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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孽子 by莎乐美-第44章

小说: 孽子 by莎乐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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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置下来,直到如今,他已成人,心肠也早在这现实世界里炼成木石,寻找生父的心思更淡几分。 

而这个男人,眼前这个,一年半年被自己从废置工地里解救出来,至今不知名姓的男人…… 
看过他被吴超强暴时的凄惨,搂抱过他在自己怀里惊悸的身躯,吃惊于他和组长于江那般奇异而灼热的关系,了解他睡衣底下那副身躯的耻辱和残缺,甚至亦知他被牵连进舅舅凶杀案,一直为孟恽所怀疑—— 
那些感情啊,从日常生活中慢慢凝聚慢慢凝聚—— 
你又怎能解释得清解释得清! 
汤宏有什么办法呢? 
明知道“A”的班驳荒唐的身世,复杂纠缠的关系,非自己所能向往! 
可是,就是无法抑制对他的怜爱。 
甚至都没有想过要说出口,只是天天为他做饭,为他洗衣,为他打理日常细碎琐事,尽自己最大的心疼和努力——都说是组长于江的威胁命令吗?才不是,汤宏他甘心愿意! 
不知道这样纠缠下去何时是了局。 
明知道他是组长的人,至今肚里还有孟飞的孩子——这两个堪称社会精英的年轻男人,那般英俊有为,怎能不让汤宏自惭形秽。——可是,感情又岂是该放就放下想收就收回。 
——我亦无别要求,唯愿能天天见你服侍你…… 

而今日他也是刚从菜市场回来,兴冲冲买了好多新鲜蔬菜,肉蛋,营养品,心里计划着要煮多少好吃的东西,让那成日恹恹地被于江囚在家里的人吃得舒心满意。——他上了身孕,可不敢做得太出奇啊…… 
还是组长吩咐的,“以补为主”……可是天天给他这么补着,也没见他胖起来,真纳闷哦! 
准是组长太劳动人家了……还有那个姓孟的小子,虽然长得是人模人样,可看起来也决非省油的灯…… 
他的身子本来就被折腾得不太好,又怀着孩子,还要同时应付两头如狼似虎的色鬼……怎么胖得起来! 
一想就脸红心跳,匆匆回来,却不料一进门口,就听见—— 
……“哦,这位,他叫什么名字?” 
……“于彦章。” 
…… 

汤宏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于彦章。 
心脏麻痹了血液停止了气息不均匀了头发全竖起来了! 
“于彦章,你叫于彦章?那,你,你是——你是——” 
好希望他愕然地回答说,“我是于彦章,怎么了?”——那自己就可以放下心来了,他只是个名叫于彦章却跟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那我就可以持续守侯着你为你做菜洗衣我甘心愿意! 
可是,可是,他明明刚从孟飞的手臂上苏醒过来,一听见自己的问话,却立即脸色惨白,身子一软又歪歪地往下跌下去——也直直盯着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跟自己一样的——恐惧! 
他恐怖地看着自己,却又拼命地想转开眼睛,他的嘴唇抖得有如风中的纸鸢—— 
他说话了,“宏——小宏——” 
声音艰涩而又沙哑,几乎梗塞不能成语—— 
可是,够了,够了!这是事实,而非做梦——汤宏他一切都已明白! 
原罪,罪孽!罪父,孽子!——他呆呆地立在那里,这个老实憨厚的青年,突然有大哭一场的冲动。 
他呆呆地看着于彦章的眼睛——这是自己父亲,这是自己父亲,这是自己亲生的父亲—— 
此刻正哀求地看着自己,眼睛潮湿悲苦——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惊慌的、恐惧的、羞惭的、痛苦的、悲伤的、混沌的、——仿佛在说,“原谅我,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 
汤宏记得清清楚楚,把男人带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曾给他讲过自己的身世,亲口告诉过他,自己父亲的名字。 
于彦章。 
那时还奇怪他的身躯听到这名字时为何微微颤栗。 
原来他从那时起,就已明明知晓自己是他儿子,他是自己父亲! 
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什么都隐瞒,妄图把一切真相全部掩盖,还安心得意的纠缠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甘心剥落自己已为人父的尊严,如娼妇般地扭动着腰肢希冀其他男人的垂怜。 
就当着自己这个亲生儿子的面。 
你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你怎么都干得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考虑过我的立场,我的感受?——当我一旦得知真相? 
还是你以为,这世界上,真有纸,能永久包住火? 

