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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梦在大唐爱-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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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郑衔山始料未及的却是,刚欲迎上前跟赵解愁寒暄几句,关切下是否连日来勤于练技累坏了身子。故而来药铺抓些补药,不经意间竟看见裴氏偷偷摸摸地从对面布庄走过来,转即与赵解愁神神秘秘的往前方不远处的一条暗巷走去。郑衔山一时纳闷,不知裴氏何时与赵解愁这般相熟。甚至连在大街广众之下都不避嫌,走个路都勾肩搭背,倘使让不知情的人瞧见。指不准会误以为二人是对老夫少妻。好奇害死猫,人都有莫名其妙好事儿的时候,郑衔山一时好奇,遂跟于后欲一探究竟,这一探不打紧,无意间竟窃听见裴氏与赵解愁在暗巷里密谋下毒毒害侯青山一事。

    “仆当时着实吓了一跳,不成想裴氏胆敢与赵解愁私通。且欲毒害青山,谋害亲夫。”郑衔山慢条斯理的回述着当日情景,将在城中街巷上的所见所闻如实作禀在下,如此一来,裴氏与赵解愁的私情越发遮掩不住。

    天颜高高在上。圣怒难犯,侯青山又细细禀述了一番当夜裴氏与赵解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趁着月黑风高拿土袋谋害其的情状:“仆躲在院门内,纵未来得及看清裴氏慌里慌张急奔出门去是欲与何人见面,却可听得出,院外与裴氏低声说话者的声音,那人正是赵解愁……”

    当晚裴氏虽备了两碗米粥,一碗红枣甜粥,一碗清粥。本以为侯青山会吃那碗清粥,裴氏才只在清粥中下了砒霜,怎奈侯青山竟端了那碗甜粥吃,裴氏自知清粥有毒,又岂会自食清粥,当下计上心来。故作惊慌失措之貌打翻了那碗甜粥。眼看下毒失手,裴氏心下自也有些战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故才疾奔出院门找赵解愁商酌另行施策。

    先时裴氏带粥回门时,赵解愁就一路相跟,生恐有何差池,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万一事情败露也好凑在一块儿谋筹。一听裴氏说侯青山未吃那碗清粥,赵解愁即刻让裴氏回去,还怨尤了好几声裴氏,怨怪裴氏多事,既要在粥中下毒除掉赵解愁何必多此一举备下两碗米粥,若只备下一碗清粥,想那侯青山早已毒发身亡,又哪里还需为此多加烦忡。

    江采苹静听在旁,环睇裴氏,心下不由泛上一丝怜悯之情,裴氏纵与赵解愁私通,然而在裴氏心底,毕竟也与侯青山过活了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欲。火欲。诱下,裴氏纵下定狠心毒害掉亲夫,但未可知就忍得下狠心下得了狠手,即便裴氏备下两碗米粥,只是为了陪侯青山用最后一顿夕食,却也可见裴氏对侯青山并非就全无情分可言,终归还是有那么一分情意搅在其中。或许,这便是女人的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更是身为女人最可悲可怜之处,都道最毒妇人心,真正最毒的又何止是妇人之心。

    “奴、奴认罪,奴是想谋害亲夫,但奴思来想去,终不忍下手……”人证物证俱在,这会儿裴氏亦已惊惶不已,忽而像极想起甚么似的,蓦地抬头为己辩白道,“那碗清粥,奴一回去便丢了,未再端入屋。扛土袋杀人的也不是奴,陛下明鉴。”

    裴氏这一辩白,矛头显是针指向赵解愁,弦外之音自是说,那一夜扛土袋杀人之事不关其事,全是赵解愁一人所为。想赵解愁有本事担任教坊使,又岂止仅善顶杆,少不得还有其过人之才,譬如待人处事上的圆滑,对于裴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怎会听不明懂,当即就与裴氏当场对质起来: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端的最毒妇人心!陛下圣明,仆、仆是被这贱妇蛊惑,若非这贱妇隔三差五的对仆献媚,时跟仆道,侯青山是个坚挺不起来的男人,无法满足其,仆、仆又怎会犯此糊涂事。”

