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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南北史演义 杜纲-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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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违。」洋然之,进告太妃。
  太妃曰:「汝父如龙,汝兄如虎,犹以天位不可妄据,终身北面。汝独何人,欲行舜禹之事乎?此皆诸官陷汝於不义,切勿信之。」洋唯唯而出,以太妃之言告之才。之才曰:「正为不及父兄,故宜早升尊位耳。天与不取,反受其咎。王何失此机会?且谶文云:「羊饮盟津,角挂天津。』盟津、天津,皆水也。羊饮水,王之名也。角挂天,升大位也。近闻阳平郡皇驿旁有土一方,四面环水,常见群羊数百卧立其上,近而视之,却又不见。事与谶合。人事如此,天意可知。王岂可违天而受不祥?」洋未决。因念先王旧臣若尉景、娄昭、段荣等皆已物故,唯斛律金在肆州,司马子如在邺,此大事必须与之商酌。因召诣晋阳,共议於太妃前,二人固言不可,且以宋景业首陈符命请杀之。太妃曰:「我儿懦直,必无此心。高德政辈贪富贵、乐祸乱教之耳。」指金与子如曰:「二卿之言实老成之见,儿宜从之。」洋不敢违,其事乃止。然自是忽忽不乐,常抚膺浩歎。又之才、景业等曰:「陈阴阳杂占,劝其宜早受命。」洋使术士李密卜之,遇大横,曰:「此汉文之卦也,吉孰利焉。」又使景业筮之,遇乾之鼎,曰:「乾,君也。鼎,五月卦也。宜以仲夏受禅。」或曰:「五月不可入官,犯之终於其位。」景业曰:「王为天,无复下期,岂得不终於其位乎?」洋大悦,谓之才曰:「吾志决矣,但诸勋贵议论不一,必先有以折服其说,方可行事。吾今者集诸臣於德阳堂,卿为我明辩而晓谕之,使之无阻吾事。」之才领命。俄而,百官皆集,共议可否。
  洋从屏后窃听。之才进言曰:「今受魏禅,正上合天心,下从民望,舜禹之事复见於今矣。诸公卿不思助成大业,而反有异议,何哉?」司马子如曰:「子言诚是,但王受禅有三不可。王去文襄之亡未久,遽行大事,似以兄死为幸,有损王德,其不可一也。天子依王为腹心,开诚相待,不若孝庄猜嫌疑贰,致生变更,其不可二也。王秉政日浅,未有奇功大勋威服四方,其不可三也。吾以为守政居藩,自享无穷之福。倘贪天位,万一蹉跌,后悔何及。」
  之才曰:「不然,昔文襄本欲为帝,而中道暴亡,以致大业终亏。王若为帝,是偿文襄未竟之志,光大前业,垂裕后昆。正先王有子,文襄有弟也,何嫌而不为?至帝虽安静无为,然政由宁氏,祭则寡人,究非本怀,荀济之事已可鉴矣。王不正位,人易生心,谚云「骑虎之势难下』,正王今日之谓也。他若秉政以来,虽大功未建,而献武、文襄之功,皆王功也。天下孰不怀德而畏威?昔孟德未帝而丕帝,师昭未帝而炎帝,古今一辙,王何不可为帝?」子如无以应。长史杜弼曰:「关西国之劲敌,常有并吞山东之志,特以无衅,故闭关不出。若受魏禅,彼之师出有名,一旦挟天子称义兵,长驱东向,将何以待之?不若存魏社稷,整率文武,立功廊庙,剪除外寇。俟四海一统,然后受禅未迟。不然,纵令内难不作,其如外患何?」之才曰:「今与王争天下者,只有宇文黑獭。但彼亦欲为王所为,纵令倔强,不过随我称帝耳。何畏之有?」弼语塞而退。洋出厉声曰:「吾闻『筑室道谋,三年不成』,凡举大事,得一二人同心足矣。之才之言不可易也。」众人见王心已决,无敢异言。