“宏,小宏!”男人颤抖地企图解释,“对不起,我是想——” 
“够了!不用说了!”汤宏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吞下了无数条泥黑蠕动的蚯蚓,他只想吐只想吐,只想奔出去大吐一场! 
“宏!”男人尖锐着嗓门,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把手伸出来,想抓住他,却被汤宏狠狠打回去! 
“别碰我!”他粗着嗓门也喊,“你这懦夫!娼妇!变态!怪物!” 
明知道这四个之中任何一个辱骂的威力,都已足以如同尖尖的锋利的铁钉,直穿着男人的胸膛,把他永生永世钉在耻辱柱上!可是汤宏他无法抑制无法抑制无法抑制!梦破灭了,美毁灭了,丑恶出来了,人性暴露了!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般安排? 
汤宏忍不住从心里沸腾起来的悲哀和恶心感,他转头就往外冲。 
只听见身后一声竭斯底里般的悲呼,“宏”——然后,“扑通”,随即是孟飞的叫声,“彦章,彦章!” 
……还没冲出门就一头撞到某人身上。 
“你撞鬼了?”清朗又火暴的声音,是组长,——组长回来了。 
汤宏站住,呆呆看着于江。“喂,你撞坏脑子了?”于江见汤宏不同往日之木讷相,好不奇怪,连骂他都忘了,低头研究他。汤宏仍不语,越过于江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饭弄好了没有?” 
“没有。” 
“那你还想去哪里?回来回来!“于江大怒,拎他后颈衣服便拖进门来。 
进来便叫道,“宝贝!饿了没?汤宏这傻小子,今天是不是撞鬼了,饭也不做就往外跑——” 
可是脚刚跨进半只便愕然住口,同时放松揪扯住汤宏的手臂。 
他已看见站在原地嘿然无语的孟飞,和孟飞手臂里身躯瘫软的男人。 
“怎么回事?” 
赶紧过去,将男人从孟飞手臂里抓过来。软软的身子,毫无活气般摊在他手臂里。 
摸摸额头,冰凉。摸摸嘴唇,煞白。 
“怎么,顺利恢复旧职,欢喜得晕倒了?” 
已察觉室内不同往日之凝重空气,于江试图放松气氛,遂以开玩笑口吻道。 
可惜他的玩笑显然开得不合适宜。 
孟飞只是皱眉,指指男人,又欲指指汤宏,——却发现,于江身后的汤宏,已不知何时,又已悄然离去—— 
“你父亲,也是汤宏的父亲,生父。” 
“你说什么?”于江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眼睛瞪着孟飞。 
“你把眼睛瞪如马铃薯也没用。”孟飞不耐烦道,“事实就是事实。你明白了么?” 
他抬头看于江,于江脸色忽青忽黑。 
“你,你和汤宏是亲兄弟。” 
“谁要和那种蠢王八做兄弟。”于江窒息般半晌,才喃喃道。 
“这不是你愿不愿的问题。”孟飞道,“这是事实。事实,你明白了吗?血缘的羁袢是永远也无法摆脱的。你和汤宏是亲兄弟,亲兄弟。” 
“你他妈的不要重复来重复去行不行?”于江突然火冒三丈!低头恨恨揽紧怀中男人,在那苍白脸上就是一巴掌! 
“贱人!” 
孟飞抓住他手。“你打他何用?这是他年轻时的纠缠。” 
“你到底还给我隐瞒了多少丑事?”于江恨得咬牙,两指残忍捏男人脸颊,半强迫地让他苏醒。 
“江……”于彦章眼神涣散,呆呆呼唤于江,以为他会给自己安慰。 
可是于江却只是又赏了他一巴掌。“妈的,你还给我隐瞒了多少丑事?” 
“你打他有何用!”孟飞看不过去,伸手阻拦,却被于江一拳砸开。“你滚!我教训我的东西,要你过问!” 
他满脸煞气,面容狰狞,让孟飞看了也吓一跳。 
知自己也无法劝阻什么,孟飞只得道,“别打他,他怀着孩子。你今天要敢怎么样他,我是不会允许的。” 
“知道了!”于江不耐烦道,“我还不会没用到打女人!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讲!” 
听到于江刻薄地说“女人”,于彦章痛苦地低头,睫毛下慢慢浸出水光。 
孟飞看了好生不舍,可是无法,只好离去,走到门边又道,“于江,我给你半小时,如果到时你们没出来,我可就直接进来了!” 
“知道了!你生理期啊!罗嗦个没完!”于江恶狠狠道,把手捏上父亲脖颈,慢慢加力,让怀中男人痛苦挣扎着,“放心!我如果要杀他,不会默默无声地搞什么谋杀!我会直接给他一颗枪子儿,请他咯嘣干脆吃了了事!” 
孟飞叹一口气,也只好出去了。 
于江对待于彦章的感情,似乎总有点变态的嫌疑。 
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 
相较这彼此有着血浓于水亲情羁绊的父子,他——孟飞——毕竟只是个外人。 

