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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念狐娇-第6章

小说: 念狐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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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服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屏息地转过头去──

如黑缎般的发丝披散在肩背后,只绾着两个小团髻,髻上簪着两朵柔美的杏花,雪白的小脸上有两抹嫣然酡红,红扑扑得像小苹果,亮晶晶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笑容在她小嘴边止不住地漾着。

她蹲在他旁边,一副凑热闹的样子,呵呵笑道:“傻瓜,石头不是这样玩的,我教你。”

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抓起地上的小圆石子,开始拋掷了起来,“一朵花儿两朵红,三朵花儿四朵红,五朵花儿……一样红!瞧,我很厉害吧,五枚石子都抓得住哟。”

子服还是傻傻地盯着她,陷在深深的惊慌与不敢相信的惊喜里。

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怎么了?”

“啊?”他如大梦初醒,激动得想握住她的小手,却又不敢唐突,感动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姑娘……姑娘……我又遇见妳了,真真没想到……老天爷,老天,我真的又见到妳了…!”

他的满腔相思几乎溢了出来,可看在她的眼娌却又平添了几分好奇。

她忍不住又笑得双眉都弯了,“傻瓜,你说话都是这样的吗?我我……妳妳……老老天爷……呵呵呵呵……”

他呆呆地看着她,感动地看着她的笑容,“如果这辈可以这样永远看着妳笑,要我做什么都行。”

她笑得更厉害了,小手捂着嘴,嗓音娇嫩地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呢!你不想玩石子吗?”

“我只想一直看着妳。”他温和地凝视着她,痴痴地道:“妳今天好美。”

她歪着头瞅了眼他,笑吟吟道:“我不跟你说话了,娘交代我早些回去,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他痴痴地跟着站起身,痴痴地跟着她后头走。

走了两三步,她忍不住回头,柔软的淡黄色裙襬翩然,“你跟着我做什幺呀?”

他呆呆地止步,恍惚间吃着了她发丝上的幽幽花香,他心一悸、脸一红,当下手足无措起来。“我……我……”

“你还光着脚丫,难道石子踩起来不疼吗?”她侧着头,困惑地笑问。

子服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未穿回靴子,连忙转身要拿,才发现那双靴子却已经在溪水里载浮载沉,渐渐地被水流冲往至下流去。

“哎呀!”他惊惶失措地叫了一声,匆匆涉水冲向靴子,试图赶在被水流冲不见之前捞回来。

她又被被他这傻里傻气的模样给逗乐了,笑得前俯后仰。“你好傻……当心哪,那石子很滑…哎哟!”

就在她方出声提醒的那一剎那,子服正巧踩着了一块滑溜溜布满青苔的石块,跌了个水花四溅!

“啊……”他狼狈地坐在溪流里,呆愣地目送靴子随着溪水一去不复返。

他浑身湿了一大半,又是狼狈,又是羞惭,玉脸红成了一片,“姑娘,让妳见笑了。”

“笑?真的蛮好笑的。”她娇憨地道。

他登时糗极了,“姑……姑娘……”

“你的衣衫湿了。”她微笑,天真无邪地道:“要换过才是,要不然山里冰凉凉的,你一会儿就着凉了。”

她的关心真是教子服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受庞若惊地道:“姑娘,妳待我真好。”

她又是一串笑声抖落,清脆如玉石碰击。“你这个人真傻气,衣裳湿了本来就应该换的,你家在那儿?快回去换吧!”

眼见她又要走了,他急得眼眶泛红,“哗”地一声急忙自水里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你跟着我做什么呀?”她想了想,恍然道:“呵,我家有老仆人的衣衫可以借给你,你是不是要跟我回去呢?”

