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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梦在大唐爱-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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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玉环嗫嚅在下,嘤然有声,却是话中有话。李隆基冁然而笑:“朕早闻,浮梁山清水秀峰峦起伏,昂霄耸壑,人杰地灵,不成想连茶歌亦昂扬顿挫,如此优美动听。”

    李琎默不作声又吃了口盛于茶盅的仙芝茶,李椒更未插言,画阁里的氛围一缓,唯独李瑁,对此颇显不屑一顾,反之,看向杨玉环的眼神中赤。裸。裸多了分嫌恶。

    御侍上前为诸人一一蓄满茶,才又恭退下。李隆基一甩衣摆,含情凝睇江采苹:“珍珠村亦在莆南,朕怎从未听爱妃唱此调?”

    江采苹捧着茶盅暖着手心,心下却凉透底,依依答道:“嫔妾不似寿王妃能歌善舞,不敢有辱圣听。”

    前刻净顾与杨玉环说笑,而冷落了江采苹,李隆基自省于怀,却也不希江采苹凝眉不展,遂又开金口:“倘使爱妃喜之,朕便与爱妃在此多待三五日,可好?”

    “但凭陛下做主。”江采苹浅勾下唇际,并未有多少欢愉。

    环睇下座人等,李隆基一挥手,沉声道:“寿王妃既来之,且于行宫留下来。今日朕有些乏了,尔等先行退下。”

    杨玉环显是喜出望外,与面色极淡的李瑁面面相对一眼,径自向前一步谢恩:“玉环谢主隆恩。”

    李琎、李椒未多言,礼毕一并恭退往画阁外。

    李瑁躬身拱了拱手,一副不情愿的先杨玉环一步,于李椒身后一块儿提步向外去。

    看着李瑁转身就走,杨玉环微怔愣过后,才拔腿追向李瑁而去,临步出画阁时分,忍不住又回首报与李隆基一笑。

    杨玉环的眉飞色舞与雀跃,对于江采苹来说,格外刺目与警醒,目注其他人一应退下,旋即紧声请退在后,全未犹豫:“嫔妾也有些累了,先行告退。”云儿、彩儿、月儿侍立在边侧,匆忙屈膝缉手,步于后随江采苹离去。

    这下,李隆基不禁怔住身,束手无策,刚才之所以让李琎等人退下,为的便是与江采苹独处会儿,私下言几句体贴话,以纾解江采苹心中的不快,切莫因由今时之时生出嫌怨。未料才把闲杂人等屏退,江采苹竟也不由分说自行离开。

    高力士于御前侍奉着,同样错愕在原地,不知所措。尽管前晌是李隆基的不是,是李隆基有过在先,但李隆基毕竟是一国之君,凡是凡事哪有错可言。君叫臣死,臣都得死,况且李隆基前刻也未犯多大的过失,顶多是风流的老毛病一时又发作而已,当众未按捺住那股躁动,不过这话又说回来,男人有几个不风流,更别说是一代帝皇。

    是以,在高力士看来,江采苹今个的醋意未免吃的过劲儿了点,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现下江采苹不止未给李隆基下台阶,反倒气闷的走人,全不像平日的端庄明秀,不似昔日的恬静娴雅。女人心,海底针,当真使人难以捉摸。察言观色着李隆基,高力士未敢冒然吭声,只望李隆基莫因此迁怒及人,否则,万一为有心人士趁机而入,只怕这茬事越加不好收场。

正文 第288章 一念之差

    夕食时辰,华清宫里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李林甫、李琎等人皆列坐在席,与君同乐。

    筵席上,杨玉环与李瑁同食案共饮,陪驾把酒言欢,小夫妻俩郎才女貌,不知羡煞多少人眼。而对于杨玉环的突如其来,并无人多过问只字片语,仿佛昨日离宫时,杨玉环就已随李瑁一块来,只是李瑁有意金窝藏娇罢了。

    不过,看着李隆基对杨玉环格外的喜爱,整场宴席下来,竟不下十余次在关切杨玉环的举动,在座者实也不无侧目,看似各有所思,尽管如此,却也无敢冒失造次者。毕竟,杨玉环是李唐家的儿媳,李隆基俨然慈父般的关爱原也无可厚非。

    尚未散宴,江采苹便默然离席,极小声交代了云儿几句。今夜的宴饮,早无需其助兴,少其一人不少,多其一人却碍眼,反不如早些回去休憩,眼不见心为净。

    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李隆基环睇四座,微有醉醺,才发觉江采苹的坐席已空了多时,遂唤向于御前侍奉的高力士:“梅阁何在?何故不辞而去?”

