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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圣洁禁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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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现在没必要说谎了。 

“我能叫你贝贺吗?” 

我又点头。 

“贝贺,很可爱的名字。呵呵,打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你不是雷米勒了,而那牢房里哪个是天使长,我们也是清楚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们之前又没跟他战斗过,怎么会认识他呢?”我问阿加雷斯。 

“我们没跟他战斗过,不代表没见过。至于怎么见过,你肯定不会愿意知道的。” 

“这会影响我们天使长的形象吗?” 

“是的……也许不。” 

“你们以前是他的情人吗?”我心中突然非常的不安。 

“当然不是,你想到哪去了。嗳,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你该知道阿撒兹勒辖区的清除战吧?” 

虽然那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我听说过有关阿撒兹勒辖区的清除污浊活动。大概说起来就是天使长拉菲尔的军队打败阿撒兹勒魔王之后,将他领地的恶魔全部清除掉的事。 

“我们当时在那个辖区。”阿加雷斯说,“我十一岁,托力三岁,我们是阿撒兹勒辖区六千万魔族中幸存的三十六人之一。” 

十一岁……三岁……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从没从这个角度想过。天使有清除世间一切污浊的使命。清除魔鬼,就如同清除污水、瘟疫、害虫一样。可是三岁和十一岁……当然那六千万里有多少的三岁和十一岁呢?……婴儿、妇女、孱弱和生病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会流血也会疼痛,会感觉到悲哀、愤怒和恐惧。在数千万战斗天使面前,他们中的大多数可说是完全没有自卫能力的弱者。但不是——决不是污水瘟疫和苍蝇啊! 

“别那么伤感,你是个战士不该这样。贝贺。我们也亲手宰过呱呱落地的小天使的。” 

“当然。”我说。 

“可是换来恶魔对他族的屠戮和掠夺,就没什么不正常是吧?” 

“我不知道,可我真的很难过。”我抓住头发,“当时雷米勒天使长也在队伍里面?” 

“嗯,他没做什么,只是执行任务而已。否则以托力的个性,那天晚上在牢房里会直接把他先奸后杀了。” 

“他没做什么,所以你们只是喊着找雌雄同体花儿吓吓他?” 

“呵呵……看到臭天使们被上之前的恐惧样子,真是很开心啊。” 

我心理百感交织,不知何故,阿加雷斯的眼中有某些痛苦的东西。 

“喔,对不起,我不是指你。” 

我摇头,“没关系。” 

“其实我们根本没打算做什么,对你也不会。只是那天你站出来说自己是‘雷米勒’,让我们很好奇,贝贺,你真是个奇怪的天使,所以我们才把你带回来的。” 

“真的不会对我做什么吗?”我问。 

“呵呵……不相信魔鬼的人格是吧?” 

“托力好像……”想想第一天托力的表现。他揭开的被子,那时候我觉得他真想要侵犯我…… 

“他啊,他就那个德行的,很脱线,行为古怪。其实他是个老好人,相信我吧,比起我他更不可能对你下手呢。”他说。 

“对了,贝贺。” 

“嗯?” 

“不要跟托力提有关我们被灭族的事。” 

“好的。他不太能承受这件事?” 

“他当时年龄太小。” 

我答应阿加雷斯,让他说的那些我可以理解。 

当他为我的伤口换药时,托力回来了。 

托力也帮他涂抹那些魔药,他的嘴唇轻轻碰着我的上臂和肩头,热热的,有些发痒,却并不讨厌。 

“别这样,人家会怕。”阿加雷斯抓住托力的下巴移开那张脸。 

“啊,我真的很狰狞吗?”可怜巴巴的,他看我,他的两角长在头侧,玫瑰色的眼睛细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英俊呢。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阿加雷斯,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不会碰我。毕竟,他是个恶魔。 

但是那几天,面对他们,我是很放松的。身体不会发抖,也毫不觉得厌恶。 

我住在他们的房间里,以这种奇怪的方式,从敌人变得有点熟悉,从一言不发到开始讲话。我们说些与天界魔界不相干的事,都非常小心不触动敏感话题。 

我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距离很近,却仍然没发生任何事情。 

这种缓慢的转变看似舒适惬意。 

但是,当时我并没想过,这预示着更深、更可怕的无尽的痛苦…… 

4 

我跟阿加雷斯和托力一起住了半年左右,天界,对于交换雷米勒天使长的事情没什么动静。可能魔界提出的让出空间要求使他们难以接受。如果伊甸方面不肯做这个交易,我们恐怕永远要呆在这里了。 

但那时候我对此并不觉得很苦恼。可以说,这段时间我过得还算快乐。 

我的伤痊愈了,阿加雷斯说我只呆在小房间实在太闷,可以到边界护城中到处走走。但是,唯独不能去监狱那边。 

这样,虽然仍见不到雷米勒天使长,但我有了一些自由,心情也好多了。 

这座为守卫魔界临搭起的城堡,没什么特别有趣的地方。比起伊甸园,是差多了。不过他们也养花、种树,此外还有各种练兵的操场,我喜欢的话可以玩玩里面的运动器械。 

但更多的时间,我还是在房间里面画画,或者到西城角落中那个藏书室去。魔界的作者,有一些新奇的言论,这些在天界是绝没听说过的。 

周末换下岗来的士兵也举行些小规模的娱乐活动,大多是篝火晚会或赌局、酒会,因为必须随时保持警惕,他们也不敢搞太隆重的。有时候我会去看这些宴会,但多数情况下并不真正参与。我惊奇发现,这些士兵里居然有相当数量的堕天使。甚至有一次,一个魔族士兵还把我也当成堕天使中的一员邀请我跳舞来。 

