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症侯群-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丁承峰把事情都打理好就出去买菜和买药去了。他一出门,杨少君马上精神地从床上跳起来,但毕竟高烧不假,手脚有点发软,差点没跌一跤。他冲到浴室蓄了一池凉水,屏息把脑袋埋进去泡了半分钟,也不用毛巾擦,甩掉脸上的水人就精神了,然后开始搜查丁承峰的房间。
先是检查抽屉,然后是书柜。杨少君反侦察课学的不错,翻检的时候东西都要放归原位,一点都没有动过的痕迹。不过也因为这样,虽然他心急如焚,但是一点都快不起来。
他从抽屉里找到一个老款的钱包,打开钱包,里面放了一张照片。杨少君愣了一下,因为那张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一溜兵蛋子的合影,他和丁承峰并肩站在最中间。他想了想,自己和丁承峰其实是没有单独拍过的照片的。
搜查的结果没有什么收获,杨少君打开了丁承峰的笔记本电脑,先设置所有隐藏文件夹可见,然后从包里拿了本书,从书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光盘插进电脑的光驱里,开始拷贝。
电脑上跳出来一个提示窗要他输入密码,杨少君虽说是刑侦队长但是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要他破解密码还是很有难度的。他心急火燎地给专家打了个电话,按照对方所说的步骤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破解了丁承峰的密码——字母WP加上一串生日数字。他不屑地弹了弹烟灰,自言自语道:“女儿都结婚了?那又怎么样,再过几年,苏小囝那臭小子也要讨老婆喽。”
不一会儿,拷贝完成,杨少君迅速取出光盘,毁灭证据,恢复原样。
丁承峰回来的时候,杨少君正靠在床头抱着电脑玩扫雷。他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把退烧药和水递给杨少君:“吃完药再睡一觉。”
杨少君放下电脑,懒洋洋地接过药和水,嘟囔道:“生病卧床的感觉真糟糕。”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坚持了这么久的。
在他吃药之前,丁承峰盯着他的嘴唇说:“你刚才——吸烟了?”
杨少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丁承峰摇头:“我去做午饭。”
过了一会儿,丁承峰端着一盘橙子走回来:“吃点水果。”
杨少君拿起一片橙子,丁承峰看着他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
“我挺失望的,真的,少君。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有多纠结,我演了很多年戏了,但我不喜欢对着你演戏。那感觉真糟糕。”丁承峰笑的无比灿烂,“也许我不该这么沉不住气,不过我不想演下去了。”
杨少君看着他从水果盘底下抽出的枪的枪口已经顶到了自己额头上,不由叹了口气:“为什么?”
丁承峰说:“我在一份特定的文件上涂了点东西。如果你不挖那么深,我想过放过你的。你看,侦察和反侦察其实干我们这行的需要比你学的更好。”他是在书柜深处一个铁盒里最底下的一层文件上涂的,这是他心里最后的怜悯。
杨少君竖起自己的手指,很仔细地看才发现的确有一点有色粉末,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注意。他又抽了烟,这种有色粉末就沾到嘴唇上了。
他说:“没想到你真有枪。更没想到,你防我防的这么厉害,出门买个菜还把枪带出去了。”
丁承峰温柔地笑:“苏黔跟你是什么关系?”
杨少君默了一秒钟的时间:“苏黔是他哥。”
枪口顶了顶杨少君的额头:“真深情。为了保护他哥你是牺牲不小啊,都被停职了还这么努力?嗯哼?”
杨少君黝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丁承峰说:“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怀疑到我头上的?”
杨少君说:“你以前在部队里狙击的成绩就是最好的,没想到你现在真干起狙击手了。那天潜伏在那里狙我们的人是你吧,你明明是瞄准了我胸口的,最后却射偏了。后来我摸到你手上的茧,把事情串起来一想,巧合太多了,一查就对上了。”
丁承峰笑的妖气十足:“不错不错,怪不得能干到刑侦队长。”
杨少君很快被捆了起来,刻好的光盘也被搜出来毁了。丁承峰捆人很专业,就算是杨少君靠自己也根本挣不开,何况他现在还病着,软绵绵的力气都减半了。丁承峰捆完他以后突然变了嘴脸,狠狠一脚踹在杨少君肚皮上,把他踹的滑出去一两米。丁承峰又扑上去,拽住他的衣襟把他提起来,眼神凶狠,嘴唇翕动,那是无声的质问。
杨少君无力地咳嗽着,脸上却还是带着笑。丁承峰愈发愤怒,毫不留情地一阵拳打脚踢,急怒时一把操起桌上的台灯狠狠砸在杨少君身上,霎时碎裂的玻璃暴了一地。
杨少君蜷缩着身体边咳边道:“你这房子、隔音效果好、好不好?当心把人给召来了。”
丁承峰毫无惧意,弯下腰捧住他的脸,无限深情:“来就来吧。有你陪我死,也不冤了。”
过了一会儿,丁承峰冷静下来,把杨少君搬起来捆到床腿上,温柔地亲吻他脸上的伤口:“我买了鸽子,中午给你做烤乳鸽,还有莲藕猪排汤,喜欢吗?”