    高力士步上前两步,面有难色般欲言又止,旋即朝小夏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小夏子赶紧的入内殿去看下。

    见状,龙颜大为不悦,挥手一指高力士:“究是何事?你速去宣召梅妃来!”

    “老奴遵旨。”高力士连忙躬身领旨,心下登时干着急不已,酒不醉人人自醉。此刻李隆基显是有三分醉意,圣威不容犯,江采苹无故中场退席,明摆着是在挑战圣威。

    何况这已不是江采苹第一次无故离席。当年祀天大典设宴梅阁已有过一回闭阁不出。而在那之前,初蒙圣宠那一年,年节宫宴上才宴至一半也曾离过席。事不过三,今夕李隆基当庭隐有怒气,想来本属情理之中的事。

    高力士暗暗叹息着正欲亲自跑趟腿。去催询开解一番江采苹。才一转身却见云儿已然跟从小夏子前来禀释:“回陛下,娘子突觉胸腹作痛,不能起身应召。唯恐扰了圣兴,先时才悄然离席。特交嘱奴于外静候。以备传唤,陛下息怒。”

    皇甫淑仪与董芳仪坐在席次间对视一眼,细声道:“怎会突然胸腹作痛?莫不是着了风寒?陛下,近年江梅妃执掌后。宫。未少辛切,今下体有抱恙,当传太医快些为江梅妃请脉才好,万莫积疾成顽,悔之晚矣。”

    李隆基这才霁颜,龙目微皱。董芳仪适时从旁柔声道:“难怪嫔妾今个瞧着,江梅妃玉容欠佳,貌似心事重重,不成想是贵体欠安。”

    常才人为新平公主夹了箸菜肴,嗤鼻冷笑了声,嘴上虽未吱声,心下却满腹牢骚,而今江采苹不止一次地恃宠而骄,何止是屡扰圣兴,根本就是在尽扫人兴。长此以往,势必离失宠之日不远了。

    武贤仪细眉高挑,眼风微扫,一扫而过旁侧全未吭声的杜美人、郑才人,这两人倒真会独善其身,凡是凡事总沉得住气:“为了后。宫一团和气,江梅妃平素着实事无巨细,陛下一贯待江梅妃恩宠有加,恕嫔妾直言,吾等身为后。宫妃嫔,往后里亦该为江梅妃着想一二,少添事端,多让江梅妃省省心才是。”

    “贤仪所言,甚慰朕心。后。宫理当一团和气,唯有后。宫安定,朕在前朝才无后顾之忧。”凝睇武贤仪,李隆基缓声示下高力士,“传朕口谕,即刻召奉御为梅妃把脉。”

    高力士立时领命,云儿随之恭退往殿外。换小夏子先行于御前谨翼侍奉。

    “陛下不嫌嫔妾无知浅见,嫔妾已感沐皇恩。”武贤仪媚眼如丝,禁不住涌于心中的悸动连忙欠了欠身。从不曾料想,今时竟可沾了江采苹的光,得此圣赞。李隆基已有多年未正眼看其一眼,今日不但多看了其两眼,且当众嘉表了其一席,思来可不是托了江采苹抱恙的福。

    高力士一刻不敢耽搁的急请了奉御来,云儿虚礼作请奉御入内时,彩儿、月儿早已侍候江采苹上榻休憩。

    为免吵扰江采苹,奉御便隔着帐幔跪请替江采苹把脉,如此一来,既可免去白跑这一趟,回头也便回复圣谕。少时,奉御从帐幔里恭退出来,只道江采苹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开几副汤剂服下即可。

    戌时,圣驾至,眼见江采苹酣寐的正浓,便未留宿。皇甫淑仪、董芳仪、武贤仪等一众妃嫔皆随驾而来,名为看探江采苹,实则各怀心思。说白了,江采苹今夜既无法侍寝,旁人便也多了个良机钻空子,现在骊山行宫的其她妃嫔到底哪个可趁机一沾雨露,大可各凭本事一争。