  洋遂入告太妃曰:「内外皆欲尊儿为帝,今将诣邺,暂违膝下。」太妃曰:「儿为帝固好,但天位难保,须好为之,帝系故君,后系汝妹,宜安置善地,勿失尊崇之典。」洋曰:「母勿忧,儿当待以杞、宋之礼。」再拜而出。乃发晋阳,拥兵东向,令高德政预彔所需事条以进,又令陈山提齎所彔事条,手书一道,驰驿以往,密付杨愔。愔得书,知事不可缓,即召太常卿邢邵等议撰禅位仪注,秘书监魏收草九锡、禅让、劝进诸文。凡魏室诸王皆引入北宫,闭之於东斋。五月甲寅,进洋位相国,总百揆,备九锡。洋行至前亭,所乘马忽倒,意甚恶之。至平都城,不肯复进,欲还晋阳。仓丞李集曰:「王来为何事而欲还耶?非所以副臣民仰望之心也。」德政、之才亦苦谏曰:「山提先去,机关已泄,王今日岂可中止?」乃命司马子如、杜弼驰驿续入,观察物情。子如等至邺,在朝文武知事势已成,禅位在即,莫不俯首顺从。子如密以报洋,洋乃至邺。入居旧邸,百官皆来晋谒。洋辄下令,召人夫齎筑具,集於城南。高隆之请曰:「用此何为?」洋作色曰:「我自有事,君何问焉?岂欲族灭耶?」隆之惧而退。於是作圆丘,备法物,一日一夜,无不毕具。
  丙辰,司空潘乐、侍中张亮、黄门郎赵彦深等,求入宫启事,帝於昭阳殿见之。亮曰:「五行递运,有始有终。齐王圣德钦明,万方归仰。愿陛下远法尧、舜,以让有德。」帝敛容曰:「此事推挹已久,谨当逊避。」又曰:「若尔,须作制书。」中书郎崔劼、裴让之曰:「制已作讫。」便向袖中取出,使侍中杨愔进之。帝提笔便署,因问愔曰:「居朕何所?」愔曰:「北城别有馆宇,帝可居之。」帝乃走下御坐,步就东廊,咏范蔚宗《后汉书》赞曰:「献生不辰,身播国屯。终我四百,永作虞宾。」有司请帝起发,帝曰:「古人念遗簪弊履,朕欲与六宫一别可乎?」高隆之曰:「今日天下,犹陛下之天下,况在六宫。」帝步入与妃嫔已下别,举宫皆哭。赵国李妃诵陈思王诗曰:「王其爱玉体,俱享黄发期。」帝挥泪谢之。直长赵道德以故犊车一乘候於东阁,帝出登车,道德超上抱之。帝叱之曰:「朕自畏天顺人,甘让大位,何物家奴敢逼人如此?」道德犹不下。出云龙门,王公百僚拜辞,独高隆之洒泣不已。遂入北城,居司马子如南宅,遣太尉、彭城王韶等奉玺绶禅位於齐。初帝出宫时,以后为高王之女,不见而出。后闻之,大哭曰:「帝既退居北城,我何忍独处大内?」屏去仪卫,只带宫女数人来至帝所。
  帝见之,下泪曰:「卿来何为者?尔家正当隆盛,富贵自在,何恋此败亡之身为?」后曰:「妾侍陛下久矣,生死愿在一处,敢以盛衰易节?」於是相抱而哭,守帝不去。
  五月戊午,群臣劝进。洋即帝位於南郊,是为显祖文宣皇帝,国号大齐,改元天保,大赦。是日,邺下获一赤雀,献於坛上。文宣大喜,以为受命之瑞。中外百官进秩有差,自魏敬宗以来,群臣绝禄,至是始复给之。己未,封帝为中山王,待以不臣之礼。立九庙,皆冠以帝号。追尊献武王为献武皇帝,庙号高祖;文襄王为文襄皇帝,庙号世宗。凡魏朝所封爵号,皆降一等,本宣力於齐,为齐佐命者不在降限。辛酉,册尊太妃娄氏为皇太后。命太保元修伯持节往晋阳,进玺绶册书於太后。太后受册,乃服韦衣,升殿受贺。
