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乱-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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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会面色越来越苍白的女子,苏汐冷笑着继续道,“若是我在待会,指不准皇后就要进来‘调停’了吧?先装着一副温和的样子地拉着我的手劝戒什么的,接着再顺势一倒,那‘跌倒’好戏于是便又一次上演?”
苏汐冰冷的话语刺得纹衣的心怦怦直跳,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女子,纹衣颤声道,“娘娘明鉴,奴婢绝没有加害娘娘!”
“还不承认?!”苏汐瞪大了双眼,“西域食品里的解药呢?”
纹衣心里一窒,盯着苏汐半晌,接着她怯怯的声音再次响起,“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看到纹衣愣神的时候,苏汐的心里终于有底了,这个平时看起来怕东怕西的宫女,看来知道的并不少。
可是看她一副抵死不说的样子,真让人着急,苏汐皱眉想了一会儿,忽地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你该知道皇后的狠绝吧?若是你如今还不把这些事原本的告诉我,接下来皇后要灭的人说不定就是你!铃兰这东西浑身上下可都是毒!”
听到‘铃兰’两个字,纹衣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她当然知道那株白色的漂亮花朵。当她颤抖着将它的碎叶放入那一杯杯宁神茶后,那样纯白的色彩曾一再地出现在她的梦魇里。
可是,她能信任她吗?当初为了铲除荣宠后宫的玉妃娘娘,她曾不惜加害皇上。如今她已成功地引起皇上的注意,却又想着除掉皇后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这样的人,值得她相信吗?
看着纹衣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知道她肯定还是有所顾及,苏汐只得把话说得更绝些——
“别以为现在你待在皇帝的身边,皇后就无法办你了。想想文贵人吧,若是你现在答应与我联手,今日你抗旨的事,我绝不会透露半字,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拉你一起入地狱!”
“什么?!”纹衣低呼一声,看着苏汐满脸的狠色,她的脑袋急速地运转着,权衡了片刻后,纹衣直直地跪下恭敬地垂首道,“奴婢但凭娘娘吩咐。”
这时的苏汐才松了口气,看着大殿外血红的夕阳,她冰凉的声音再次向纹衣袭来——
“待会我要你揭发皇后的胎儿只是个枕头而已——”
突兀地抽气声打断了苏汐的话,她转过头来给了被骇得脸色发白的纹衣一记放心的眼神,随后她又道,“不用惊慌,我自有分寸。她会栽赃陷害,不见得我就只会被动挨打。”
听着苏汐坚定的声音,纹衣心下略微安定下来。
“不过,你要记住,若是你还想着怎样将消息透露给皇后的话,待我扳倒皇后之时,便是你命归黄泉之日!”
苏汐一脸的警告之色地瞪着纹衣。如今,她已禁不起太多的折腾了。她要尽快地扳倒皇后,否则就没有时间了,陌与云芷的婚期只怕不会太远。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她’的身上,‘她’答应过会帮她出宫,只要她帮‘她’平反。
这个日子,不会遥远了。
不理会身子还在微微发抖的纹衣,苏汐蓦地向殿外叫道,“芫昕!”
“奴婢在。”芫昕边应声边颠着小碎步跑了进来,恭敬地垂首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苏汐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纹衣道,“给我看好她!若是慈宁宫派人来传我过去,你就说我不知去向,知道了么?”
芫昕瞟了一眼纹衣,面色沉静道,“奴婢遵命。”
“姑姑——”苏汐欲言又止,半晌她突地又道,“待会你帮我梳个‘她’最喜欢的发誓,再帮我找一袭‘她’最爱的堇色长袍吧。”
芫昕愕然地抬头看着面前眼睛里满是忧伤的女子,动了动唇角,却最终向她福身用恭敬的声音道,“奴婢遵命。”
苏汐的嘴角蕴起一抹虚无的花,伸手将芫昕扶了起来,“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太多,时间紧急,还是先为我梳妆吧。”
苏汐的话刚落下,芫昕便神色凝重地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内殿。
诺大的大殿内,似乎弥漫着浓浓的哀伤与决绝,小宫女纹衣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她被骇得一片空白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母亲慈祥的笑容,恍惚间她似乎听见母亲在呼唤着自己的小名。
自从她被皇后派到皇上身边后,她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皇后说她将她的母亲安置在国舅府内,只等她做好了皇后吩咐的一切事,便可让她们母女相见。可是那件事已过了那么久,皇后却依旧没有兑现她的诺言。
苍白的手指拢握着拳,纹衣胆怯的目光中突地闪过一丝狠色。
如今的她,只是想要与母亲见一面而已,不管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第四十二章
当天色压抑成一弯绛红色的弧线时,已穿戴整齐的苏汐蹑手蹑脚地钻出了若霏殿,按照芫昕给自己讲的路线,苏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向霞飞殿走去。
血红色的天幕下,苏汐顶着高高的发髻晕头转向地找了半天后,终于来到了人迹罕至的霞飞殿。
霞飞殿里一片死寂,恍然间似乎能听到花开的细碎声响。轻轻地踩在有着凌乱树叶的青石板上,苏汐心猛然间跳得异常厉害,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能让文贵人把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但是,如今似乎只剩下这个法子了。
深吸一口气,苏汐猫着腰窜到了一棵树叶茂密的大树下,在树根下放满了几个巴掌大的铜镜,再用地上散落的树枝覆盖了后,她就静静地等待着夜幕的降临。现在的她只希望太后不会发出什么搜查皇宫的命令,否则她就没法再演下去了。
当大殿内燃上了红烛时,一袭淡蓝薄纱的文贵人来到窗前,她神色略微恍惚地盯着高挂在半天空里的那一轮皎洁的圆月。
朦胧的月光下,正对着窗户的大树突兀地显示出一种怪异的形状。文贵人心下微惊,看着那抹奇怪的剪影她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待她正欲出去一探究竟时,那抹剪影却又突兀地移动了一下,文贵人控制不住源自心底的寒意,蓦地尖叫了一声。
大树阴影中的苏汐轻轻地勾了勾唇角,当风将树叶摇曳出一种绚烂地角度时,一袭华丽堇色长袍的苏汐慢腾腾地侧着身子从树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无数的树叶飘落下,着堇色长袍的女子那满面的刀疤在晕白的月光下泛起阴冷的寒光。
文贵人呆愣在原地,视线牢牢地锁住眼前早已在她的心里死去的女子,心下一片骇然。随后,她便听到了那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干裂嗓音道——
“好久不见,文贵人。”苏汐尖着嗓子努力地模仿着‘她’的声音。
“你,你——”文贵人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哆哆嗦嗦地竟讲不出话来。
可是,为什么‘她’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皇宫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汐轻扯唇角,露出一个令文贵人肝胆俱裂的微笑,“想起我来了么?”看到文贵人被骇得倒退了几步时,苏汐又向前跨了一小步,但仍将自己的大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怕了?怎么当初你不是一副厉害得不行的样子么?如今,你就只剩下这点能耐了么?”