    “奴何曾向你献媚?做人可要摸着良心说话,明明是你对奴死缠烂打,害奴失了忠贞,事后又怕被人察知,才一而再而再三的逼迫奴,非逼奴下毒谋害亲夫!”裴氏半点未含糊,就地与赵解愁高声叫喝出声,二人净顾急于推诿己罪,都未留意见旁边的侯青山已然在怒目而视,双拳紧握,那样子像是被人戳中了伤疤,于人眼前丢了极大的颜面似的。

    郑衔山中规中矩的伏首在一边,此刻倒未插言,教坊总管范安及埋首在前,同样未置一词,仿佛对耳边的人与事早已知晓一般,就连一丝一毫的惊诧也未显于面上。教坊长入艺人私通,且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宫中人多眼杂,何况是教坊,想要人不知却也是桩难事,范安及身为教坊总管,估摸着平日未少听闻闲言碎语。

    不过,裴氏与赵解愁这一对质,再看侯青山的脸色,可想而知,裴氏之所以红杏出墙十有九成不全在于一时为情。欲所迷,意乱情迷人都有时,前刻裴氏也曾说提,当初是赵解愁酒后硬赖在其榻上不走,裴氏与赵解愁的私情之所以一发不可收拾,欲罢不能,个中原委想必更多的还在侯青山身上。正如赵解愁刚才所言,正因侯青山长久以来不能满足裴氏,二人才引生这段**的孽缘。可惜这场露水孽缘,终归只为贪一时之欢而已,根本就无情意可言,如若不然,今时今日,裴氏与赵解愁又岂会跪在殿上互为撕咬,而全然不懂彼此怜惜,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不管是赵解愁与裴氏的情孽交缠亦或是侯青山与裴氏的情长缘浅,已注定临了难有好收场。

    李隆基端坐在上,龙颜凝重,裴氏与赵解愁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在下,少时,亦察觉殿上沉寂的氛围,倒也及时闭上了嘴,未敢再多做狡辩。

    仔细端量了眼侯青山、郑衔山两人,江采苹稍作沉吟,凝眉敛色道:“本宫尚有一事,不怎明清,尔既状告裴氏、赵解愁谋害,下毒不成,又以土袋杀人,清粥未吃,又是何人助尔逃出生天?”

    闻江采苹问由,侯青山微抬了抬首:“回江梅妃,那一夜仆虽未听清裴氏与赵解愁究竟又要对仆下何毒手,但经此一事,仆心下已有提防之心,遂佯装不知情躺回榻上,故作寐着,不多时,便听见裴氏回房的声响。裴氏回来后,未待一刻,仆便听见其离去,并吹灭了屋中灯烛,约莫二更时辰,屋外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听似不是裴氏走路之声,仆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气神儿竖耳细听,不成想当头就压下来一袋土袋,劈头盖脸压在仆头上,黑灯瞎火下,仆挣脱不得,情急中便使尽全力抓伤了那人死死按压在仆头上的手臂。”

    侯青山说到这儿,怒看了眼赵解愁,只见赵解愁一哆嗦,心虚般掩了掩袖袍一角,手背上正巧露出一道抓痕,且痕瘀犹在,一看便知是才抓伤不久。

    裴氏埋首在下,这回倒未急于吱声,反却看似松了口气。这时,但听郑衔山又开口道:“仆因前一日的事,心下不安,着是放心不下青山,次日一早便赶去青山家,不成想竟院门四敞,一推门却见一地的黄土,青山已是奄奄一息。”

    “亏得衔山及时赶至,又救了仆一条命,仆无处诉冤,唯有冒死告御状,陛下仁圣,但求陛下为仆做主。”侯青山连连叩首在下,过激之下,竟又泪下,直让人不忍睹目男儿弹泪。

    江采苹轻蹙娥眉,凝睇裴氏,并未置词。一个女人,有个男人疼惜,实则是此生莫大的幸福所在,只可惜世人多不知惜福,又傻又天真,待懂得时再回头却已为时晚矣。

    事已查明,一干人等皆供认不讳,裴氏、赵解愁双双认罪伏首,李隆基一怒之下,下令杖笞一百,并革了赵解愁教坊使头衔,贬裴氏为掖庭宫人,同时擢侯青山取而代之,升为顶杆教坊使。此案纵真相大白,赏罚亦分明,一时间宫人堆儿里却有了说笑的话由,一连多日在散传这桩宫中秘闻。

