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黛青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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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与剑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没啥说的,谢谢收藏、谢谢打分,谢绝乃霸王了俺还一笑而过……
(一)破晓
“叮叮哐哐”火星四溅,铁匠□上身,肌肉结实,肤色古铜。
“哐”,重锤落下,铁镐第三次被打断,铁匠怔了一会儿,阖上双眼。
“听说你是锦都最好的铸剑师。”声如华锦。
铁匠一惊,双目圆睁。然而他即刻冷静下来,看着断镐,冷声道:“我只会打铁。”将断镐投入水槽,“吱啦”冒起一阵白烟,遮掩了他的表情。
“你以前在王宫铸剑。”似疑问,又似陈述。
铁匠仍不理睬,蹲身拉动风箱,炉膛内火苗奋力猛蹿,呼呼啦啦。
来者一双狭长凤目盯着铁匠粗实的手——他是在掩饰颤抖。
停了一会儿,来者道:“把这两把剑融了,铸成一把,我要它既能冲锋陷阵,又能近身搏击。”
铁匠起身,抹了把汗,面无表情,“冲锋陷阵取其力,近身搏击取其巧,不可能有这样一把剑。”
来者打量,铁匠三十上下,皮肤黝黑,轮廓硬朗,不由暗赞:果然是锦都最年轻的铸剑师。他打开包袱,露出玄银两剑,皆非凡品。
铁匠怔住,没有哪个铸剑的人不会被那两把剑吸引,黑色精纯,主仁主治,银色妖冶,主惑主乱,将此二剑合而为一,试问天下,何人能主?
来者见铁匠目光为剑吸引,微微一笑,“半年之后,我来取剑。”
……
时至深冬,飘了点儿零星雪粒,不太冷,也不太暖——天无异象,即便这年锦都巨变,王上被诛,王妃殉情,占领锦都的钰京王师与玄都黑甲军表面修好,却其实暗中多番较量,几乎擦出火星,风雨欲来,人心不定。
来者肩上的薄雪很快在灼热的空气中融化,他手抚长剑,激赏不已,翻动手腕,玄黑剑舞湛银芒,星辰迷乱,山河寂寥。
铁匠凝眸,“这剑该有个名字。”
来者收剑入鞘,“什么时候铸成的?”
“黎明前。”
来者沉思,忽而声音激越,“就叫‘破晓’吧!”
愿以此剑,堪透迷茫,划破永夜。
(二)初尘
公子发及地,女儿青丝长;
公子裁云鬓,女儿争效仿;
公子青衫袖,女儿弃红妆。
这公子,说的就是渤瀛侯的“二公子”。
……
小时候,我留着长及脚踝的头发,我并不知道,渤瀛城的女孩儿争相效仿,以长发为美。男人看女人,不是先看她的容貌有多美,而是看她的头发有多长。
但与我而言,那只是一种麻烦。每天早晨,我还在打理头发的时候,哥哥早就在园子里捉黄雀逮蝈蝈了。虽然哥哥每有所获,从不私藏,可我还是想和他一起,露水湿衣,晨风拂面,躺在地上看天看云,伏在地上闻草闻花。
八岁那年,我一把剪子自腰间截了垂地的长发,一点不觉心疼,倒是母亲,柔柔的数落着我,竟默默哭了。
我不懂,不就是头发嘛。
再后来,渤瀛的女子也不偏爱那种长及脚踝的头发了。
……
我开始跟着哥哥四处乱跑,后来干脆甩了哥哥,自己带着小花儿出门。为方便行事,我女扮男装,却不知何时开始,渤瀛城中的名媛闺秀又兴起纶巾青衫的风气,放眼郡都,鲜见红妆。
然而渤瀛并不因此失色,因为渤瀛最美的红妆,是城南的海棠。