子服大喜过望,忙不迭地问:“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她瞅着她的模样,不住捂着小嘴,“…傻瓜。”

她转身娉婷袅娜地步向林边深处走去,子服赤着脚紧跟在后,也不管脚下的石子和树枝小草会不会刮伤了脚丫子。

他一颗心早就跟着那个美丽无邪的小姑娘飞走了,就算此刻下起大雷雨,闪电劈着他,看他还是连半点疼的感觉也不会有的。

美丽的三月天,淡淡的飘着花香的午后,子服觉得自己像走入了一场春日最美好的梦境里,他但愿这一场美梦永达不要醒来……

第四章

子服跟随着她来到隐于山林间的幽静竹屋前,竹屋由大大小小的房舍组成,看得出虽是在乡野间,但也颇为安贫乐道自给自足。

不太寻常的是,竹篱笆围成的范围内外,到处都可见到各种缤纷灿放的花丛,无论是常见的月季花和野蔷薇,或是攀爬四处娇红逗人的九重葛,其中更有许多他未曾儿过的美丽奇花异草。

几株杏花树开得更是奔放,满树或雪白或淡黄的花儿在微风中轻颤,摇曳生姿,随着风儿拂落了不少扑鼻幽香。

他震慑地看着这一切,深深地陶醉了。

世上怎会有这般世外桃源?

“进来呀。”

原来她就住在这儿……这么说,这也就是远房姑母的家了?

子服满心欢喜,心里想着的是待会要怎幺求见姑母,要说哪些话,还要怎幺做才能够令姑母愿意将她许配给他呢?

他光想脸都红了,心儿也怦咚怦咚乱跳起来。

哎呀,他可真是够胡涂的,一直到现在还未请教她芳名呀!

“姑娘……”

“樱宁,妳在同谁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子服微微一震,心脏跳得更急了,他急忙拍了拍衣衫,却发现一身狼狈湿答答的,就算再怎么整戴衣冠都来不及了。

一个看来颇慈祥的老太太杵着拐杖走了出来,看见陌生人时吓了一跳。

他红着脸急急作揖,儒雅有礼地道:“小侄王子服,拜见姑母。”

老太太茫然地眨了眨眼,一旁的樱宁却笑弯了眉,爱娇地偎在老太太身边玩着衣袖上的蝴蝶带子。

老太太耳朵不怎幺灵光,忍不住扬高声的问:“啊?你说什么呀?年轻人,你可不可以再说一回?老人家老了,耳不聪目不明,你得说大声些。”

原来如此。子服温和地重复,“我说,我叫王子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妳应该是我的远房姑母。”

老太太愣了一下,玻鹧劬ψ邢复蛄克肮媚福窟祝闼的阈胀酰孔∧亩剑俊

“我住在洛阳城秋水巷……”

“有水浆否?你喝了吗?我让人帮你倒杯茶吧!”老太太耳朵时好时背,错把冯京当马凉。

“不,我不渴。”子服语声温和道,“我说我往洛阳秋水巷。”

老太大眼儿倏然亮了起来,又惊又喜地道:“秋水巷?你是洛阳世居秋水巷的王家子弟?你爹是王大老爷还是王二老爷啊?”

“家父正是行二,妳真是我的姑母?”他也欢然,没想到堂姊夫真的没骗人。“我乃是家父的独生儿,侄儿子服见过姑母。”

樱宁好奇地瞅着他们的对话,笑意依旧荡漾在眉间唇畔,虽不敢放声笑,却别有一番娇嫩妩媚风情。

子服看得神魂颠倒,勉强收摄心神才有法子专心听“姑母”的话。

老太大闻言连忙摆手,笑得合不拢嘴,“不不,我不是你姑母,我是你姨母啊!”

子服被搞胡涂了,他呆呆地道:“姨母?”

“是啊,是姨母,也难怪你不认得,都已经十几年啰。”老太大无限感慨,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我是你表姨母,也是你娘的表姊,我和你姨父十几年前就搬离了洛阳,两家再无联络……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再看见我的甥儿……这实在是太好了。”

老太太高兴得频频拭泪,子服心都柔了,轻轻地拍抚着她的手,“原来是这样。姨母,妳别难过了,既然然知道了妳住在这儿,甥儿以后一定会常常来看妳的,我想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巧安排吧,才会让我鬼使神差地遇见了妳……和表妹。”

“你是说樱宁?”老太太爱怜地揽着樱宁,笑玻Я搜郏八悄惚硪谈傅那坠侨饷淮恚撬⒎俏仪咨抢弦氖替K渌等绱耍梢彩俏业男耐啡饽兀 

子服紧紧盯着樱宁,温柔低沉地道:“没想心到当中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只是不知道姨父何在?”

