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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眸倾天下-第4章

小说: 眸倾天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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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落给我送来的早饭,便径自出门。落没有拦着我,只是寸步不离的紧跟其后。

雪渐渐融去,冬风仍旧呼啸而过,千里冰霜。我随性踢踏着雪花,残雪覆在靴上湿了好大一片。

云低暮薄,半雪压枝。

我仰望淡云浮苍穹,问落:“你听说过莫攸然这个名字吗?”

她随着我的步伐而行,踩着孜孜的雪,平缓的回答我:“听过。”

步伐一顿,我倏然回首盯着她。她也马上停住前行的步伐,奇怪的凝着我。

“那莫攸然是什么人?”我恍惚刹那,用略微激动的语气追问了一句。

“莫攸然是个孤儿,后随壁家征战沙场,屡建奇功。后助壁天裔夺取了皇甫家的天下,却突然失踪,杳无音信。”她很简单的将莫攸然介绍了一番。

原来壁天裔夺取皇甫家江山也有莫攸然一份功劳,难怪他会因莫攸然一句预言而等了我整整七年,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常不一般。

可让我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何莫攸然要在壁天裔登位后隐居荒芜之山野,若说成是功成身退未免过于牵强。对了,壁天裔登基在七年前,那一年莫攸然正好将我与楚寰领至若然居,正好姐姐也死在七年前,是一箭穿心。难道这和姐姐的死有关联,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忙问:“莫攸然与九王爷有何干系吗?”

落摇头:“我只知道莫攸然,壁天裔,辕羲九三人并称‘旷世三将’,以阴、狠、绝著称。”

旷世三将,阴、狠、绝。

我细细回味着这七个字,怎么都无法将其与温儒的莫攸然联系在一起。

还想开口询问些关于他们三人之事,却隐约听见一声悠扬的曲子,我侧耳倾听着。竟是未央歌!难道……莫攸然来救我了。

我觅着曲之妙音一路追寻着,千转百折后进入一片满是翠绿的青竹林,寥叶风,横斜影,风中孤立一名黑袍男子,手捻竹叶置唇边,冷曲飘飘幻林间。

我一步步朝他走了去,出声打断了他:“没想到,你竟会吹未央歌。”

风白羽没有回头,只是将竹叶由唇边取下收入手心捏着,也不说话。

再听未央歌我的心头竟是五味参杂,数日前离别心然居的酸涩涌入心头,我喃喃念起未央词:

夜笙清,素微谰。

潋潋夜未央,碧纱疏韶华。

萦离殇,惊琼雪。

黯黯夜未央,月斜愈声悲。

他因我的词而回头凝望,淡而望之,道:“未央歌?”语气略微有些起伏,飘在空中萦绕着。

其实未央歌只不过是民间小调中的一首再平凡不过的曲子,但是那一次无意听莫攸然吹起,我便恋上了它那淡淡清雅的平凡之调,所以我为它取名为《未央歌》,还拉扯着莫攸然为我填词,而后我一直将它当作属于我的歌。

我遥指着竹高千尺之上的竹叶:“我想要一片竹叶。”

他纵身而跃,御驾凌空而上,身形轻然翩飞,掠过竹顶信手摘下一片翠嫩的叶。而后飘然落在我跟前,将一片青翠的竹叶递在我给我。

我接过,叶子沾了些雪滴,有些冰凉:“未央歌你吹的神似,韵却不似。你听我吹。”置于嘴边,凝气丹田之上,轻轻吹起。

余音绕林,响遏行云,婉转朦胧。

当我音遁之时,他盯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复杂,问道:“你是谁。”

听到他的话我感到好笑,蓦然反问:“你不知道我是谁,抓我回来做什么?”

他袖袍一拂,将视线由我身上收回。若我没看错,方才他唇边划过一抹自嘲之笑,瞳中竟闪过哀伤,我叹息一声:“我是莫攸然妻子碧若的亲妹妹,我以为,你知道的。”

“你的曲韵虽显得欢畅悠朗,却有止不住的哀伤。”他避过了我的问题。

我的笑声逸出口:“没想到这样狠辣的风楼主对音律也颇有研究。”

此刻的风白羽与昨夜我所见的风白羽简直是两个人,究竟黑夜的他与白夜的他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笑了笑:“昨天我一直在思虑,抓你来到底是对是错,反倒是今日,你的一曲未央歌释了我心头之乱。或许留你在白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还是有些纳闷的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他淡吐二字:“未央。”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无奈的叹了叹,怎么他和落一般,喜欢装傻呢。

他看着我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说:“未央是壁天裔未来的皇后。”

我讶异道:“你知道!”

“天下人尽皆知,未央宫空了七年,只为等待一个名叫未央的女子,南国皇帝命定的皇后娘娘。”

“那你还敢抓我来,你有几个胆子敢与朝廷斗?”

“你果然是个与世隔绝的孩子,天真幼稚。”他放声一笑,狂妄的声音在竹林间萦绕着,振落了竹叶。

对于他的暗嘲我不以为然,薄笑依旧,与他并肩立于漫天飞舞的竹叶间。

天真幼稚。

这四个字,绝对不会属于未央。

百花已绝迹,鸣笙却子珍,萧萧雪即融。

独倚阶前睇望寒风北吹,再侧首望了望身边的岚,他与我并肩撑头仰望穹天。自那日与风白羽在竹间的品聊,与落倒是熟稔不少,态度也有了一个大转弯。我才明白,(奇*书*网。整*理*提*供)要在白楼过上正常些的日子,最好不要得罪风白羽。这个岚就是落的弟弟,虽然才十岁,却与我的个头差不多。双颊白皙嫩如雪,眼眸纯澈净如水,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心中自然是喜欢,尤其是那粉嫩的颊,克制不住自己便会动手捏捏,

他总是紧琐眉头的挥开我的手大喊:“臭女人,不要再捏了。”

落总是笑着低斥一句:“岚,不许对未央姑娘无理。”

随着岚,原本冷淡如冰的落也渐渐开朗,时不时插上几句与我们打趣着。这些日子有了他们两姐弟的陪伴倒也乐的遐意。常常会想,如果能永远呆在白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岚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么呢。”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大男人,丝毫不客气。

我整了整被风凌乱的衣襟道:“想,为什么风白羽要抓我来这。”

他侧首问:“来这不好吗,我与姐姐天天陪在你身边,你不开心吗?”

