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第1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侍寝,进而被册立为正三品的美人。
入宫以来,三番五次与王美人交手下来,江采苹一直觉得,王美人顶多是个嫉妒成性之人。爱逆变为恨,足以使人可怖。何况,帝皇之爱,本即无形。然而这次,江采苹脑海却一闪而过一抹灵光,女人的直觉告警其,王美人实则并非是个简单的女人,至少比表象上复杂的多……
江采苹吃诧于王美人的口才,李隆基对此却已火冒三丈,面目凛冷:“住口!胆敢将朕比作商纣,朕,岂非是昏君!”
商纣王昏庸残暴,纵情声色,恣意享受,酒池肉林,与妲己裸身嬉戏,周幽王更是个发贱的老色鬼,好色之徒,为博美人一笑,落得不得好死下场。两人俱毁于女人手中,以至于丧命灭国。王美人一席话,纵管不差,但话里话外的影射之意,却也显而易见,李隆基身为当今天子,且不说是否是位明君,凡一代帝皇,又哪里忍受得了被人口诛笔伐是个昏君,更别提这人还是后。宫里的妃嫔。尽管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妃嫔向帝王进谏良言,原也是件无可厚非之事,可惜此时时机不对。况且,李隆基开创的“开元盛世”,世人有目共睹。
“陛下,嫔妾非是此意。嫔妾冤枉呐!陛下……”未允王美人狡辩毕,李隆基已然发下口谕:
“王氏心怀妒忌,漠视宫规,以下犯上!兴风作浪,无贤无德,唯恐后。宫不乱!传朕谕令,即日关入冷宫,闭门思过!来人,拉下去!”
李隆基此令一下,江采苹顿骇,凝视着寸毫不容置疑的李隆基,微有晃神,委实未料,王美人擅自妄为的后果竟这般严重。众所皆知,皇宫中的冷宫乃是处暗无天日之地,后。宫妃嫔一旦被打入冷宫,日后再想出头,难于上青天。
这下,王美人亦面有惧色,哑然瘫软下身,手足无措的怔怔望着一脸怒容的李隆基,不止是失去理智,瞬间更失去思考。
随驾的一行人等,立时有人从高力士身后应声步上前来,作势把王美人即刻押解往冷宫,以免稍有不慎,反而惹龙颜大怒。
“陛下,陛下恕罪!”直至这刻,王美人方如醍醐灌顶,意识到己身的处境,遂边挣扎边朝李隆基连连求饶道,“陛下,嫔妾一时利令智昏,浑然不觉口出不敬之词,还请陛下宽恕嫔妾一次!”
李隆基别过头,全然未理会王美人的反省之举。高力士看在旁,于是冲正按押着王美人的几个小给使,暗递了个眼色,示意其等及早将王美人送入冷宫去,莫再杵在梅阁净碍眼,扫圣兴。
不知何故,眼见王美人造此劫难,虽说是自食恶果,江采苹竟仍不由有分于心不忍。然,眼下却又赘言不得,以免适得其反,好心办坏事,反倒火上浇油。再者说,人家压根不领情,倘使王美人再次出言不逊,顶撞李隆基,激怒圣颜,恐怕就不只是被打入冷宫了,杖毙也仅是李隆基一句话的事罢了。
就在这时,但见王美人目光遽深,扭头一口咬在身旁给使的臂腕上,趁人吃痛松手之际,继而一阵拳打脚踢意图靠近其身边的几个给使,而后发疯般冲李隆基直奔过来。
“护驾!快些护驾!”高力士率然只身挡于前,不过反应晚了一步,并未能阻挡住王美人扑跪于李隆基脚底下:
“陛下,嫔妾冤枉呐!嫔妾的侍婢,红、红花今早死于非命,遭人毒手,被人加害于井池之中,溺水身亡……陛下怎可不替嫔妾做主,反生下旨将嫔妾打入冷宫,天理何在?陛下!”
