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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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话不说不明,理不辨不清。这会儿。除此之外,亦已别无它法可行,若非汤汁本身有失误之处。不言而喻,即为中途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趁机在汤中动过手脚,意欲嫁祸于人。一箭双雕。
高力士一行人等刚步出梅阁,行至梅亭处,迎面就遇见李椒主仆三人。在梅阁外碰见李椒,高力士纵使心有意外,但并未显于面上。照旧依礼朝李椒率然行礼道:“老奴见过广平王。”
环目跟在高力士身后的诸医,李椒不动声色答礼之余,旋即关询道:“究是出了何事?吾老远便听见,梅阁这边闹哄声。莫非,皇阿翁……”
会意李椒弦外之音之际,高力士忙作释:“广平王莫忡,非是陛下体有抱恙,乃江梅妃有感不适。老奴尚有要事在身,且先行一步。”
目送高力士等人行色匆匆离去,李椒片刻晃神,为之心有余悸,又不无怀分愧疚。委实未有防料,尚未来得及从梅阁离开的工夫,此时竟被高力士撞见,如此一来,不免陷于进退两难的处境。
善轩看在眼底,愈为干着急,于是再三谏言道:“大王,怎办为妥,尚需及早拿定主意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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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两刻钟后,高力士、小夏子等人一同返回梅阁,据所查悉,禀报予李隆基。一如食医所述,司膳房呈送的酸梅汤,确实无半点问题,不过,送至梅阁的这碗酸梅汤,却大大的有问题。马齿苋、八角茴香、薏米汁掺入的分量虽少,却足以致使江采苹滑胎。
眼见司膳房的司膳、掌勺均已跟来,采盈自知瞒不过去,遂上前承应道。“陛下,这碗酸梅汤,是由奴一路端来。奴也不解,何故凭空多了这三样东西……奴自幼跟随在奴家小娘子身边,绝不会兴心害奴家小娘子!”
事已至此,与其被人指认,反不如敢于担当。况且,采盈自认心中无愧,可恨的是,却又无从替己辩驳,洗刷冤屈,着是一个头两个大。
“陛下,晌午时辰,奴曾与采盈同往司膳房端取茶食。奴可为采盈作证,采盈确是不曾在汤中下毒。”月儿见状,咬着红唇犹豫之下,唯诺着跪于采盈身旁,带着丝颤音近前作禀道。
云儿、彩儿见了,面上一怔,旋即不约而同跪下身:“陛下,小娘子平日待奴等不薄,奴等绝不敢对小娘子下此毒手。恳请陛下明鉴!”
司膳房的司膳、掌勺杵在旁边,先前在高力士、小夏子等人奉旨前往司膳房盘查时就已知晓个中原委,于是随即顿首道:“陛下,江梅妃昔日未少替司膳房解困,仆等感恩戴德尚不及,纵使借仆等天大的胆儿,仆等断不敢加害江梅妃及其腹中皇嗣。望陛下明察,还司膳房清白。”
“够了!”李隆基龙目一挑,但闻“哗啦”一声响,甩袖挥翻帷幔一角,怒形于色直指众人厉声道,“强词夺理!酸梅汤只经过你等之手,现下个个口口声声跟朕说与己无关,推诿责任!难不成,是江梅妃自个加害自个腹中皇儿!”
“陛下息怒。”龙颜大怒,诸人忙不迭齐跪于地。
时下李隆基却已听不进任何人的只字片语,当场一挥衣袖:“传朕口谕,将这一干人等统统关押天牢!即日责令大理寺审理此案,限三日之内,呈报朕!逾期无果,便将大理寺卿一并问究拿办,即时革职!”
