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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谁杀了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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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对不起,这是以前向令妹借的,一直忘了还”。
  
    康正推测对方大概以为他不在。一般人当然会认为住在爱知县的哥哥不会经常往东京跑。
  
    看着这卷录音带,康正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他一面写一面想,花了大约十分钟左右,推敲这个临时起意有没有甚么严重的缺陷。通盘思量后,他认为即使不顺利,也不至于对今后的行动造成甚么后遗症。
  
    他走出房间,按了邻居的门铃。
  
    “哪位?”由于时间有点晚了,对方的声音很生硬。想必是因为外面很暗,透过防盗眼也看不清楚吧。
  
    他说他是隔壁的和泉。对方“哦”了一声,声音听来安心了些。
  
    “原来您在啊。”门开了,自由女作家露出开朗的脸。
  
    “我在打盹,刚才才发现您把这个放在信箱里。”他出示了录音带。
  
    “真对不起,应该要早点归还的。”她低头行了一礼。
  
    “哪里,没关系。”康正略为踌躇后,说:“其实是有件事想麻烦您。”
  
    “噢,”她略显困惑,“是甚么事?但愿我帮得上忙。”
  
    “当然没问题,很简单的,是想请您帮忙打一通电话。”
  
    “打电话……到哪里?”
  
    “电话写在这里。还有,可以请您照上面写的说吗?”说完,他拿出刚才写好的纸条。
  
    自由女作家看了纸条,尽管讶异,眼神却也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告诉您详情。”
  
    “这样啊,不过还真令人好奇。”
  
    “如果您不愿意,不用勉强的。”康正伸出右手想取回纸条。
  
    “不会造成任何人的困扰吧?”
  
    “不会的。”康正说得斩钉截铁。他认为那不叫做困扰。
  
    她偏着头,又看了一次纸条,向康正露出淘气的神情。
  
    “事后可以把整件事告诉我吗?”
  
    “可以呀。”康正堆出笑容说。反正等一切结束,她自然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好的,那我打打看。现在就打吗?”
  
    “您愿意现在打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您稍等一下哦。”
  
    “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康正紧张地目送她消失在室内深处。
  
    ※※※
  
    这天晚上康正几乎没有睡熟。一想到猎物不知何时会落入自己布下的陷阱,心情就七上八下。这幢公寓即使是半夜也偶尔会传来脚步声。每次听到,康正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紧绷。
  
    然而,当窗外天色开始变亮,康正也开始觉得自己的想法也许有错。因为这个策略虽不是毫无根据,但猜错的可能性也不低。
  
    六点多,外面也开始有人声车声,他已经认为最好开始构思下一步了。但他想不出妙计,只觉得头和眼皮愈来愈沉重。
  
    正当他昏昏沉沉、似睡非睡时,听到咔喳一声。
  
    在寝室里坐着睡的康正本能地朝声音的来向看去。
  
    在他眼前,门正要缓缓打开。他立刻隐身在寝室门后。
  
    感觉到有人进来,门关上了。听到开信箱声音。
  
    康正算准时间,走出去说:“嗨,欢迎光临。”
  
    穿着连帽白大衣的弓场佳世子,背向着他整个人僵住。
  
   
  
    4
  
   
  
    康正请自由女作家在电话里说的,是以下这番话:
  
   
  
    我是和泉园子的邻居。是这样的,她过世之前向我借了摄影机,她过世之后,摄影机回到我手上,但里面却还放着她的录像带。由于怕侵犯她的隐私,我没有看她拍了甚么,也许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想立刻还给她的家人。然而,和泉小姐的哥哥刚才已经回爱知县了,而我明天又必须暂时出国,因此我决定把录像带放进和泉小姐门上的信箱。不好意思,可以请妳和她的家人联络,告诉他们这件事吗?妳的电话是以前和泉园子小姐单独出门旅行时留给我的,她说这是她最信赖的人,叫我如果有甚么事,可以跟妳联络——。
  
   
  
    康正最在意的是,弓场佳世子会不会亲自来到这里?这是打这通电话最终的目的——诱拐她来这里开门。
  
    为此,康正决定以八厘米摄影机的录像带做为诱饵,对他而言,这是一个赌注。他推测园子死前想借摄影机与命案有关,但这两件事也可能完全无关。万一猎物不吃这个诱饵,接下来无论准备甚么诱饵,再请隔壁的女子帮忙一定会引起她的戒心。
  
    “看来运气站在我这边。”康正心中出现了这个结论。
  
    ※※※
  
    “好了。”他说,俯视弓场佳世子。她面向餐桌而坐,缩着肩,垂着头。康正则站着。他心想,简直就像在侦讯室里。而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其实就象是侦讯。
  
    “从录像带说起吧。妳以为里面拍了甚么?”
  
