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力挽狂澜-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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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霍俊一脸的不情愿,刘武不为所动。
“我才不要去呢!”霍俊见刘武坚决要他去,眼珠子微微一转,挤出笑脸:“将军,我去不行,只有您去。”说完就扯出一大段歪理:其一,刘武官位比他高,而他就是个小小校尉,不用说,非得经过黄皓引见,方才能见到皇帝,皇帝高不高兴见他还两说呢;其二,以刘武的官位见皇帝也得由黄皓引见,但身为皇室宗亲,皇室人脉广阔,完全可以绕过这道程序由皇族引见面见皇帝,皇帝还非见不可。
“将军,您可以再去请北地王帮忙啊!”霍俊说道,“您到了成都皇帝一定会见您的。”话顿了顿又道,“我人胆小,就怕见天子了。”咧着两颗大板牙嘿嘿傻笑。
刘武想了又想,觉得这小子这次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边的防务……
“将军您还不放心我吗?”霍俊一脸愤慨,“我可是跟您出生入死过的,您可是再了解我不过,我怎么可能背叛大汉。”
“不是不是,我只是担心你,”刘武急急说明,只是想到这时还是不由轻轻一叹,“那可是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非比儿戏,纵是这十万人全赤手空拳攻城,也能把这区区几十人防守的小小关塞攻陷,将这区区几十人拍成肉酱。
“将军说笑了,”霍俊哈哈大笑,“我们怎么可能死守?打不过就跑嘛!他们人多没错,路就那么宽,上来的总不会超过百十个吧,怕什么。再说了,没有哪支部队前锋就带着云梯冲车吧?我们弟兄就打打前头的几波,等他们后队挤上来,就火焚小剑阁。”
这个主意不错,以刘武来做,也不过如此,霍俊果然是成长了。
刘武很是嘉许。
除了向成都求援,还有向梓潼、阆中、巴中等城求援,只是这区区几十之数哪里够分?好在刘武拿出帝胄符信,外带一份用割裂战袍写下的血书(就用蒋舒的血),只要有此信物,张遵定会抽调人手再度加强剑阁守备,剩下的事情全交给张遵去办就是了,以他的威信,足够说服其余诸城郡县调兵支援剑阁。
“最后,将军您也该找华神医疗伤才是,”霍俊说,“我们都是烂命草民出身,您可不一样,大汉还指望着您再兴呢!”霍俊说到这儿,心中凄恻,人与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当年他也曾为此大发牢骚,现在么,他已再无怨恨,他遇上了一个真正的,可以让他佩服和为之效忠的帝胄后裔,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今,他没别的可抱怨的,除了能活命就是能回去跟老婆孩子说说话,再跟老婆温存一把,那就是人生的最大乐事,剩下的就全是对将军和弟兄们的兄弟情谊。
“伯长!”霍俊转念,又望着傅息,“你跟将军一起回成都去,我们这边不能再调派人马了,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保护将军,你小子要是不好好保护将军,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脸的凶恶模样。
傅息正要开口反驳,又被霍俊把话堵在嘴边。
“你小子是要留在这儿是吧?这儿多你一个也没用,你到底是傅将军的公子,说话比咱们有用,光是将军一个人怕是说不过那么多张嘴,你小子做个旁证正好,顺便回家向老夫人和你的兄弟姊妹说一下吧,我们去都不合适。”霍俊的成长似乎还在刘武意料之外呢,连刘武自己都觉得自己没那个急智把事儿说的一套一套的还让人觉得有理。
