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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第57章

小说: 梨花满地不开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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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先后暗杀了数名工匠,甚至涉嫌破坏两国邦交,罪无可恕。”柯什日的话语更加冷酷严厉。
  
  莫言眉头深锁。
  
  “莫言可否见夫君一面?”
  
  “当然可以。”
  
  莫言不曾想过他答应的竟然如此轻易而干脆。
  
  “明日午时法场便可见到。”柯什日的笑容竟诡异的透露出报复的快感,让莫言恨到牙根痒痒。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伤势。”莫言的态度已经十分诚恳和卑微。
  
  “明日将死之人,又何须看伤?看好了,还不是一样要死?”他的语气轻佻,笑容邪魅,那是莫言所不熟知的柯什日。
  
  “请陛下开恩,容莫言见见夫君。”莫言此刻已经跪在了地上,头低到不能再低。可是她却没有看到另外二人的表情已经阴骘到骇人的地步,他们或许都在为莫言甘为逸风下跪相求之事而感到十分忿怒和震惊。
  
  “朕与莫言非亲非故,又为何要开恩于你?”柯什日挑眉看着深深跪在底下的莫言。
  
  莫言抬头迎上柯什日幽深且深不可测的目光。
  
  “只不知究竟何人可以让大王开此恩惠?”莫言眼中闪动的是宁愿破釜沉舟的执着,那是柯什日和纳布勒最不愿见的执着。
  
  “曾经,有一个女子,若是她想,朕可以答应她任何事。”柯什日的目光竟然飘得老远,仿佛心也跟着飘向很久以前的某个时候。那个时候梨园赛雪的花下,有两个并肩而立的男女。
  
  “可惜,她已经不在了。”深不见底的暗黑眸子像利剑般扫过了殿下站立一旁的男子和长跪不起的女人。
  
  “若那女子回来了呢?陛下可还会答应她的要求?”莫言深吸了口气,终于说到。
  
  可惜柯什日似乎还陷在久远的回忆里,没有回过神来,久久也没回答她。
  
  “会吗?她会回来吗?”
  
  莫言明明看到了柯什日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和疼痛,故此他的声音听起来竟似万般可怜。
  
  “朕要的是水梨镇上小木屋里日日等朕黄昏而归的她,是会为朕绣衣的她,是会对朕微笑的她,是会因朕而担心的她。试问,这样的她,也还会回来吗?”柯什日的目光炯透,似乎要把莫言看穿一般,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等着她回答。
  
  会回来吗?那个早已经死去的若梨。或者,若梨会回来,可是,柯什日心中期盼的,他方才形容的那个若梨却未见可回了。
  
  “既如此,明日午时,民女便和夫君一起共赴黄泉也好。”莫言昂起头,直视着柯什日,从长跪已久的大殿上站了起来。
  
  而她的话却让纳布勒和柯什日的心彻彻底底碎落了一地。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共生死的地步了吗?
  
  
            108 莫莫是大海,我是海底



  柯什日的脸上不是乌云密布,却完全是风暴云集,或者他想一掌拍死莫言也未可知。

  他眯着眼睛,看向笔直的站在殿上的同样也在直视着他的莫言,那声音如同从地狱中发出的一般,冷酷、毫无情感,正如淬了让人窒息的毒药。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朕便成全你。明日午时,便是逸风的死期。”说完已不顾纳布勒惊恐的喊声,甩袖而去。

  “莫言……”纳布勒看着明明已经脆弱到轻风便可拂倒却故作坚强的莫言,心疼到无以复加。

  “无论如何,我要救他,哪怕是要劫法场,也一定要救。”莫言眼中的坚定,是纳布勒见所未见的,那一刻她的坚持让他的心如屡重创。

  “若王兄执意要置逸风于死地,莫言就不该再做不必要的牺牲。”纳布勒明白,若柯什日要逸风死,那他断然活不成。

  莫言闻言转头望向纳布勒,“不成功便和他死在一处。”那眼里的坚决让纳布勒无数的话语没了出口的必要。

  皇帝的书房里已是深夜,却仍未掌灯,柯什日一个人,就那样静静的,坐在案前。没有摔东西,也没有借酒浇愁,因为他就连那种力气和心情也已丧失。那种他早已熟悉的心痛还是轻而易举的将他淹没。他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却发现他其实仍然没有;他以为曾经已是最痛,却发现原来还可以更痛。

  为何?为何啊?那个也曾拥抱过亲吻过自己的女子为何再也不愿回到他的身边。难到她为他绣的衣服只是用了手而没有用心?难到雪地里舍命的救助只是她的善心驱使?难到她主动送上的亲吻和拥抱只是激情使然?

  那件即使在面对凶猛雪獒的袭击他仍不舍丢弃的披风终究随着一场大火灰飞烟灭了,连同他自以为是的情感。和她有关的一切全部在那场她设法逃离的大火里化为灰烬。她是一定不会再回来了,原来曾经的那次欢爱当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次。那让他每每夜里反复回味的亲吻还犹在唇边,可让他一直期盼的仿佛他心中唯一光亮的女子如今却在他的面前誓言与别个男子同生共死。

  明明爱到可以掏出自己的心来给她,却偏偏不懂怜惜呵护。明明可以给她所有,却唯独没有给她包容珍惜。她要的从来不多,他又愿意给予一切,为何?为何却成了今天的模样?