正文 第160章 孤注一掷
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李隆基只一句话,采盈、月儿、云儿及彩儿四人,转眼间,已被人押入天牢,成为在押的阶下囚。
不止是江采苹宫苑中的这几个近侍,就连司膳房的掌勺、尚食局的那两位食医等,凡与案情牵扯有关联的人,皆被打入天牢,以待大理寺择日升堂审理。唯有司膳房的司膳,侥幸被责令留察在司膳房,戴罪按时定点备食膳,以免动摇整个皇宫的正常饮食规律,在宫中引发更大的波动以及混乱。
由于情势刻不容缓,唯恐一着不慎,反而被圣怒迁怒于己,大理寺卿连夜会同两名少卿,提犯审理此案,想方设法令关押在天牢的几名犯人开口,从实招供,以便及早破案呈报李隆基。毕竟,肆意毒害后。宫妃嫔及皇嗣的罪名,可不小,原就非同小可,何况李隆基早有圣谕在先,限期三日之内查破此案,事关紧要,愈为拖疏不得。
奈何审了整宿,牢中的犯人,非但无人招供,反倒人人喊冤。眼见堂外的天色已渐破晓时分,大理寺卿及少卿早已审的口干舌燥,就差磨破嘴皮子反跪于人哀求犯人招供,顾忌在押者今下在宫里的分位,却又轻易动不得刑,无奈之下,唯有先行退堂,商议之下,暂且回头再审。
折腾了大半宿,采盈等人虽觉乏累不堪,但因心中牵念着梅阁的江采苹,无从得知江采苹现下情况如何,及其腹中的皇嗣究竟又怎样,群医共商法子之下,这夜到底保未保得住,待被狱卒押回牢房之后。着实难以合眼。
当时李隆基盛怒之下,不问青红皂白,竟将采盈、云儿等四人皆关入天牢,听候发落,时下,梅阁有且仅有江采苹独自一人留在那,身边连个照顾的人均未剩余下,不牵挂才怪。尤其之于采盈而言。亲身磨砺的这一夜之变。委实如场噩梦般,身心上的打击、刺激格外深。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己身竟因加害江采苹,而获罪至这种田地。在采盈心里,江采苹可是其最亲的那个人……
“采盈。怎地了?”但见采盈双臂环膝蜷缩在牢房角落里,突然间径自哽咽不已,云儿慌忙关询道。
采盈无语的摇摇头。别过脸去,将“啪嗒啪嗒~”宛似线般在直掉个不停的杏眼埋于双膝间,呜咽着削肩一起一伏颤抖不息。
见状。云儿、月儿、彩儿仨人忙不迭靠向采盈,揽住采盈的肩,急切的相询出声:“究是怎地了?可是有何不适?别吓奴……”
“无事。奴只是想奴家小娘子了,咳~”采盈吸吸鼻子,胡乱抹把脸上的眼泪。须臾,抬起头来。
但闻采盈鼻头通红的这般一说,月儿竟也跟着红了眸子,眼角泛出泪花,默然坐到一边。采盈无恙,云儿和彩儿悬吊着的心安落下之余,同样不无牵念江采苹,黯然半蹲半坐于旁侧,一时间不知说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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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孙院。
李椒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不展。善轩、善铬兄弟二人站在书房里,陪李椒站了一宿,直至这刻,早已站僵硬腿脚,麻木了神态。
“大王,外面天色已亮,大王可是要小作休憩下?少时,国子监张国士还要为大王上课。”看眼窗外已放大亮的天色,想必快日上三竿,善铬及时提醒出声。干坐着,总不是办法,事已至此,一动不如一静,权宜之计惟余静观不变的份,以免自身按捺不住,反是败露行迹。
眼梢的余光斜睨善铬,善轩旋即也从旁接话道:“大王可是要吃点东西?早食时辰已过,仆去司膳房,传点大王平日喜食的膳食,可好?空腹上学堂,稍时大王若饥肠辘辘,肚皮咕咕直叫,岂不有损大王颜面。”
李椒颇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用。吾尚不觉腹饥。为免张国士久等,善铬,你前去代为迎接下张国士,告知,吾昨夜偶感风寒,头疼的厉害,浑身乏力,今日便不上课了。”