干裂的声音犹如鬼魅般刺得文贵人浑身一阵痉挛,她竭力地控制住颤抖的声音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
“皇宫?”苏汐轻笑重复道,接着又装出一副狰狞的样子在冰寒的月光中放肆地狂笑着,待文贵人全身的汗毛都被吓得立了起来,苏汐蓦地止住了笑,随后她尖着嗓子道——
“今日的果,昨日的因。你欠我那么多,如今是时候算一算了。”
“算一算?”文贵人喃喃地重复着,顿了顿,忽地又听到她用满含恐惧的声音问道,“你是来带我入地狱的?”
感受到文贵人的害怕,苏汐在心里乐开了花,努力地忍住即将奔腾而出的笑意,她低低地轻咳了一声后,又将自己满面的刀疤往月光下挪了挪,随后才冷然道,“只要你老实地帮我办好一件事,昨日的种种我皆可以不计较。”
“什么事?”一听到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文贵人忙不迭地问道。
“立刻前往慈宁宫,揭发皇后假怀孕的事!”
“什么?!”文贵人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这不是要她死么?上次就因为这事,她才被禁足在霞飞殿,如今她又怎能再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何况这事不是已被景妃按下来了么?还提它做甚?
看着文贵人瞬间变了几变的神色,苏汐微蹙秀眉,心下琢磨了片刻,她再次用森冷的声音道,“若是你不愿,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苏汐满面的刀疤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起一层森然的寒光,那个如血般粘稠的梦魇蓦地在文贵人的眼前闪着妖冶的光。文贵人顿时被骇得双腿发软,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头,想要将那段不可饶恕的罪行湮灭在自己的记忆里。
看着满面痛苦之色的文贵人,苏汐心下突地飘过一丝不忍,毕竟这件事已过去了那么久,连日来的愧疚也许已将眼前这个高傲的女子磨得身心俱疲了吧。可是,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她绝对不能手软,否则无辜的自己岂不是就要葬送在此了么?
狠下心来的苏汐蓦地散开了那盘着漂亮发髻的长发,漆黑如夜的发丝顿时散落如瀑布,阴冷的风吹起满头的青丝,将文贵人所有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恐惧地盯着眼前的女子,文贵人又蓦地一声凄厉的尖叫。
因为在森冷的月光下,那满头的青丝里腾地出现了无数个满面刀疤的女子!
那熟悉的面容吓得文贵人花容失色,浑身颤栗不止,那来自心底的恐慌紧紧地攫住了她,瞬间连仅存的理智也消失不见,整个人已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她的嘴里只喃喃地重复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女子,苏汐轻叹一声,将她早些时候放在树根旁的铜镜用掉落的树枝覆盖好后,当漆黑入夜的发丝随着冷风扬起时,着堇色长袍的女子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文贵人的身旁。
朦胧的月光中,苏汐伸手将满脸骇色的文贵人的头抬起,直直地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皇帝,皇后的胎儿只是一个枕头。”
“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冰寒的声音又点燃了文贵人的希望,她反抓着苏汐的手,顾不上那满面狰狞的刀疤,她满面泪痕地急急道,“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么?只要这样,你就能放过我?”
看着苏汐轻点了一下头,文贵人顿时放开了她,步履凌乱地向外跑去。现在她的脑袋里只剩下那张恐怖至及的面容和与‘魔鬼’交换的条件。只要她做到了,‘她’就再也不会缠着自己了,那么她也就能解脱了,每日每夜的梦魇也终于能有了尽头。
而这边厢慢慢撕下自己脸上的‘刀疤’的苏汐神情却没有想象中的放松,却是更加凝重了些,接下来的事,对她来说似乎更为麻烦,因为她已没有了任何可作为赌注的本钱,看来待会只得凭借自己当日的那句话了,是生是死,竟全在‘她’与他的一念之间了。
待文贵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了后,一脸凝重之色的苏汐也踏着沉重的步伐出了霞飞殿。
看着高挂半空的圆月,她情不自禁地低喃道,“若是‘她’不肯帮忙,我又该如何?”
如今只希望皇后做样子做得再像些,好为她拖延些时间。不过,太后刚才的反应似乎太奇怪了些,太后不是早就怀疑皇后的孩子了么?为什么如今却又那么上心?
“啊,不对!!”苏汐惊呼出声,“她是想来个一箭双雕!若是我揭穿了皇后,那之前我告诉她的事,岂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