我闯进一场乱红,迷失其中,这一迷失,便是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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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800字【简介】
帝君常熙因宫中“裂鼎”事件对玄都王商晟(男主)起疑,而后者亦早有不臣之心。为联合凤都共谋天下,商晟背叛与自己十年恩爱的妻子季妩同(绯闻前情人)凤都王颜白凤暗通款曲、旧情复燃,并将唯一的妹妹商雪谣(女主)许配给颜白凤的弟弟殿下颜鹊以为人质。锦都王花少钧(男主)因与妻子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并有一个孩子花璟安,丧妻多年无意续弦,但他与帝君常熙情同手足,为避免玄、凤两都联姻,不得不请常熙下旨将玄都公主许配锦都。商雪谣与花少钧婚后日久生情,育有一儿(花倾之)一女(花窈莹)。
同时凤都王颜白凤欲利用妹妹,同是凤都王的颜青羽酷似神明龙帝的容貌控制海都,被青羽拒绝。青羽遭姐姐软禁,后毁容貌逃离凤都,前往海都。青羽与海都世子傲参两情相悦,碍于身份不能相守,摆脱凤都王地位的青羽投奔傲参时却发现傲参为安抚病重的父亲已与早有婚约的殷绾成亲,且生一子(傲天俊),伉俪情深。青羽不愿打扰傲参,但却被傲参找到。青羽有情,殷绾有义,傲参是享齐人之福还是一辈子怀有对两个深爱他的女子的愧疚,只有他一人知道。青羽与傲参育有一女(傲初尘),交由殷绾抚养。
商雪谣嫁入锦都原是在商晟计划之中,许配颜鹊只是幌子。商晟利用常熙的多疑联合常熙先除花少钧。花少钧不愿伤害情同手足的常熙,也不愿妻子雪谣因大哥之死悲伤,在面对常熙与商晟时选择了死亡。雪谣随之殉情。留下璟安、倾之与窈莹兄妹三人。雪谣将女儿窈莹托付给大哥商晟。儿子璟安、倾之则被受托于花少钧的凤都殿下颜鹊带离王宫(花少钧同时将锦都名剑百花杀赠予剑痴颜鹊)。三人半路遭玄都密探况后封(况后去罹之父)追杀。璟安为救弟弟死于弩箭之下。颜鹊带倾之逃离,送往别枝山花少钧的授业琴师虞卓然处。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红湿的是血。
老海都王傲占曾预言“养鹰飏去,凤鸣其下,百羽铩尽,花开连城”。前两句在玄都王商晟和凤都王颜白凤身上应验,后两句又会在谁身上得到证实?
花开连城,究竟花落谁家?这就是《花氏孤儿》要讲述的故事了。
PS:不到一千字能说明白的事情俺竟然用了20W字的《花重锦官》去讲,ORZ。当然其中内情复杂,不是三言两句能说清的。譬如,花少钧娶商雪谣是自愿亦是被迫,常熙的多疑与童年的伤害有关,商晟与雪谣、与季妩的感情,颜氏姐妹的感情,海都中立的地位等等,总之不是这一千字说出来的这样干巴巴的无情无义。但主线大约就是如此吧。不想看《花重锦官》的亲看看简介就OK了。看过《花重锦官》的亲也可以当做复习,毕竟时隔两载啊(俺滴错)。
主要人物及地名汇总:
东,海都,(都城)渤瀛,老海都王傲占,新海都王傲参,王妃殷绾。
西,锦都,(都城)锦官,锦都王花少钧,大公子花璟安,已逝王妃虞嫣。
南,凤都,(都城)彤梧,凤都二王颜白凤、颜青羽姐妹,殿下颜鹊。
北,玄都,(都城)丈雪,玄都王商晟,王妃季妩,公主商雪谣。
帝都,钰京,帝君常熙,舞姬明月姬。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没啥说的,谢谢收藏、谢谢打分,谢绝乃霸王了俺还一笑而过……
