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娘子七个坑文小马不过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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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日心中能够无怨无恨,她一定灿然归来,与他结拜成真正的兄妹。
阳光和煦地照在解千秋与云裳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谁也妨碍不得。
不知何时,解千秋已经不见,云裳一人独立于缕缕秋风之中,眸中不舍的泪水已止,脸上的晶莹泪珠亦已干涸。
云裳坚定地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只快步朝着金家茶铺走去。
金家茶铺的招牌下面,除了钟三等五人站着之外,还有一顶将云裳抬往季家的轿子。
远处目送的男人眼神空洞,坚毅的脸苍白无助,仿佛随时就要倒下。
☆、007:秋水黑瞳
通往西平国的一路,但凡轿子停下众人稍作歇息之际,钟三便把有关霍心月的情况大致告知云裳,免得日后被人戳穿。
西平国的冰雪公主自下嫁季雨之后,因迟迟未能生育,便同意季雨娶妾霍春燕,以延续季家香火。
霍春燕进季家不到三年,便为季家相继诞下二子季凉白、季凉夜,怎奈二子必须唤冰雪公主为娘,却唤霍春燕为小娘,这是冰雪公主的要求,也是季家因冰雪公主的到来而新设立的规矩。
非亲娘变亲娘,亲娘变非亲娘,许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季家二兄弟与两个娘都不甚亲近,性子也显得较为孤冷,平日少言寡语,少与人交谈,尤其是二公子,性格极为阴郁,脾气又极为暴躁,熟知他脾性的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得到冰雪公主与季雨的双双应允,霍春燕每年都会回娘家小住一段时日,霍春燕父母早逝,她的亲哥哥霍键即霍心月之父,曾是她唯一的依靠。
霍健除了霍心月之外,还有一个长霍心月十岁的儿子霍心远,已经娶妻生子。
霍心月比季凉夜还要小上两岁,深得霍春燕喜欢,霍春燕曾屡次向季雨提出待霍心月长大后嫁季凉白为妻,季雨本无异议,却遭到了冰雪公主的强烈反对。
霍心月与云裳同岁,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不是霍健没有为她安排亲事,而是她死也不肯嫁人,钟三感叹,许是小姐早就有了老爷看不上的意中人,是以一再拖延婚事。
今年九月初四,霍春燕照例回霍家小住,谁料她与霍心月姑侄二人于青龙山游玩时,从来未见有野兽的密林深处竟突然冲出一只猛虎,霍春燕有些三脚猫的功夫,逃脱猛虎的追逐本不成问题,但她为了救手无缚鸡之力的霍心月,不慎被猛虎咬死,最后只剩下些鲜血残骸。
季家二子得知小娘出事之后,首次忤逆冰雪公主的意思急奔于霍家,可怜他们非但见不到亲娘的全尸,就连霍心月也已经被霍健藏起,不知所踪。
若是霍心月没有临阵脱逃,或许季家两兄弟发泄一顿之后,此事也就了了,可霍健的行径却使已成定局的事急剧恶化。
季家两兄弟怒火中烧,大闹一场无果后,临走前抛下狠话,一个月之内霍心月若不赶去季家为奴为婢赎罪,他们就让霍家毁于朝夕……
原本,云裳一直不能理解,她与真正的霍心月只是在容貌上略有相似,其余各处皆大相径庭,季家人怎会那般容易被霍家糊弄过去?
