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吟-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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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姿园的嬷嬷们也真是狠,竟然把她们一个人一间关在了黑屋子里足足关了十天才放出来。每天只有一小碗饭,菜也没有,等出来的时候,平锦扶着含珠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不过,到底是知道了平常的消息,就是被关,她也被关得高兴。
出了黑屋子,几个姑娘没有力气串门子了,休养了好些天,这才恢复过来。
平锦正准备去平福那里串串门了,夏嬷嬷却派人来传话,说有事要宣布。于是,第二天用过了早膳她们就在夏嬷嬷住的流华院集合了,到了才发觉,不但有她们这些一等姑娘,还有一些住在姝姿园偏院的二、三等姑娘。虽然彼此没有什么交集,但在园子里多少还是碰过面的。
夏嬷嬷宣布的消息却叫这些女孩子有些兴奋,此时已经进入了冬日,这一年入冬比较早,已经下了一场大雪。从十月起,每月十五,三十两天,她们会在陈府的留醉园里摆下桃花擂,遍邀扬州城里的文人雅士,由众姑娘出下十道难题,若是有人答对,则姑娘们需为那人表演一个自己精心准备的节目;若是夫人答出,姑娘们也可任意在场中之一人答应她们一个要求,只要不是无理,该人也不得无故拒绝。至于这十道题目,由何人所出却是没有限定,每次擂台前提前五日,众人将所出之题送至夏嬷嬷处,众嬷嬷挑选其中最难的十题。这一下,人人都有机会,众位女孩子自是摩拳擦掌不已,尤其是那些二、三等的女孩子更是明白这个机会是多么地可贵,能在这些扬州城的贵人面前闯出名号的,那等将来及笄之后自然会有好的出路。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瞧着彼此的目光就不友善了起来,每个月只有两次机会,一次只有十题,对这百来人来说,竞争不是一般地大。
从这一天开始,本来还算祥和的姝姿园里的气氛陡然险恶了起来,有走路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脚落下池塘生病的,有吃坏了东西拉肚子拉得不能上场的,有掉下台阶崴了脚的,有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身上起了疹子的,平福她们虽然是小心又小心,但也不免中了好几回招。虽然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闹出人命,但一种阴影时刻笼罩着这些姑娘,她们知道,若是不想倒下,那就只能比别人更强、更狠、更小心。就连最为心慈手软的平寿,也在查出一个丫头收了好处给膳食里加了料时,狠狠地打了二十板子让华管事领了出去。在不知不觉中,所有的人都在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几个姐妹之间的关系还是一如以往。
元正琪却是超级郁闷,前一段日子他不过因为奶奶的生日回了一趟京城,等他再回到扬州城时一切都变了。那个臭丫头竟然玩起了失踪。程子墨那个不中用的东西,竟然告诉他听说那丫头被卖进青楼了同,害他每个青楼都跑遍了,也没有找到那丫头的人。有心想让程梦帮着问问陈夫人,谁晓得,这陈夫人也玩起了失踪,不见影子。元正琪的心里中坚力量提有多憋屈了。
“一、二、三、四……”
旁边倒立在墙边,玩起五指禅的却是程子墨,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冤枉,这家伙离开扬州的时候又没交待他看着那叫什么平常的,他怎么晓得那丫头去哪里呢?不过是个瘦马而已,犯得着这么认真吗?明明心里有千万个冤枉,千万个理由,可他也不晓得他为什么在这元正琪面前就一个字也说不出,他的眼睛一瞪,他就不自觉地按照他的要求在旁边做起了倒立了。想他也是堂堂陈府的小公子,家中一宝,犯得着凑到这里犯贱?可不知为何,偏过不了几天。他的脚步就又跑到这儿来了。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唾弃自个儿。真是个贱骨头。
“一百,一百零一……我不行了,元兄。”程子墨费力地道,明明是严冬,他的脸上都流出汗来了。
“二百下,一下都不能少。”元正琪无动于衷,瞧都懒得瞟他一眼。才二百下都做不出来,窝囊废。
他倚在**,盖着被子,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杯子,里面装得是红红的葡萄酒,他抿了一口,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这味道确实是不错,早知如此,这回该多带些回来的。要不,捎信回去让家里再派人送些来?这个酒也不是随便喝得到的,是这回回京从家里弄的好货,据说是胡人进贡的,在这扬州可喝不到这么地道的。那臭丫头到底去哪里了呢?一边喝着美酒,他又陷入了沉思中,将还在墙边做着倒立的程子墨完全给忘在了一边。
突然“咕咚”一声响,元正琪回过神来,只见程子墨倒在了地上,还滚了同圈。挑了挑眉,提高了声音:“侍书。”
“爷。”侍书应声而回。
“瞧瞧那个家伙怎么了?”
侍书蹲下身子先是拍了拍程子墨的脸,没有反应;又用手撑开了程子墨的眼皮瞧了瞧,然后报告道:“爷,程公子晕过去了。”
“真没用,真是他绣花枕头。”元正琪不屑地哼了声。“让人帮他洗洗,换身衣服,再用马车送回去吧!”
“是,爷。”侍书架起了程子墨,又叫了一个人来,一起搀了出去。爷就是嘴硬,明明对这程公子最有好感了,偏每回整得最厉害。这是不是叫爱之深责之切呢?侍书还有心情幽默了一下。
“姝姿园摆梅花擂台遍邀天下名士较一高低,看花红柳绿,风流乡里谁是第一人?”
