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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综漫]殊途-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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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几何时,那个时候的卡诺恩,也享受着来自于莱塞斯的宠溺和温柔。
  所以季沫选择为莱塞斯死而无悔。但是……最后如何了呢。
  
  在刚开始的时候,因为松阳与莱塞斯的太过相近,让季沫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两个人都该死的温柔,让人赴汤蹈火也无怨无悔。这让季沫恐惧。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但是并没有多久,她就意识到了两者间的不同。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吉田松阳有着坚定的信念,他的温柔,点点滴滴的渗透方方面面。仿若不经意间,就会被他关照了。
  可是莱塞斯的温柔,却有着他的霸道,他不似松阳,会为了道义还是国家牺牲这种事,在莱塞斯身上简直是个笑话。
  
  莱塞斯的信仰,只有自己。他只忠于自己的感情。
  
  火光冲天。
  火舌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乡间的私塾,热浪窜上了半空。私塾的建筑发出了不堪承受的‘嘎兹嘎兹’的烧烤的声音。
  
  一切的幸福都被终结,就在今天。
  
  吉田松阳要死。因为只有他死了,才会激起幕府与民众的放抗意识;只有他死了,才会让天人觉得可以一战。
  
  所以,他死了。
  
  季沫跪坐在重伤的松阳身边,低垂着眼帘,看着倒在地上的松阳,腹部的鲜血慢慢的染红了地面,扩散了开来。
  
  这个男子有些吃力的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却温暖和熙如初见。“阿沫……我不是让你……银时他们下山办事吗?”
  
  “恩。”季沫应了声,“但是我回来了,吉田君。”
  
  “回来了啊……也好,也好。”男子虚弱的笑起来,“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阿沫。我之所以没有让你叫我父亲,是因为啊……我不配这个称呼。当年我与你的母亲是因为长辈的安排而结合。那时候的我年少轻狂,不懂珍惜。整天在外野心勃勃,是我辜负了你的母亲啊……等到我回过头的时候,才知道失之痛心……咳咳。”
  
  黑烟弥散开来,季沫却目不斜视,安静而专注的听着吉田松阳的话语。
  
  “阿沫,我终究是为了我自己的武士之道让你不得不一个人往前走。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你长大成人。你的优秀注定了你以后的成就,必定在我之上。可是……我不放心啊……也许以后你会被人欺负,连欺负女儿的人都无法揍一顿的家伙,哪有资格被称之为父亲呢……”
  
  “吉田君……不,父亲。”这一次季沫开口了,声音清晰而坚定,“在我的心目中,您一直都是一位伟大的父亲!你为你女儿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
  
  “呵……听到你这么说,我真是……高兴,真的,真的,很高兴,阿沫。”吉田松阳吃力的抬起头,轻柔的抚摸了下女儿的侧脸——这是他的血脉,他的未来啊,他知道,纵使再多不舍,也该让阿沫离去,再在这里待下去,就危险了。“既然你来了……”他那双蓝眸忽然就闪出一种光彩,说不出是回光返照还是别的什么,他盯着季沫,声音猛然拔高,仿若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阿沫,我要你记住,从今以后,但凡对你兵刃相向者,皆为敌。无论是谁!”
  
  “我记得的。”
  
  “你发誓!”
  
  季沫深深的看了一眼松阳,深吸了口气,“我发誓……从今往后,但凡对我兵刃相向者——皆为敌!”
  
  松阳听到季沫的话,眉眼间的轮廓就那样忽然软化了下来,笑了。“这样……我就能稍稍安心些了……啊。你要活下去,阿沫,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阿沫,叫我一声爸爸吧。”
  
  “爸爸。”
  
  “呵。”吉田松阳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了眼睛。
  
  永远的没有了呼吸。
  
  季沫就那样安静的跪坐在吉田松阳的尸体边,仿佛周围乱窜的火舌不过是幻影一般。
  
  “阿沫,快走,房子要塌了!”白色的身影窜进了火里,白狐用剩余不多的神力撑开了一个小小的结界,将火焰拦在结界之外。
  “又走了。”
  “阿沫?”
  “我珍视的人,珍视我的人……又一次……”离我而去。
  
  白狐愣了一愣。
  
  “我好不甘心……”一滴泪,滴在了松阳没有知觉的脸颊上。
  
  好不甘心啊……现在的身体,什么法术都用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就算能够救下松阳,松阳又愿意吗?
  
  松阳说,他必须死,他要死!
  
  一个要死的人,谁能阻止他?
  
  “……我……不甘心!没有你的这个世界……对我,根本就没有意义……”
  季沫太孤单了,孤单到了,她非常依赖着他人的温暖。但是她又恐惧着。
  
  失去了松阳,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如松阳般对她那般的好。
  是松阳教会了她信任与付出,那个男子一直用他的行为,来诠释无私与高尚,这曾几何时让季沫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的行径。
  
  其实,就算是付出,也可以是很幸福的。
  
  季沫从松阳身上,看到了她的狭隘,也为自己的器量自惭形秽。
  
  但是松阳终究还是死了。
  
  私塾外——
  “可……可恶……”银白色头发的孩子跪在地上,脸上因为连滚带爬而沾染上了淤青,一只手抓住松阳给的小册子,另一只手抠进了泥土,他看着那火光冲天再也不可挽回的私塾,这个即使当年杀了无数人靠死人的东西维持生命的孩子第一次的流下了悲伤的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到了地上、书上、手上,“松……松阳老师!!!”
  
