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娘子七个坑文小马不过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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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走过去打开包袱,如她所料,属于她的衣物一件未少,木匣子与两个彩塑却不见踪影。
“枯柴——枯柴——出来——”没一会儿,木瓜便在屋外扯着嗓子大喊,云裳对“枯柴”这个称呼十分不喜,故意没有理会他。
“霍心月——霍心月——你再不出来我告诉少爷去了啊——”木瓜自然知晓云裳不愿出来的原因,只好改了称呼,又生怕她仍不出来丢了他的脸面,不忘拿季凉夜威胁。
“你还是出去一趟为妥,免得少爷又拿家法惩罚。”正在擦桌的香叶回头劝云裳道。
云裳倒不是怕季凉夜那些稀奇古怪的家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自己来季府的第一步不是为了与季家作对,而是想先化干戈为玉帛的。
“还有什么事?”云裳走出小屋,走至木瓜跟前问道。
“拿去!”木瓜将手上的一叠白色衣裙递至云裳手上道,“少爷说了,你在季府为奴婢的日子里,只能穿这些衣服,属于你自己的那些破烂衣服,穿一次便家法伺候。”
“为何皆是白色?”不是云裳不喜欢白色,而是她见季府其他下人穿着的衣裳颜色,男的一律麻黄色,女的则一律铜绿色,奈何惟独她与众不同?
“怎地,你还想穿显眼的颜色不成?少爷不让你日日披麻戴孝赎罪,已经是大发仁慈了!”木瓜一语道破季凉夜让云裳只能穿白衣的缘由。
木瓜正欲再与云裳交待些什么,忽地瞥见第七间屋子的门随着“吱呀”一声缓缓打开,脸色微变,赶紧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朴东院的院门走去。
云裳转身之际,脚下正巧磕着了一块小石子,她见院中四下无人,便右脚轻抬,脚尖暗中一使力,小石子便如离弦之箭,朝着附近的一棵枣树飞去。
小石子击到枣树树干之后回弹,恰恰弹至木瓜的一条小腿上,只听木瓜“哎哟”一声痛呼,云裳暗骂自己功夫不到家,简直羞煞人也。
她原本只是希望小石子回弹至木瓜的脚前,让他吓一跳或者小摔一跤,以出一出他附和着季凉夜欺负她的恶气,谁想却失误了。
“谁干的好事?”木瓜弯着腰抱着自己的腿,四处张看。
“哈哈哈……老天有眼!”云裳原以为不管这块小石子是谁踢出去的,木瓜都会怪罪到她的头上,谁想,第七间屋子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子,捂着肚子对着木瓜大笑。
女子娇小可爱,睡眼惺忪,显然是白日刚刚睡醒。
“好你个依人,就知道欺负我!”木瓜不高兴地嘀咕着,声音却还没方才与云裳说话的声音响亮。
这个叫作依人的女子没有否认那块小石子是她所踢,双手叉腰,噘着嘴道:“方才是哪条小狗叫得那般响亮,不知道我昨晚值夜,正睡得香吗?”
木瓜一听,自知理亏地哼了一声,便瘸着一条腿离开了朴东院,依人对上云裳的眸光,俏皮一笑,显得没心没肺,与方才对着木瓜时盛气临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云裳返回小屋之时,香叶已打扫完毕正准备离开,云裳快步走至她面前道:“香叶,今日多谢你。”
香叶将双手端着的木盆往左侧移了移,淡淡一笑道:“谢我什么?”
云裳一愣,觉得香叶这话问得像是话里有话,只好回之以微微一笑。
“是谢我今日在大少爷面前承认了你的身份,还是谢我为你打扫屋子?”云裳不敢唐突回答,可香叶似想问个究竟。
“总之多谢你。”云裳客气地笑道,尽管香叶的确帮了自己大忙,但她不敢多说,以免言多而失,失去好不容易踏进季府的机会。
“若要谢我确认你是霍家小姐,大可不必,因为那是我应该做的,若要谢我为你打扫屋子,更没有必要,因为这是我分内事。”香叶此话让云裳不仅觉得她们之间突然变得疏离,还觉得十分蹊跷。
香叶为何不说帮助云裳承认她是霍家小姐亦是分内之事,而是应该之事?她的意思是她应该如实地辨明真假霍心月,还是说应该念在霍春燕的情分上帮助霍家作假?