“梅花柬即将发送,持柬者才可进入。”
……
这些消息在扬州城一传扬开来,整个扬州城里都沸腾了起来,不,男人想得是在这么多美人面前显摆一回才不枉活上这一遭,女人则一个个想到要怎么看好自家的男人,不要被这些狐狸精勾走了魂去。
梅花擂台第一期定在十月三十日。
风流,就在今朝。
姝醉园的门槛差点被人踏破了,一个个府里的管家持着老爷、公子的名帖前来,却铩羽而归,此次梅花擂台请柬只发有才人。
一时扬州纸贵,读书如雪花般向姝醉园飘来,落魄文人一时也走俏起来,做个枪手也是收入不菲。
只是,姝醉园又放出消息来:“若有发现送来的诗词为别人代作,那么此人将取消资格。”
此言一出,这股风气才煞了下来。
梅花擂台,十月三十夜。
一时成了扬州城里最为热门的话题,男女老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十月三十夜
十月三十夜
留醉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或是三两成群,或是独自一人,皆是风来斐然之士,个个风姿不俗。
然而就是在这么多出众的人物当中,一袭红衣的元正琪仍然是其中最为出色之人。他一出
现在厅里,但引起众人惊艳的目光。虽然说周围着陈府统一绿色婢女服饰的年轻女子个个均是容貌俏丽,各有特色。然而,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仍然多不胜数。不论男女,皆不由自主地或不经意,或偷瞄地将目光掠过他的身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或搭话,这位元二公子的脾气就跟他的容貌一样,都是少有人及,众人可不想无瑞惹了这位爷,在大家面前落了面子。
至于站在他旁边的程子墨,若说平时,身为这扬州城四大公子之一的他也称得上的翩翩佳公子一名,自也是众人注目的焦点,然而往元正琪的身边一站,立马成了个跟班的,完全地被忽视掉了。
“元兄,这边来。”在大厅里正中央最前方的一个桌子上的人起身招呼道。面带温柔笑意,却是扬州四大公子中的苏慕白。
在他的旁边,赫然是扬州四大公子的另外两人黄倾月、陈梦。
看见了元正琪,黄倾月的眼光却是一亮,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显然,元正琪的到来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元正琪在对着台子正中央的座位上坐下之后,接过黄倾月递过来的热茶,吃了一口。又拿起了侍书换过炭之后递过来的暖炉。才皱了皱了眉道:“怎么,这回就在大厅里举行?这大厅里中虽说燃起了火盆,冷到是不冷,可他一向不喜欢与这么多人挤一个地方。
“这次与上次不同,这的人并不算多,都在厅里也热闹些。再说,来的人大都是想和这些姝姿园的姑娘亲近亲近,当然是越近越好啊。”苏慕白倒#了解得很清楚。
“元兄,怎么今儿个过来呢?事前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什么时候回来扬州的?”黄倾月又是诧异又是欣喜,目光不住地在元正琪的面容上流连,前些日子听说回京城了,他派下人去探过几次都说没有回来,什么时候却是回来了?那些下人也太不中用了些,连这个消息也没有探回来。
元正琪微瞟了黄倾月一眼,嘴角微微一#,#着些调侃,带着些漫不经心地道:“若是知道黄兄这么想念爷,爷早就飞奔而回了。”
明明知道这家伙不过随便说说,并不上心,但黄倾月还是忍不住欣喜异常。对元正琪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也毫不在意。
瞧见黄倾月那傻样子,苏慕白心里只觉得微微的不悦,就算他们比不上元正琪身份尊贵,他好歹也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犯得着对这元正琪这么巴结吗?而且这主儿还一脸可有可无的样子,这个傻瓜。
陈梦则苦着一张脸,娘给他选的那些小姐,他一个也看不上,求到老祖宗那里,结果这回老祖宗也占在他这边了。老祖宗给他下了最后通碟,他要暂时不娶也成,但必须先纳一下妾室为他们陈家开枝散叶。
纳妾啊?一堆女人也怪烦的,但如果现在不纳一个的话,就得马上跟娘选的对象订亲。想到要和一个言之无味,要与一个这样不行,那样与礼不合,奉行妇子无才便是德的女人终日相对,陈梦便有些不寒而栗。罢了,就按照老祖宗的意思先选一下起码看得顺眼的。朝云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能纳朝云##倒是好了,不过,如果他说出这个想法,想到爹娘的老祖宗的脸色,算了,他还不想那不孝。最近也得少去找朝云了,最近老在暗示为她赎身,是得找个时间跟她说明了。她是不可能进他们陈家门的。想到要伤这么一个美丽、有才情的女子的心,陈梦便有些不忍,但大丈夫该断就断,还是不要给人无谓的希望才好,她现在还年轻,总能找到别的归宿,他这里是不可能的。虽然喜欢她,但还没有喜欢到为了她让爹娘、老祖宗伤心的地步。
唉,老祖宗是下了最后通碟了,让他在今儿个这十个姑娘中选一个,还是好好看看吧。毕竟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起码要看得顺眼才行吧。
程子墨一脸眉飞色舞地把他们出现在这里陪同陈梦看妾的事大肆宣扬了一番,元正琪看着陈梦那一脸苦瓜脸心中暗爽不已。平常就觉得这家伙过得比自己还风光,现下总算踢到铁板了。等一下,一定要帮他好好参详一下才好。
看到几个好友一副看笑话兼准备落井下石的样子,陈梦也只得在心里暗自摇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元正琪无聊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幕幕,或可爱或娇艳或清冷的佳人搔姿弄首,百般刁难;而一个个男子不管平时或卑劣或低俗这时却显得那么地风度翩翩竭力卖弄着自己的才华,企图博得姑娘们好感。这么一个充斥着男女之间的小伎俩的宴会,他只觉得无聊得透顶,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晓得是这样却还是随着程子墨来到了这里。越瞧越不耐烦,趁着中间的过场,他站了起来,离开了大厅。
程子墨本欲跟了上去,但却被他一个拒绝的眼神冻了回来,元正琪就是这样,他爱怎么样就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