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王爷-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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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皆是情动之处,唇自然而然的贴在了一起,血腥的气息弥漫在口中,可这一吻未来得及加深,皇帝便感到对方的舌头水做的一般软了下来,再度抬眼时,便察觉岑修儒已再度失去了意识。如此近距离细看之下,那尚未及弱冠,温润如玉的世子,原本漆黑的鬓角,竟平添了几丝银发。两行泪痕,顺着眼角入鬓。
像是胸口被一只手探入,将他的心狠狠的握碎了,皇帝痛不欲生之下,只能伸手将身下垂软无力的人狠狠搂进怀里。紧密得就像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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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帝衣不解带的照看,甚至连用膳,批奏章,也皆在内殿做完。一连七日,岑修儒只在偶尔咳得厉害的时候,能恢复一会儿意识,可立刻便又昏迷过去。
第八日,江口传来了最新的战报,江上游起洪涝,徐国国库并不充盈,既无天时地利,已有撤兵之势。皇帝听完,也只言简意赅对莫将军道:“穷寇勿追,命众将撤军回京。”
好事成双,又过了几日,岑修儒终于是堪堪转醒了。太医们也不知是不是调养的方子起了作用,只道脉象微弱,气血两虚,日后还需多调养。皇帝明白,言下之意便是,此番醒来,岑修儒的体格已是大不如前了。
夜里相拥而睡,常常是前面还温声细语说着话,怀里的人突然就没了声音,疲惫地浅睡了过去。看着他无力睡去,唇边仍带着方才那一问一答时的浅笑,皇帝既后悔又心酸,常觉得怀里的如意已不是无瑕的美玉,可即便玉碎玉折,心中却只是愈发的疼惜。哪怕只剩一半,能失而复得,已叫他感恩戴德,诚惶诚恐。
生怕再度失去。
待大军抵达京城之前,岑修儒的身体终于是养好了一些,皇帝见他又开始会时不时的对自己傻笑,虽然还是不愿表现的太高兴,可此时的心境却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从未发觉,岑修儒发自内心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弯弯的,嘴巴微翘着,整张脸甜得腻人,竟是十分耐看。
岑修儒对镜坐在矮茶几前的软榻上,皇帝在他身后梳理长发,轻柔的扯去,木梳像破开流水一般一梳到底,墨一般黑亮。
“这些时日礼部操持着给众将接风的洗尘宴,可是忙坏了。”
岑修儒一听便是想起了礼部的清闲时光,想起了同僚与尚书大人,还有他的好友池伯阳池主事,正在回忆着,他梳头的皇帝已将冠固定好,从背后揽上腰将他抱在怀里,一同瘫坐在一旁。皇帝的声音在他耳边甜的腻人道:“到时,朕带你去洗尘宴散散心,在后宫中可是待的闷了?”
岑修儒小幅的摇了摇头,回身搂住了皇帝的脖子,害羞的埋着脸,在他颈窝蹭了蹭:“不闷。”
“修儒。”皇帝突然握住岑修儒的双肩,拉开一些距离,垂下眸子,凝视着他声音低沉道:“你的身体已好了许多,便要知道……”
“……?”岑修儒见皇帝神色突然就变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正有些紧张,却不料身体一个头重脚轻,他轻呼一声已是被抱起,直接丢上了一旁的龙床。
“不该再这么诱惑朕了。”
落在松软被褥上的震动让才束好的发冠松落,松开的发髻卷着波浪铺开在华贵的罗衿软榻,皇帝欺身而上,含笑落下一吻。
而后略一抬手,春帐便垂直落下,尽掩旖旎风光。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放心了。。下章可以放小刘回来了【……
正文 38第三十一章
不出几日;先头部队便陆续抵达京城,准备着洗尘宴的皇宫里四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连带着皇帝冠玉似得容颜也沾染了几分喜气。
“小半年未见;不知阿吟有没有什么变化?”
当执笔的皇帝在书案前如此说着,岑修儒却是在心里“咯噔”一声,是啊。众将回京;那便是代表着刘将军也该回来了。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不知为何,岑修儒又记起了皇帝亲手所题的那两行小字,心里已有些膈应;不料又听皇帝毫无意识的说道:“是了;待你身体再恢复些;朕继续教你骑马。等河南之事了结阿吟回来,朕叫礼部好好操办这狩猎大会。你的骑射若是好好长进,到时便能同我俩一起了。”
“……”岑修儒不知该做什么反应,木讷着一张脸,半天才记得回了一句,“嗯。”
不为别的,皇帝这话里,一下“我俩”,一下“你”,他自己说顺口了无所察觉,可听在岑修儒耳中,却是太伤人。原来这才是他心血来潮教自己骑马的原因,原来那个午后的约定,他已经不记得了。
其实岑修儒也明白,在皇帝心里,刘将军才是那个同他永远站在同一个位置的人。毕竟从小到大他们就是如此,形影不离,密不可分。
那自己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又算是什么。岑修儒莫名有些失落,求证般的看向皇帝,对方却是提笔继续有条不紊的批着奏章。毫无伤人的自觉。
岑修儒想劝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皇帝已待他很好,出奇的好。在他身体没有恢复的时候,嘘寒问暖,体察入微,便是现在,也是夜夜促膝长谈,相拥入睡。种种亲昵,是岑修儒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这样,便足够了吧。若是再贪心,会不会被老天责罚呢?
