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道-第2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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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倾听水流孱孱,聆听森林的呼吸、草儿生长、虫儿鸣叫、飞鸟拍翅。
全身心放开,不一会儿,所有的疲倦消失得无影无踪,慢慢地,感受所有生灵的喜怒哀乐,慢慢地进入它们的心灵,成为其中一员。
慢慢地,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感到了大地的厚重与生机,听到了大地的呼吸,甚至于成为一个小小的分子。
玉清子盘坐在一旁,弹着不知名的乐曲,哼着无名小调,模模糊糊地,陈凡就进入了梦乡。
虽说没有运功修炼,第二天醒来时,却觉神清气爽,耳明目亮,心灵也得到一次净化,古井不波,宁静如水,仿佛已经看透了红尘,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恋。
山谷无日月,生活既劳累、辛苦,又悠闲而安逸。
陈凡渐渐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所有的修行功法,忘记了所有的恩恩怨怨,忘记了以前的腥风血雨,甚至忘记了往事,如同一个普通的农夫,整天忙于繁重的农活,而且乐此不疲,从中体会到无限的欢乐。
大约半个月后,两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平静。
一位是禹聂子,另一个也是金丹中期,年纪相仿,功力相差无几,只是发须花白,苍老了许多。
陈凡正在菜园里干活,瞥了两人一眼又埋头继续,心里却感到好奇,动作稍稍放慢,想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
玉清子盘坐在墙角,晒着太阳,双眼微闭,两手轻抚着大黄、小黄,对他们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两人的动作十分轻柔,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慢慢地走到玉清子面前,一躬到底,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玉师伯(师父)!”
玉清子拿起身边的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摇头晃脑地哼着小调。
两人面面相觑,神情略显尴尬,那位老者小声说道:“师父,徒儿与聂师兄看您来了!”
“嗯,来啦,稀客!”
玉清子嘴唇微动,好容易吐出几个字,眼睛依然闭着,眉头轻皱,摆了摆手:“随便坐吧!”
“谢玉师伯,谢师父!”
两人后退两步,坐在玉清子对面。
看着玉清子满不在乎的样子,禹聂子欲言又止,那老者给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报拳说道:“师父,徒儿特来拜见您老人家。”
“真是难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玉清子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浅笑:“两位都是当代人杰,统领百万军马、上千修士,可谓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看我这个老头子?难道厚土已经一统?天下已经太平了?”
“师父您说笑了。”
听到玉清子的讥讽,两人面红耳赤,老者呐呐地说道:“徒儿有罪,本应时时刻刻陪伴师父,可是先祖有遗训,重责在身,不敢懈怠。”
“责任?”
玉清子揪着鼻子,使劲嗅了嗅,点头说道:“好重的血腥味,乖乖,又增加了百十条人命,应该都是化丹师……厉害,确实是我的好弟子,威风凛凛,名扬四海,敌人肯定是闻之丧胆,玉清宫名声大振,我也是名留千古。”
老者低下不语,禹聂子更不敢说话,玉清子拍拍大小黄的屁股:“小家伙,你们自由了,出去自己玩吧。”
“汪汪!”两狗轻吠几声,摇晃着尾巴,一溜烟地跑了。
凝视着它们欢快的身影,玉清子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缓缓地转过脸来,又变得极为冷淡,连打几个哈欠:“宫里事务我早就撒手不管,你尽可全权作主,嗯,不知今天有何贵干?”
“这……这……”老者吱吱呜呜,似乎不敢开口。
玉清子一脸不耐烦,撇撇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直说吧!”
“徒儿……徒儿……”
老者犹豫片刻,咬牙说道:“徒儿想调动护殿九老,请师父恩准!”
“护殿九老?”
玉清子脸色微变,冷冷地说道:“已经等不急了?难道想提前登上宫主宝座?”
“徒儿不敢,请师父明鉴!”
老者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连磕响头,声音异常颤抖:“徒儿只是想帮助皇师兄,尽快解绝桑公世家,争取早日统一厚土。”
“你的那些鬼心眼,哼,我是一清二楚,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玉清子看也不看他一眼,仰天长叹道:“利欲熏天啊!你已经迷失了本性,而且越陷越深,无可自拔,桑公世家造孽天下,你们也是如此,都是一丘之貉,罪大恶极。”
禹聂子手足无措,尴尬不已,不知如何是好,老者更是不敢说话。
玉清子凝视着老者,喃喃道:“有眼却不明,有心却不静,有脑却不思,有身却不洁,不仅妄为修士,更妄为人类。”
顿了一会,厉声说道:“修行先修心,修仙先修人,失去了人性,何谈领悟天道至理?兄弟相残、伏尸千万,血流成河,残害万灵,天怒人怨,只能说禽兽不如。世上本是太平无事,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野心家,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人间才变得民不聊生,生灵凃炭。”
逐个指着他们的鼻子,语气极为严厉:“不要自以为天下无敌,更不要太过嚣张,天下高人甚多,只是隐居荒野,懒得出世罢了,若是惹恼了其中一个,无论是桑公世家,还是你们,个个都死无葬身之地。”
一口气骂完,咬牙切齿,似乎仍不解恨,想了片刻,将头偏向一边,挥手道:“玉清宫不是我的,更不是你的,决不能跟着你们赔葬,滚吧!”
两人被骂得狗血喷头,低下了脑袋,唯唯偌偌,却不肯离开。
玉清子似乎感到一丝疲倦,靠在墙上闭目养神,院内寂静无声,只有鸡鸭在欢蹦乱跳。
许久,玉清子连叹几口气,语气放缓:“冲儿,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干一天活吧……后面的风车有些老化,你去将它修好。”
老者面露喜色,立即起身,拱手说道:“弟子遵命!”忙不迭地向稻田走去。
禹聂子孤零零地坐着,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等待着老师的训斥。
玉清子懒洋洋地说道:“聂贤侄,殿主一向可好?”