如今她终于明白,不是季家人愚笨,而是季家人除了霍春燕外,没有一人见过霍心月的真面目,是以霍家才会敢于想出这么一个李代桃僵的好办法。
一日一夜之后,轿子终于在季府附近缓缓落下,云裳下轿,迎着微微刺目的日光眯眼望去,季府门匾上龙飞凤舞的“季府”二字,在她眼前模糊褪变,竟逐渐变成了银光闪闪的“石府”二字。
石边云,我来了,我活着回来了,云裳在心中深深地呐喊着。
“解小姐,哦,不对,瞧我糊涂,该叫小姐了,小姐,我送你进去吧。”这一路行来十分顺利,钟三心情甚好,暗叹谢天谢地。
“麻烦钟管家。”云裳嘴角浅笑,缓步朝着季府走去。
一旦踏进季府那块高高的门槛,她便既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也不是什么自在的渔家姑娘,而是一个任人使唤,甚至将被百般欺凌的季家奴婢了。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曲折路,荒唐也好,苦难也罢,云裳告诉自己,绝不言悔,更不会轻易放弃。
“钟管家,时候尚早,我突然想去罕城走一走,两个时辰后再回,可好?”许是姑娘家的玩心未泯,又许是对陌生的奴婢生活心存胆怯,云裳忽然想给自己短短的两个时辰轻松一下。
“这恐怕不妥吧。”钟三面露难色,这一路行来云裳很是安分,但钟三还是担心云裳会突然打退堂鼓。
“钟管家,既然我人已经千里迢迢随你来到这里,便是铁了心要踏进季府大门的,眼下,我只想在做卑微的奴婢之前,稍稍逛一逛那慕名已久的罕城,这样的请求,好像并不过分吧?钟管家如若不放心,派人跟着我便是,但务请离我远些,免得坏了我的兴致。”云裳傲然地看着钟三,冷然的神情似乎还在暗示他,若是她临时想要反悔,他也是断然拦不住她的。
钟三默默看着云裳,心中不免唏嘘不已,实在想不通为何这个出身平凡的渔家女,言谈举止竟有一股大家风范,甚至让人对她止不住地畏惧不已?
“那……好吧,小姐快去快回。”半饷,钟三算是勉强同意了云裳的请求,且递给她一个荷包,里面有几张银票以及一些碎银。
“多谢。”云裳话落,抬脚便朝着罕城中心快步走去。
罕城乃西平国都城,繁华的街肆聚满天下稀罕之物,无论艳阳高照还是刮风下雨,九里长街上,日日人海如潮,煞是热闹。
云裳先是走进一家生意不错的酒楼,叫了几个她从未品尝过的罕城名菜,将肚子填饱之后,便信步走在大街上东游西逛起来。
若是以前,云裳一定将街肆上见到的所有喜欢的物品,无论大小与贵贱,全都买回去放起来慢慢赏玩,可今日,她知道自己身上非但没有足够的钱财,也不好买太多或者太大的东西带在身上,因为走进季家的她不是云裳,而是罪人霍心月,所以她不能太过招摇,免得季家二子对她的恨意更胜一筹。
买了些可以在包裹中塞得下的小物件,云裳估摸着出来大概已有一个多时辰,便赶紧加快了赏玩的步伐。
前方人流密集处,跪着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白衣女子,身前的木板上赫然写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女子泪眼盈盈地望着前方不断打量她的各色行人,模样煞是凄楚可怜。
原本,云裳是不会在女子跟前停步的,身处异国他乡,她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去管此等屡见不鲜的寻常事,但当她无意中掠到女子那一双秋水黑瞳时,准备抬起的脚却定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008:熟悉春情
望着眼前这个卖身葬母的陌生女子,云裳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闺中姐妹水芊芊,水芊芊也有这么一双楚楚可怜的漂亮眼睛,笑的时候顾盼神飞,像是世间所有的光华都汇成了她的眼波,哭的时候则凄美至极,仿佛天上所有的水珠都化成了她眼中的泪滴。
在云裳曾经最孤单寂寞的时候,是水芊芊笑盈盈地陪伴在她的身边,无论云裳得了易传染的风寒,还是玩得一身泥泞,水芊芊都会笑着走近她,不嫌不弃地牵着她的手说:“一起玩吧。”
云裳十三岁那年,水芊芊暗暗告诉云裳,她爱上了云裳的九叔,此生决定非他不嫁,为了水芊芊,云裳曾多次为他们搭桥牵线,不知有多少回被九叔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被掐死了之。
云裳出嫁那天,水芊芊比云裳还要兴高采烈,她亲自为云裳梳妆打扮,恋恋不舍地抱着她祝福她,两姐妹晶莹的泪沾湿了火红的喜服……
往事历历在目,过往的日子即便是她与凤追月吵嘴打架,如今想来,也尽是美好。
云裳的眼眶微微发湿,她想她的亲人了,想她的姐妹了,不知他们这几年过得如何?若是水芊芊已经嫁给了九叔,是不是已经生出了像冬儿一样可爱的娃娃?