  诸夫人皆行九叩礼。尔朱后平素与太后为敌体,至是亦跪拜如仪。六月,迎太后至邺,一应嫔妃眷属皆从行。齐主朝太后於崇训宫。太后曰:「吾儿素有大志,今果然。然当念先帝当日苦争力战、经营创造之难,勿以得天下为易也。」齐主再拜受命。癸未,封弟浚为永安王,淹为平阳王,浟为彭城王,演为常山王,涣为上党王,淯为襄城王,湛为长广王,湝为任城王,湜为高阳王,济为博陵王,凝为华山王,润为冯翊王,洽为汉阳王,共十三人。又封宗室高岳等十人、功臣厍狄乾等七人皆为王。尉景子尉灿官为仪同三司,性粗暴,见厍狄乾等封王,其父不加王爵,大怒,十余日不朝。遣使召之,闭门不纳,隔门谓使者曰:「天子不封灿父为王,灿何以生为?」使者回奏,帝鉴其直,乃亦封景为王。将立后,集群臣议之。盖帝为太原公时娶长史李希宗女,伉俪相得,后又纳段韶之妹,更加宠爱。隆之、德政欲结勋贵之欢,以李妃汉人不可为天下母,请立段妃。帝不从,立李氏为后,其子殷为皇太子。赦畿内及并州死犯,余州死罪减等。是时政令一新,臣民悦服。惟虑关西有警,严设重兵以待。但未识泰闻东魏之亡,能兴师讨罪否,且听下文分解。

第五十一卷     宇文后立节捐躯 安定公临危托后
  话说宇文泰自颍川失守,师劳无功,只得退守关中,待时而动。一日闻报高澄身丧,以为天败高氏,不胜大喜。及闻高洋篡位,谓左右曰:「高洋一竖子耳,料其才能不及父兄远甚,而敢行僭逆,是自取灭亡也。吾以大军临之,声罪致讨,何忧不克哉!」乃从同州至京,入见帝曰:「高洋废君篡国,大逆无道。臣请兴兵讨之,以诛逆臣之罪,以复一统之模。」帝从其请。
  乃召秦州刺史宇文导为大将军,都督二十三州诸军事,镇守长安。泰自引军十万,上将千员,往关东进发。边臣飞报至邺,声言西兵百万,飞渡黄河,不日将到晋阳。举朝大惊,齐主集群臣问计。或曰:「黑獭蓄锐有年,今倾国而来,其锋不可当。唯坚壁清野以待之,使之前无所获,力倦自退。昔先帝围玉壁,西师不出,亦此意也。」齐主曰:「此懦夫之计也。」或曰:「昔黑獭侵犯洛阳,先帝遣将拒之,皆获大捷。今宜调集诸路之兵,命一上将迎敌,贼兵自退,陛下可以高枕无忧也。」齐主曰:「此未足以制黑獭也,诸卿之言但守成法,未识机宜。黑獭之敢於深入者,以朕年少新立,未经战阵,有轻我心。若敛兵遣之,示之以怯,益张其燄,吾兵将不战自乱。须乘其初至,朕猝然临之,彼不虞腾出,见朕必惊,彼势自沮。所谓先声有夺人之气也。转弱为强,实在此举。高德政请待各路兵齐集,然后出师。齐主不许,连夜驰往晋阳,贯甲乘马,号令三军,亲为前部。令段韶、斛律丰乐统大军为后继。行至建州,遇西魏前锋赵贵,有众万人,直攻其营。身自搏战,诸将奋击,贵兵大败。泰闻前锋军败大惊,问:「来将何人?」探者报说:「齐主自来,去大军不远,旗风浩大,人马精强,军威严整,行阵肃穆。」泰不信,曰:「洋闻吾至,方奔逃之不暇,何敢来与吾敌?」是夜月明,泰与杨忠、达奚武等领数骑,易服潜往,登高阜以望齐军,果见军容威武,调度有方,与欢治军无异,歎曰:「有子如此,高欢为不死矣。」归营后,因念洋未可轻,若与之战,未必能胜,徒损自己威名。又遽退而归,恐为所笑,转辗不决。恰好秋尽冬初,久雨不止,军中畜产多死,人心不安。乃托以天时雨湿,弓弦解胶,不如暂回西京,俟春暖再来。遂班师,从蒲州而去。齐主闻西师退,追至河口,不及而还。
  一日,接得肆州文书,报称蠕蠕国太子罗辰兴兵十万,来犯吾疆。齐主召集诸将商议拒之。司徒潘乐曰:「昔先帝以蠕蠕反覆无常,难以力服,故娶其女为妃,岁赐金帛,以结其心,边境得安。今先帝崩,蠕蠕公主亦卒,聘问之礼遂绝,故兴兵而来。不若仍以重赂结之,复申旧好,庶干戈永息,而边土无虞。」齐主曰:「昔先帝欲散西魏之谋,故赂以玉帛,结以婚姻,以致太后避位,此权宜之术,亦先帝所耻也。今日藐视吾邦,复行猖獗,不擒灭之,无以伸吾之恨,何用通好?」段韶曰:「陛下亲征,臣请为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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