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妇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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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啦,不够吃再叫,千万不要客气。”银当笑呵呵的说。
祢芽大翻白眼,天咽!算了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不管了。“喂!那只龙虾是我的!”她也对满桌的美食扑去。
※※※
银当因为一时兴奋吃太多而胀气了一个晚上,睡到天快亮时,她愁眉苦脸地揉着肚子滚下绣金大床,光着小脚踩在柔软的雪白地毯上,跌跌撞撞的想找杯水喝。
忽然间,眼睛没睁开的她撞到了一个高大坚硬的东西——“噢!”几时这里多出一堵墙了?
“当心。”一个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咦?咦?
银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二十坪大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晕黄柔和的睡觉灯,她一时没把眼前人看清楚。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她倒吸口凉气,惊退了两步。
沈拓时有一丝无奈又好笑,语气温和地道:“是我。”
“你谁呀?”她完全没认出来。
不过在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后,她只觉眼前高大男人的轮廓有些熟悉。浓眉大眼、沉静内敛,好帅的一个男人……但他是谁啊?
银当一脸防备地盯着他,“我、我警告你,我老公随时会回来……他、他会跆拳道、柔道和自由搏击,三两下就会把你揍得扁扁的,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否则你就惨了。”
“怎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身怀绝技,会那么多种武术?”他啼笑皆非。
“你在说什么?我讲的是我老公……”她倏然瞪大眼睛,“你你你……”
“银当,我回来了。”他平静地道。
刹那间,她窘得真想挖个洞躲进去。
要命,这世上哪有女人认不得自己丈夫的?又不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等回了一个胡须长长的薛平贵,她的丈夫不过才出差一个月。
“呃,对不起。”她脑中一片空白,挤了老半天才想出这句话。
“没关系,我想你对我也不太熟。”他幽默地道。
“嗯,那倒是,我只见过你两次面,一次在我家客厅,一次在婚礼上。”她认真地回想。
拓时失笑,温和地凝视着她,微带歉意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奇*书*网。整*理*提*供)该在结婚的第一个晚上就出差,而没有陪你。”
她小脸一红,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在怪你。”
“我明白。”他低着头笑看她天真慵懒的娇嫩模样,眸光陡然变深了。
他的小妻子在渐渐绽露的晨光下美得宛若一株雪色牡丹花……
拓时伸手轻轻抚触着她的脸颊,眼神变得很诱惑、很诱惑。
银当似懂非懂,但是她本能地心旌摇动,手和脚、呼吸和心跳,不自觉地滚烫急促了起来。恍恍惚惚间,她感觉到他柔软的唇瓣落在她额前,然后是敏感的耳畔,骚动的、悸动的、激动的气息……然后,缠绵的花朵盛开了。那一个早晨,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第二章
成了名副其实的沈太太后,银当掩不住的喜悦和幸福飞跃在眼底眉梢,整个人像在发光。但是像她这样一个幸福小妇人,还是不免有一些烦恼的。比方说丈夫一星期有六天半不在家,上流社会无聊的邀约不断,一群贵妇人频频call她血拼或打麻将。真是够倒楣,倒楣到她想叫救命!尤其她再接到一次某位四十年次的董事长太太嗲声地对着她叫“沈家妹妹”,她一定会忍不住尖叫到跳窗逃走的。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考验”,她非常佩服立志要嫁入豪门的少女们。
唉!生活不容易呀。
这天早上,银当闲到闷得发慌,忍不住换掉身上的CD白色洋装——满柜子的名牌服饰也是老公的爱心——穿回了白衬衫和亚麻长裙,还翻找出一双旧旧的布鞋,并把长及腰间的臀发绑成了马尾,露出了雪白娇媚的小脸。
穿衣镜中的她,一改这一个多月来美丽少妇的形象,变回了以前那个二十岁的青春少女。她愉快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叉着腰哈哈大笑。
“这样自在多了。”
她兴奋地走出房门,迎面而来就看到一群仆人在那里忙碌,擦玻璃的擦玻璃,插花的插花,还有人在打扫着已经干净得找不到什么灰尘的长廊。
“听我说,你们大家都去休息,我放你们一天的假……”她在众人脸上看见惊骇,只好改口,“两个小时的假好了,去喝杯茶、吃吃点心,或者看电视什么的,总之就是……放轻松一点,就这样。”
“少奶奶!”众人忍不住抗议。
她有一群热爱工作的好佣人是种天大福气,问题是这样她的压力会更大,每次看到他们尽心尽力做事的那股劲,让她更惭愧自己的无所事事。
“就这样决定。”她像在赶小朋友一样拍着手,“去去去,喝茶的喝茶,休息的休息,两个小时以后再集合。”
众人只好挠头搔耳地听话散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露齿一笑,“嘿,总算可以安心跑出去玩了。”
银当笑嘻嘻地走过长廊,步下回旋梯,经过宽敞的客厅,打开厚重的钢铸雕花大门,门外停着三辆车身在阳光底下散发光芒的轿车,凯迪拉克和宾士与BMW对着她微笑,司机小王身穿笔挺的西服笑着等待着她。
“少奶奶,要出去呀?请上车。”他殷切道。
“我的机车呢?”她眨眨眼,不解的问。
“少奶奶!”小王惊呼。
银当翻了翻白眼,还是捺着性子道:“你放心啦,我骑了好几年的机车,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台北的交通状况……你骑机车太危险……还有少爷会担心……”小王迟疑的说。
她嫣然一笑,“真有事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少奶奶……”他脸色发白。
哎呀,好像是收到反效果了。
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我骑车会当心的,你放心。”
“不太好吧,少奶奶……”
“就这样了,我的机车呢?”
