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契-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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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了吗?”他笑得勾魂、笑得伤人,却也同时伤了自己。
“谁怕了来着!”寻千佾涨红了脸怒斥。“我可是享受得很,你大可以继续下去!”
天知道他绝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勇。他是多么地需要他,怎么会怕?为何要怕?只不过是有点…有点紧张罢了。
那是因为他还没习惯,待他习惯后,一切都会进入轨道,他绝对不能误解他的任何意外反应。
“是吗?”残存的理智因为他的挑衅而消逝殆尽,眼看着灭顶的欲念如巨浪侵袭而来,宇文逆天再也压抑不了自己,可是……
“儿子!”
寻婉儿拔尖的嗓音倏地杀进暧昧的情欲中,宇文逆天瞬即坐正身子,一回神便见她推门而入。
“娘?!”寻千佾惊诧地喊道。
怪了,这个地方不是不准女人进入的吗?为何娘……
“你一定很讶异娘为什么进得到这里来对吧!”寻婉儿笑得花枝乱颤。“那是因为你娘我很聪明,我是从后山绕过来的,那儿没人看守,遂我便闯进来了。然后在路上遇到你们书院的夫子,我便同他问起你,他跟我说只要到这儿来就可以找到你,遂我便找来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明知道女人是不能进这间书院的,你还……”寻千佾脸上红晕,不知是羞还是怒,然一大堆问号还未及理清,他可爱的娘亲已一把扑到他身上。
“小子,你生病了不成?”她劈头就问,晶亮的眸子直瞄着他红云密布的俊脸。“你不曾生病的,怎么会突然病了?瞧你脸上还红得很,难不成是发烧了?要不要紧?有没有找大夫来看过?”
哎呀,他这个宝贝儿子怎会如此不小心,居然让自个儿病了!
“我没事,我已经好了,是逆天替我配的药。”抬眼瞅见宇文逆天喜怒不形于色的冷脸,寻千佾没来由的更晕红了脸。他怎么能像个没事人般?
“是吗?”她拉长了尾音,压根儿不信。
“我说是就是,你不相信我,总信得过宇文逆天吧!”他又想起宇文逆天拿银两给他娘的事。待他考取功名后,定要把所有积欠他的银两都还给他,免得自个儿老是矮他一截。
“是这样的吗?”寻婉儿还真的回头问着宇文逆天。
宇文逆天淡笑着点了点头,瞧着寻千佾涨红了的脸,笑得意味深远。
“娘,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寻千佾怒瞪了宇文逆天一眼,随即又把心思放到寻婉儿身上。“不会是碰巧知道你儿子我生病了,遂特地上山来看我的吧!”
可恶,全都是娘这个意外中的意外,突然闯进房里,害他现下感到好尴尬,而宇文逆天的眼神仿佛像在耻笑着他的表里不—……
他不是表里不一,而是因为娘突地冲进来,他一时反应不过来,遂……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是不?
尽管是一对男女爱侣在房里做着如此春光满室的事,也会感到羞赧的,是不?
可恶,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我……”寻婉儿干笑了两声,似乎有点吊诡,毕竟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有点事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还那么急切的跑上山来,难道就不能等到他下次返家时再说吗?
“我要你别上京赶考……”这次说得更小声了。
“嘎?”他听得不太清楚。“你说什么?”
“我要你别上京赶考,立即同我回家,替你娘我娶个媳妇儿、生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儿,你听清楚了没?”寻婉儿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宣告完毕,瞪着他征愣的模样,接着又道:“由不得你不同意,我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
第十章
“娘,你知道自个儿在说什么吗?”怔愣了半晌,寻千佾突地回过神后,不禁暴喝出一声。
为什么他这个娘老是给他出一堆难题,而且每次都是在最恰当的时机?
娶妻?!她以为他多大岁数了?时候未到,不,该说他压根儿没想过要娶妻这回事,他只想待在书院、待在宇文逆天身边,她可不可以别在这当头坏他的好事?
“我当然知道自个儿在说什么,要不然何必走这么一大段山路晃到书院来?天候还挺冻的,你以为我会无聊到来山上散步吗?”啐了一口,寻婉儿不禁摇了摇头。唉,真不知道他这几年读书是读到哪里去了。
“可这事儿你从没跟我提过,为何会突地在这当头提起?”寻千佾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你明知道我下个月便得上京会试,就算你要我娶妻,也得等我考取功名后再说吧!”真不知道他这个娘又在想什么,老是给他出些如此诡异的难题,难道她不知道上京赶考不只是为了他自个儿,亦是为了让她能过好日子,犯不着在这么冻的天候还得去卖菜吗?虽说他亦是为了自己,可至少打一开始,他是为了娘才读得如此废寝忘食的。
“遂我同你说了,犯不着上京会试,我能够有个举人儿子,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再来只要你跟我下山,立即给我娶妻生子,我现下可是等着要抱孙子,你听到没?做不到的话,你就是不肖子!”
横竖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上京赶考的,只要他能打消这个念头,要她使出什么烂手段都成;她不需要显赫的家势,要的只是儿子能待在自个儿身边,即使平凡一点,她也感到满足。
“我做不到,请你原谅我这个不肖子吧!”寻千佾想也没想地回绝。
哼,他这个娘,老是疯疯颠颠的,行事作风大胆得教人咋舌,满脑袋的鬼点子更是让他望而却步,如今突地提起这件事,恕他难以照办,他还是当个不肖子来得容易一点。
“你!”寻婉儿瞪大艳丽的水眸,嘴一扁,眉一拧,霎时哭声如鬼号。“呜,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不肖子,你也不想想你娘我当年是多么含辛茹苦,一点一滴地把你拉拔长大,这其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更不知道听了多少风凉话,受了多少冷嘲热讽,而你却是这般回报我的!呜……我真是命苦,辛苦了大半辈子,惟一的儿子却不听我的话,我还活着做什么!”