    次日一早,江采苹便早早下榻,听云儿告知昨夜李隆基竟召了武贤仪侍寝,面上毫未显异色,只稍作梳洗独自步去后殿泡汤。这两日,武贤仪、常才人、杜美人、郑才人几人一直占着温泉,日泡夜泡就差泡掉一层皮,也只有这一大清早,华清池才较为安寂。

    见四下无人,江采苹有意让云儿、彩儿、月儿三人一并下池泡个热汤,仨人伺候身边这三四年间,纵无功劳可言苦劳却不少。云儿甚晓骊山温泉不是诸如其这等的宫婢可染指之处,仅侍立在边上未敢下池,月儿一向谨小慎微,更不敢与江采苹一同沐浴,彩儿杏眼滴溜溜打着转儿,望着近在眼前的那一池泉水,心里早就痒痒,心想着这会儿左右也无其他人在,于是壮着胆子脱了鞋袜,挨坐于池边把双足伸向池里。

    “好舒服呀!水汩汩直冒,好似鱼儿啄奴的脚。”感受着华清池里一池泉水的美妙,彩儿忍不住欢雀直手舞,貌似吃了蜜一样直甜入心底,“快些凑过来泡一下,池中的水端的与旁处不同,奴绝未虚言。”

    云儿付之一笑,安守于本分,并未动足。月儿看看彩儿一脸的兴奋,又看看云儿,再看看但笑不语的江采苹,似有心动,但也未动身,生怕被谁人逮个正着,此事一旦传扬出去,被治个大不敬之罪。

    “有娘子护着奴等,怕甚?”彩儿撇撇嘴,白眼相向着月儿,鬼心眼上来,随手撩了把池水,洒向云儿、月儿。

    云儿、月儿全无防备之下,一时楞是被溅了一身湿,彩儿却仍在那边撩水边泼过来,贼笑道:“奴偏不信,连衣身都弄湿了,你二人还不下池!”

    环睇嬉水的彩儿,江采苹忍俊不禁启唇轻笑了下,这两年,彩儿的无忌,越发有采盈当年的影子。云儿、月儿则是侍奉的日愈勤谨,挑不出半点过失。

    这时,后殿层重帷幔外,多了道人影。月儿净顾躲闪彩儿泼水,一不留神儿脚下崴了脚,索性及时抓拽住四周的帷幔才未向后仰倒,刚面前站稳脚跟,却听身后“哎呦”一声,听似近在耳畔,且待回身一看,才知竟踩到一双珠履:

    “奴见过寿王妃。”

    立于帷幔外窥探的人,正是杨玉环。原是闻声而来,未期竟被月儿冲撞。云儿循声疾步近前,赶忙缉手行礼:“见过寿王妃。”

    杨玉环秀眸瞭目池水方向,透过飘荡曳地的帷幔,隐约可见江采苹正在池内泡汤,遂换以笑颜:“可是江……梅妃在里面?”

    当年江采苹入宫前夕,因马车一驶入长安城,正逢瓢泼大雨下个不停,曾在寿王府借宿过一宿,那夜与杨玉环在后院邂逅过。当时杨玉环尚不知江采苹是即将入宫之人,巧不巧地又看见江采苹正与薛王丛待在一起,十为亲密样子,误将江采苹错当做是薛王丛在府外的红颜知己,是以曾唤江采苹“姊”,日后才得悉江采苹正是为宫中的“梅妃”,碍于辈分,口上的称唤自是要改。

    听着帷幔外的说话声,彩儿忙不迭套上鞋袜,江采苹稍作沉吟,示意彩儿去相请杨玉环入内一叙旧情。

    “玉环见过江梅妃。”不过眨眼工夫,杨玉环就已随彩儿步入,云儿、月儿跟在后垂首侍立一旁。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江采苹颔首凝目杨玉环,此时时辰尚早,外面的天色尚未放亮,杨玉环却已衣带整齐的站在其面前,同样是昨夜那一身胡服,却多了三分神采,可见今晨是有备而来。

    礼毕,彼此半晌无言,江采苹莞尔看向杨玉环:“华清宫的温泉,最是滋养女人,寿王妃一肌妙肤,花颜月貌,倘使不嫌,何不下池与本宫一块儿泡个热汤,舒筋解乏。”

    杨玉环面靥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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