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只白骨精-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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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想好了,等盘下那家店,就去找石寡妇,请她帮忙找个人种自家那三亩地,收成按比例分。因为那地好,愿意接的人肯定不难找。然后装修好脚店了,就和能武一道搬进县城。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只要拉杨敬轩多出入几趟,有他这个叔罩着,估计也不敢有人找茬。
***
杨敬轩昨晚回去后,在炕上睁眼仰卧许久才睡去。今天把族里一些平日的琐事都交代给三叔公,叫他与另几个老人看着办后,便牵了草炮出村往县城里去。前几天他从李县令处听到一个消息,州府要加课盐税,且提高幅度不小。据说有些郡县已经收到公文,清河县虽然还没收到,但也是迟早的事。
盐税占朝廷收入的大头,历来管控严格。前几年曾数次增税,弄得百姓怨声载道。现在又有这样的消息传来,这绝不是一件好事。更严重的是,以他推断,这一次提税,很有可能并非仅仅来自朝廷之意这么简单,而是有人借了手中权力蒙蔽今圣暗中谋利。看李观涛的意思,是要借了他昔日在朝中的余力秘密上书,努力一搏,好叫皇帝看清那人面目。
他一直就是个斗士,正直而不折,对弄权的英王之流深恶痛绝,这才会从昔日两朝宰相太子太傅的元老之尊流落到这里。而自己也正是敬佩他的风骨正气,这才接受他的邀请当了衙门捕头一道清肃地方。李观涛现在在他眼中,亦父亦友。但敌手太过强大,他担心李观涛现在发力,不但不能扳倒对方,反而彻底激怒对方引祸上身——虽然那个倔强的老头早将生死看淡,随时摆出准备赴死的架势,但自从几年前亲历了李元将军的遇害一事后,他不想让他也就这么死。所以今天把村里的事都交代了,他就打算进县城,看着老头才放心,估计不能天天回了。至于答应过那个女人的事,既然她已经有人了,也就不急,等这阵子过去了再说。
杨敬轩骑马出村到半月坡时,远远看见个货郎担了担子快步而来。靠得近了些,见那个货郎十分年轻,比自己还要小些,肩膀宽阔,脚板厚实,再看脸,浓眉大眼,与石寡妇描述的一模一样,忍不住勒了马看他。
这货郎正是李果儿。他与林娇约好今天送货,除了原先讲好的东西,特意还进了些女人家戴头上的夹子绒花摆在上面,想着只要她看中,就是送几个也愿意,兴冲冲地挑了担子来。忽然见对面来了个骑马的人,乡下骑马的人少见,而且走得近了些,见他穿的似乎是官府中人的衣服,腰上还带了刀,所以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见那男人停住了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神情严峻,心里便发毛了,急忙低头加快脚步,想快点过去。
杨敬轩回头盯了李果儿的背影片刻,终于叫道:“你就是李果儿?”
李果儿吓了一跳,停住脚步回头,犹豫了下,终于点头称是。
杨敬轩听他承认,心里一时又有些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下马便朝他走了过去,问道:“你进村干什么?”
李果儿心想我是货郎,进村自然卖货,这还用问?只见那男人神色似乎不善,又是官府中人的模样,哪里敢多话,急忙说:“官爷好。我进村是卖货的。”
“卖给谁?”
李果儿一怔,为难道:“官爷这话问的……村里女人家来买的居多,要问是谁就难说了……哦是了,今天过来是要去村口老杨家,就那家小叔子眼睛看不见的。他家女人春娇叫我带货,我这才特意来的。”
乡下女人被人叫名字,本也没什么,只现在听他“春娇”叫得顺溜,杨敬轩却觉十分刺耳,顺他手指的扫了一眼担子里的东西,压下心中莫名涌出的不快,想了下,说:“我姓杨,是这村里的族长。前些时候发大水,县衙为防瘟病流传,不但叫人喝药,还禁止各村人相互走动,现在过去没多久,这禁令还有效,你短期内不要再来。”
杨敬轩说的这禁令,并非无中生有。只是大水过去将近一月了,这禁令早松了下来。
李果儿见这人居然自称族长,又板着脸很是严肃,心中虽不甘,却也不敢不从,慌忙点头,眼睛看了下林娇家那边的方向,讨好道:“我晓得了,晓得了。只是现在你看……我和她都约好过,要是不去怕她空等。能不能通融下,我就只去她家,递了货我就走?”
杨敬轩见他眼睛盯着坡下那方向,心中更是不快,说:“东西给我吧,我拿给她就是。钱我也帮她垫。”
李果儿无奈,只好拿出用根细绳系好的物件递了过去,报了价钱,杨敬轩从身边摸了钱给他,见他犹豫了下,忽然从前头担子里拿了朵式样新巧的绒花再递过来,一怔,抬眼望去,见李果儿黑黑的一张脸竟仿佛也现出了丝红晕,说:“官爷,这也是她说好要的,钱算里头了。麻烦您也顺便一道帮我递下。”说完便转身,挑了担子飞快而去。
杨敬轩低头看着手上的绒花,捏着转了几圈,回头看眼村口春娇家的方向,犹豫了下,终于掉头往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una、youngruby1989扔地雷。
☆、第 32 章
货郎挑了担来;引出大姑娘小媳妇娃崽们的惯常手段便是吆喝,或者拿个拨浪鼓摇。林娇估摸着那个李果儿也该来了,外面却一直听不到什么响动。晚上想蒸馍的,面都和好了,就等着李果儿送蒸笼来,要是他不来;只好又去石寡妇家借。洗了手便想出去看下。刚到堂屋口,居然看见杨敬轩站在自家院子外的门口;手上提了串用绳吊起来的物件,正有等用的蒸笼。
林娇往他身后张望了下;不见李果儿的身影;有点奇怪;看着杨敬轩问:“敬轩叔,你这是……”
杨敬轩刚才到了,犹豫着是把东西悄悄放院子门口就走还是交待一声,还没定下主意,见她恰巧就出来了。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举起手上的东西,解释说:“刚在村口碰到那个姓李的货郎,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林娇接了过来,看着他问:“他自己怎么不来?”