云裳从背着的包袱中取出钟三给她的荷包,打开后将里面剩下的银票和碎银数了数,大概还有五十两,她想着,若是她将这些全给了眼前这个眼睛颇像芊芊的女子,那这个女子非但不用卖身,还足够厚葬她的母亲了。
正当云裳准备往前一步,将手中的荷包拿给白衣女子时,拥挤的身侧突然强行挤进来一行人,云裳被迫挪了几步,荷包险些掉在地上。
“少爷,谁都知道佳县人无论童叟皆擅长厨艺,我方才问过了,她说她就是佳县人,少爷,把她买回去代替那个脾气火爆的范大娘如何?”云裳身侧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声音洪亮,眉目清晰,一脸的兴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洋洋得意的机灵劲。
“木瓜呀木瓜,这世上恐怕没有比你更爱管闲事的热心人了。”一个慵懒的声音从清秀少年的右侧传来,漫不经心的调子却能让人觉出他本性的冷漠。
云裳只用余光粗略看到木瓜的主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不失华丽的玄色衣袍。
云裳默默将荷包装回包袱,心中颇为失落,看来今日她是做不成热心人了。
“少爷,哪有您这么夸人的,木瓜的脸都被你说红了,瞧这姑娘长得这般俊俏,待你买了她,她横竖就是你的人,既可以为你烧火煮饭,又可以为你暖床捂脚,这种一举两得的美事,少爷难道不欢喜?”木瓜的这番话让正准备离开的云裳重新转过身来,且微微蹙起了眉头。
“油嘴滑舌的东西,废话少说,给她一百两,让她跟上吧。”玄衣男子似极不耐烦,头高高地仰着,却不知在看什么。
“好嘞。”木瓜立刻从怀里抽出一沓银票,挑出一张递给白衣女子,大声道,“拿着吧,赶紧跟我们走。”
白衣女子闻言朝着玄衣男子磕了一个响头道:“灵儿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玄衣男子保持抬头的姿势,似乎连多看白衣女子一眼都嫌麻烦,转身就欲离开,女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连方才那块写着“卖身葬母”的木板都不要了,低眉顺眼地准备跟上木瓜。
“姑娘且慢。”云裳跨前一步拦住白衣女子,朝着她微微一笑。
这下,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将目光统统投向了云裳,就连木瓜主仆二人都转过身,朝云裳投来不善的眸光。
云裳的脸蛋在众人的注视下逐渐泛红,人群中有一道犀利的眸光最是冷冽,像是尖刀一样扎在她的身上,云裳紧紧抿着唇,目不斜视,只认真地看着白衣女子友善微笑,对其他人的打量熟视无睹。
“这位姐姐有何事?”白衣女子怯怯地望着云裳,她楚楚可怜的眼睛让云裳的心怔了怔,一颗心软到一塌糊涂。
太像了,太像水芊芊的眼睛了,云裳眼前一阵模糊,仿佛站在她面前泪痕未干的白衣女子刹那间变成了水芊芊,这也更加坚定了云裳管这桩闲事的信心。
“姑娘,我这儿有五十两,你全拿去吧,无需任何报偿。”云裳大大方方地将荷包塞进了白衣女子另一只空着的手上。
“这……”女子一手拿着玄衣男子的一百两银票,一手拿着云裳的五十两荷包,神色为难地一会儿看看云裳,一会儿又看看玄衣男子。
“嘿,那姑娘手上的银子虽然不多,气魄倒是不小啊!”围观的路人开始对云裳等人议论纷纷起来。
“气魄大又有何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