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很坚强-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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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公子想得倒是不错;生怕你无亲无故,家里人不同意这门婚事;若假称是师父的家人,江湖中人倒都要买上三分情面”唐以中沉默片刻,道:“小赵;你与我一个屋檐下住过;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师父收养你作外孙,我亦乐见其成。只是……向公子的提亲;我却想问问你;到底允是不允?”
就算是住在一起时,唐以中也少有如此长篇大论的时候,赵定春好久都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乱糟糟一团。
如果说高兴,他首先当然是高兴的,无论怎么说,有个十项全能又叱咤江湖的人向自己提亲,都是件非常值得自满的事。
可是提亲之后呢?就是成亲了啊!
放到现代去,就是两个人要含情脉脉互相注视着说“我愿意”了啊!
他和向怀风可能做那种事吗?或者说,他们做得出那种深情状么?赵定春的记忆中基本上就没有向怀风笑得正常些的脸,邪笑、坏笑、冷笑、假笑、大笑、嗤笑……唯独没有“温柔深情”这一款。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的成亲了,向怀风那种习惯自我为中心的人,会满足宁静平淡的生活吗?会愿意坐在树下看日出日落吗?恐怕家长里短柴米油盐在他眼里都是粪土。
所以,高兴只是一瞬间,更多的是茫然无措和自我怀疑。
唐以中见他迟迟不答,暗自叹息。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怕托萨纠缠而将小赵托付给向怀风,但……世上难买早知道,如今也只能想想而已。
赵定春愣愣出神,连唐以中是何时走的都没发觉,回过神时,房间内便只他一个人了。
次日,红莲谷上下便喜气洋洋地摆了祭台,色色鲜果干果盛了许多,又请来馨儿的灵位,正式行过继礼。
看得出仪式早就准备好了,否则一夜之间怎么来得及弄这么多零零散散的物件。
赵定春穿了之前在武馆做的新衣,乃是一件青色鹅黄边的短衫,因他已满二十岁,红莲先生便将他的戴冠礼也一起办了。
老先生也挺豁达,言道过继之后多些孝心便是,也不拘姓氏,只是二十岁的孩子,又不是穷乡僻壤的人家,没有字未免不像样,便翻看书卷道:“名为定春,倒是活泼喜气,只是不很雅,叫出来也不响亮。只好在表字上下些功夫。定者,安也。春日贵乎万物润雨而生,便叫安霖罢。”
赵定春还不习惯多出来的表字,但老人一片赤诚,他便也郑重地磕头道谢。
整个仪式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自此,红莲谷上下便一致改口,称小赵为“安霖少爷”。
唐以中和梅思衣上前恭喜,秦雪臣毕竟与他不熟,站在红莲先生身后点头致意,至于东方宣文,便只是看看罢了。
赵定春四周扫视一圈,不见向怀风人影,收敛了心头失望,恭敬地对红莲先生又叫了一声:“外公!”
老先生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拉过小赵的手,仿佛真的是嫡嫡亲亲的外孙,“安霖安霖”叫个不停。
忽有仆妇进来传话:“先生,外头向家怀风少爷求见,说是来提亲的。”
“……”
“……”
“……”
饶是他们几天前就经历过一遍,今天还是不能免地静了片刻。
红莲先生拍了拍小赵的手背道:“我们出去看看。”
赵定春尴尬大过羞涩,僵硬地点头。
只一天的功夫,情况就全变了。前一天,赵定春还是站在向怀风身后的贴身小厮,眼睛一闭一睁,这会儿就已经柔顺乖巧地站在红莲先生身后当他的“安霖少爷”。
向怀风今天换了一套行头,原本那些江湖浪子派头的衣裳都换了,穿着一套中规中矩的宝蓝儒袍,衣襟领口严丝合缝,袍摆用玉佩压着,一改往日里撩袍敞怀的不拘模样。连头发也梳得仔细,用同色发带绑好,戴着一只金镶玉的发冠,不知道的恐怕还当是哪户官宦人家的娇客。
红莲谷众人按长幼尊卑依次坐下,赵定春被红莲先生按在了他身旁的那张椅子里,高坐堂前,俨然家里的小皇帝状。
向怀风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双手合抱,深深鞠了一躬:“晚辈向怀风,见过红莲先生。”
赵定春腿肚子抽了抽,头回看到向大官人行这么大的礼,叫人直想逃。他和红莲先生并排坐着,向怀风给老先生行礼,就等于也给他行了礼,平白无故占了这位的便宜,真是心有戚戚焉。
向怀风也不废话,只他带来的那个媒婆独自叽叽呱呱啰嗦了半天,大意总是说这门婚事天造地设,两人如何相配之类的老生常谈。
红莲先生待那媒婆说完,才问道:“向小公子,你今日前来提亲,家中长辈可知晓?”
老先生这一问,恰是问到了要害上,向怀风微微一笑,道:“家严那边已经遣人去知会,此时应当已经收到消息。”
红莲先生不认同地皱眉:“那就是还不知道?”