城陷
【章一】城陷
锦都灭国次年,帝都玄都之间犹如丝发悬千钧,螳臂擎巨石,岌岌可危。二月,草未长,马未肥,驻扎锦官城的钰京王师公然挑衅玄都,血洗黑甲军营,常熙与商晟表面上维系的联盟一时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钰京下诏“讨逆”,玄都举旗“靖难”,长戈向南,利剑指北,血雨腥风,红湿处,花重锦官。
常熙原料二月间草未长成,可抑制玄都铁骑发挥作用,熟料商晟蓄谋已久,自是粮草丰沛,补给充盈。玄都兵强马壮,势如破竹,只半年时间,便将钰京精锐赶出锦都,后乘胜追击,兵临钰京城下。此时,凤都大军亦从南响应,帝都腹背受敌,天下四柱断三,大厦之倾,只在朝夕。
花少钧死前曾为常熙献策,而常熙许黑甲军驻扎锦都,不从计之一;贸然兴兵,不自量力,与玄都展开野战,不从计之二;轻视凤都,未靖后方,不从计之三;纵虎归山,未诛商晟,不从计之四。而他唯一听从花少钧的,便是赶制巨弩,防照夜袭城。此举果然见效,照夜鸟生性胆小,尤畏火光,是以不敢迫近,使玄都尖锐奇兵无法降落,难以釜底抽薪,又兼钰京城池坚固,仓廪充实,故能在黑甲军云梯行楼,飞火流星,日夜攻城之下幸免陷落。
又是二月,春寒料峭,玄都围城已逾半载,虽将士疲敝,但城内更是苦不堪言,日日飞石坠矢如雨,片刻不停,百姓负板汲水,莫敢出户。常熙五诏傲参勤王,海都王却是抱定了置身事外之心,毫无动静。钰京城内粮食储备尚丰,可兵器却是只出不进,日渐匮乏。拆殿取梁,熔锅铸铁,终一日军资耗尽,唯以待毙。
夜晚,城上照夜徘徊,叫声凄厉。
……
八风台,驻月殿,琼浆,美姬,此时不醉,更待何时?
常熙解衣露怀,醉眼迷离,明月姬轻歌曼舞,一片霓裳挥去城外烽烟、夜下火光,一曲缠绵淹没哀嚎、嘶吼和战栗的呐喊,一个眼神,足以醉倒千千万万,满腔暗恨,却换不来君王倾心相怜。
她只是个舞姬,尽管他为她盖了驻月殿。
她只是个舞姬,此世此生。
……
“苍苍蒹葭其露未晞,朝浣纱兮,夕贵;
采采石兰其露未已,夕为贵兮,霓为衣;
明明之月其心如玉,霓为衣兮,且舞且曲;
盈盈一水其心如璧,帝兮,帝兮,何不顾我兮?
爱而不见,心几烦兮。
幽思不绝,宴华晚兮。
帝兮,帝兮,何不我顾兮?”
……
“过来。”常熙勾动手指,口吐醉语。
明月姬垂首敛群,小步来到常熙跟前,屈膝跪下。
常熙见她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便向前微倾,柔柔地拨弄她粉腮两畔的青丝,自然而然地抚上了她的粉颊,细长的手指来回摩挲。
“你不是怨我不看你吗?怎么我想看你了,你却不肯抬头。”
常熙微眯的眼神带了三分醉意,七分挑逗,何其魅惑,可惜明月姬并未抬头。她轻轻道:“陛下,那只是歌。”
“你的意思是,这歌非你心声?呵,”常熙自嘲一笑,“原来彼‘帝兮’非此‘帝熙’,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明月姬心中悲苦,却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只在喉中低低咕哝。
常熙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黛色眉峰轻拢,似满目春山着了烟雨,翠色幽幽,微微一皱,便令天下男人心疼到窒息。
常熙满目怜惜,“你啊你,你生得如此美貌,不知我死之后,你当如何?”
