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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梦在大唐爱-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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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正时辰,李琎即将护送双亲棺柩上路,突闻雾霭沉沉的长安城街巷上传来马嘶之声,“嘚嘚~”的马蹄声止后,只见李瑁竟驾着一辆马车到来。

    待将马车停在宫门外,李瑁才撩起轿帘,乘坐马车同来的咸宜公主与杨玉环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杨玉环身旁还带了婢奴娟美,几人快步奔上前来。

    “儿参见阿耶。”待歩近,李瑁先一步空首道,“儿来晚一步,但请阿耶、阿兄莫怪。”

    这边,李瑁边与几位兄长一作拱手礼过,其后的咸宜公主与杨玉环亦已随之步了过来。杨玉环双眸微红,好似才哭过不久,二人俱随着李瑁施礼在边上。

    李隆基沉着脸色只挥了下手,显是在怪罪李瑁竟在今日这般大的日子里还迟迟才来,李琎倒未介怀,对李瑁、咸宜公主及杨玉环各是回了礼。江采苹却不经意间发现,娟美臂弯上竟挎有两个包裹,看上去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第343章 请为女道士

    李隆基沉着脸,李瑁自知是何故,旋即又步上前,顿首道:“阿耶,儿有事请奏。”

    “何事回宫再说。”龙目微皱,环睇随后步过来的咸宜公主和杨玉环,目光似乎在杨玉环身上停了下。

    李瑁与咸宜公主面面相觑一眼,一时颇显犹豫,当着满朝文武、诸亲王的面,李隆基不问青红皂白就不予留情面,怎不难堪?倘若母妃今时尚在人世,不看僧面看佛面,又何至于挖空心思的讨圣欢,此刻岂敢有人在旁等着看笑话。

    困囧时分,但见杨玉环垂首屈膝道:“儿媳跪请,但请陛下容禀,恩准玉环随行同往惠陵。”

    杨玉环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纷纷侧目向李瑁这边,惠陵可是先帝的陵寝所在之地,乃李唐家皇陵重地,李诵惺且に退坠组じ皆峄萘辏愿嫖肯鹊墼谔熘椋暇梗趵钕茉诓」屎笠驯蛔汾治叭没实邸保虑安砰獾哪蹂弦脖辉帧肮Щ屎蟆保显峄萘暌彩乔槔碇械氖隆5钣窕飞砦偻蹂写俗銮肴词浅鋈艘饬希缓铣L焕矗钣窕贩鞘抢钕苡朐系亩保肀参け驳磕詈虾趵窠蹋笆ё嗲胧匦⑷从行┨仆挥饩兀浯危朔瞵Q已征得李隆基允准留在惠陵替双亲丁忧三年,倘使杨玉环亦跟去,又师出无名,且不说孤男寡女终日守在陵园中是否耐得住苦寂,万一有何闲言碎语传出,岂非不美。

    江采苹心下最是一沉。凝睇杨玉环,忽然意识到杨玉环竟是在自请出家做女道士。自开元二十八年,杨玉环单骑奔骊山寻李瑁,因缘际会之下。李隆基不巧在温泉池一饱儿媳春光外露的眼福,这两三年里,江采苹一直担忡来日杨玉环将是自己在这深宫高墙之中的劲敌。日忧夜愁李隆基因贪恋儿媳美色,更久久不能忘怀当年杨玉环在骊山行宫更赛出水芙蓉的一幕而暗度陈仓夺儿媳入宫,史载可不是李隆基在骊山温泉一窥杨玉环泡澡而为之倾心,自此惦念在心,回宫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一次又一次传召杨玉环入宫献艺,更与玉真公主费心商酌了一番,才打着孝顺的旗号下诏令杨玉环出嫁做了女道士。名为是要为母妃窦太后荐福,实则是为避人耳目,以方便二人偷。情。

    然而今刻,看着楚楚可怜跪在那的杨玉环,江采苹的心绪却不由得无法自持。仿乎当头挨了一棒槌,神思倏然木讷,难怪刚才就看见娟美臂弯上挎着两个包裹,原来是要与杨玉环主奴二人一块儿共赴惠陵。再看李瑁、咸宜公主姊弟俩,眼见杨玉环亲口在御前道出所请奏之事,两人则貌似长松了口一气一般,看来,此事李瑁与咸宜早就知情,不止如此。想必李瑁打一下车就急于奏请与李隆基的事也是这桩事儿,只是未料及李隆基竟因其等来迟而龙颜不悦,甚至当众赏下脸色看,是以适才李瑁才犹豫了。

