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还巢-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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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慢慢劝说慢慢教就是了,何必这样杂七杂八,一股脑儿倒将出来,他如何消化,没得吓坏了,反而坏事。”
凤姐摇头叹息:“叫我如何不急呢,你没看见薛姨妈与宝钗、薛蟠一家子,天天在府里转悠,太太又跟他们一条心,我们再不动手,没得就被他们所乘,贾府若沾上薛蟠如何能好?
贾府今后都在林妹妹身上呢,你还看不出来吗?走了林妹妹,宝玉连跟姐妹玩也精神了,有了林妹妹,宝玉才有斗志,有希望,贾府有你二爷宝玉合力,也才有希望,为了大姐儿老太太,也为了我自己,这个机会我非抓住不可,决不能叫薛家得逞了。”
平儿知道没法子劝,便道:“奶奶何必想这么远呢,府里不是还有大老爷二老爷在吗?宫里头有娘娘,外面还有舅老爷,如何就要靠二爷宝玉了呢,奶奶还是别操心,且眯一眯,我替奶奶捏捏,松散松散罢。”
凤姐点头,受用半晌,浑身舒坦了,心里也舒服了些,又言道:“平儿,你自今儿起,派人悄悄盯着宝玉房里,不时以我名义,去给宝兄弟送吃、送喝、送玩物,务必搅扰薛家不成事。还有,你悄悄给晴雯递话,就说老太太吩咐,叫她警醒些,盯紧些,否则,宝玉房里再若出了袭人事件,满屋子丫头一并打死,谁也别活了。哼,只要容我个时间想出法子,好歹也要拆开他们才行。”
翌日一早,林如海小厮过府,悄悄来寻凤姐回帖并告之,这几日委实忙乱,三日后方空前来。
凤姐接信,兀自呆愣半天,翻来覆去看着手中回帖,心中思绪缠绕,走来晃去不得安宁。贾琏都给她晃烦了,恼道:“嗳哟,我说二奶奶,您老人家能不能安静坐一坐呢,眼都给你晃花了。”
凤姐也不答腔,兀自照旧晃荡,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念有词,约莫半个时辰,凤姐忽然笑而抚掌:“对,就这么办!”说着话,人往外只窜:“平儿来,跟我去见老太太。”
凤姐这里紧着一阵赶路,走到贾母房里,恰逢各姐妹们都来请安未散,凤姐因为心里有事,也不大说笑,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愣神发呆,暗忖自己计策,未知贾母准是不准。因凤姐不凑趣,场面也不大热闹了,不一刻,众人见贾母似有倦意,便散了。
凤姐故意落后,俟姐妹们走远,复又返回,贾母一见凤姐就笑了:“鸳鸯,我说得不错吧,我就说你二奶奶今日有心事。”
鸳鸯抿嘴一笑:“谁也比不过老太太精明!”
凤姐却是满脸正经,连带着贾母也肃静了脸色,凤姐这里附耳与贾母一阵细语,贾母听了脸色越来越好,最后又是笑微微了:“好猴儿,好计策!就这么着!”
不说宝玉连着几日过林府请教学问,不仅没见着黛玉,就连林姑父也没见着,每次都是林忠接待,言说这几日老爷已经传话回家,这几日要歇在翰林院里。
宝玉只不甘心,日日过府,日日不得见人。宝玉妄想混进内宅,万万不能。
林家门禁严谨,宝玉过府之事,黛玉紫鹃主仆竟然毫无所闻。
三日后黄昏,林如海下朝,匆匆回府换过衣衫,如约过府拜见老岳母史老太君。
贾母这里吩咐赐坐上茶,凤姐一早就侯着了,更是殷勤问好,水果糕点,亲手伺候。
林如海落座,拱手相问贾母:“未知岳母传召小婿,所为何来?”
贾母这里一声长叹:“嗳哟,论理,我有儿子孙子,有事不该寻你姑爷麻烦,只是我老婆子而今老迈无用,说话无人理会,这也是我养儿不教,自食恶果,怪不得他人。我又不能张扬出去,自爆家丑,让人笑话,想来想去,唯有林姑爷可以托付大事,因而厚颜相请,也不知我还有无这点颜面在姑爷面前呢!”