待众将士全部抵达京城,宫中终于是将准备许久的洗尘宴办了起来,皇帝陷入忙碌之中,早早便不见人影。
岑修儒在宫女的帮忙下更换正装,忽然听得寝殿外咣咣的铁甲声和重重的脚步,停在了门口。
好奇的回头看去,便见到那一脸英气的刘将军,打扮与出城门时已大有不同,银亮长枪,铮铮铁甲,头冠后两条鲜红的雉尾翎子彰显着他的军阶显赫,但此刻却只是靠着门框,笑的玩世不恭,神情与出发前没有两样。
“刘……刘将军。”
“瞧瞧这模样,打扮打扮,倒很是光鲜。”
宫女们正在此时为他披上了最后一件外套,岑修儒有些莫名,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所穿的只是类似平日祭典,太后寿宴的普通正装,也没有与平常有太多不同。
岑修儒一向是被评头论足的看着就有些不自在,脸一热便转移了话题:“听闻洗尘宴已经开始了,刘将军为何不快些过去呢。”
“因为洗尘宴上没有本将军看上眼的东西。”刘吟说完这意味不明的话后,便站直了身子,冲他招招手,笑得诡秘,“建丰侯,快过来。”
岑修儒见宫女们已然退开到一旁,虽然觉得刘将军这话怪怪的,但洗尘宴已开始了。他已准备好,也没有理由不出去,于是便顺从的走了过去。不料刚走近至一臂的距离,刘吟突然将长枪往门边一靠,突然伸出手来拉扯着他扭头就走,岑修儒大吃一惊,跟不及那脚步,差点被门槛绊上一跤。
?!!!
从起初的惊慌缓了过来,岑修儒尽量跟上刘将军的脚步,但他身体仍是虚弱,跟上一会儿脸色就变了,体虚的汗水从额前冒出,他只能喘着气哀求道:“刘……刘将军……慢些……慢些。”
手里揪着岑修儒,刘吟是满心欢喜大步走着,听见这话这才是回头望了望,见他脸色煞白,鼻尖泛起病态的红,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当即停下了脚步:“你,你这是怎么了。”他刚问完,便是皱起眉头来,抓着岑修儒的肩头,颇为在意的将他翻来覆去看了看,却轻描淡写道,“还当这半年来你过得不错,看来还是一样被罚得惨兮兮。”
“没有。”岑修儒着急之下立刻否认,然后弯腰喘气了片刻,才能接着道,“只是前……前一阵子,病了一场。”
“病了?”
岑修儒记起了自己所造的业障,心里便有些泛苦,不愿再提。喘了片刻,才是有余力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觉得两人背对喧哗,倒越走越静谧,不由有些困惑:“将军,宴席是这个方向吗?”
“当然不是了。”刘吟答得仿佛理所应当。
“这!……”
“来,过来。”刘吟往前方看了看,笑得更深,放慢了脚步,却还是坚定的拉了岑修儒过去。绕过几座假山石,刘吟带着他来到了个安静的湖边,湖水在夜风中起着波澜,上面还偶尔几点闪烁的光亮,是萤火虫。
刘吟叉腰站在一旁,像呈现画卷一般大手一挥:“漂亮吧。”
“……唔。漂亮。……还是快点去宴席吧。”
刘吟志得意满,回头见仍冒着薄汗的岑修儒想走,一把就将他揪了回来,哪里肯放开。刘吟左右张望了一下,寻了块湖边的巨石,伸手按着他的腰,就将他抱了上去,让他安稳的坐着。
按着他的手,刘吟站在岑修儒面前,自下往上直直看着,带着笑意的眼中仿佛透着虔诚。
“这连月来,建丰侯可是想过在下?”
“嗯。……”这一问太直白,岑修儒不知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了半天,便见刘吟眼角的笑意褪去了一些。
刘吟不再看着他的眼睛,也跳了上去,坐在一旁,望着泛着水汽的湖面道:“对我来说,这个池子很特别。”
“……?”岑修儒歪头看了看,虽是个静谧风雅的地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格外特别。
“这池子里,埋藏着我的宝贝。”
“什么宝贝?”
“一串手链。”
“……在这儿弄丢了吗?”
刘吟低头笑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弄丢’,但还是答道:“嗯。”
“好可惜。”
刘吟却摇头,道:“不可惜。”
岑修儒又是听不懂了,正困惑不解时,却听得刘将军笑眯眯道:“真想让你看见本将军在战场上的模样。”
这铠甲之下,刘将军已全然没有文人的模样了,挨着他坐着都觉得他身上冷冰冰硬邦邦的咯人。可大概是反衬的效果,岑修儒觉得他的眉目倒显得柔和起来。
“听闻刘将军在南方领军很是得力,皇上也天天赞不绝口呢。”
刘吟摸着鼻子笑了,突然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异彩:“……你知道吗,我在家中排行最末,年纪最小。小时候体格也不算高大魁梧,府中几乎所有人都不觉得我是将士之才。本来太子侍读都应当是那些翰林,大学士之子,当时因为京中文臣没有适龄的孩子,竟把我一个名将之后,放在太子身边,读那些迂书。”
岑修儒有些吃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伴在皇上身边的刘将军,自小心里就是如此愤懑。
“好不容易皇上登基了,我又封了个御前大将军,府中父母兄长们很为我高兴,朝中文臣武将,也都觉得若非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亲信是,我封不上这样的一品重臣。”刘吟说到此处,眼底黯淡了下来,甚至似乎带着些愤怒,“我这才是明白,无论府中府外,都没有人真正拿我当一个能领兵打仗的将士。”
“我好不甘心。我明明每天起早摸黑的习武,练枪,熟读兵书,我明明比兄长们资质更高,更为努力,却没有人拿我当回事。我不愿这一辈子都这么下去……”
“此次一役,云朝兵马久未操练,弊端尽显。但至少我证明了自己,他们是错的。至少现在,我是从三品云麾大将军,堂堂正正的刘家名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