“大少爷是聪明人,少爷则是厉害之人,从此之后,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我还是生分些来得好,莫要走得太近了。”香叶说完,便快步离开了小屋,徒留云裳半天回不过神。
香叶曾是霍春燕的心腹婢女,云裳则是假冒的霍心月,香叶希望与她避嫌,似在情理之中,但云裳转念又一想,假若香叶知晓云裳乃真正的霍心月,何须如此提放不测?难道她只是怕她是季家二子的仇人而连累到她?
真相难以看清,就如季凉白初时难以看清云裳是不是真正的霍心月一样。
挥去想不透彻的事,云裳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脸,苍白冰凉的脸蛋立刻透出了一层粉嫩的红晕,像是沾上了细腻的胭脂般美丽动人。
这个季府,她终于如愿踏进来了,她得备足精神,去迎接明日那些不可预知的折磨与苦难。
☆、020:她的馨香
清晨,朴东院十分安静,没有人声嘈杂,唯有清脆的鸟鸣声时而啼响,休息的女婢们,包括云裳,尚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中没有苏醒。
忽地,云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云裳睁着惺忪的睡眼打开门,便听值夜刚回来的小兰道:“霍心月,少爷让你赶紧过去干活,木瓜已经在院外候着了。”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话落,云裳立即洗漱一番,匆匆朝着朴东院的院门走去。
云裳来季府已有三日,前几日适逢季凉夜出门谈一笔大生意,无暇理会云裳,是以这几日云裳基本无事可干。
木瓜看见穿着一袭白裙的云裳迎面走来,猛地一愣,一张清秀的脸蛋甚至微微泛红。
云裳以为自己简洁的装扮哪里出了问题,连忙低头查看,却听已经回过神来的木瓜催促道:“还不快走,等着少爷发怒吗?”
木瓜在前头一瘸一拐地走着,云裳没几步便追上了他,对于昨日自己的失误,云裳仍心存愧疚,便轻声道:“你的腿要不要紧?若是疼得厉害,我可以送你一瓶疗效显著的膏药。”
木瓜闻言,停下脚步迟疑地看了看云裳,却毫不领情地说道:“我的腿好得很,用不着你假好心。”
“木瓜,我哪里假好心了?”虽说木瓜不知道导致自己受伤的罪魁祸首是她,但此刻云裳的确是出自真心实意。
“你不就是想巴结我,好让我帮你在少爷面前多说说好话,让你不至于受太多的罪吗?告诉你,我对少爷忠心耿耿,就算你爹愿意把霍家的财产全部送给我,我木瓜都不会有半分心动的!”木瓜的话虽让云裳十分恼火,但那份不会背叛季凉夜的赤忱之心却显得无比坚定。
“好心当成驴肝肺,木瓜,若是依人愿意送药给你,你是不是也不稀罕?”云裳忽然想到昨日木瓜见到依人时那憋屈的神情,便信口问道。
“莫名其妙,没事你提那个臭丫头干什么?”木瓜听见“依人”二字,脸色微变,又忽地瞪着云裳道,“霍心月,你可千万别告诉少爷我这腿是依人伤的。”
“若是我执意想对少爷表示忠诚,非得告诉他不可呢?”云裳自然听得出来木瓜这许是在维护依人,免得依人被季凉夜惩罚,只是她不明白,他明明对依人一副恨之入骨的气愤模样,怎么又这般紧张她的安危?