寻婉儿哭得呼天抢地、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寻千佾翻了翻白眼,瞧着宇文逆天愧疚的脸,开口道:“不要理她,她这个戏码我已经看很多遍了,甚至知道她待会儿还会像个小娃儿般扑在地上争吵不休。”
“可是……”宇文逆天欲言又止。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他几乎要妥协时,在他几乎打算不顾一切掠夺时,她却……
明知道他总有一天会结婚生子,而他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可如今一旦得知他就要离他而去,心仍仿若刀剐似的疼楚不已。
“呜,逆天,你瞧瞧这个孩子,居然用这种态度对我,真是天理不容的孽子啊!我这一生为了他真是不值……”寻婉儿见自个儿的诡计被儿子识破,随即投进宇文逆天怀里。“我不过是想要个孙子、有个伴罢了,要他娶媳妇儿,简直像要他的命似的,呜……他的心其是好狠,逆天,你要替我主持公道!”
“娘,太卑鄙了,你居然还要逆天为你主持公道!”寻千佾一把将自个儿的娘拉离宇文逆天的怀抱。管她是谁,这个怀抱是他专用的,谁也不能靠近,就算是他娘也不允。“我跟你说,我跟逆天之间——”
“千佾!”宇文逆天森冷地打断他的话。
寻千佾抬眼瞧着他,不懂他为何要阻止自个儿;倘若现下就可以把事情都解决,岂不是皆大欢喜?
“嫂子,你犯不着担心,我会要他跟你一块回山下,不管是要娶妻生子还是什么的,我都会劝他,你就别再哭了。”宇文逆天微敛的眼眸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呵呵,有逆天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寻婉儿听宇文逆天这么说,随即转涕为笑,看向自个儿的儿子。
“蠢儿子啊,我同你说,咱们那胡同里不是住了个卖猪肉的吗?他有个女儿叫阿花,很不错哟!娘这'奇''书''网'就替你拉线去。不过还是得先看看另一头的阿娇,毕竟娘已同她约好了,倘若你不喜欢,咱们再换一个,毕竟我这个傻儿子长得还挺上得了台面的。其实想想那也是当然的,毕竟他有我这个美丽的娘啊!是不?”
她说得极顺口,仿佛事情已定案了,不禁让寻千佾傻了眼。
她现下是把他当成传宗接代专用的种马不成?
他怒眼瞪向安抚她的宇文逆天,恼他居然不准自个儿把真相都告诉她,莫非他压根儿不在意他?娶妻耶!他居然还要自个儿闭上嘴,他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他不娶妻,他绝对不娶妻!
既然他两人已心意相属,为何他还要逼自个儿娶妻?莫非他是想趁此机会与自个儿撒清关系?倘若真是如此,他偏不要如他的愿!
宇文逆天不敢说、不敢面对无所谓,他自个儿说;他要同娘把一切都说清楚,免得夜长梦多。
“娘,我不娶妻,而且三月的会试我更是非去不可,谁同我说都一样!”狠话已撂下,现下就端看守文逆天怎么反击了。“待回来后,不管上不上榜,我已打算待在书院,而且绝对不会离开逆天!”
“嘎?”前半段她是听明白了,但是后半段……
“我说”
宇文逆天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手捂住寻千佾的嘴。
他旋即将他的手拉开,恶狠狠地吼了句:“我说,我和他就跟全天下的夫妻一样,我们已经签了契约了,至死方离!”
他说得够清楚了,猜想向来大胆的娘定也会为之咋舌。无所谓了,这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早晚还是得说的。
“你和他之间?”寻婉儿错愣地低喃:“天,他怎会同他爹一个样!”血缘这玩意儿真是太可怕了!
宇文逆天寒着一张脸,妖诡的黑眸里隐隐噙着一抹只有寻千佾才懂的恼怒。
“我说错了吗?”寻千佾抬眼挑衅地问。“还是要我同我娘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不管了,横竖他是豁出去了,想同他撇清关系?做梦!
“你!”宇文逆天将他擒到胸前,低声斥道:“你为什么偏要在这当头提起?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吗?娶妻生子、光耀门媚才是你应该去做的事!”
“什么是我应该做的事,我自个儿清楚得很,犯不着你来教我!”寻千佾不客气地回吼。“别忘了,你才同我签下鸳鸯契,我可不会轻易让你毁约。”
“我说过了,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到底要他怎么做,他才会明白他的苦心?他绞尽脑汁想要他能够正视自个儿不凡的将来,为何他偏要赖在他身边,难道他不知道他要做下如此的决定,是多么地痛苦?要他用双手硬是把他赶出自个儿的怀里,仿若是一种自残。
“不是那么单纯的吧,”话落,寻千佾的语调跟着一转。“我的眼睛好得很,不会看不懂你眼中的情欲。”他对自个儿一定有那么一点点情稳存在的,是不?
虽说他不曾对他倾诉爱语,但有太多的事实举证历历,他怎么会看不懂?
“你自个儿亦是男人,难道会不懂男人在某些时候并不一定要有情才能爱吗?”宇文逆天咬牙怒道,恼他的冥顽不灵。
“那是对其他男人而言,对你和我绝不是那般!”他不信。
“是吗?那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宇文逆天冷哼了声,笑睇着他。“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仕祳的关系?”
没有人可以那么坚强,至少他不行;他无法忍受每一个寒彻的夜里只能一人独眠,他贪求着体温的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