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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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腹诽,面上却还是叫了声,“师兄好。”
秦准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转而拉开她旁边的座椅,自然无比地坐下来,侧过脸靠近了她一些,冲她轻轻笑了下,一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在吊顶灯下闪动着不明的光,“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么?”
程蔓讪笑了两声,没接话,继续埋头吃东西。
坐在另一旁的那两位女生好像有点间歇性抽风,不停地挪着凳子发出吱呀吱呀的噪声,还时不时兴奋莫名地小声嘀咕什么,加上身边坐着个气场太强太诡异的人物动不动就假惺惺地给她夹一筷子菜,害她招来不少意味不明探究目光——还不是她爱吃的菜,不是红萝卜就是做佐料的芹菜,摆明就是在逗她玩。
程蔓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借口上厕所,打了个招呼拉开座椅就往外走。
从古至今,尿遁法向来是屡试不爽。
出了包厢,她只觉空气如此清晰,世界如此美好,正松了口气边往出口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越的,带有某人特有的懒洋洋的嗓音,
“小师妹,你在躲我吗?”
程蔓镇定地回首,啊了声道,“是师兄啊,”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为什么要躲你啊?我就觉得里面太吵了,头疼……”
闻言他眉头一皱,“你感冒还没好?”
“……”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啊。
大抵是瞧见她傻憨傻憨的表情太过有趣滑稽,他又是笑了起来,那笑在包厢昏暗的拐角处低低回荡,叫程蔓全身通体起鸡皮疙瘩。
他说,“孔旻说的,不知怎么回事,就惦记在心上了。”
程蔓心头微微一跳,鸡皮疙瘩起得更加厉害,总觉得浑身不舒坦,便看向他,索性挑明了说道,“师兄,你别调戏我了。”
他在昏暗的包厢拐角处,身体离她那么的近,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他微带酒气的鼻息密密地喷在她脸上,笑着突然咬了她耳垂一口,调戏?程蔓,这才叫调戏。
她脑袋顿时充血,轰隆了声炸开了。
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从来没人这样对待过她。忍耐又忍耐,最后在看到他非但没悔改反而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嘴角轻轻抹了下,好似在回味——
她涨红了脸瞪住他,恨不得上前去呼他一巴掌,指名道姓,“秦淮,你这个变态!”
那人眉头一皱,道,“你说谁?”
“……”
下一刻他好似恍然大悟般,转而望住她,一双清眸似笑非笑,“程蔓小姐,你别告诉我,到现在你还不清楚你男人的名字。”
“程蔓,你给我记死牢了,我不再说第二遍。你男人我的名字叫秦准,精准的准,下回叫错可饶不了你。”似笑非笑的,露出刚刚咬过她耳垂的森森白牙,飞挑的眼角在黯色中流过一轮亮光。
程蔓思维瞬间被抽空。
……
若不是后来的一个电话叫走了他,程蔓自己也不知这事态会如何发展下去。可也是从那日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仿佛空气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时日久了渐渐地便淡忘这个人。在程蔓眼中,他就像个光芒万丈但不大重要的过客,在她生命中短暂地走过了一遭,开了些暧昧但可有可无的玩笑,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向了离她很远的远方。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路,没有谁会没有理由为了一个谁改变轨道。
大一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医学院的课安排得多,平时的娱乐活动也多,程蔓平时为人低调,但做事效率极高,没过多久就慢慢地在学生会站稳了脚跟。到了下学期,系里谁不知学生会宣传部有个话不多只会埋头做事的程蔓,不仅在第一学期以高分拿了国家励志奖学金,还成为医学院有史以来第一个大一的学生会副部级干部。
杜晓培嫉妒地说,程蔓蔓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啊,混得风生水起了啊,什么时候得请我们吃饭,不请就得让我们打屁股泄愤平衡心理!
程蔓十分谦虚诚恳地回道,“哪里哪里,也就一般般的有名,一般般的风生水起而已。如果要蹭饭可以找阿毛男朋友,他比我有钱可以请你们吃一个月的牛排,要我请,饭卡可以给你刷,不过里面只有一块三毛钱……”
又诚恳道,“另外,如果心理有不平衡的情况出现……我认识几个心理系的师姐,要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呈精神崩溃状的杜晓培咬牙切齿地摁在床上蹂躏。
程蔓挣扎,“杜姐姐,别捏我屁股,很像变态大叔……”
阿毛在一边助纣为虐狂捏她的脸,边捏边痛快道,“老早就想欺负你了屁孩子!叫你老蹭饭,叫你老敲诈我家亲爱的,叫你装无辜,叫你自个儿蹭饭不说还怂恿吸血鬼杜十娘蹭~!”