听到玉清子的语气十分柔和,禹聂子受宠若惊:“谢玉师伯关心,皇师兄本想亲自拜会您老人家,只是前线战事紧急,他已经跟随大军到了镐京。”
“哦!”
玉清子有些吃惊,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看来你们进展挺顺利,好啊,春风得意,千秋大业指日可待。”
禹聂子偷看了他一眼,目光闪烁着一丝兴奋,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容,眉飞色舞,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十二天前,罗贤侄亲率三百八十万大军,在九羊城布下天罗地网,全歼桑公世家两百三十万军队,又在七天内击溃了五路援兵,消灭敌人一百四十万人马,经过这两次战役,桑公世家的军队基本上消耗殆尽,紧接着包围了镐京,不到三个时辰就占领了伪周的王宫……”
玉清子目无表情,似乎漫不经心,又像全神贯注,禹聂子一瞥他的神情,摸不清真实意图,心中忐忑不安,小声说道:“兵败后,桑公世家的残兵败将仓惶南逃,殿主带领大部分丹师潜伏在五湖地区,前天夜里袭击成功,击毙了他们八成以上的丹师,可惜桑公千虹兵与桑公剑、赤龙子三人突破包围圈,逃窜至老巢南疆,桑公剑被殿主劈中两刀,留下一条胳膊。”
说到桑公剑受伤,禹聂子太过激动,语气瞬间变得慷慨激昂,前后院都听得一清二楚,却见玉清子依然不动声色,顿觉无趣,立即自动闭上嘴巴,怏怏不语。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一片沉闷,禹聂子心神不定,那老者也停下了手里的活,呆呆地看着茅屋,只有那老风车在缓缓地转动。
“连战连捷?乖乖,先是在北疆损失五百万大军,现在又是三百七十万,如此说来,桑公世家的凡人军队已经所剩无几,再经过这次伏击,更是元气大伤,已无反抗之力。”
陈凡瞠目结舌,暗忖道:“形势一片大好,正是直捣黄龙、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的大好时机,怎么想起来动用护宫九老?分明是前来求援?难道他慌报军情?”
心念一动,情不自禁地笑了:“也许确实取得了胜利,但禹聂子报喜不报忧,桑公世家岂是善于之辈,蓝荒殿肯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至于实力大降,力不从心……此外,桑公剑更是厉害角色,修为比宁长老还要高一筹,禹皇子不可能轻易得手,也许同样受了重伤……呵呵,禹聂子想耍小聪明,可适得其反,我能举一反三,玉清子更是智慧如海,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玉清子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好啊,麻烦你代老夫向殿主祝贺,桑公世家覆灭在即,宏伟目标即将实现,数百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可喜可贺!”
禹聂子老脸微红,坐立不安,目光闪烁不定,甚至于不敢和玉清子直视,过了很长时间才冷静下来,偷看了玉清子几眼,轻声说道:
“罗贤侄确实是一位天才,不仅治军有方,更是用兵如神,数百万大军如臂指使,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算无遗策,无论桑公世家有什么阴谋活动,他总能料敌于先,而且先下手为强,处处占据了先机,绝对是厚土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军事家,殿主已经任命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住嘴!”
玉清子神色忽然一变,满脸铁青,两眼寒光四射,怒发冲冠,发须无风自动,嘴唇不停颤抖:
“什么狗屁天才?应该是最大的刽子手!不要在我面前提他,这个小畜牲,胆大包天,将来的结局和你们一摸一样。哼,老夫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更不想见到他。”
玉清子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禹聂子知道弄巧成拙,不由垂头丧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陈凡却大为奇怪,玉清子修养极深,心志坚如磐石,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巍然不动,怎么会对罗秀生如此敏感?如此失态呢?按理说,他们虽然都是禹族成员,但风马牛不相及,应该属于不同分支,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特殊关系?只是不为外人所知。
“难道……?”
想到这儿,陈凡的心脏“砰砰”直跳,脑袋嗡嗡轻响,僵立不动,心里呻吟道:“天啦,他们居然是一家人,我怎么如此糊涂?”
两人有不少共同点,比如身材不高,长相平凡,体形瘦弱,只是玉清子年纪太大,外貌有所改变,也许再过几百年,罗秀生也会变成这副模样,难怪初见玉清子时,感到眉目间有些眼熟,甚至于特别亲切。
那么,百慧生呢?
玉清子与苍山子同出三清,互称师兄弟,听白云子的口气,两人私交非同一般,苍山子被赶出上清宫时,玉清子挺身力保才逃出性命,如果说百慧生与玉清子没有关系,打死他也不相信。
眨眼功夫,陈凡心念百转,许多迷团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却拨云见雾,豁然开朗。
苍山子有八大内门弟子,百慧生功力最低,却最为受宠,最大的因素也许就是玉清子。
那么,苍山子呢?
陈凡不敢妄下结论,不过有一点值得怀疑,苍山子在三清的地盘上开山立派,不到百年时间就突然崛起,而且肆无忌惮,嚣张狂妄之极,没有受到任何强大势力的压制。
面对苍山门的疯狂扩张,三清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其中必有非常复杂的内情,也许慑于玉清子的威望,不,玉清子早已不问世事,应该是门下弟子牵制了上清宫,白云子投鼠忌器。
禹谷子曾经说过,禹族各支都在暗中相互帮助,所以还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