“外人”……真的吗?……孟飞…… 
可惜时间总是流在真相前头。 
这时候正是半夏,天空里雷声隐隐。孟飞走出到阳台,往下俯看这花园小区里满园的热季节花朵。 
美人蕉,月季,蔷薇,——为何这时令的花朵,都偏好是那般无法言喻的血一般红色,深的浅的,都如刚被切割开的伤口,先流出,后流出,让人心脏发紧。 
空气里飘荡着南方城市这时节惯有的栀子和黄角兰交织的花香。 
荡漾在城市上空,如一层厚密紧实的网,甜得教人窒息,一不小心陷进去,就再无法挣脱。 
宛如命运的旋涡。 

孟飞默默看着,感慨万千。 
想起那个刚认识于氏父子的大一 ,也是这般灼热狂燥的夏天。 
只不过,那时故事刚刚开始。而如今,情节也走过大半,这段故事,似乎已濒临结局。 
会怎样呢?于江,彦章,……我们今生就这样持续——悲不悲喜不喜地一路纠缠下去吗? 

突然手机响,孟飞接起,“喂?” 
“孟飞?我是班头啊,还记得我吗?” 
啊?——居然是大学班长的声音!孟飞大喜笑道,“好小子!你怎么居然记起我了!有什么事?” 
原来,他们读的那所大学如今正在大兴土木,听说以前他们住的那栋男生宿舍一舍要被拆除,所以孟飞他们班原班长和几个哥们商量,准备组织一次同学会,大家也顺便回去看看自己住的宿舍最后一次。 
“哦好呀好呀!”孟飞道,“下星期一!没问题!我准保把于江那混蛋小子也拽来!” 
挂了电话,却心潮澎湃,啊大学! 
——真的好怀念大学时光! 
还记得那间宿舍——504,虽然破点旧点,可是日光灯一亮起就会如同日本和室般洁白鲜明—— 
还记得夏天站在那五楼阳台上,看着那黄昏归来,金乌西坠,楼下的槐树花香就会慢慢熏蒸上五楼—— 
对了,还记得一件小事——开学第一天,曾在那床铺墙壁上发现谁刻的指甲印“救救我”—— 
对了对了,更还记起,那一天——彦章曾奇怪地手握水果刀靠近自己床铺,自己还曾以为他要杀自己,逼问他一番,终于不得要领——后来怎么居然就给忘了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等一下一定要问他! 
——啊,往事的回忆就如撬开瓶盖的啤酒,不忆则已,一忆难止,……那些心绪,那些细节,多少,多少。 
犹记那时青春年少,而今已经世故变老。 
物不是,人也非啊。 

突然思绪又转。 
又想起之前彦章跟汤宏之间—— 
父子—— 
虽然汤宏的反应那般激烈,孟飞倒不是不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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