“你……你若敢告诉少爷,我……我……我就说这腿是你伤的!”木瓜一时找不到牵制云裳的理由,气愤之下涨红了脸威胁,却不知,他其实已经歪打正着。
“刚刚是谁说对少爷忠心耿耿了,怎地一会儿工夫就想着怎么对他撒谎了?这不是自相矛盾嘛!”云裳讥笑道,“你以为少爷是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我不说就是了,你别紧张。”云裳见木瓜又急又怒快要跳脚的模样,心肠一软道。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木瓜紧绷的脸色终于舒缓开来,却憋声憋气地说道。
云裳笑笑,忽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出木瓜几步开外,连忙放缓了脚步与他保持一致。
静思居院落中的石桌上放着一壶香气袅袅的清茶,一套雅致的茶盏,以及一盘精致的茶点。
季凉夜今日一袭白衣,正正襟危坐着自斟自饮。
茶壶中盘绕而出的热茶气将他一张妖冶的俊脸衬托得如镜花水月般缭绕神秘、美丽绝伦,只是那冰寒的神气让人几乎可以确定,此刻再好的茶与茶点与他而言皆形同虚设、品不知味。
他似有重重心事。
云裳与木瓜脚步声乍一出现,季凉夜便抬眸望去,这一望,他眸光一顿,执着茶盏的手猛地一颤,茶盏中满满的茶水险些如数溅出。
“少爷,人带来了。”木瓜笑呵呵地瘸至季凉夜跟前,指了指身后的云裳道。
“木瓜,我瞧你这腿倒像是愈发严重了,昨日真是你自己摔的?”季凉夜蹙眉望着木瓜道。
“是,少爷,是木瓜自己摔的,一点儿不打紧,明日准好了,嘿嘿,多谢少爷关心。”木瓜偷偷瞄了云裳一眼,陪着笑脸说道。
“既如此,去把我房里的那筐脏衣裳拿出来吧。”季凉夜吩咐道。
“是。”木瓜为了证明自己的腿脚一点儿不严重,以更快的速度一瘸一拐地朝着季凉夜的寝房跳去。
“慢点,别又摔了。”季凉夜喊道。
待木瓜的身影完全消失,季凉夜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已经站定的云裳。
他敛了敛幽深的眸色,冷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才懒懒地起身,道:“过来。”
云裳闻言,便朝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刚站定,便听季凉夜又道:“我让你过来,你就乖乖过来,我没说停,你不许停。”
云裳只好继续往前走,离季凉夜的距离愈近,她跨出的步子便愈小。
直至她与季凉夜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三大步之距,云裳都没有听到季凉夜喊停的声音。
云裳明白季凉夜明摆着是在整弄自己,想着反正横竖都是碰到他的身体然后被他找到冒犯主人的借口惩罚自己,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是以云裳索性不再胆怯,逐渐改小步为大步,在即将碰到季凉夜的身体之时,狠狠地撞了过去,与此同时还踮起了脚。
云裳的额头正好重重地撞在了季凉夜那漂亮的鼻尖之上,痛得季凉夜自觉地退后一步,嘴里发出长长的“唏”声。
“少爷,你没事吧?你没喊停,奴婢不敢擅自停步。”云裳忍住笑,垂下头佯装诚惶诚恐地说道。
云裳这一撞让季凉夜意外痛到了骨子里,可最让他震撼的不是云裳的使坏,而是当云裳的身子与他短暂触碰之时,她身上的馨香如急雨骤风般飘入他的鼻息,甚至侵入了五脏六腑。
“你身上擦了什么香粉?怎地如此难闻?”为了掩饰尴尬,季凉夜违心地怒道。
“奴婢哪里来的香粉?少爷昨日不是已经检查过奴婢随身携带的包袱了吗?”云裳才不会认为自己身上难闻,认定准是季凉夜无故找茬。
“少爷,衣裳来了。”就在这时,木瓜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季凉夜与云裳一起朝着木瓜望去。
木瓜抱着一个大大的箩筐,直至将它放在二人跟前,这才抬起头来,准备朝季凉夜露出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意会的笑容。
可他的笑容却在见着面前站着的季凉夜与云裳之时,硬生生半展半开地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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