    “……我不知道。”她细声答道。
  
    “妳怎么可能不知道?妳都特地来拿了。不,”他看着她的脸说,“可以说是特地来偷的。”
  
    佳世子眨了眨眼。睫毛还是一样卷翘。
  
    “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很想知道园子拍了些甚么……我愿意为擅自开门进来道歉。”
  
    “好吧,录像带的事晚点再说,就先来问妳现在道歉的事。这钥匙是哪来的?”康正把一把钥匙放在餐桌上。佳世子刚才就是用这把钥匙开门的。
  
    “我之前就有了。”
  
    “之前?为甚么?”
  
    “很久以前,润一先生就寄放在我这里。他说是园子给他的,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所以用不到了。可是由我来还给园子也很怪,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给她……”她的语气实在说不上口齿清晰。
  
    “妳这些话只有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是谎话。”康正指着佳世子的脸下断语。“钥匙是从佃那里来的,这大概是真的,但很久以前就给妳这是骗人的。是最近的事吧,搞不好是刚刚才去拿的?”
  
    “不是的,我真的……”
  
    “妳编再多的谎话也没用。”康正左手往旁边一挥。“如果妳很久以前就有这把钥匙,那杀害园子的人就是妳了,这样妳还要坚持吗?”
  
    “……为甚么?”
  
    “园子很显然不是自杀的,我已经找到很多证据可证明。但问题是,凶手是谁?我发现遗体时,这间公寓是上了锁的。公寓本来有两把钥匙,一把已经从园子的包包里找到,另一把在我那里。换句话说,凶手有备份钥匙。事情很简单,”康正把脸凑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继续说,“我知道妳在袒护佃。为了妳自己着想,妳最好还是说实话。再这样耗下去,我就把妳当成共犯。”
  
    佳世子脸上出现怯色。即使如此,她还是抬头看着康正反驳:
  
    “备份钥匙又不见得只有这一把。”
  
    “哦,妳说还有别的?”
  
    “还有另一把,园子打了两把备份钥匙。”
  
    “哦,”康正竖起指头敲了敲餐桌,“那么剩下那一把在哪里?”
  
    “园子平常都是放在鞋柜最上面那一层。”
  
    康正走到玄关,打开鞋柜。里面当然没有钥匙。
  
    “没有。”
  
    “所以呀,”她说,“一定是有人拿走了。”
  
    “那妳说是谁拿走的?和园子熟到知道钥匙放在这里的人,不是佃就是妳。既然这把钥匙很久以前就在妳手上,那么拿走那把钥匙的就是佃了。也就是说,凶手果然就是他。”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哪里不是了?”
  
    “他不是凶手。”
  
    “妳怎么能这么肯定?因为妳喜欢他吗?可是他很可能骗了妳,就像他骗了园子那样。”
  
    “不会的。”
  
    “我就是在问妳,妳怎么能有这种把握。妳说备份钥匙有两把,一把在妳那里,而剩下的那一把既然消失了,认为是佃拿走了不是很合理吗?”
  
    “不是的,不是他。”
  
    “那妳说是谁?”
  
    “是我。”
  
    “甚么?”康正睁大了眼睛。
  
    “是我拿走的,另一把钥匙也是我拿走的。”
  
    “妳不要随口胡扯,谎话很快就会被拆穿的。”
  
    “是真的。星期三我来这里时,趁她不注意时拿走的。”
  
    “为甚么要这么做?”
  
    弓场佳世子垂下眼睛,嘴唇微微颤抖。
  
    “我在问妳为甚么。”康正再次问道。
  
    她抬起头来。一看她的表情,康正心头一凛。因为她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
  
    “为了杀死她。”她以真挚的眼神告白。
  
   
  
    5
  
   
  
    感觉象是沉默了很久,但实际上只过了一分钟。
  
    “妳知道妳在说甚么吗?”康正问。
  
    “知道。其实昨晚接到邻居打来的电话时,我就想到这或许是陷阱,可是又觉得如果真的是也没办法了……到时就把实情讲出来吧。”
  
    “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是的。”
  
    “那妳等一下。”
  
    康正从自己的包包取出一台录音机,按下录音键后,放在餐桌上。老实说,这样的转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全都是我不好。”佳世子平静地开始叙述。“是我害死了园子,对不起。”
  
    说完,她低着头,睫毛根部开始涌出泪水。简直就像本来被封印的东西获得解放般。不一会儿泪水滚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星形水渍。一幕遥远的过去自康正的记忆深处浮现——他把热水溅到园子背上的情景。
  
    “妳是说人是妳杀的?”康正问。
  
    “等于是我杀的。”佳世子回答。
  
    “甚么意思?”
  
    “那天晚上,我……为了杀死园子,来到这里。”
  
    “妳为甚么要杀她?”
  
    “就像上次和泉先生说的那样。我认为只要有她在,我和润一先生就没有幸福的一天。”
  
    “妳把园子说得像坏女人一样。”
  
    听到康正这句话,她猛然抬头想说甚么,但最后又低下头。
  
    “好吧,妳继续说。星期五妳是几点来的?”
  
    “我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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