    但世事就是这般变幻无常,瞬息万变,想是李瑁与咸宜公主俱未料准。杨玉环此刻竟有胆出声,直入主题,故才在看着杨玉环上前奏请时不无怔愣。此时再面对着四下的声声窃议,李瑁杵在原地看似越发有分不自在,只不知是为旁人的窃窃私语而觉得丢了体分儿,亦或是为身边杨玉环的深明大义而心生不舍。

    “汝,适才说甚么?”这时,李隆基却是长眉一皱,直逼视向杨玉环,龙颜凝重,让人不可捉摸。四下的窃议登时戛然而止,诸人的目光又纷纷投注向杨玉环身上。

    杨玉环美眸微抬,望了眼李隆基,眸底漾上一抹泪盈,长伏在下道:“玉环请奏陛下恩准,让玉环一道儿前往惠陵,为宁王、宁王妃诵经祈福。”

    凝目杨玉环,龙颜越加凝重了分,好半晌未置可否。见状,咸宜公主在旁以胳膊肘轻轻碰了下李瑁,李瑁像是一惊,这才回神儿似的忙不迭接话道:“回禀阿耶,儿自幼长于宁王府,宁王、宁王妃待儿更是视如己出,今,双双归西,儿未能在榻前尽孝道,本欲随阿兄一同加护二老棺椁附葬惠陵……”说到这儿,李瑁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李琎,面有哀戚的才又埋首续道,“怎奈宁王病故的这几个月间,加之宁王妃又相继离世,儿许是一再悲恸过度之故,近日不时咳血,夜不能寐寝不安,屡屡梦见二老……”

    见李瑁闷咳了几声,一张白面“刷”地变白,面无血色起来,李隆基不禁皱了皱眉头,咸宜公主则赶忙轻拍了几下李瑁后背,从旁焦切的一叠声宽慰道:“莫急,慢些说……”关慰着,已是潸然泪下,掩面啜泣道,“母妃早薨,儿与十八郎相依,若十八郎再有个好歹,可叫儿怎生活得下去?于心何安?”

    江采苹旁观在侧,睹着咸宜公主与李瑁一唱一和的挨靠在那做戏,假戏却也真做,一场苦泪戏演的十足煽情,心下却并无多少感触可言。适才李瑁所言,且不究真假,纵使是在做作的夸大其词以示仁孝,但也并非尽是虚言,李宪、元氏对其的抚养之恩确实是事实,养育之恩大于天,恩同再造,人心都是肉长的,若全然无动于衷岂非大不孝,连狼心狗肺都不如,又当以何颜面在世为人。

    常才人听在边上,却是满为不屑的轻哼了声,显是对李瑁、咸宜公主二人在人眼前所上演的这一场假情假意嗤鼻得很。想当年武惠妃宠冠后。宫那会儿,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何止是一手遮天,别说后。宫一众妃嫔个个唯其马首是瞻,就连朝野上下又有哪个权贵之家不巴渴着有幸阿谀奉承,远的不说,就说现为当朝宰相的李林甫。想当初还不是借着武惠妃的权宠上的位,诌附武惠妃迎台意旨才得以平步青云,早年就爬到今时的位高权重位极人臣,倘使较真一番。李林甫又有何德何能大全独握,只不过是个奸佞狡诈的小人而已。

    武贤仪眼风一扫,扫睨身旁的常才人。警示了眼常才人莫多嘴,惹祸上身。有道是“树倒猕猴散”,想当初李林甫为巴结武惠妃,可是不止一次的托人禀告过武惠妃诸如“愿护寿王为万岁计”一类的话,今日倒要拭目以待李林甫会否为了李瑁出面上谏,指不定眼皮下的这点事儿李林甫原就参与其中也未可知,想那李瑁与咸宜不过是两棵嫩苗。这姜还是老的辣,李林甫的老谋深算昔年可是未少领教,若不是拜李林甫所赐,当年莫才人一事又岂会险些露出马脚,又怎会逼得其走投无路之下狠心除掉了自己那个堂姊。这些年在宫中更是日夜担惊受怕噩梦不断,就未过过一日的安稳日子,圣驾更日愈对己生了戒备之心,已然十余年不再踏足贤仪宫半步,说来这一切全拜李林甫所赐,想来就恨得牙根痒。