明月姬凝望常熙:她早就该知道,像她这样的人不能有爱,可她,还是爱了。
对常熙,有人畏其独断,有人惧其阴鸷,可明月姬知道,内心深处,常熙只是个从未长大的孩子,他渴望关爱,却又怀疑他人关爱的动机,他需要理解,却又不能让任何人洞悉君王的深意,他孤独的蜷在墙角,伤害了别人,只是因为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从明月姬被带进钰京,就有人预言,这皓月一般的女子定能倾倒君王,可十几年过去了,他从未碰过她的身体,他只是看她歌舞,或一言不发,只喝两杯薄酒,或话中带刺,对她冷嘲热讽——像今夜,他的话,必定要在她心上捅出血来,方肯罢休。
“我猜你会成为新帝的舞姬,在攻破钰京的庆功宴上翩然起舞,倾倒众生。”他微笑,他玩味,他伤人伤己,残忍至极。
明月姬面无波澜,十几年,她已习惯了被他伤害,甚至心甘情愿为他所伤——孩子手中的匕首,不伤人,即伤己,如果一定有人要流血,她不希望是常熙。
明月姬深深伏地,“我只为陛下歌舞。”
若在平时,常熙定不为所动,甚至嗤之以鼻,可此时,他包裹全身的坚硬外壳已在玄都长达半年之久的刀枪火石强攻之下渐渐崩裂,露出□裸的脆弱。
轻轻叹息,“何必呢?你该恨我的……”
……
“陛下,我再为您舞一曲吧。”
常熙没有说话,明月姬膝行后退几步,拽彩云遮面。
舒展,跃起,回旋,红尘喧嚣,人独寂寞……
面具,在常熙脸上层层剥落:从明月姬第一次伏倒在他面前,常熙便为她的姿容倾倒,她是明月,他就要建一座宫殿留住月光。于是,一朝八风台起,一夕驻月殿成,世人只道帝君性豪奢,好大喜功,却不知这些只是为了一个舞姬。
她的歌,她的舞,莫不诉说着他的寂寞,他愿将她引为知己,可用母亲的鲜血才洗脱卑微的常熙又怎能给一个舞姬名分?帝国的君王是婢女的孩子,而这个孩子又娶了一个舞姬——那无异于撕开旧日伤疤,将耻辱丢弃在光天化日之下,委琐如乞丐一般任人指点唾骂。
所以,他不爱她!
他夜夜看她歌舞,只是为了麻木自己,终于,他看她,不过是一件精美的器物,玩久了,便腻了——常熙对自己的克制,很是满意。他甚至想过将她赏赐给花少钧,可那时后者心中只有虞嫣。常熙恼怒,为什么他从不肯领他的情?他对虞嫣用情至深,又将他置于何处!
源于童年的依赖早在朝夕相处中化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他对他,不单单是兄弟。但有何用,他知道这样的感情不为世俗所容,更不为花少钧所容,为了可以继续卑微的“爱”着他,他不曾强迫,甚至不曾说出。可难道就连接受他的好意他都不肯吗?连带的,常熙看明月姬也渐不顺眼,愈发冷淡。
想到花少钧,常熙无力的垂下手臂,酒杯倾倒,流光玉液洒了一地。
花少钧已经死了两年,可他的血仍在他胸前灼热,每每于梦中常熙总能见到他的笑容,一如二十四年前,金明银耀红飞翠舞的庸俗宫宴上,少年白衣玉立,展开澄澈的笑颜,轻轻唤道“熙儿”……
梦,总在此时醒来,再难入眠,唯有登上八风台,驻月殿,一夜歌舞千杯酒。
醉了,才能心安。
可今夜,却总也不醉。
八风袭来,卷携着火光、血腥、哀嚎、嘶鸣、呐喊震天。
常熙隐隐觉得,钰京城,怕已陷落了吧。
……
铁甲浸寒,战靴染尘,举步力拔山河,落步震山动岳。
常熙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举杯虚敬来者,“玄都王来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