  “怎……怎么会这样……”随后赶回来的桂呆呆的看着无法靠近一步的私塾,腿一软就坐地上了,“老师……”
  
  “……”高杉瞳孔猛的收缩了下,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进私塾,觉得脑袋刹那一片空白。他是知道近期天人想要刺杀老师,但是松阳老师那么强大,明明每次都能够让来犯的天人有去无回,为什么……
  
  松阳老师……在里面啊!松阳老师……
  还有……
  
  忽然,高杉打了个激灵,“阿沫呢?”他声嘶力竭的对着银时喊,“阿沫在里面!?”
  
  银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爬起来和高杉一起往里冲,桂也爬起来准备进去。不想刚到靠近门口的地方,一个黑影渐渐的显现出来。
  
  是季沫。
  
  “阿沫……你……”没事吗?
  这句话,桂没有问完,因为季沫定定的看着他们三个,然后倒下了。
  
  心神具惫。
  
  白狐在之后没人注意的情况下窜出,犹疑的看着季沫,目光微微有些闪烁。
  
  最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吉田松阳死了。他的尸体和私塾一起被火焰付之一炬。但是那几个孩子却不愿离开私塾,高杉和银时罕见的连续很多天没有争锋相对,而是一起沉默的打理着成了一片废墟的私塾,似乎想要重建,与此同时,季沫久违的发起了高烧,也需要照顾。
  
  好在私塾的边院没有彻底烧毁,这才让几个小的至少有个安歇的地方。
  
  几天来,季沫都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梦到月岛、幸村和理惠;一会儿又是莱塞斯牵着尚且年幼的他的手,到处耍威风也耍人;又一会儿则变成了卡卡西笑着对他说些什么,旁边鸣人似乎也在一个劲儿的大喊大叫,小樱则在一边撞墙;场景一转,米凯尔路西华拉斐尔几位大天使长恭敬的站在神座两侧,汇报着什么。最后,季沫的梦境中出现的全是莱塞斯和吉田松阳交错的身影,然后,又碎成了一片一片。
  
  这是一个痛苦而庞长的无声梦境。
  不需要有声音,看着那些熟悉的脸孔,就已经是最大的折磨。
  
  三天后,季沫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守在她身边的却是白狐,“那几个孩子似乎想要重建私塾的样子。”他说。
  重建私塾?季沫眉头一皱,就要起身,不想又倒了回去,没有一点力气。
  “别担心,实在不行,我会插手的。”
  听白狐这样说,季沫似乎有些惊异的看向他。对方却笑了笑。“异界的神明。别这么看我。其实本来找你,是想唆使你帮我报复一下打落我的神明,不过后来,我改变主意了。”他摇了摇松蓬蓬的大尾巴,“自不量力的去窥视不应得的东西,被打落是我活该,何况……人类,也挺有趣的。他们的生命短暂,但是,却足够辉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讽刺的笑了,“吉田松阳,我佩服他。”
  
  “……呵,这可真不像是神明会说出来的话。”季沫开口,声音有自嘲也有沙哑。
  “彼此彼此。比起我来,你才更像一个人类。”白狐摇摇头。
  “你还是告诉我吧,打落你的神明是谁,也许以后,我还真的能碰上他也说不定。”
  白狐犹豫了下,终于点头,“好吧,这件事说来也简单,我其实是一届小神明,却卷入了诸神战争。被光明神打落下来,失去大半神力,也烙上失败者的印记,从此失去了重新加入那场大战的资格。”
  
  “为什么要参战?”
  
  “为了‘规则’”
  
  “‘规则?’”
  
  “是啊,无论哪个世界,‘规则’与‘神明’,他们的力量,互相牵制。但是‘规则’却陨落了。为了夺犬规则’,神明之间就展开了斗争。虽然你似乎没有参展,可是你明白吧,一旦得到了‘规则’,那么那个‘神明’就再也不是其他神明能够匹敌的了。他会是神明中的神明,神明中的王。”
  
  “呵,神明也会为了争这种东西……还真不比人好上多少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没有想到,白狐竟然毫不犹豫的把头一点,“所以我不干了。”他咧嘴笑了笑,“这群孩子,可比那群神明有趣的多。不过,你的这具身体,真是不容乐观。”
  
  “暂时死不掉的。”季沫勾了勾嘴角,就是笑的有点苦。
  
  白狐张了张嘴,忽然就闭上了,与此同时,季沫也注意到有人来了。
  
  “阿沫,你醒了?太好了!”桂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又很快无影无踪,吉田松阳的死,对几个孩子的打击依旧过重到不堪承受。
  
  “小太郎酱。”看季沫试图起身,桂急忙跑过去扶着季沫,此时白狐也很识相的跑去找另两个孩子,让他们知道季沫醒了。
  
  “阿沫,别担心,这两天银时和高杉在想办法是不是能重建私塾,你……”
  这个孩子,竟然这个时候,想的还是安慰季沫。
  季沫忽然就失笑了,她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在她眼里,明明桂、银时和高杉才是孩子,不是吗?
  “不要重建私塾了,小小太郎。你告诉晋助哥哥和小时,赶紧收拾一下,私塾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离开!”
  
  “离开?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桂看上去很茫然。
  不是‘除了私塾,我哪里也不去!’这样任性的话,而是‘除了私塾,我们可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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