“死阿毛,谁是吸血鬼杜十娘?!”杜晓培完全没了妖娆美人的气质,龇牙咧嘴转而扑倒阿毛开始挠她痒痒。身为寝室长的老刘本来凑上前是为“劝架”的,没想到不小心被战火波及,很快也卷进其中。一时间宿舍里尖叫声笑声起伏不断,几乎要掀了天花板。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程蔓每每回忆起大一的这些前尘往事,总觉得要遗忘掉是多么的不可思议。怎么能够忘得了呢,这样阳光灿烂的日子。
可是再怎样的明媚美丽,那些晦涩的过往永远也无法抹去,不管它有多么的隐秘不为认知。就像耀目当空的太阳,也有黯淡无光的黑子。
2005年元旦,当程观越带着他的女朋友秦锦出现在她面前,程蔓终于再无法自欺欺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追逐她的明月光。
古老的都城被淹没在2005年新年的那一场大雪中。清朗英俊的程观越,美丽出尘的秦锦,两人在大雪过后的Q大湖畔接吻,程蔓远远站在湖的对面,对与她一起恰巧路过此处的阿毛说,瞧瞧那俩人,俊男美女,真是如画如描,浪漫唯美到了极致啊。
因为极致,所以显得不真实。
阿毛给她个白眼,“还耍文学腔腔,欺负姐姐是学理的?”待看清楚了那两人的模样,讶然不已,疑惑问,“那个不是你哥吗?原来你哥已经有女朋友了啊。”
直到那时她们都还不知程观越并不是她的亲哥哥。
程蔓双手插jin衣兜里,无声的哈了口气,缩着脖子慢腾腾说,“我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说完,她转身慢慢踱了回去,不搭理阿毛的八卦追问。
其实那时她几乎已经没办法思考,大脑与外界的联系仿佛被冻僵完全切断了般。脑海里平静而伤感的只有一个念头,原来Q大冬日的湖畔只很适合谈情说爱,压根不适合溜冰。
走着走着,凛冽的北风迎面吹乱了她的刘海,她伸手拨了拨,有几根刺到了眼睛,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落下来,她连忙伸出手抹,怕被走着后头的阿毛发现,就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眼泪慢慢的就悄无声息地止住了。
暗恋就是这样,仅是一个人的事。所有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全是我们仰望着那人的背影,自己一人杜撰出来的故事,自导自演,无论是多么盛大澎湃的感动与撕心裂肺的疼痛,或哭或笑,那人通通都不知道。
这一年的雪下得非常大,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簌簌地从鸽灰白的天空落下,没完没了。邻近的几个省市或多或少地遭遇雪灾,B市亦受到暴雪袭击。道路封锁交通受阻,几大航空公司皆宣布暂时停航,还时不时的停电——据校方说是邻近有几个较为不发达省市的输电渠道因暴雪崩溃,大部分居民失去了电源,连最基本的生存需要都几乎无法保障。
元旦这天夜里,学校放了一天假,上午从Q大湖畔回来后,程蔓就窝在床上看小说。老刘迷上了一个叫郭敬明的80后作家,每天经过报刊亭都要过去瞅瞅,就等着他出新书,只要一出立马掏钱买,半点不含糊。虽然在几年后她对那时的盲目崇拜捶胸顿足大骂自个儿幼稚脑残,但在2005年初,老刘对这位作者的迷恋完全可以用“走火入魔”四字来形容。
程蔓不喜欢这位作者,但喜欢他说的一些话。
他说,那些刻在椅子背后的爱情,会不会像水泥上的花朵,开出没有风的,寂寞的森林。
还真是让人受不了的煽情。
程蔓心想,或许她只是寂寞罢了,所以才会如此深刻的用心地记着一个人,甚至奢侈地用尽了所有温暖只为看见他一个明媚的微笑。悉数过去的岁月,这个人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信仰。可惜到了最后,她刻在椅子背后的爱情并没有开出花朵,只是孤单的独自寂寞。
晚上室友几人团团围趴在她床边,老刘望着缩在被子里她小声问,“老四,你在哭吗?”
她抽抽鼻子,探出脑袋,眼眶红红的,却没有泪痕,她同样低声道,“老大,我觉得有点寂寞。”
阿毛,“切,别这么文艺腔行不行?都让姓郭的那厮教坏了——直接说饥渴想男人了还不行?得,姐明天就安排个联谊,大把的帅哥让你挑……别不开心了啊。”
杜晓培,“安排联谊什么的我最拿手了,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吧~”
——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我打算这么一边回忆一边现实的写,大家表觉得烦啊,我尽量写得自然好看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