这小子,日后定能成大器。
至此,两下分别,刘武带着傅息和另外一个本来就是剑阁守兵的弟兄步行前往下个栈道隘口,那些从阳平关带来的马全系在那边,刘武和傅息各自找回各自的战马再让那个弟兄再带一匹,然后驰往大剑阁,有这个弟兄为证,过大剑阁时很轻松,阁尉没敢多管,直接将关门扯开,刘武也懒得斥骂这个阁尉连基本的查验过程也俭省的不负责任,自顾自的带着傅息继续往西南进发。
至于那个本来是剑阁守兵的弟兄,就把刘武留下的符信和血书全出示给阁尉,然后那个阁尉自然吓得要死,很快就让那个小兵带着几个弟兄护卫赶往梓潼求援。
至此,魏军攻陷汉中的消息终于在大剑阁关流散开来,而顺着这条路径,也将波及梓潼,再由梓潼波及整个蜀中。
汉中陷落势必会大大打击蜀国的士气,可是在另一方面,由于知道魏军得手,钟会妄想诈取剑阁然后直捣蜀中的计谋,最终落空了。
命运之章 节四十四:蜀中
初冬的蜀中,寂静到让人不耐,路上是无数枯萎凋落的叶子,入眼的只有稀拉的竹子还是翠色可人,无花无草,碎石满地,旧车辙深深,新人迹淡淡,剑阁到德阳亭的一路上,半个行人没有,只有低低几声狼嗥虎啸,点缀风景。刘武骑着狼牙往成都赶路,也没什么心情观看这些路边的景色,只是,入眼尽是,微微一转念,还是有些感慨:好久没回蜀中了,上次是八个多月前,他试图通过北地王联系太子刘璇,通过集合整个皇室的力量阻止姜维再伐陇西,可惜啊,还是没用。
他只能在成都待了四五日,又只得回汉中,继续为国效力。
姜维的北伐,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每打一次,蜀国国力越发衰败,打还不如不打,还好在,整个汉中是完蛋了,蜀中——幸好,幸好,蜀中的情况还好。听说今年蜀中雨水还不错,该多时多该少时少,那些在地里耕作的妇女儿童老者也都辛苦了,总算没让那些田地荒废,年景还好。
想想都觉得要哭,姜维在沓中屯什么田?到如今汉中都丢了,他就不信这老匹夫还在沓中待着,那些今年辛苦屯田攒下的粮食到底给谁攒的?
姜维啊姜维,人多说你才智过人,就是这样过人吗?诸葛丞相若是在世,定会将你这只会耍小聪明的跟马谡一般斩首示众,以警后世。
想到此处刘武咬牙切齿,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迟了。
“将军,末将的飞雪体力有些不支,咱们先休息片刻吧。”傅息远远坠在刘武身后七八步远,而且距离还在慢慢拉大。狼牙不愧流着大宛马的血,体力惊人,与它同岁的良马飞雪,在马中已经是罕有了,却还是支撑不住,喘着粗气先慢了下来,任由主人低声哀求恐吓就是不再跟狼牙跑在一起,傅息只好硬着头皮跟将军说这种话。
刘武轻轻拍拍狼牙的颈部,让这匹跟随他六年的爱骑慢下来休息片刻。很快狼牙也微微喘气停下来,狼牙也喘气了,这匹马体质再好也不行,毕竟从兴势山起,天天就吃青草,没有豆子补膘,都瘦了,这短短几天的功夫,又是让它连夜穿越十万魏军主力,又是让它连夜狂奔,太折磨它了。
亏他当初在兴势山缺粮时第一件事就是想忍痛将狼牙杀了烹肉,要不是弟兄们劝阻,这个老伙计,就死在主人手里了。
想到此处,刘武心中又是一痛,那些将自己座骑杀死顶替狼牙命运的弟兄们又何尝不爱他们的马?朝夕相处,多年的感情,背着他们血水里趟过,很多时候,要不是它们,就险些丧命沙场,狼牙就救过刘武好几次,每一次刘武奄奄一息都是这匹忠心耿耿的爱马带着他逃出战场,带着他逃回大营,没有狼牙就没有刘武。
他怎么舍得杀它呢?
那些弟兄们也一样,在对那些忠心耿耿的爱骑下毒手时,哪一个不是泪流满面?
如今,那些弟兄们全部都作古,只有那几个到最后爱马没被杀掉烹煮的还侥幸活着,说来说去,穿越最后,要不是他们仗着有马,他们这些人还不是跟那些只能用腿跑的弟兄们一样最终让回过神的魏军骑兵队追上杀光?