向怀风不置可否地笑笑。
赵定春面上镇定,心里早就在吐槽。这厮绝对是打算先斩后奏,万一受到家人阻挠,也一定是计划暴力反抗了!如果向家人与向怀风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小赵淡定地想,那就是他炮灰的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时候了。
媒婆舌灿莲花说了好久也不见红莲谷这边反应,又听向怀风说还没过家中长辈那关,不禁有些后悔贪图银子,还花了那么大力气跑到山里来说亲,惴惴地看着向怀风,生怕他赖掉银子。
向大官人把赵定春盯得浑身都发红了,才满意道:“晚辈与定春两情相悦,求先生成全。”
东方宣文等人便“唰”地把目光对准赵定春。
被围观的小赵大囧。
丫……丫的,谁和你两情相悦了……老子明明每次都有反抗……就……就算后来开口求你……那也是迫于淫威……
赵定春红艳艳亮闪闪的状态等同于回答,众人又心照不宣地去看向怀风。
红莲先生此刻作为小赵的外公,对待婚事自然也就十分慎重,对向怀风只是说了一句:“提亲一事不可儿戏,不如待令尊令堂商议之后再说。”
媒人脸色一白,陪着小心去看雇主。
向怀风却不慌不忙行礼道:“这是自然的,是晚辈一时情难自禁,鲁莽行事,叫诸位见效。还请先生降罪。”
赵定春暗哼:说降罪时麻烦先把脸上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收一下。
红莲先生没和他再谈提亲的事,因为和向家几个长辈就旧相识,便一一问候过去,又问谁谁的旧疾可曾改善,谁谁的内伤可曾按时调养,总归是医者仁心外加改不了的职业病。
东方宣文和向怀风也是旧识,两人都是武林世家的公子,又年纪相仿,小时候走亲访友见过的次数乃至同桌吃饭的次数都不少。只是不知为何总是亲热不起来,谈不上不对付,但离亲密好友也差了老大一截。
可是今天,向怀风热情无比道:“东方兄,我记得你爱喝我家厨子自酿的酒,如今新酒启坛,时节又好,不若到亭州去游玩一番,你意下如何?”
他一脸笑容,东方宣文也不好失礼,拱手道:“蒙向兄邀请,不胜荣幸。只是家里琐事繁多,脱身不开。”
向怀风连点遗憾的表情也懒得做,直接问:“那东方兄的几位同门,不知可愿赏光?”眼睛直勾勾盯住赵定春。
梅思衣捂嘴轻笑,故意道:“我倒是想去看看,只是男女有别,不大方便,不知……”
唐以中一笑:“向公子盛情,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师姐也正好有个伴。”
秦雪臣晓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见思衣和子平说要去,已是愿意当护花使者,自己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推辞了。
最后,却是赵定春这边。
对他而言,所谓到向家作客,就是向怀风拐着弯儿地要带他回家见家长。
的确是情理之中的……可是……他就是有说不出的别扭,总觉得事情发展得不合理。古时候结婚不是应该父母媒妁之言么?还兴直接上门见家长的?!这个世界的规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梅思衣和唐以中都看在他的份上说要去了,他也不好矫情,点头道:“我也去。”
提亲的事不了了之,上门作客倒是拍板下来。
向怀风当日便住在了谷中,老李给他安排了最最偏僻的屋子,想要见小赵,得从东方宣文和唐以中等人的门口穿过去。
然而向怀风张狂惯了,哪里在意这个,背着手大摇大摆的横穿了整个山庄。
作者有话要说:炮灰赵童鞋写多了,一下子把他写成少爷,鸭梨吼大
74、二十四 安霖少爷(1)
赵定春今天刚刚当了他的“安霖少爷”;谷里比照着唐以中几个,给小赵安排了一个叫“麦冬”的小厮。
麦冬是灾民;三四岁时被谷里的管家捡回来,因为出事的时候被吓着了,一直长到□岁的时候还是呆呆的;原本就负责扫扫院子。近年来;许是谷里过得滋润;脑子倒是渐渐转过筋了,管事的带在身边□了几年;干起活来越发有模有样。谷里突然多了一位小少爷;一时间也来不及去买奴仆,管事的见麦冬长得清秀又手脚利索,便把他派来当贴身小厮;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升职了。
对于赵定春,除唐以中和老李与他熟稔,谷中众人皆不知他底细,嗜好喜恶更是一无所知,麦冬得了提拔正心惊胆战怕自己做得不好,见赵定春呆呆坐着,急得抓耳挠腮团团转。
“小……小少爷……”麦冬被捡回来的那天作了生日,当时是算作四岁,如今刚满虚岁十二。他平时也有些小聪明,但本质是个老实孩子,要他想法子哄人高兴,真是难为他了,“安霖少爷,要不……小的先服侍您洗个脸醒醒精神?”他想法也简单,天气热了,洗个脸多清爽。
赵定春的魂魄总算飘啊飘啊地飘回来,看着小厮问道:“你叫什么?”
“小的叫麦冬。”
“……”赵定春戳戳麦冬的脸。居然一转眼,自己就从伺候人的变成了被伺候的……他想想觉得好笑,脸部肌肉却动不了。
“你做小厮多久了?”
麦冬认真道:“今天是第一天。”
赵定春看他一团孩子气,心中别扭的感觉更甚,真不知道旧社会用童工怎么用的下手,身体强健的大人在一边看着,却叫小孩子干活,也不闹心。
他拍拍麦冬的头,道:“出去玩儿吧,有事我再叫你。”
麦冬头一歪,没成想自己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居然是“出去玩儿”。安霖少爷说的和管家伯伯教导的不一样,听谁的好呢?
顶不住赵定春的再三催促,麦冬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刚出去,又乐呵呵地跑进来,用脆脆的声音道:“少爷,外面有位姓向的公子说他找您。”脸蛋红通通的,仿佛为自己第一次履行小厮职责而自豪不已。
赵定春一听“姓向的公子”,太阳穴先胀痛起来,叹口气,还是道:“请他进来。”
麦冬便听话地去请。
向怀风走到门口时,装模作样地作了一揖,道:“安霖少爷,久仰。”说话间,便开始眼神露骨地上下打量他。
赵定春服侍他那么久,这位爷屁股一撅他就知道是要拉屎还是放屁,赶紧对小厮道:“麦冬,你先出去,还有,把门关上……”
麦冬很听话,一一照做。
这边门一合上,那边向怀风就插上了门闩,笑得不怀好意:“安霖少爷!”
赵定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