小王突然想起一件事,紧绷的心蓦然放松了,咧嘴笑道:“啊,上次少爷把它送给送报生了。”
她张嘴结舌的问:“送送送……为什么?”
几时发生的事?她为什么不知道?
“送报生骑脚踏车来,少爷刚好在家,就把机车送给他了。”小王微微一笑,“不过我想少爷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怕少奶奶骑车吧。”
她的五十CC机车小红,陪伴了她三年的小红……刹那间,银当快晕倒了,但是她更想哭,更想骂人。“我我我……”她气昏了头,掏出手机就拨了拓时的电话。她有满肚子的粗话要骂,有满肚子的怒火要狂喷,她——
“我是沈拓时。”低沉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那个……你好,吃过饭没?”她谄媚地道,火气全没了。
知道小王在一旁偷笑,银当尴尬万分地低下头,真是痛恨自己虎头蛇尾的没胆德行!
听见是她,拓时略带冷肃的声音顿时放柔了。“吃过了,你呢?”
“我也是。”她结巴地道:“你、你在忙啊?”
“还好。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要把我的机车送人?!
“没什么,没什么。”她听见自己迭声否认。
“那么我晚点再打给你,”他温柔地笑道:“今晚我会回家吃晚饭,想吃点什么吗?我带回去。”
“你今晚可以回来吃饭?”银当睁大眼睛,惊喜得不得了。“真的吗?那我去买菜,我做你最爱吃的菜……可是……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耶。”
听出她语气中的苦恼,拓时不禁失笑。
“我都可以,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他顿了顿,有一丝丝迟疑的问:“你……会煮吗?还是让周妈准备好了,我担心你会伤到自己。”
她觉得好笑,“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我当然会煮,不就是炒菜煮汤嘛,会受什么伤?”
啐,怎么他跟老爸一样,对她一丁点信心都没有?
她起码也煮过泡面,简单得很,不会有问题的。
“你确定吗?”他还是有些犹豫。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他一笑,当下爽快道:“好,那么就麻烦你了,我约莫七点回到家。”
揿掉了手机,银当满面春风笑咪咪,方才的火气全扔到爪哇岛去了。
“小王,快快快,载我去买菜。”她兴奋地催促着。
小王笑得阖不拢嘴,“遵命。”
银当钻进宾士里,高高兴兴地板着手指头,计划做一顿美味可口的大餐,以飨劳苦功高的老公。
可是当车子平稳地驶出花木扶疏的庭园,行驶在柏油路上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买过菜,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往哪里去。
“小王,最近的菜市场在什么地方?”
“少奶奶,你要去传统市场吗?”
“对对,就是传统市场,你知道在哪里吗?”
“可是传统市场里湿答答又滑不溜丢的,万一你摔倒了怎么办?”小王也知道这位当家主母的霉运不浅,忧心地道。
她闻言啼笑皆非,“我就算衰也没有衰到这种地步吧?”
“少奶奶,你是忘了吗?前天你才在大安森林公园里摔了一跤。”提起那件事,他余悸犹存地道:“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看你从楼梯上乒乒乓乓跌下来时,心脏差点停掉了!”
“那是意外。”她脸颊发烫。
“那跌倒的时候双手还按到狗大便,应该不算是意外了吧?”小王只差没有直指出她真是衰到极点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暗。”她叹了一口气,真是尴尬得要命。
“那昨天经过微风广场时,被鸟大便淋到怎么说呢?”
“啊……不要再讲了!”她捂着脸惨叫。
“所以少奶奶,你千万别去传统市场,那儿对你来说是危机四伏的。”
银当无奈地叹气,“好啦,那依你说,我们去哪里买比较好?”
“最符合少奶奶身分与气质的,莫过于台北一0一大楼的地下美食超市罗!”小王兴高采烈地道:“冷气又凉,食物又多,还有试吃活动,上次我在那里吃了十几片的烤牛肉,真的好吃极了。”
“原来你是为了要去试吃啊。”她恍然大悟。
“哈,哈哈。”小王笑得好不心虚。“我是想说顺便啦。”
银当又好气又好笑,但因为她是个好少奶奶,底下人才敢这样跟她嘻嘻哈哈,所以她也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这样互相漏气求进步,才像一家人呀。
“听你的,我们就去那里吧。”
“耶!”
※※※
一整个中午,银当和小王就耗在那间宽阔又食材丰富的超市中选材料。
此刻,她正对着海鲜专柜里的一只活生生大龙虾挤眉弄眼。
“你觉得龙虾大餐怎么样?”
“好哇、好哇。”小王在一旁对着玻璃水槽里的龙虾流口水。
“可是龙虾要怎么煮?直接丢到滚水里吗?”她想想又觉得不忍,“可是这样龙虾一定很痛吧,噫,太残忍了。”
“先把它打晕好了。”
“更恐怖,虾脑流满地。”她打了个寒颤。
小王一副伤脑筋样,“这样啊……”
“我还是煮别的好了。”她转移目标,走向另一区的肉品专柜。红通通的新鲜牛肉排排站,什么霜降牛肉、澳洲牛肉、松阪牛肉、纽西兰牛肉、美国牛肉……她看得眼花撩乱。
“听说松阪牛肉很嫩、很好吃喔。”小王继续对牛肉专柜流口水。
银当有一丝心动,“可是以我‘带塞’的程度,我怕会买到有狂牛症的,万一害拓时生病就糟了。”
小王的笑容僵住,“啊,这……”
“唉……”
他们俩不约而同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