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颤 作者:孤山一梦(高人气2013-07-20完结+番外+婚后高干+七宠三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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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抬头就看到你在天桥上,跟仙女儿似的。”语气很正气。
陈哉=_=:“你讽刺我?”
“夸奖。”邯墨答得很快,“下来,我在这儿停车不方便。”
他停在公交站台,自是影响了后面的公交车。
“我回家,你自己吃饭去吧。”陈哉收了视线,绷着嘴角。
电话那头顿默良久,只听得邯墨的声音有点发懵:“乖,听话,下来,跟我一起去吃饭。”
这语气,柔软得一塌糊涂。
陈哉便觉得有些无力,在心里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如果你觉得自己足够铿锵有力,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还是能把你融化成一滩水?所以足够悲哀的是,这一下子感受到的的柔软是要积淀前面多少深的感情。显而易见,那感情还积淀着,所以还会被那种语气,一下子柔软了心房。通常,这会成为举棋不定的缘由。
立夏的天,油柏地面蒸起了一片热气,汽车的喇叭很焦躁,天桥横跨两头,她立在中间,正前方的十字路口跳转了绿灯。这般艳阳天,很多姑娘都打起了阳伞,一把一把阳伞从她身旁滑过,反着光。陈哉从天桥上走下去,她甚至都能料到,如果她拒绝他的邀请,他一定会把车大喇喇地停在那儿,上来扛起她就打包往车里塞。
邯墨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瞧着她走下来,坐到自己旁边。
“系好安全带。”邯墨提醒,转过头发动车子。
陈哉能够敏锐地感受到邯墨突然锋芒起来的气势,心里莫名有些不安。这不安感像刺儿一样密密麻麻往她心口上扎。她转头去打量邯墨,他穿着浅蓝的条纹衬衫,她给他选的,西装裤,褐色的皮鞋,每一样都是她给他挑的。
邯墨有点憔悴,胡渣微显,眼底泛青,车旁还放着半杯黑咖啡。可以料到,他已经到了必须喝咖啡来提神的地步了。
这一些细节串在一起,让陈哉更加的不安。便觉得,邯墨肯定是有事儿要说的了。
他的那些招她都领教了大半,撒泼卖萌,软磨硬泡,那离婚协议书他就不签了。但今天所表现出来的邯墨……让陈哉一下子拿捏不出底来。
“很忙?”陈哉状似很不经意地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关心的情绪,倒像是随口问起似的。
“嗯。”邯墨眉头紧蹙,随手开了音乐。
一大串节奏感强劲的说唱就蹦了出来。音乐有点无厘头,掺合在俩人中,便显得有点不合拍的好笑。
这是陈哉给他制的音碟,俩人自驾游开到高速路上时,陈哉就会放这张碟给他提神。还记得有一次俩人驱车去厦门,邯墨有点疲倦,陈哉生怕他开着开着就睡着了,便一直陪他聊天,但聊着聊着她也支持不住了,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迷迷糊糊醒来时,她转头一看,头发都立起来了!邯墨坐得笔挺,手握在方向盘上,居然闭着眼睛就这么睡着了!
陈哉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叫醒,睁开眼的邯墨也是心有余悸。
那次回来,陈哉就给他置了一个音碟,什么吵闹的音乐都放了进去。
现在,一切,都还跟她有关。
一直驱车到了港式茶餐厅,邯墨挑了个靠窗的位置,转头便可以看到西湖。立夏的天,西湖边的梧桐树长得很盛,叶子中间漏下一块一块的光斑,行人打着阳伞,手上的棉花糖融化在嘴里。餐厅里打着冷气,有些凉。
邯墨把菜单递给陈哉,陈哉点了杯喝的,邯墨便接过餐单,又补充了一些小吃。最后,还叫了一杯抹茶味的冰激凌。
陈哉喜欢,他记得很牢。
菜差不多上齐了,陈哉吃不下。筷子动的很少。
邯墨微微皱了皱眉,把肠粉和烧鸡往她面前推了推:“吃一点。”
“我不饿。”陈哉拒绝。
邯墨没说什么,夹了烧鸡放在她碗里,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夹到了碗里的东西就必须得吃,陈哉有这方面的习惯,没办法,便低头吃。
他俩很少说话,邯墨也没有要挑话题的意思,氛围便自然沉闷起来,对比其他桌,他们吃得闷声不响的。
邯墨吃得极慢,大多时候目光都有些沉甸甸的。他的眉头都蹙着,挤出了一个川字,整个人的气焰都有些低沉。他应该是极累了……
衬衫卷在胳膊上,手臂上的肌肉绷着,左手腕上一块机械表,时间一溜一溜的跳着。
默然不语,吃到后来,陈哉实在没胃口吃了,舀了半杯冰激凌,放下勺子,再也不肯动一下了。勺子放在精致的小碟子上,发出“叮”的一声。勺子凸出来的一面把陈哉的脸照得很是变形。陈哉的目光还来不及抬起来,只听得对面的邯墨说:“合同签订了?”