老太太没听清楚,“衣服?喔,对对对,瞧你浑身湿答答的,是应该换件衣服,你快快进来坐,我让下人帮你准备。樱宁,妳还不快带表哥进偏厅里坐坐吗?”

“不,姨母,我说的是姨父。”他好脾气地重复解释道。

“是啊、是啊,换过衣服再说话。”老太太点着头。

樱宁笑嘻嘻地瞥了他一眼,纤纤秀手掩着小嘴,“傻瓜,跟我进来吧!”

“傻女儿,妳怎幺可以叫表兄傻瓜呢?”老太太没好气地摇头,满脸不好意思地道:“你得多多包涵,她平时极少和外人说话,所以不太懂得人情礼数,让你见笑了。”

“不不,一点也不。”他眸光温暖,满心倾慕地说:“表妹就像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最是天真无邪……谁能不爱怜她呢?”

樱宁闻言又笑了起来,眉眼间有丝丝羞意。

她好似也听子服正在赞美她的好,所以举手投足之间,不禁多了一些含羞娇涩。

老太太乍然和外甥相逢,早已是欢喜得不知该如何了,她迭声地唤着仆人烹酒做饭炖鸡,忙着张罗去。

而子服在樱宁的带领下入了屋内,待换过了一身薄绿旧儒衫后,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布置朴实的竹屋,里头打理得清幽非常,几上有香花异草,墙上还悬着一幅临摹唐朝刘禹锡的竹枝词,笔笔清瞿好字──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山桃花红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意,流水无限似侬愁他细细端详欣赏着,悠然喟叹,“是何人写得这一手好字?”

樱宁在一旁玩着一盆初绽水仙的花瓣,笑吟吟地道:“是爹。”

“对了,怎么不见姨父呢?”

她美丽的大眼睛闪动着慧黠的光芒,俏皮地道:“衣服?衣服不是给你换上了吗?”

他失笑,爱怜地瞅着她,“表妹,妳戏弄得我好苦哇!我险些就活不成,不能来见妳了。”

她憨然地偏着头想了想“不是我吧?”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笑叹道:“自从那日在城外一见,我就对妳……”

突然有一个小丫头捧了两杯飘着清香气的茶进来,含笑恭敬地放在几上。“表少爷,小姐,请先用点茶,老太太吩咐的点心快做好了,等会就送来。”

子服觉得有点眼熟,微微一讶,“姑娘,你不是那一日的……小荣姑娘吗?”

“没想到表少爷还认得婢子,真是令婢子受宠若惊。”小荣笑嘻嘻地道。

他偷偷地瞥了笑玩着花辫的樱宁一眼,无限深情地道:“我怎能忘得了?”

小荣捂着小嘴偷笑,悄悄地退了下去。

看来这个俊俏耿直的表少爷也是个痴心种子,倒可以和她家天真可爱的小姐凑成一对。

他方才快要吐露出来的衷情被这幺一打搅又缩了回去,只能紧紧地|Qī|shu|ωang|捧着杯子,频频喝着茶镇定一下紧张。

啊,有了。

“表妹,妳知道这首诗是什幺意思吗?”他突有一问。

樱宁娇憨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想笑,急忙掩住了嘴,“什么?”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他悠然吟道,深情的眸子紧盯着她,“妳明白它的意思吗?”

樱宁傻气地道:“就是一会儿下雨一会儿出大太阳,又是晴天又是雨天…表哥,你这也不懂吗?”

眼看着她眨着眼睫迷地瞅着自己,子服有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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