可怜史老太君,想着自己一生无忧,老了老了却要反忧儿孙计,自己说着话,倍觉凄凉伤怀,兀自就落了泪,以至后面话语哽咽几次,方才断断续续说完了。
林如海皱眉思忖半晌,心中翻滚难宁,圣上一番省亲旨意,内里本质详情,毫不隐瞒,明言告知自己,林如海闻讯亦喜亦忧,喜得是新皇依然如老皇一般信赖自己,忧得却是爱妻后家前景堪忧,好在圣上似乎只是试探打压,并无赶尽杀绝之意。
林如海经曾异常矛盾,不知贾母若闻讯自己要如何作答,今日圣上本要赐酒留饭,林如海借机禀奏,言说三日前与岳母约好,今日共进晚餐,如海此乃试探当今,也显得自己大公无私,未料圣上未置可否,半句无话,一笑放人。
此刻听闻贾母说此话,如海心下一阵惶恐,掂量再三,方言道:“
第 45 章
釜底抽薪贾母巧断孽缘,约法三章如海拟收弟子
却说宝玉正被宝钗拘着,说东道西,指手画脚,满心不耐,忽闻贾母来传,喜不自禁,忙着起身要走,岂料宝钗随即起身,一笑言道:“我送宝兄弟过去,顺便也给老太太请安。”
宝玉闻言一窘,好不烦躁,又不好直言,祈求目光看向鸳鸯。
鸳鸯见状紧走一步,刚巧拦着宝钗去路,满脸笑盈盈道:“宝姑娘请留步,老太太传宝玉,只因贵客临门,要宝玉作陪。老太太交代小婢们,外人临门一律挡驾,宝姑娘此去难免空跑罚步;不如改日再去为好。”
宝钗被鸳鸯所阻,却被宝玉趁机走脱,连晴雯也匆匆一福而去,房中竟然只撂下自己外客一个,心下颇为不悦,不过她错不过是商贾之家锤炼出来闺阁千金,练就了宠辱不惊之能,眼里厉色一闪而过,随即笑容满面,言道:“哦,这倒不巧了,还请姐姐替我向老太太解释一二,说宝钗改天再去拜访老祖宗请罪请安。”
鸳鸯一笑:“好说,宝姑娘倘无事,鸳鸯就告辞了,老太太一时半刻都离不得人。”
宝钗微笑伸手一请:“姐姐请便。”
鸳鸯含笑而去,宝钗微笑相送,飘逸袖管中,粉拳紧紧攒着,长长葱白修甲,差点没把自己掌心掐破了。
鸳鸯身姿端方,渐行渐远。
美人杏眼冷冽如冰,忽而美目恬淡,笑微微了。
“莺儿!”
“小姐?”
“带路,我们看看姨妈去。”
“是,小姐!”
。。。。。。
闲话少叙,且说宝玉一溜烟猛跑,到了贾母房门外方才停住,微微气喘,回头一番张望,跟随晴雯抿嘴一笑:“二爷别怕,只有小婢。”
宝玉赫然一笑,稳稳心神,抬腿进房。
贾母门口小丫头早看见了宝玉,声声同传:“老太太,宝二爷来了。”
贾母听见忙着一声唤:“宝玉快来,去见过你林姑父。”
宝玉给贾母躬身请安,依言过来对林如海躬身作揖,口里言道:“宝玉见过姑父,给姑父请安!”
林如海把手一抬:“贤侄请起,坐。”
宝玉拱手谢过,依言就坐在林如海下首,眼神殷殷看着姑父林如海,嘴唇蠕动几动,问黛玉话儿终没出口。
林如海一笑打破沉寂,问道:“听家人言说,贤侄几次过府探望,无奈我公务缠身不得相见,未知贤侄有何要事?”