杨敬轩避开她目光注视,含糊道:“他……说突然有急事,不进村了,才叫我帮你把东西带来的。”
林娇哦了一声,说:“那麻烦你了。钱也是你垫的吧?你等着,我进屋拿来还你。”
“不急,”杨敬轩叫住了她,又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递过了刚才一直藏在身后的那朵绒花,嘴里蹦出了俩字:“你的。”
林娇见他手上居然还拈了朵头花,很是意外,并没立刻接过来,先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僵硬,略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应该是他在货郎担子那里看见了这朵头花,才顺道买了送自己的。只是又不好意思,所以才这样奇怪。
没想到像他这样一个古板的大男人,居然会不避嫌地送自己头花。也就是说,他现在这是在讨自己的喜欢?
林娇一下觉得十分开心,急忙接了过来。虽然不习惯头上顶一朵花,还是立刻插在了鬓边,然后侧脸过去冲他一笑,问了句她觉得这时候应该问的话:“好看吗?”
她这反应落入杨敬轩的眼中,却叫他更郁闷。刚才那姓李的货郎说是她要买这花才托他一并带过去的,但他一听就知道不过是借口,肯定是李果儿送她,而她也是知道的,两人心意相通,她收到花才这么高兴,甚至不避嫌地立刻就戴在头上了。
杨敬轩闷闷地应了声“好看”。
他觉得自己其实应该把这事挑明的,同时也应该表明自己支持她和那个李果儿的立场,就像之前那个晚上答应过的那样,好叫她早点放心。但是现在他就是不想开口。仿佛装作不知道,这事情就可以一直拖下去。
林娇见他不过敷衍地说了声好看,口气听着极其勉强,仿佛有什么心事。心想他能送自己花,就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别再想他嘴甜能再哄自己。只好收起得瑟的心,改口道:“你有事?”
杨敬轩定了下神,说:“也没什么别的事。只是过来顺便再跟你说一声,我接下来有点事,可能不大在村里了。你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进城的时候直接去衙门找就是。”
林娇立刻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这话背后的隐含意味,应该是官府中出了什么事。想了下,便说:“我晓得了。说起来,以后真的有不少地方要敬轩叔你帮忙呢!”见他停住转身的动作回头望了过来,笑道:“是这样的。我不是三天两头要送能武进县城去看眼睛吗?每次路上来回就要大半天,能武的眼睛想治好又不是三两回的事,所以我想搬到县城里去,顺便再做点小生意。地方已经看好了,就在城南那爿,有家小脚店,我正准备盘下来。往后要真做了,还要敬轩叔你多看顾着点呢。”
杨敬轩的惊讶已经不能用一般来形容了。做梦也没想到,她一个女人,不声不响间竟定下了这么大的一件事,看着还胸有成竹,仿佛已经谋划了很久似的。压下心中那种被忽视的受伤感,迟疑着问道:“你……一个女人家,搬到县城能立得住门面?”
林娇笑道:“世上哪有天生就能干的人什么都是被逼出来的。能武要治眼睛,以后还要娶媳妇,处处都用钱,这么死守着几亩地,到哪天才出头?等我到时候真搬过去了,事情也就一件一件拿起来了。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我要是有难处了,敬轩叔你也一定会帮我一把的,是吧?”
杨敬轩看出她大约是不会改主意了,想了下,说:“进城盘店要不少钱吧?我这几年的俸银都放我妹子那里了,多少我也不清楚,但几百两大约还是有的,你要不嫌少,我拿来借你。”
这个人虽然祖上是地主老财,但到他爹手里时就败落了。放他妹子那里的那些估计就是全部家当了,现在居然肯全都拿来借自己,眼睛都不眨一下,说没一点儿感动,那不是真的。
“敬轩叔,你的心意我领了,但那可是你以后的老婆本儿,我怎么好意思伸手?万一赔了,可叫我拿什么还?”林娇半真半假地玩笑了一句,又压低了些声儿,笑眯眯说,“实话跟你说吧,上次我挖出来的那个瓦罐里,银子可不止二十几两呢。我是怕别人知道了眼红才往少说了的。现在只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
杨敬轩听她取笑自己。从没人敢这样对他玩笑。偏见到她取笑自己说“拿什么来还”时的那俏皮样儿,心尖竟也随她话忽悠儿地一颤,眼睛不由自主又落她鬓边刚插上的那朵绒花,说不出来的什么感觉。又听她说瓦罐里不止那么二十几两,还叫替她保密,俨然就是把他当自己人的样子了,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竟也信了。直到后来终于知道她胆大包天瞒了自己干那事情的时候,再想起如今的一幕一幕,这才如梦初醒,沉痛反省原本也算谨慎的自己何以当初竟会糊涂至此,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简直就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暂且压下不表。
林娇目送满腹心事的杨敬轩离开,过了几天,县城里的那牙郎便不辞劳苦地赶到了桃花村,说卖主松口了,就以八十两成交,只契银须当面两清,不能拖欠。
林娇还价后,原本想那卖主若不肯接受,自己还可加个五到十两,没想到卖主急着脱手,这就接受了自己出的八十两,自然也不再拿捏,爽快应了下来,与牙郎约好次日便去交易。到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