  难到,真要让她死在他的手里吗。柯什日没有流泪,可无形的眼泪却化做鲜血点点滴滴洒在心头。

  “传铁南。”皇帝的书房里终于有了动静。

  法场上的逸风让刑台之下的莫言着实的心痛了许久。他是昏迷的吧,没法站,没法跪,软软的因被捆在十字木架上而保持着似站非站的姿势。

  拘月楼的兄弟已经在四周埋伏起来,斩首的指令便是暗士们动手的信号。

  莫言拒绝了纳布勒主动帮助的请求,背叛哥哥,背叛祖国,一次已经太多,纳布勒已然娶妻,并成为了胡国的宣王,她不能毁掉他未来的生活和一切,让他背负更多自责和内疚。

  纳布勒以为监斩官会是铁南,却意外的见到监斩桌后坐着的只是刑部一普通的文员。他的心中似乎霍然开了一扇明亮的天窗,原来,王兄他竟然是这般的想法,原来他终究也还是舍不得莫言死的。

  纳布勒深深的松了口气,劫法场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正如纳布勒预料的一样,拘月楼的暗士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救走了陷入昏迷之中的逸风。其中内情,莫言或许不知,但柯什日有心成全,她却不会不懂。那个高高在上,放不下尊严的男子,竟是用了这样的方法,成全了她。

  当她远远的回头望向胡国都城的城楼时,俨然那个冷眉冷眼的男子,迎着风,高高的站在那里,同样的,也望着她远离的方向。

  莫言回过头,背对着都城的方向,越走越远。柯什日,无论如何,莫言的心中是明白你的,只是感激的话,也不必再说。

  逸风的伤口很深,并且已经化脓,直到莫言他们找了客栈暂时安顿下来时,他还在发着高烧。

  莫言为他处理了伤口,清除了腐肉,清理创面上药,并给他灌下了汤药。对于逸风的状况她虽然心疼却不甚担心。还没到会危及生命的地步,逸风的体质很棒,这一点,她很有信心,他终究还是会转危为安的。

  莫言用物理方法为逸风退热,折腾了一夜,终于退了烧,第二天的中午,他便清醒了过来。

  莫言看着他睫毛动了动,继而转醒,尽管早已预料到,心中还是难免激动了好一下下,并且开心的心脏也多跳了那么几次次。

  “醒了?”莫言小声的问他,此情此景,宛若当时毛毛虫同学当日救她的那个时候,不过是人物对调了而已。

  “莫莫?”难以置信的逸风蹙着眉头,不舒服的趴在床上,因为背部受伤,这个被迫的姿势确实令他很不舒服,可是他最惊讶的还是莫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哪里。

  “还不是你这个笨笨,技不如人,被抓了,害我千里迢迢来救你。”莫言也皱着眉,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

  可是见她如此的逸风居然笑了。“笨笨……”那笑容看起来傻傻的,呆呆的,带着某种类似幸福的感觉。

  “差点死掉,你还笑。”莫言的表情竟然凶了起来。

  “你担心我。”逸风的眼睛宛若繁星,熠熠发亮。

  “难到才成婚便要守寡不成。”总之,莫言不想承认自己真的很很担心他。

  “莫莫放心,为夫,不会让你守寡的。”逸风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原来伤没白受,罪没白遭,收获可谓不少。

  “……?”莫言不知要如何接下这话去,这话听起来,如何也不算很单纯的样子。

  “疼……”逸风又皱起了眉头,于是莫言忘了刚才正在想什么,也忘了铮铮铁骨又岂会畏惧这一点点疼痛,赶忙又拿了药来,又是喂水,又是上药,又是喂药,好一顿忙碌……

  啊,原来毛毛虫同学也会趁机撒娇……

  莫言一行人,没有停留,连日赶往西川,碍于逸风身上有伤,故一路上与莫言同乘一辆马车,也方便莫言照顾。

  “逸风。”

  “嗯?”

  “不如,以后只安稳的做你的督府,其他的事情就……”有些话憋在莫言心里已久,真正说起的时候却还是不知如何开口。

  “莫莫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逸风目光跳跃,回避了莫言的问题。

  莫言淡淡的笑了笑,转过头去,没再说什么。

  马车里便只剩一片肃静,只听见车轮轱辘轱辘的声响和马蹄的踢踏声。

  几日里,小禄和徐千二人趁莫言不在的时候或多或少的讲了些莫言救他的事情,那些事情在逸风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有感动,可更多的却还是惊恐。他不知不觉中竟让莫言为他承担了那么多,无尽的担心,辛苦的奔波,甚至差点失去了自由,和生命。

  莫言还是淡淡的,甚至有些疏远,逸风捉摸不到她的心思,如果不是她千里迢迢的跑来,如果不是她不惜以死相逼的救了自己,逸风仍然不敢相信,这个冷冷清清的女子,似乎真的在担心着他。

  “莫莫,可是在生我的气?”逸风见莫言一直望向根本没什么风景可言的车窗外面一言不发,开口说道。

  “没有。”莫言转过头来看向逸风,眼里是淡淡的温柔。

  “有些事情,不是说停就能马上停下来的,但是我答应你,我会逐渐的远离拘月楼的事务,并且在没有完全脱离之前,设法保住自己的命。”逸风的眼神永远都是干净而清澈的,尽管此刻他已越发成熟内敛,尽管此刻的他已经并非昔日那个莽撞冲动的毛毛虫。

  莫言看着这个正对她许下诺言的男子,心头百转千回。在如今这个俊逸深沉的面庞上,她似乎已经找不到昔日那个贪吃好动的毛毛虫的影子,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成熟到令她感到陌生的地步,他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时常一闪而逝的忧郁是她所不熟悉的。除了这一次,她似乎从来也不曾为了他做过什么,可是他,仅仅是为了她的一句话,或者是不想令她再为他担心涉险,正在想要离开他安身立命的拘月楼,离开他共经生死,同历患难的兄弟和朋友。

  “逸风不觉得我太过自私吗?”

  “我有时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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