宝玉尚在犹豫,凤姐已然笑了:“林姑父恐不知晓,宝兄弟闻知不能就学子监,心中十分惋惜,几次过府,一来是想要问问姑父可有其他法子可想,二是想向姑父讨教学问。只因叔父一向严厉,使宝兄弟心有畏惧,生恐一言不慎,徒惹姑父不悦,故而一时迟疑,宝兄弟,是也不是。”
宝玉至此,心中只是感谢凤姐这个及时雨,焉能不符合,连连点头不迭。
林如海闻言心下嘉许,点头笑言:“嗯,贤侄果有此心,不愁他日不能出头。”
宝玉尚未搭话,那边贾母已经接了话去:“不瞒贤婿,宝玉这个孩子,就是老身一块心病,也是我跑了珠儿,吓寒了胆,偏疼他些,把他养有些胆小娇惯了。现在想着颇是后悔,想要让他上进求学去,不巧子监又要侯些时日,家里一时又无名师指点,老身有个私心,想让贤婿正正式收下他,做个弟子,细心指点他一二,让他成人成才,权当你自己多养个儿子,这也是我方才没说完意思,未知贤婿可否成全老身这最后一点痴想呢?”
贾母说着话,目光殷殷看着如海,林如海闻言心头一阵轻松,一阵佩服,也一阵感激。收个贾家稚子做学生,对于身在翰林,监任子监督导他来说,不过分内之事,因而爽快应道:“这个不难,只是小婿眼下要出京至江南做一界主考,再回来也已经十月了,或许还要更晚些,那时贤侄上子监也是时候了。”
林如海想忒简单了,贾母岂是他一句话就能打发,闻言笑吟吟抚手,言道:“正是这话,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贤婿要下江南,岂不正好,你就买老身一个面子,带着宝玉出去走走看看,权当游学增长见识了,贤婿以为可否?”
林如海稍愣,他万没想到贾母会在这里候着自己,心中暗喟,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呀!
前日请旨去江南治学,原为躲开朝政纷争,避开权力中心,不料却着了圣上暗算,不得不肩负一明一暗两重担。
今日过府,原为安抚老岳母,活尽自己孝心,死对亡妻香魂,不料又让岳母套住。
林如海哑然失笑,这也是自己自持聪明,轻敌所致,想敏儿那般聪慧,玉儿如此刁蛮睿智,身为她们直系血亲老岳母,又如何会是平庸妇孺呢!
如海笑吧略一思忖,带宝玉出京算不得违例,只是,林如海瞧瞧粉嫩稚气贾宝玉,为难看着贾母,道:“要小婿带贤侄出京,未尝不可,只是出门在外,不比家里,一切从简,风餐露宿寻常之事,我观贤侄自小娇贵,只怕……”
林如海话至此处便打住,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贾母尚在斟酌词汇,如何打动如海,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带宝玉南下去。不料这一次,宝玉抢在贾母之前发了言;只见他长身玉立,深深一礼:“姑父只要愿意携宝玉出京,宝玉愿意执弟子之礼,替姑父磨墨牵纸,掐腰捶背,伺候茶水,只恳请姑父,收下宝玉,不吝赐教。”
贾母凤姐原本还怕宝玉贪恋安逸,不肯就范,谁料他竟然说出这番话来,祖孙二人都道是宝玉成人了,懂事了,知道上进了。凤姐更是沾沾自喜,还以为自己当头棒喝起了成效。
其实,大错特错矣!
宝玉此番慷慨激扬,不过为了躲避而已,躲避母亲唠叨,也躲避姨妈追逼,与表姐宝钗紧紧纠缠。好在他虽然动机不纯,却刚巧与贾母凤姐所想殊途同归,一时皆大欢喜。
林如海也是大出所料,没想到娇生惯养宝玉会说出这番话来,有几分怀疑,更多却是欣喜,微微点头:“嗯,孺子可教。”
不过,林如海赞赏归赞赏,收弟子却自有一番规矩,只见他咳嗽一声,素正容颜,言道:“贤侄当真想拜在为师门下吗?”
宝玉点头不迭:“当真!”
林如海言道:“好,不过,你此一番还不能正式算我林门弟子。收不收你,要看你这次江南之行表现如何,如果通过了我考核,回京之后,你正式拜孔子,拜师父,未知贤侄愿不愿意接受考验呢?”
宝玉只想早些出京,其他无论,再次点头:“弟子愿意。”
贾母凤姐见宝玉顺杆上,俱都高兴不已。
林如海眼神清澈,直视宝玉,道:“贤侄且别忙自称弟子,常言道,师徒如父子,凡今后我说之话,你不能不听,贤侄能否做到?”
宝玉只求如海能收自己,好随他出京,摆脱眼前麻烦,哪能不答应之理,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