王美人的声声申诉,李隆基却半句未听入耳,一脚踢踹开紧紧死拽着其龙袍不肯放手的王美人。
王美人抱着腹部趴于地的空当,适才的几个给使一拥而上,干脆利落的索性把王美人就地按摁住身,不得动弹半下。看似无一人在乎,王美人其实尚为后。宫的妃嫔,且是个正三品的美人,虽然李隆基刚才下旨将之关入冷宫忏悔己身的造次。有道是,男人多薄幸,女人多不幸,自古帝王最无情,皇宫大内更少情,由此可见一斑。
“押下去!未经朕许,由今往后,王氏永不得踏出冷宫半步!废其美人嫔位,贬为罪人!”
但闻李隆基附下圣旨,王美人一罪数罚,江采苹心底一沉,蹙眉看眼唇上血迹点点、面颊却苍白如纸的王美人,突兀心生怜惜,同情心泛滥,情不自禁屈膝求情道:“且慢!陛下,嫔妾恳请陛下开恩。”
但见李隆基面色一变,斜睨江采苹,半晌,沉声呵质道:“梅妃也想参和此事?”
江采苹心头突兀划过不妙,微躬礼于旁侧,须臾缄默,缓声作应道:“回禀陛下,嫔妾斗胆。陛下,可否听嫔妾一言?”
这节骨眼上,江采苹竟逆圣颜而行,意欲为王美人说情,高力士脸色微惶,不无担忡,江采苹是在惹祸上身。
反观李隆基,绷着脸颜,片刻未语。如此一来,在场者均捏了把虚汗,不解江采苹究是何苦费力不讨好。
察言观色着李隆基面色变化,江采苹顿了顿,只当李隆基已默许之,挑目王美人,才又和声说道:“陛下,先时王美人口口声声指责嫔妾,说是嫔妾枉害人性命。适才王美人又说其侍婢红花,晨早坠井身亡……陛下,嫔妾甚为好奇,王美人口中的红花是何人,这桩事到底与嫔妾有何干系?陛下历来宽大为怀,且不知,此次可否网开三面,暂且将王美人禁足于其宫苑之中,将此事交由嫔妾处置。”
李隆基睇目江采苹,长眉紧皱:“梅妃之意……”
江采苹自是镜明李隆基弦外之音,于是敛色揖道:“嫔妾别无它求,但求查明其中原委,还己身一个清白。省得落人口舌,有人背地里指画,中伤嫔妾恃宠而骄,净干丧尽天良的坏事,陛下却一味袒护嫔妾,视宫规国法形同虚设。”
正文 第170章 誓言
亥时三刻,梅阁。
江采苹孤自躺于卧榻上,房内的灯烛早熄灭。在这定昏时分,外头的夜色已深,一轮弦月高挂于穹幕,在窗棂上投影下淡淡的月光。
夜深人静,梅阁颇显安谧,许久未有的静悄。圣驾今夜并未安歇在梅阁,近两日奉旨侍候在阁内的御侍姑姑等几个婢子,早在俩时辰之前,夕食过后江采苹便让其等早早回房歇息去了。
白日由大理寺回宫来时,因王美人早已等候在梅阁告御状,一场大闹下来,龙颜大怒。一气之下,李隆基连在梅阁用早膳的兴致均无,就摆驾去勤政殿批阅奏折了。这一去便是整整一日,顾及李隆基龙体,江采苹中间曾特意吩嘱御侍姑姑前往勤政殿奉上糕点,以便李隆基充饥,可惜被拒之门外。申时夕食时候,江采苹二番派人至勤政殿欲告知高力士晚膳已备妥,只待李隆基龙驾到来,反而直接被小夏子相拦于殿门外,言说“陛下有旨,今儿个不见任何人”,三两句话给打发回来。
江采苹并不恼怪李隆基的闭门不见,自知是因于白日为王美人说情,才惹得李隆基不悦。当时,李隆基拂袖而去,江采苹就已知,并料定今夜怕是难见君颜。故而未加赘言,亦未迁怒旁人,只径自吃食了几口司膳房亲奉的饭菜,便独自回房来,屏退了所有人,一人卧榻思忖日间发生的事。
坦诚讲,王美人宫苑今晨发现命案一事,确实不在江采苹意料之中。李隆基今早怒气冲冲离开之后,事后江采苹仔细盘问跟随王美人同来的几个宫婢之时,才从其等口中得知,原来红花非是她人,正是往日惯常寸步不离王美人身边的那个老宫婢。
今日王美人不请自来。且兴师问罪讨上门,江采苹本即觉得事有蹊跷之处。始自江采苹滑胎,痛失腹中皇嗣开始,连日来李隆基便留宿于梅阁,此事并不是甚么隐秘,故,王美人找上门来求谒见,原也合乎常理。怪则怪在王美人一见江采苹竟血口喷人。一口咬定其宫苑里的命案跟江采苹有关,乃江采苹一手所为,并认定暗中买凶杀人者就是江采苹,这点着实令江采苹困惑不已。