“一点都不奇怪,”一次舞会上,阿加雷斯和托力出现在我身边,“路西法殿下本人也是堕天使嘛,虽然这个问题很容易被人遗忘。” 

那是真的。魔界、地狱以及暗灵异界的统治者,那位被称为魔神之主的神秘的路西法,确实也曾是个天使,据说他堕天时,带走了天界三分之一的人马。此外,根据一些记载,地狱七君的圣魔沙利耶以及一位契约魔神,也都是真真正正的天使身。 

“小麻雀,一起跳个舞吧。”托力突然邀请道。 

我有点不知所措,可是阿加雷斯在后面推着我,“去吧,他不会吃了你的。” 于是,我只好去。 

托力表现得相当绅士,从始致终都没有任何过分的动作。这个看上去过于高大强壮身体黝黑甚至有点笨拙的魔族,跳舞的技巧却很好。我被他轻轻抱在怀里,他温和的捏着我的手,环着我的腰,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我……那翅膀、衣摆、身体随着简单却美妙的旋律不停旋转旋转旋转,好像飘起来,飞舞在云端…… 

一曲结束的时候,我们很自然的分开。他俯下身,嘴唇碰了我的脸颊,然后又迅速离开了。就是这样简单。 

那晚,倒是阿加雷斯先吻了我。在与托力跳过舞之后不久,他拉我到出去。 

“最近很闷吧?想不想到外面看看?”阿加雷斯把我带到高高的城墙上。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打开半空中的结界,展开黑色蝙蝠般的翅膀说:“跟我来。” 

于是我跟他飞出边城。实际上,他这样做相当冒险,没有结界的阻挡,通往天界的时空之门就在附近,我是很容易逃走的。 

“其实你可以回天界去。”他转过头对我笑,“可是你们的人会问你究竟是怎么逃走的。你要说什么呢?一个好心的、对你友善的、爱慕你的恶魔放了你?” 

“你太狡猾了。”我不禁赞叹道。真的是赞叹,没有贬低的意思。 

“呵呵,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阿加雷斯道,“与其逃走,你还是跟我一起欣赏一下魔界的边塞美景吧。” 

我们在上空飞,黄昏的山峦被淡蓝和白色的烟雾笼罩。不同的上生长着各种魔性植物。蓝色、酒红、淡紫、深绿、金黄,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复杂无规律却十分漂亮的拼图。 

“很难想象这里是战场吧?”阿加雷斯问,“也许正是血液和眼泪浇铸了这种美丽,你说呢?” 

我们在一座低矮的小山上停下来。那儿的植物是藕荷色的,周围飘着淡蓝的水雾,感觉朦朦胧胧。我站在山顶,呆呆的朝四周看了一会儿。阿加雷斯从身后抱住我。 

我扭过头去,很自然的,他的头垂下,嘴唇滑到我脸边、唇边。我们浅浅的接了吻。然后,就保持着这种姿势抱着呆着,看山中的云雾,迷茫的天野。我摸他放在我小腹上的宽阔的手,很久之后,才开始想我们这样是在做什么? 

然后他放开我,就好像知道我觉得不对劲儿了。 

我转过身,光线自阿加雷斯高大的身后射过来,以至于我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 

当然,他如果想对我做什么我是无力反抗的。我的力量仍然被封印着,也没有武器。我眯着眼,仿佛都能看到他压在我身上,进入我的情景。可我却看不到自己,是哭呢,还是痛苦的挣扎?或者……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阿加雷斯轻轻的说,“从没相信过吧?” 

我低下头。 

“不错,这倒是个Zuo爱的好地方。而且我也不只一次的想过,在这里,和你。”他短促的叹息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我们都很久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也没想什么。 

“走吧,该回去了。”最后他说。然后拉住我的手,我们飞过黑色的天际,回到边城。 

第二日早晨,魔界上层突然下达了一道紧急命令,阿加雷斯必须马上回中心魔城去。用人类的丈量方式,那里距此地有七个银河系的距离,虽然魔族和天使是可以超空间飞行的,但仍然要几个月才能往返一次。 

“怎么是这个时候?老妈的忌日我们怕是要两地过了。”托力说。 

“下个火月十六日,没问题,我绝对可以赶回来。这你完全不用担心。”阿加雷斯说。 

然而他却没能及时回来。 

正因为这样…… 

5 

阿加雷斯不在的日子里,托力对我相当客气。 

他脸上没有了平日的不羁,虽然还很风趣,言语中却也不见挑逗嘲弄。 

至于他这样是不是避免我害怕——我认为不是的,这种转变在阿加雷斯离开前就已经出现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消沉。 

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他母亲忌日的原因。我仔细想了一下这个问题,既然他们曾经是阿撒兹勒辖区的居民,他的母亲一定也是在“清除战”中被杀的。 

阿加雷斯说当时托力只有三岁……三岁,这该是个不小的打击吧?想了解更多以便安慰他,但出于对阿加雷斯的承诺我又不好多问。 

而且我本身是个天使,问这种问题无非是火上浇油。所以很多时候,他沉默着,我也沉默着。 

火月很快到了,阿加雷斯还是杳无音讯的。 

托力每日回来,我都能从他身上嗅出酒味儿,但他那行为却从未因喝酒而显得异常,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着说几句玩笑话,睡的时候离我很远,尽量都不碰到我。 

“喂,小麻雀,觉得我很烦么?”一日醒来时他突然怪里怪气的问道。 

“不会。”出于目前的状况,我也只能十分平和的这么回答。 

“亲爱的,其实你不用——根本不用同情我。” 

“我没有。”他看出来了么? 

“我不是可怜的小雏鸟,哈哈,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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