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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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绵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继续喜欢吧,我站在你们这边!”
沉天猛地扬起脸,撞上她那双同样愁肠百转的眼睛。他无言相对,只能呆呆地看着,一边不可置信一边心喜若狂。
林语绵瞧着这张硬邦邦的脸突然大浪淘沙,一阵汹涌后也未有只言片语,便知沉天跟对了主子,却是连沉默寡言都如影夜般收放自如,一对主仆极为相称地阴沉在了一起。
她抽回手,接过凉掉的气氛,嘟囔着:“我现下有些琐事亟待处理,你们……先悠着点儿。”
沉天不知何意又不好直问,只能追随着她的背影,揣测些深意。他只是想不通,她因何会帮助自己。
从冥界回了水晶宫,敖子啸却依旧坐在桌前,懒散地饮着茶。一张脸被水光洗刷得相当白净,如大萝卜般欠切。
林语绵扑过去,抢下他的茶盏,横眉质问:“我让你办得事,都办妥了?”
敖子啸点点头,帮她蓄了杯茶水,回道:“我的办事效率却是比你高了很多。”
“命格怎么写得?”林语绵不屑与他叫板,接过茶盏一口饮尽,复伸手过去,再要一杯。
敖子啸倒着茶,口内喃喃:“说你急性子,有时候又迟钝得可以,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回答我的话!”林语绵坐于桌前,炯炯地望过去。比起听敖子啸感慨,还是策划一下沧山与梅馨的相逢更加实在。
敖子啸被她瞅得直白,只好老实交代:“司命星君念其前生尘缘未尽本欲写一段平顺的命格,可二人本是仙籍,下界历劫乃是天命,若过于平顺恐会遭人妒怨,便波折了些。”
“波折?何种波折?”林语绵撑着桌子凑过去,本能地分析起敖子啸的表情,恐其谎报军情。
“你放心,司命脑子贫乏,无甚新意,无非就是让二人短命,早早惨死罢了。”敖子啸说得云淡风轻,完全是事不关己的表情。
林语绵最讨厌他的冷酷无情,遂要挟道:“太子殿下,您想要某个小娃娃唤您一声父王吗?若想,就给我打起精神诚心实意地对待这件事!”
敖子啸依旧不以为意,扫了眼床榻,自顾自地嘟囔:“如此拼命却连甜头都尝不到,何来动力?”
“甜头!?”林语绵低声重复,继而卷起唇角,飞去个冷漠的眼神。
敖子啸各种扭捏,最后竟玩弄起自己的手指,如少女般低垂了长长的睫毛,沉醉在自我怀春的世界里。
林语绵看不下去了,直接欠身上前抓了他的衣领,咬住他的唇瓣。
本是敷衍的举动,大有蜻蜓点水之意,却不想敖子啸反手扣住她的后颈,一双墨色的眸子翻腾着黑色,汹涌而来。
林语绵下意识一惊,僵硬了落在他唇瓣上的吻。
敖子啸狭长的眼睛亮光一闪,继而挑开她的齿冠,将舌尖送了进去,接着或咬或吮,十分激烈。
林语绵只觉双唇连舌头都麻得厉害,口内溢出些刚刚饮过的茶香,恍惚的意识便非常应情应景地朦胧起来。
好在敖子啸与她本就是寓教于乐,流连了一会儿后,非常善解人意地松了手,挨着彼此的鼻尖,调笑道:“我没那么容易被糊弄。”
林语绵天灵盖如落下了炸雷,当即推开他,不甘示弱地嚷道:“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作为得寸进尺的回报,这根姻缘线便送你了。”敖子啸浅笑着舔舔唇角,魅惑地将舌尖刷上唇瓣,勾勒出“味道好极了”的画面。
林语绵夺下红绳,扬起头不屈不挠:“我要去改沧山的命格,你休要阻着我。”
“无妨,这水晶宫确实憋得难受,不若你就去凡间待两日,也好散散心。”敖子啸晃悠悠直起身,抓过林语绵的手,如哄孩子般嘱咐道,“便是不要一去不回才好。”
“放心,我还有大事要干呢!”林语绵甩开他的手,心下窃喜,听这意思大约下凡间改命格之事,便无敖子啸作陪。能够随心所欲地大展身手,光是想想都激情澎湃。她亮起眸子,冲敖子啸咧嘴傻笑。