终于挑话题了。
“嗯。”陈哉闷闷地答。
“还满意吗?”他继续问。
陈哉便没说话,眉毛挑了挑,直视着他:“有点不相信……”
邯墨的表情没有任何的破绽:“不相信什么?”抬起眼皮,目光紧锁着陈哉。他的眼神会咬人,陈哉咬不过他,眼珠子退缩着往旁边飘:“没什么。”
邯墨便敛了眼神,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汤,盛满了,却又放下,没喝。
顿默良久,出声:“陈哉,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声音极低,极其沉重。
陈哉心里一抖,终于明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泛起来的不安感是为什么了。
因为,他来真的了。
【62】如愿以偿(下)
邯墨便敛了眼神,往自己碗里盛了一碗汤,盛满了,却又放下,没喝。
顿默良久,出声:“陈哉,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声音极低,极其沉重。
陈哉心里一抖,终于明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泛起来的不安感是为什么了。
因为,他来真的了。
陈哉低下头去,冰激凌勺子映着她变形的脸。她悄悄地揪紧了裤子,深吸一口气,抬头:“当然。不然你以为这一年来我都是在跟你玩捉迷藏吗?”
忽然就披上了一层尖锐的外壳。
邯墨闻言,低头苦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扔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叼在嘴里,很重地吸了一口气,烟头立刻烧下去大半。从前他几乎就没在陈哉面前抽过烟,但这一年来,烟就没离过身。尤其是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整晚就能抽掉一包。烟只抽一半,抽一半就掐断,重新点第二根。
上次在卧室时,陈哉就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包烟,他下意识地想去抽,但又忍住了。这回,他没忍。
陈哉便越发觉得有点不安,这不安感带着对自己的怀疑,甚至……犹豫。这种情绪很复杂,就好像立在一片薄薄的木筏上,四处都是开裂的冰。木筏飘不了,脚尖一踏到冰面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破裂声。要走下去吗?可以吗?会死吗?这三个问题积淀了心里的惶恐,于是,只得逼着自己爬回木筏上。
孤独也是求生的自我保护。
“邯墨,你说吧。我觉得你有话对我说。”陈哉抬起头,觉得自己很冷静。
邯墨未说话,指尖的香烟半明半昧,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低头把烟掐成两段,燃着火的那段狠狠地拧在了碟子上。抬头,那双看着她的眸子跟黑琉璃一样,只是,好似有一条条裂痕在眼底碎了开来,分裂出无数的裂痕。
一个眼神都能把她的心掏空似的难受。
“我一直想给你很多东西,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给你我就恨不得都给你。”他的眼睛又合上了,眉毛依旧紧紧蹙着,左手放在桌面上,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才哑着嗓子说,“现在,你想要我跟你离婚,这个,我要不要给你?”
陈哉低着头没有说话,手指死死的揪紧了膝盖上的裤子。
邯墨不知为何就笑了一下,笑得很苦涩,笑着笑着,他就偏过头去,看着落地窗外的西湖。湖面上一层碎碎的光芒,跟他的眼睛似的。他用手抹了一下眼睛,没有转过头来。
俩人都没有再说话,陈哉紧紧闭着眼。
她有一种直觉,如果这时候她给个回答,他便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无赖耍泼了。她对他很了解,了解到骨子了,别人看着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便无法猜透他的情绪。可她能,就算他再怎么摆出一张白板脸,她也能准确地判断出他的情绪。
已经了解到这种程度了。
只要她想要的,他能给,就都给。但,离婚……要不要给?
要不要给?
她能料到,真能料到,只要她说一个“要”字,他一定就立马妥协。
直觉。
陈哉张了张嘴,那一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她想说出来,但张着嘴使了很大的力气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慌,没来由的慌。
她扶着桌角起身,手指有些颤抖,抬手的时候碰掉了冰激凌勺,发出来“叮”地一声响声。她连忙窘迫地去捡,抬头的时候又不小心撞到了桌角,桌面上的菜盘被震地哗啦一响,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邯墨皱眉,起身要去扶她:“当心。”
陈哉扭头,拒绝他伸出来的手,她的脸烧得绯红,捂着脑袋低着头,侧身往外走:“没事,我去洗手间。”
狼狈不堪。
匆忙逃离。
邯墨便站着没动,看着陈哉缩着身子匆匆转身的模样,他比谁都难受。
坐下来,顺手又摸出一根烟,欲要放到嘴里,却又丢到了桌上。晦暗的眼,阴郁的表情,嘴角抿的很紧,可见他在死死咬着牙。胸口起伏,拳头在桌子上死死地捏着,一时没忍住,一拳头砸在了桌上。
“咣当!”
周围的人看着他,一旁的服务员也吓得不知该不该上来。
邯墨谁也没理,拳头依旧死死的捏着,眉头紧蹙,心里难受,纵使他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终究无法压制这种难受感。他这辈子的爱情只归属于一个女人,他为她做了很多事儿,想为她做很多事儿,还有很多事儿是没做的,想想,便觉得绞痛。他从来不认为大爱该放手,因为他如此笃定,若他放手,她不会幸福。她幸福,前提是必须是他候在她身后。
他的爱很简单,就是在她跌倒的时候能让她跌到自己的怀抱。
这就是爱,他的定义。
所以,他绞痛着的是,若以后,她跌倒了,他在一旁都无法搀她一把,这种形同陌路的感受,别人真的无法想象他是有多难受。
“买单!”邯墨起身,唤来服务员,直接甩钱。
陈哉刚从洗手间出来,脸上还湿嗒嗒的,明显是刚刚泼过水,表情严肃,俨然已经做了些心理准备。刚一出来,便看到邯墨站在门口,那双眸子,能吃人似的,二话不说,走上来扣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往外拎:“我送你回家。”
不顾她,近乎是在把她往外拖。
陈哉必须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邯墨。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真不像你!”
邯墨未说话,身板挺得笔直。把她塞上车,甩门,自己又绕到驾驶座。
陈哉未反抗,出奇的安静。
她的性子倒是越磨越平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