杨少君并不抗拒他的接触,病怏怏地歪着脑袋,嘴角也是歪歪地笑:“你做完了,好吃我就喜欢。”
丁承峰温柔的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我想给你做饭想很久了,乖乖等着。”然后他就真的放心地去厨房做菜了。
一个多小时以后,丁承峰端着七八碟香气扑鼻的大菜走出来,用筷子夹着一道一道喂给杨少君吃。杨少君很放心地都吃了。
吃完饭,杨少君问他:“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丁承峰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把你藏在这里。不过你这么狡猾,能一下就怀疑到我头上,这里是不能待了。真可惜。”
杨少君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样子。
丁承峰很快把杨少君扒光了,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到不为了别的,只是检查一下杨少君身上有没有藏什么窃听器和定位装置。确定那些东西不存在以后,丁承峰给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陪着他安静地看电视。
杨少君头晕的很厉害,退烧药作效,使得他昏昏欲睡。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胸口猛地一痛,在身体的抽搐中竭力睁开眼,却是丁承峰狠狠揍了他一拳。丁承峰扳起他的下巴,笑的纯良地和他接吻:“别睡,乖,陪着我。”
杨少君苦笑了一下,强打起精神继续看无聊的电视剧。
等到了晚上,又来了两个人,三个人趁着夜色把杨少君押了出去,抬到一辆面包车上。丁承峰问那两个人:“清干净了?”
其中一个道:“都引开了,条子真难搞。”说完泄愤似地往浑身是伤的杨少君腰窝子里狠狠踹了一脚。
丁承峰一拳砸在那人脸上,戾气十足:“这个人,只有我能碰。”
杨少君倒是没什么,被蒙上眼罩,嘴里塞了团破布,随遇而安地跟着他们上了车。
车开了很久才停下。三个人把杨少君压下车,走进一个废弃的工厂。杨少君被狠狠丢到地上,脊椎砸到一根钢管上,一阵钻心的痛,头一阵阵发晕,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丁承峰走上来,揭掉了他的眼罩,带着温柔的笑意吻了吻他的嘴角:“这几天你就跟那个人的哥哥待在一起吧。你看我对你多好,他哥跟他长得还挺像的,你就聊以慰藉一下吧。”
杨少君艰难地转过头,看到角落里的人,顿时呼吸一滞。
丁承峰察觉到他的僵硬,以为他只是太过惊讶,遂笑着抚摸他的脸:“我明天再来看你。”
杨少君的眼睛死死盯着缩在角落里的苏黔,理智告诉他应该收回目光了,可是挪不开,完全挪不开。两天不见,苏黔看上去憔悴了很多,比在视频里看起来的还要惨,右边的眉骨处青了一大块,嘴角也是青的,鬓边还有血迹。眼罩已经被人摘掉了,但他一直闭着眼,紧张地听着旁边的动静。杨少君忽觉一把火从胸口燃起,传到四肢百骸,令他一瞬间充满了力量,竟有挣开绳索跳起来把这里所有人都痛揍一顿的冲动!
然而,可惜,他做不到。
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你的眼睛……”
苏黔听到杨少君的声音,猛地一颤,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却始终没有睁开。
杨少君惊疑不定地看向丁承峰,丁承峰问道:“他瞎了吗?什么时候瞎的?来这以后他就没睁过眼。”
杨少君大骇。
丁承峰见他也是十分惊讶,便不再问了,站起身对旁边的人叮嘱道:“给我看好了,这个人,除了我,你们谁也不许碰。”
杨少君忍不住要笑,但嘴角一扯就钻心的痛,结果笑脸变得非常扭曲。他心里还是高兴的,一则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了苏黔,二则是看起来丁承峰的地位很高,看起来是头脑人物,那么事情就会好解决的多。
丁承峰转身往外走,苏黔突然惊恐地喊道:“你们冲着我来,别碰我的家人!”他竟是以为杨少君是遭了他的牵连才被带到这里的了。
丁承峰的脚步略一顿,不屑地哧笑了一声,用饱含深情的目光看了眼杨少君,最终还是走了。
40 第四十章
丁承峰一走,马上过来两个小混混把杨少君绑在身后的手上的绳子紧了紧,脚上套上一根狗链,另一端绑到一根粗大的柱子上,狗链的长度大约一米左右。杨少君这才发现苏黔脚上被拴着的原来也是狗链,不由无名火起,却硬是咬牙吞了下去。
那些人将杨少君捆好了,有丁承峰的嘱咐在,也就没再为难他,转身向外走。路过苏黔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踹他一脚。苏黔隐忍地闷哼一声,更努力地把身体缩起来。
杨少君呼吸一滞,表情扭曲地想:这些家伙给我等着,要是有一天落到我手里,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刑讯逼供!
不一会儿,几名黑社会都走开了,并没有走得很远,在废弃工厂的另一端他们铺了床铺摆了桌子,搭了个简陋的场,这里大概是他们在上海暂时的大本营。杨少君不动声色地挪到一个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目光越过工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遮挡物,能看到那边放了很多箱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们的走私货,也许走私的军火也在这里。他眯了下眼睛,心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旦端掉这里,可就省事的多了。
有一个人发现杨少君正盯着他们看,立刻瞪起眼睛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呵斥着走上前,杨少君表现出畏缩的样子,赶紧挪到柱子旁边。
过了一会儿,有些人出去了,留下几个人在那里喝酒说话,并没有留意杨少君和苏黔那里,于是杨少君慢慢地向苏黔挪了过去。
苏黔一直很安静,除了对丁承峰逞强的那一句,他一直都没有再说过话,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里,背顶着墙壁,双膝屈起,皱巴巴的毛衣上满是灰尘。他原本穿的是夹克,被歹徒掳走以后,那些歹徒看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又好又保暖就扒走了,他的毛衣比较薄,所以有幸被留了下来。他那样狼狈地靠在那里,双眼紧闭,嘴唇微抿,但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显得和这个环境很是不和谐,就像是明珠落在了草木灰里,虽被玷污了,却还是亮眼的。
杨少君挪近了一些,却又不敢完全地靠近。他已经习惯了与苏黔隔着一层厚厚的眼罩的距离交流,如今骤然见到那双许久不见的眼睛,就好像是面具人卸去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