正文 第325章 观望

    曹野那姬侍寝的几个月里,金花落夜夜笙箫,踏歌接天晓。

    迎入腊月门,汝阳王李琎入宫谒见,奏禀紫极宫增建一事。开春时,李隆基曾梦见玄元皇帝李耳,并委命李林甫按图索骥从楼观山拜请回宫老子金像,于四月末下敕《令写玄元皇帝真容分送诸道并推恩诏》的圣谕,以圣祖金像令元迦儿重塑雕像送达各州开元观供置,同时委任李琎督责紫极宫增建之事,一晃已过去七八个月,紫极宫已是奉旨增建完工,正巧又赶在年节伊始前夕,说来完工的着实及时。

    增建后的紫极宫,占地八顷七十二亩,扩延四十余里,规模空前鼎盛,琼楼玉宇,金碧辉煌,前宫祀老子,改庙太清宫,后。宫祀李母,是为洞霄宫,两宫相距一里,中间隔有一河,曰“金水”,河上有桥,赐名“会仙”。

    大驾卤簿亲谒祠堂家庙时,远远即可望见,太清宫午门耸立,御道直坦,宫内楼台殿阁排列有序,气势宏伟壮观,修造精致华丽,以太极殿为央心,七元殿、五岳殿、南斗殿、虚无殿、清静阁环抱四下,宫阙殿宇俨然帝者居。

    粗略统算,楼台殿阁约有六百余间,依礼教,前宫住道士,后。宫住道姑,倘使两宫需相商事宜,则以云牌传示,不允私自来往,其规矩之严亦犹如皇宫大内。自高祖以来,连带高宗及至李隆基,皆尊李耳为圣祖,以老子庙为家庙。是以,太清宫今下已然是为李唐家的祠堂家庙,置此严规律令以约束人性实也合乎情礼,无规矩不成方圆。至少好过散怠得闹出甚么苟且丑事丢了李唐家体面为是。更何况前不久宫中教坊发生的私通之事,近月正在长安城传扬得沸反盈天,当日李隆基纵当庭下令杖笞赵解愁、裴氏各一百。而受刑之后,裴氏、赵解愁俱一命呜呼,此案虽说大白于天下,这些时日却成为长安城民姓茶余饭后闲谈的话巴,经此一事,李隆基又怎容宗祠再出此笑话,防患于未然自是再明智不过。

    再者说。年节过后即迎来天宝元年,改元之事早先李隆基即已颁下制书,且圣意已决,如此丰功盛业在即,又岂容有半分差池。辰正时辰退朝。满朝文武百官就随驾同往太清宫朝拜,因是拜谒宗祠,诸亲王、皇子皇孙少不了同行在其中,尤以宁王李宪、皇太子李玙及广平王李椒三人为首,紧伴圣驾左右。

    此行江采苹亦身在其中,是以中宫之主的名头伴驾随行,钗钿礼衣银甲绣凤乘坐凤辇在后,这些日子李隆基多留宿在金花落,对曹野那姬恩宠有加。期间倒也未少摆驾梅阁。尤其是入冬以来,梅林的梅花一如往年在一夜间凌寒独自开,玉蕊琼花缀满枝丫,近日李隆基时常摆驾梅阁,偶尔与江采苹对弈上几局,坐看庭前花开。品茶赏梅。

    今晨江采苹才对镜梳妆罢,瞧着阁外的天色有些隐晦,正欲小用点茶食少时卧榻睡个回笼觉,却见云儿引了小夏子步入阁,传谕辰正时辰随驾出宫前往太清宫谒拜一事。领旨谢恩毕,为免有失体统,江采苹才又唤云儿为其重新梳妆,沐浴更衣,而后才带了彩儿、月儿一并至南熏殿敬候出宫来。

    这大半年间,尽管圣驾也有留在梅阁就寝之时,却不及往昔的十分之一,在外人眼里,梅阁的恩宠自是一日比一日少,昔非今比,曹野那姬的金花落则日愈热闹起来,圣宠日甚,宫中多的是逢高踩低的墙头草,是以,这几个月彩儿、月儿未少受人白眼看人脸色,宫中仆奴更不似往日那般恨不得争破头往梅阁钻,那些贯爱嚼舌根的婢妇终日开始围着金花落苍蝇一般的嗡嗡,梅阁反却安静不少。见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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