生或者死,就是一匹马。
刘武心中凄楚,虽然自己杀都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可是每次大战,还是很难平复他内心的感伤,那些逝去的人和事,总是让他久久难以释怀,要是早知道那个吴义竟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是个彻彻底底口蜜腹剑的无耻小人,那还不如一刀将他宰了,就算伯父要如何处置自己,也不要紧。
一万人啊,还有整个南汉中,姜维直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整个蜀国就像被人扯去了衣服,身体就此曝露无疑。
刘武心中一阵虚弱,是的,倒不是那点伤,已经不流血了,他受的两箭,左手臂上一箭,了不起这些天不射箭就是了,至于右胸上一箭,也没伤到要害,除了先前出了不少血之后,现在也已结上薄薄一层血痂,死不了的。
无非是身上又多了些疤,他身上疤多的很,也不在乎在多那么几个。
休息之余,乘机先吃点东西,干涩的饼,不管怎么说,先吃饱就行,省的过会儿赶路腹中空空。人吃东西马吃草,最后人马一起喝水,休息过后,精神总算恢复一些,两人再度上马疾驰,目标正是德阳亭,那边有处驿所,可以凭将军符信借调两匹驿马,虽然那些驿马都是些退伍的老旧战马,有总比没强,正好也能让狼牙和飞雪都歇歇,只要跟着跑就可以了。
两人行进没多久,刘武正继续低头伤感着呢,就听见身后的傅息大叫:“将军,您小心!”说罢就是一箭擦着刘武飞向草丛,只听一声惨呼,一个肩上中箭的男子从草丛里窜出来,顷刻之间又是七八人自另外几处草丛里站起身,一个个手上拿着竹竿,就前端用麻绳系着个头磨得尖尖的小小铁条,这就算是只竹枪,一群流寇。
两下里一照面那些个小小流寇显然不知死活,为首的那个肩上中箭的还大声嚷嚷:“弟兄,给我上啊!他们就两个人,杀了他们还能抢马。”话音刚落,傅息便一声怒吼:“你们活腻了!谁敢动!”边说边一箭射穿那小子的咽喉。
正规的军人和流寇,没什么好比的,眼看头领被杀,那几个流寇吓得全扭头往回跑,傅息又是一箭,这次命中的是跑得最快的那个流寇的左臂,大吼道:“再跑老子把你脑袋开花!”
这下子简单了,那些个流寇马上一个个膝盖发软,全跪在地上望着这两位杀星求饶,无非是家有老母,膝下有儿,妻儿老小一大堆,刘武听得心烦,也没空理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些个流寇,回成都要紧,他向傅息作了个手势,傅息心里明白,有些不情愿,不过将军有命,听就是了。
这些个流寇就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两个杀星再没说一句话,就往西南方向继续前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众人互相埋怨,发誓再也不敢打劫这些个骑马的军士模样过客,只是有一个年纪不太大的小流寇,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竟然站起身来,冲着刘武方向猛追。
“将军,有个小子在追我们。”傅息提醒刘武,刘武回身望去,果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大男孩就在他们身后,跑的可真够快的,都略略超过飞雪了,不过人跟马不同,不能持久,这小子已经在喘粗气,要是再过会儿,就得被飞雪甩得远远的。刘武心中略略有些诧异,再度让狼牙停下来,他也不怕这小子耍什么滑头,只有一个人么,还是赤手空拳的。
那小子终于在狼牙前站定身形,喘气如牛,想说什么却又喘个没完,急得要死。
“你有什么想说的快说好了,”刘武只是因为一时起意,或许,这个小子知道什么特别的事情想告诉他。
“您一定是位校尉大人?”那小子一脸的恳切模样,刘武稍微愣了愣,还是点点头,校尉关事情什么事?
“大人,您需要亲兵吗?”
“……”这可一点没用,刘武拨马便走,狼牙也听话的准备往西南继续前进,却让那小子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