“算你有自觉,生孩子可真是一件大事。”敖子啸难得附和,点头间浅笑如常。
“我的大事,不是生孩子!”林语绵摆摆手,刚才还澎湃的心情瞬间决堤,心里湿了一大片。
她真是搞不懂,敖子啸脑袋里装了什么。好像心心念念的只有床上那一件事,普天之下恐怕再无男仙如此放荡。堂堂未来龙王竟然如此不济,真是丢尽了水族的颜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这个公子很白痴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人笑,林语绵在卯日星君执着的眼神下徘徊于“妆怡苑”的大门前。她捂着脸,低着头,寻思着自己的脚丫子何去何从。
想当初,敖子啸确实说让她在凡间逍遥几日,却压根没有提及逍遥的前提是拥有可以解决温饱的银子。林语绵至始至终身无分文,除了卷带寝殿里的几颗夜明珠外更是一身轻松。
她本想把夜明珠典当了,换些钱来花花,结果在当铺里被黑心店家刁难,愣说她的夜明珠成色不正,个头太大当不出好价钱。她本着和气生财,呕心沥血地扒在柜台前一阵软磨硬泡,结果反被怀疑夜明珠是偷来的,差点被拖去报官。
因得害怕事情闹大丢人现眼,林语绵只好怀揣着价值连城的珠子继续在街上徘徊。终究,狠下心走回了“妆怡苑”。她如今身无分文,且又无可托付之人,在城内继续溜达也只能混个饿死,辗转思量的结果只有投奔敖子茜了。
好歹,她也算嫁进了敖家做了龙王的儿媳妇,与敖子茜勉强算是姑嫂关系。投奔亲友总被饿死好,尽管“妆怡苑”的地界儿是非颇多。
林语绵在溜达了数圈之后,终于硬着头皮踏进了花楼的大门,这一踏还真是把她踏出了冷汗。
堂堂“妆怡苑”居然无人问津,且除了大门外其他门廊全部被贴了封条。她愣愣地站在风里,思想明显赶不上瞬息万变的时局。
“喂!这院子已经被查封了,不可擅入?”身后凌厉的嗓音将林语绵凝固的脑袋摆正,她回过头,眼巴巴地瞧着身材魁梧的大叔走过来拎起她的衣领,将她丢了出去。
这一套熟练的动作足以证明,林语绵身轻如燕。她自地上爬起来,摸摸渗出汗水的额头,恍惚道:“完了!这才真是山也秃了,水也干了!”
她拍拍身上的尘土,最后瞟一眼曾经有情有义的大门,迈着沉痛的步伐拐去了下一条街。
午时已过,街两旁的小馆子飘来滚滚饭香,落魄的林语绵嗅着香味,更加饥肠辘辘。
她是个神仙,虽然下界落难,却依旧拥有神仙的自尊,万不会利用仙法骗吃骗喝。当然,想是这样想,她终究不是多么正直的人,转悠了一圈便被街角的一家卖夹肉饼的摊位吸引了眼球,继而大手一挥抢了一个便跑。
年迈的卖肉饼的夫妇没办法猛追,任凭她边吃边回头,还笑得童叟无欺。二位善良的老人终究双双垂手,感慨道:“想不到是个傻妞。”
林语绵脚底一滑,被这善良的论断甩出去老远。想不到,自己的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了一个夹肉饼上,她堂堂上古神仙,虽无仙职却也值得四海八荒敬仰。今日,因得一个夹肉饼却堕落成傻妞,真真是有苦难言,就差没呕出一口血了。
她趴在地上,伤心与悲哀并举。又因得卖饼夫妇高呼小偷,引来路人的拔刀相助。她伏在地上感慨时,已被四面八方的好心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位皮肤黝黑的农民伯伯放下锄头一把将她拎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展览。
人群里,另一位家庭主妇挎着菜篮啧啧哀叹:“好端端一个姑娘,竟患了这痴傻的病,真是可怜。”
抓着她的农民伯伯并未松手,自怀里抢出那块吃剩下的夹肉饼,口内义正言辞:“偷儿便是偷儿,便是傻子也该求个公道。”
“余伯这话委实严重了些,她不过肚子饿而已。”又一位好心的大哥出言制止,眼神却在林语绵身上瞟来瞟去。
余伯摆摆手,继续发表演说:“路兄弟此话差矣,可是瞧着这傻妞有些姿色便起了歹心?若路兄弟还了她的肉饼钱倒是可以把她交予你处置。”
林语绵怯生生地仰起脸,心下惶恐,怎得这就处置了?她还没来得及酝酿一句辩解的话,她不是傻子啊!