我淡淡一笑:“很开心。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他猛的拽着我的手,用无邪的熠熠瞳光望着我:“开心就好了,那就一辈子呆在白楼,岚会一直陪你,逗你开心的。”

我黯然:“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但是不可能,他……不会允许。”

岚的眸光一闪:“谁?”

我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捏了捏他揉软的右颊笑着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立刻甩开我的手吼了句:“臭女人,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再捏我的脸。”

看着他涨红了脸的表情,我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他愤怒的表情突然僵住,怔怔地凝着我,神色古怪。

我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怎么了?”

他恍然回神:“你的眼睛,好美。”

嘴边的笑容渐渐敛去,最后变得冷淡如霜,他看见了。

来到白楼,我竟忘记莫攸然多年的叮嘱,绝对不能在他人面前绽放笑颜露妖瞳。

他不满的问:“怎么了,臭着一张脸?”

我别开脸,避开他那质问的眼神:“没什么。”

此时,落阴沉着一张脸朝我们走来,我看见她手心内紧撰着一块小木牌,神色有些挣扎。岚见到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才迈开步,落将手中的木牌朝岚丢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湛湛银光,最后被岚接在手心。

我奇怪的凑上去看了看他手中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血红的字:陈金宝。

我知道这块木牌代表‘弑杀令’,我多次见落身上佩带着这个东西,时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每次回来,身上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我知道,又有一条命死在她手中了。可如今,落为何要将这块木牌交给岚?他才十岁不是吗。

我急急的说:“落,他是你弟弟,不可以让他的手沾上血。”

“未央小姐不知道吧,岚,是白楼第一杀手。”落勾起一笑,眸中带着自嘲之色,静静的凝望着我。

不可置信的望着身旁的岚,落说这个孩子是白楼第一杀手?

“我不信。”

岚很平静的说:“在白楼,没有人的手会干净。”

他的表情很严肃,那冷凛的瞳,本不该属于一个孩子的。

那夜,我要落领我去见风白羽。自上回在竹林内品未央歌后,我就再没见过他。落对我说,风白羽一个月只在白楼逗留两日,处理一些非常棘手的事件。一般琐事都是由副楼主绯衣打理。这个月,因为劫了我,风白羽出奇的在白楼逗留了整整五日,这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我就奇怪,他堂堂一个楼主不在白楼坐镇,乱跑什么呢,有什么事比自己创立的白楼还重要?

而今日,正好是风白羽在白楼逗留的日子,正好借此机会与他说说岚的事。落知道我想做什么却没有阻拦,我明白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永远沉沦在这血腥的杀戮之中。

落在门外谦恭的朝烛光微暗的屋内禀报:“楼主,未央姑娘要见您。”

屋内传来细微的声响,淡淡的呻吟之声,我不解的看着落,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落的脸色有些惨白,拽着我的手就要离开。我不依,忙稳住步伐问:“到底怎么了?”

门被人拉开了,出来的是一位艳冶的紫衣女子,衣衫凌乱,脸色潮红,目光迷离中带着一丝不满。即使我从未经世事也懂,原来我与落打扰了风白羽的好事,也难怪落的脸色会如此苍白,神色有些担忧。

落的头垂的很低,细细的唤了一声:“副楼主。”

原来她就是副楼主绯衣,竟是如此年轻,貌美。

绯衣凌厉的扫了我们一眼,才高傲的离去,留下身上阵阵余香萦绕廊间,气味格外刺鼻。

我迈进屋内,风白羽赤裸着上身,那淡淡的抓痕以及明显的吻痕让整个房间内充斥着暧昧之感。慵懒的倚在帏帐内,脸上依旧带着银色面具。真不知道他是面容丑陋还是故作神秘。

他轻笑一声,支起身子坐好:“你这么晚来找我,会让我误会的。”

听他轻佻的话语我不以为意,朝他走近了几步:“随你误会。我只想和你说说岚的事,他才十岁。”

他耸耸肩:“那又怎样?”

“希望你不要再让他做杀手,日日将手沾满血腥。”

“你倒是挺有善心的。”

“这不是善心。”我顿了顿,又道:“只是同情。”

“好,我可以答应你。”他倏地由床上起身,一把搂住我的腰,低头在我耳边轻语:“但今夜,你得陪我。”

靠在他滚烫的身躯之上,我用力想要推开他,无奈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根本不得动弹,我只能瞪着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个风白羽竟还是个登徒浪子,处处滥情博爱。

他笑了,声音却是如此沧肃凄冷。

如此近距离的听着他的笑,我的肌肤泛起小小的战栗。果然,夜里的风白羽与白日的风白羽根本就是两类性格,夜晚的他可怕到令人恐惧,白日的他风雅到令人着迷。

他一个用力,便带着我跌进深深的帏帐之内,我冷冷的抽了一口气,他却笑的更加邪魅。指尖轻轻抚过我的颈项,一寸寸地朝下移动着最后袭向我的酥胸,隔着衣襟上下揉捏着,唇轻吻着我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洒于耳侧。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脸颊烫的灼人。却仍旧克制着我紊乱的心不去挣扎,我知道,越挣扎只会让他越兴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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