世之曲。有画师可以一幅山水变化无尽美景,却称不上传世之作。有书法大家可以一个字变幻出百种写法,却仍只是一个字。有诗人可以用最华丽的汉赋作成宏篇,却比不上小小的一首五言绝句。有舞者可以一舞中炫尽美丽妖娆,却仍然只是无心之舞。
  只是因为,他们把简单之事过于复杂化。只是因为,他们的内心太过波澜,贪心太盛。
  而你,就是如此。”
  音墨摇头,她忽然感到了从来未有过的疲惫,一生总是在为了一个信念而活,到头来,竟然发现这个信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她歇斯底里的喊道:“这不是贪心,这是一种真情,像你这样的无心无肺只知道杀戮血腥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理解……”
  那一面硕大的镜子猛然欺身向前,平整的镜面伸出一只苍白枯瘦的手,五指尖尖,扣住了音墨的喉咙。“不要试图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我的底线,否则,你会生不如死。”
  雪娃的手倏地放了下来,音墨半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你不敢说,呵呵,当初你为什么要逼我那样做,还说什么‘与其活着,不如死了’,都是鬼话!是你不敢面对活着的生灵,是你一意孤行,以为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对其他人好的事情,呃……”
  “看来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雪娃蓦地抽出腰间的冰剑,刺入音墨胸口处一寸少许,殷出了点点鲜血,又忽然停了手。“现在还不能杀你,你还有用。”
  硕大的铜镜消弭在薄薄的空气中,留下一句飘渺的话语,“女孩子,太过聪明了,并不好。”
  “是丹荻不想见你……”
  音墨的瞳孔蓦然放大,只是心中已经再没有了凄惶。
  果真是这样,丹荻哥哥和雪娃做了某种交易。
  而筹码,或许就是雪国的生杀大权,或许,还有自己的生命。

  第六节

  月色如水,静谧如斯。
  淡淡的融月静静地照着万物苍生、世间百态,无语的凝视着世间的挣扎苦痛,权力倾轧。秦时明月汉时关,它永远只是一个见证者。一望无垠的湛墨苍穹一如既往的明亮开阔,却只能无能为力的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瞰大地人间,如同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永远无法体会人间生活的艰辛苦楚,无奈挣扎。
  一个身形颀长瘦削的男子从树林深处缓缓走出,心如涌泉,意似清风,朗月相照,青松来迎,轻袍缓带,飘然若仙。
  一袭柔白色的长袍趁的男子更加脱尘脱俗,褪去了白日里总是罩在发上的兜帽,剩下无可比拟的气质。
  “你没有忘记当初的誓言吧?”一个飘渺虚无的声音从茫茫的白桦林深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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