善轩微愣,但见善铬同是面有难色,若有所思道:“大王,以仆之见,大王今个请张国士讲授课业为宜。”
李椒脸色微变,睇目站在下方的善铬、善轩二人,半晌,敛色道:“且请辞掉张国士即是。吾今夜要去趟东宫。”
善轩顿慌:“大王,大王今夜去东宫,莫非要面见太子殿下?大王莫忘却,太子殿下之前可是……”
“大王,时下东宫去不得。”善铬打断善轩的话,泰然自若的插接道,“大王如有何曲肠之处,何不请教番张国士?张国士日试万言,大王自幼受经于其,十余年来,对其可谓亲重莫比。眼下,唯有张国士,必可为大王献上良计,化险为夷。”
当夜李椒趁夜潜入东宫,面见李屿时,父子俩人就关系切身问题的话题尚未商讨出个之所以然来时刻,巧不巧的正有婢子来崇文殿禀告李屿张良娣忽然昏厥在房中一事,李屿二话未说,当即就疾奔向寝殿,全然置当时正掩身于屏风后的李椒的安危未顾,即便是事隔两日之后,宫中并未兴起甚么风浪之际,也未派人来探望下李椒。
“善铬,你前去请张国士,来书房,便说,吾有事相询。”敛神之余,李椒正色差吩道,“善轩,你去梅阁附近转悠下,探听下今日宫中的情况。切记,切勿打草惊蛇。再者,顺路探探大理寺那边的情形,务必赶在晌午之前,回来禀报吾知悉。”
“是。”善轩、善铬应声恭退往书房门外,并随手掩合上房门。
目注善轩、善铬步出门去,李椒独呆在书房内,良久沉思,伸手从摆放于书案左上角处的那方砚台底下,抠出一张卷成团状的纸条,铺展于掌中。但见纸条之上,只写有四个字——除之后快。
昨日李椒下学堂返回书房,一进门就看见书案上搁着几样糕点,皆为其惯常喜食的甜点。一问之下,才从善轩口子得知,书案上的糕点乃东宫送来的。且,来人乃张良娣身边的婢子,见李椒尚未回来,故才搁置下糕点就先行回东宫去了,临走前,只托善轩代为转告李椒,言,“这是太子殿下与张良娣的一番心意,见广平王近来功于课业,怕熬坏身子,故而送来权作宵夜。”
自从生母吴氏早年间离世,李屿就未再照管过李椒,念及诸孙之中,李椒为嫡皇孙,且,从小聪明宽厚,李隆基这才把李椒养在百孙院。自此以来,除却月探之外,李椒鲜少再有回忠王府之时,即使李屿年前被李隆基册立为太子,举家搬入东宫,迄今为止,数月间李椒也未去过东宫几趟。
平日走动稀松,这日突兀有人大献殷勤,李椒自是犯疑。是以,特意支开善轩、善铬后,李椒当即就查验了下那几样糕点,果不其然,其中的一样糕点中竟藏有张纸条,打开一看,纸上竟是李屿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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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阁。
江采苹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张极为面生的脸庞,此人年岁已是不小,单看其头上黑白相间的发髻足可知,不过,看似性情倒蛮温和。
“江梅妃醒了?”见江采苹醒来,这人赶忙步下卧榻,就地屈膝,礼道,“奴参见江梅妃。”
江采苹打量下面前的人,想要坐起身示意其无需多礼,未期,刚一动力道,就觉腹部绞疼,忍不住蹙眉倒吸了口凉气。
那人慌忙上前搀扶江采苹,边侧首朝侍奉在房内的宫婢紧声吩咐道:“快些去禀报陛下,江梅妃人已醒来。”
环目四下,江采苹心下微惑,但见伺候在房中的诸婢,无一不瞧着眼生,待于榻上倚靠好身姿,勉强挤出抹笑容,问道:“汝是?”
“回江梅妃,奴是御前的御侍姑姑。”那人边作答,再次朝江采苹行了个微躬礼。
宫中的御侍姑姑,在宫婢之中,乃位属正四品。江采苹连忙抬了抬袖襟:“快些免礼。”
这时,李隆基已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