“姑娘,你家在何方,可有亲人?”路兄弟俯身抓过林语绵的手,和蔼可亲地问道。
林语绵摇摇头,甩开一串盈盈泪珠。
路兄弟马上摆出掏腰包英雄救美的姿态,一摸身侧竟是分文没有。他挠挠脑门,回身冲余伯道:“可否,先赊着?”
林语绵被逗乐了,非常不合时宜地咧嘴一笑。众人大惊,更加坚定了她是傻妞的论断。
余伯把她放回地上,朝人群中看了看,冲卖肉饼的摊子摆摆手,唤道:“老赵,你看这偷儿要如何处置?”
老赵搓着油乎乎的手掌,忙得不可开交,只抬头扔下一句:“罢了,放了她吧!”
“姑娘,便和我回家吧!”路兄弟摩拳擦掌,积极主动地拽起她的手臂揽过腰身,直直把她搂进了不知道几天没洗澡的怀里。
林语绵歪在他胸前一阵惆怅,是从了呢还是继续逃跑呢,想着想着远远看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她灵机一动,既然要投奔当然要选个有钱人,这路兄弟穷得叮咣响,日后怎会养得起她。既然输给了一个肉饼,又合该承受日后的饥饿?
林语绵果断地推开他,蹦蹦跳跳地冲到马车前,拽着车夫高呼:“有坏人,有坏人。”
这车夫一脸不悦地勒住马,朝人群里喊:“这是谁家没教养的丫头?”
林语绵三下五除二不顾车夫的叫嚷,飞身跃上马车掀开帐帘钻进了车内。
车内之人微微一愣,吓得当即呕出一口血来,喷在林语绵的裙角上。她拽住吐血之人的胳膊,细细一瞧,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厮居然是转世的沧山。
林语绵心下大喜,面上自是一派愉悦。她拍着沧山的后背,细心且温和地嘟囔着:“公子!公子!我给你捶背!”
转世沧山微微一愣,捂着嘴的手掌慢慢滑下,一张脸满面惊喜。
这些年,他久病缠身,自是心内苦闷。如今,伏在他肩头的姑娘竟是一脸童真,笑容款款,让他不禁心神荡漾,温暖了唇角渗着血的笑容。
“少爷,您没事吧!”车夫掀开帐帘,伸手就要拽林语绵下车。
林语绵抱住沧山的大腿,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叫嚷起来:“公子,公子,有坏人。”
沧山颤巍巍地伸出手,挡开车夫的胳膊,压着低沉的嗓音道:“孙伯,算了,她……”
“外面有好多坏人。”林语绵扒上沧山的肩头,一脸惊恐地躲在他的背后,战战兢兢地拉扯着他的衣襟。
车夫碍于自家少爷的面子,只好垂首提醒:“少爷,这姑娘是个傻子。”
“小绵不是傻子!小绵认识公子的。”林语绵飞快拽过沧山的胳膊,飞快地靠了上去。
沧山一时无措,只好凝了她的眼,温柔道:“你叫小绵?你的家人呢?”
“没有了!”林语绵垂下头,思索着要不要挤两滴眼泪出来。
沧山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心,转身朝车夫使了个眼色,解释着:“她既然无家可归,又被外面的人欺负。不若便把她带回家吧,父亲亦不是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