    皇甫淑仪、董芳仪以及杜美人、郑才人、阎才人、高才人几人站在旁,一时间皆无吱声者,其等入宫皆比江采苹早,有些事无不看得明透。想要在这宫中安平度日,就要懂晓何谓装聋作哑,独善其身。

    李隆基漠然良久,龙颜微缓,才霁颜抬了下手:“且起来再说。”

    咸宜公主抽泣着叩谢了下皇恩,扶了一脸苍白的李瑁站起身来。杨玉环却仍屈着身,并未起见,只依依垂了垂眸睑,又细声细语的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玉环自小丧父,开元二十三年,得蒙阿家在洛阳看中玉环,陛下恩赐,嫁入寿王府,时,十八郎发此大愿,诚乃至孝之为,玉环心甘代夫达成心愿,当聊表心意,以报宁王、宁王妃往年对寿王府的照拂之恩,陛下仁圣,还请恩准玉环所请。玉环在此先行叩谢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

    杨玉环再次叩请在面前,李隆基负手环目在场人等,一时似有些难以定夺。李琎见状,遂步向前一步,礼道:“陛下,花奴有一言,且不知当讲与否。”

    “但说无妨。”

    见李隆基敛色示下,李琎才微躬身回道:“花奴此一去,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乃至五载,寿王、寿王妃诚孝,有此心陪花奴丁忧,花奴心领之。然花奴并不希,寿王妃为此与寿王劳燕分飞,花奴想,阿耶、阿娘泉下有知,自可含笑入地。”

    听李琎这般一说,杨玉环不由多看了眼李琎,李瑁与咸宜公主面面相看一眼,欲言又止。李隆基略沉,才开金口道:“如此,朕便依了花奴所言,这一路东去,寿王妃随行实也有诸多不便。”

    李隆基言外之意,已是不甚明了,李琎遂适时请辞道:“谢主隆恩。时辰已是不早,花奴就此拜过,起程上路。”

    说着,李琎与诸亲王、皇子一作礼别,江采苹朝云儿使了个眼色,及时步过来,温声启唇:“汝阳王此一去,路长时更长,回返之日遥遥无期,时下天寒地冻,日前本宫让云儿备了几件寒衣,只望多少可为汝阳王遮风挡玉。”

    云儿立时双手奉上盛于古色收纳箱的几套冬衣,这收纳箱是前几日江采苹亲手赶制而成,不同于这古代的木箱子,可折叠盛装多件衣物,既轻巧实用又方便携带,在彩儿、月儿看来好不神奇。至于这箱中寒衣,确是云儿连夜一针一线缝制的,未少挑灯熬夜才赶得及时。

    “劳江梅妃烦挂,花奴感之不尽。”李琎就地恭接过递至身前的收纳箱,眼中划过一丝复杂,云儿垂首侍立向一边,眸底却隐下浓浓的留恋。

    “不过是几件寒衣,且是本宫力所能及之事,汝阳王不嫌,已是给足本宫面子。”江采苹凝眉喟慰道,“本宫寄望汝阳王,早日一身周安的回来。”

    李琎一拱手,转即步出宫门,跨上马一挥手,一众人马即刻朝春明门驶去。惠陵位落先帝睿宗桥陵之旁,这几个月已是修造完工,地处封阳乡,封内十一里,坐北朝南呈覆斗形,陵园中朱雀、华表、石人、石马等一应俱全,俨然的帝皇“让冢”。

    元氏虽比李宪晚殁半个多月,此番得由长子亲自护送棺椁去惠陵,一并附葬入陵,也算哀中之幸。目送李琎一干人等渐渐行远,直至消失在濛濛雾霭之中,李隆基屹立在宫门下,久久未动,依在凝神儿相送。

    “陛下,恕臣直言,寿王妃请为荐福一事,实乃德孝两全之事,微臣斗胆奏请陛下三思,允其所请。”李琎离去不大会儿,李林甫已在谏言,重提刚才的事。

    众朝臣又是好一阵儿窃议,薛王丛、李玙、李椒三人站在一旁却未发一言,庆王李琮、荣王李琬、仪王李璲三兄弟亦未吭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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