晨早在天牢中,江采苹刚从采盈、月儿口中得知,当日二人共往司膳房取茶点时。返阁途中,曾在凉亭巧遇过王美人身边的那个老宫婢,亦即红花本人。且。采盈曾与红花生出口角之争,并动手厮打成团,连月儿也被殃及挨打。江采苹原以为。说不定红花便是一条被人遗漏掉的线索,从其着手,抽丝剥茧之下,大可慢慢理清纷乱的头绪。毕竟,有迹可查总是好事。至少不致以一筹莫展,干着急坐等而无济于事。熟料,心下的窃喜尚未坐定打算,王美人那边已然传来红花死于非命的信儿。
如果说,江采苹喝的那碗酸梅汤里所掺入的马齿苋、八角茴香、薏米汁这三样性寒凉滑利以及性辛热等易致诱发刺激、尤易导致滑胎的常见之物,果是与红花有关系,照此推测,真正的幕后黑手必定也是意识到红花存活在这个世上的威胁性,故才下此毒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灭口。
若如此,王美人理应难辞其咎。但江采苹今日却从伺候王美人的婢子嘴里得悉,王美人平日待红花不薄,且,王美人尚未被李隆基册立为美人之前,那时王美人便与红花同吃同睡在一间房中。不难想象,同样身为宫婢侍奉在宫中日子久了,有个人相依相偎,彼此慰藉,本属寻常事。听说亦正念及这份惺惺相惜之情,王美人一夕之间飞上枝头之日,头件事即是随便找了个借由,将红花召来自己身边做近侍。可想而知,二人间的主奴情分,十之**假不了。是以,在江采苹看来,倘使主使者真是王美人,红花是从中奔走办事之人,王美人净可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对红花下手才是。至于原因,则再简单不过,时下实非引人注目之时。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是王美人所为,此番行事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何况红花不见得会出卖王美人。于情于理,似乎均圆说不过去。江采苹自认,几番打交道下来,其和王美人间的嫌隙虽大,却尚不致于仇恨到这等地步。对于江采苹的得宠,纵使王美人恨之入骨,耍尽心机意图争宠,但也毫无动机加害龙嗣可言。换言之,如若王美人狠毒至极,何故不下毒再重些,一举让江采苹及其肚子里的龙种母子双亡,岂不干净利落,更为大快人心,叫后。宫里的其她妃嫔一并拍手称赞。
一个女人,既可从数以千计的人堆里脱颖而出,江采苹今下坚信,凭借的绝不单是时来运转。王美人既可从小小的一名宫婢,一夜侍寝蜕变成为正三品的美人,手段必然少使不了。自古帝皇未少临幸宫里的婢子,可翻身者却屈指可数。王美人可以为人所不及之事,足见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只用计谋害掉江采苹腹中的皇嗣,不止是甚难扳得倒江采苹,反而让李隆基愈为百般疼惜江采苹,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馊主意,试想,但凡稍有头脑者,谁会为之?
揉揉直觉晕沉沉的经外奇穴,江采苹辗转反侧于榻上,绞尽脑汁却仍旧一头雾水,思来想去,王美人的嫌疑竟是越为减小。每每有心事时,江采苹经常性夜不成寐,正暗自叹息今夜又是个彻夜无眠之夜时,但听帷帐外仿乎有异动,听似像是有人在走动,不过,极为轻微。
“谁?!”江采苹倏然从榻上坐立起身,以最快的速度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