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焦点访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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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农贸市场。几天来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经验,每到一个县,只有当地农贸市场上见不到出售候鸟,要么是走漏了风声,要么是候鸟已经通过地下渠道贩运到广东一带,你在当地的市场和餐馆肯定什么也找不到。
那天被大风刮跑了的太阳又出现了,我们的运气也来了。一进波阳县的农贸市场,在最显眼的地方就看见有人挑着一担已拔掉羽毛的大雁在公开叫卖!带路的小李在我身边紧张得直哆嗦,一再小声叮嘱:千万别暴露,此地民风粗野,会把你的骨头打碎!
我们开始跟这些贩卖候鸟的人玩起了“猫腻”。开始时,先将他们挂在扁担上的两只拔掉羽毛的白额鹤买下(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价钱实在便宜:一百三十元。此间由于我们忘记了小李的叮嘱,一激动问话太多,曾一度引起对方的怀疑。加上摄像张雪峰身上的偷拍器又露出了马脚,一段电线从袖口处掉了出来。对方立刻警觉地问:“你们是不是记者?”我赶快解释说:“他有心脏病,随身带着心脏起搏器,可别吓着他,不然会出人命。”张雪峰也马上哼哼起来,说话声音微弱了许多,弄得那伙贩子赶紧离他远远的。后来,当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才打消了对方的疑心,并告诉我们楼上还有,要不要?上楼一看,天啊,几百只候鸟摆满了一地,正在屠宰、拔毛!我们这会儿沉住了气,装着很气派的样子说:“全要了,我们用汽车统统拉到广州去,你们还有没有?”他们说:“还有,跟我们走!”于是我们又跟这伙人转出了市场,走了半天,来到沿湖的一个小村子,在一家农户又看到了两只鼓鼓的麻袋,打开一看全是百额雁!
天鹅之死
不虚此行,总算拍到了贩卖候鸟的蛛丝马迹,鄱阳湖一带捕杀候鸟的活动终于露出端倪。后来的暗访变得越来越顺利,各种情报纷至沓来。我们在保护区工作站的配合下,甚至拍摄到了用“天网”捕杀候鸟的现场。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这次真的见识了。与鱼网不同的是,天网是用竹竿支在岸上的,一张天网大约高三至四米,宽十五至二十米。在鄱阳湖的滩涂上,许多地方天网成片,绵绵几公里,一张天网接着一张天网。候鸟们只要在此歇脚,即使躲过前面的天网,也躲不过后头一张一张数不尽的天网,必死无疑。
天网是用很细的透明尼龙丝做成的,我走到离网只有一米距离时,如果不注意两边的竹竿,凭我1。5的视力都很难发现面前的大网!可想而知!鸟儿在快速飞翔中,怎能躲得过去?
发现了天网,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所有的天网拆下来,集中焚烧。焚烧的场面很壮观!成堆的天网能燃起七八米高的火焰,天空中有盘旋着的候鸟,你会觉得很解气!但遗憾的是,撒天网的人总是抓不着。因为在辽阔的滩涂上,我们只要一出现,哪怕离捕鸟人还有几公里远,他一眼就能够发现我们,撒腿就跑,根本就追不上他。在滩涂地上,捕鸟人跑起来体轻如燕,而我们却喘着粗气,步履艰难!最后只能把万丈怒火发泄在焚烧天网上!
在采访即将结束又遇到了一次突发事件。当我们在保护区准备返回时,突然又得到当地群众的举报:新建县水上公安局的院子里,此时关押了不少天鹅、大雁,速去!
听完电话,我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公安局抓住了捕天鹅的人?还是公安自己抓捕天鹅?不过很巧,当时我们正在新建县的地盘上,于是就按图索骥,直闯新建县水上公安局。到了公安局才打开疑团,原来这个公安局几天前路查时,抓到了一个捕杀、贩运天鹅的团伙,一下子缴获了活的、死的一大批天鹅,目前全都存放在公安局内。
在公安局的院子里,我们首先见到了活着的天鹅,那是几只小天鹅,但个头比家鹅还要大出许多,活蹦乱跳,一副野性。第一次如此亲近天鹅,它们有一米多高,我们甚至可以直接用手抚摸它们。因为是幼年天鹅,它们身上的羽毛还呈浅灰色,据说到了成年后,羽毛将变得如白如雪。最惨不忍睹的,旁边已经堆放了一批被射杀的成年天鹅,有的并且已经被人拔掉了羽毛,用盐进行了腌制!这些死去的天鹅里,大概就有那几只小天鹅的父母。
在鄱阳湖区住了七八天,奔波了上千公里,虽然抓住了几个触目惊心的现场,但这几起捕杀候鸟的案件,相对于整个鄱阳湖区的捕杀活动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据当地野生动物保护部门最保守的估计,鄱阳湖区每年冬天捕杀的天鹅、大雁绝对在数千只以上。一只活天鹅贩运到广东能卖两千多元,一只活大雁可卖六百多元,而一只活的白鹤走私到境外可卖到三万美金。
有人说用不了四五年,人们的贪婪将会把鄱阳湖里过冬的天鹅、大雁等都统统杀光,到那时,这些候鸟或者迁徙他乡勉强维持种群存活,或者因家园丧失而种群灭绝。通过鄱阳湖之行,我倒觉得对任何生命都不应该那么悲观,候鸟们几千年来南来北往,一直在寻找着、选择着地球上欢迎它们的地方,鄱阳湖肯定不是他们最后的乐园。而人类,也在一次次从蒙昧中苏醒,我们现在明白了:地球不仅仅是人类的家园,如果地球上其它生命纷纷消失了,人类不可能孤单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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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船记/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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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7月16日星期三雾转晴晚
昨晚从江陵的郝穴上船,这条编号为“豫信货1518”的船比我想象当中的设施要好,各种仪表、雷达、高频电话装备齐全,卧室和客厅俨然一个小康之家。船上有六个人,船长郭玉才及其父母亲、轮机长老六、大副(叫什么还不知道)、船员小单(郭玉才的外甥)。
今天早晨五点半启航,大雾,一个多小时后抛锚于新厂,十点二十分经过石首。石首是预计中的第一道拦截关卡,地方海事局的人可能吃午饭去了,“豫信货1518号”及船队的另一条船“豫信货1389号”都未受拦截。下午三点经过监利,是预计中第二道关卡,可直到快出监利界了,海事局的船才追上来了,海巡艇检查了“1499号”船(“1499号”尾随在“1518号”之后),并罚了200元钱,我以为它该继续追上“1518号”了,谁知它又掉头回去杳其它的船去了,整个过程延续将近一个小时,它像一只蜜蜂采花那样,查完了这只查那只,就是不过来查本只(船),我要是会北冥神功或者吸星大法;哼哼。晚上七点经过城陵矶,又是顺利通过。
今天未有斩获,郁闷。
(预计晚上十一点经过洪湖,预计顺利)
2003年7月17日星期四阴转雷阵雨晚
今天初尝胜果。中午十二点多经过鄂黄长江大桥,在大桥下游2公里处被黄石海事局的海巡艇截住,艇上共有五个人,均佩戴执法证。上船后经过一番检查,决定罚款2000元,理由是超载和未按规定填写油类登记薄。执法过程没有什么问题,罚款理由也符合规定。但在罚完款以后,执法人员并没有勒令“1518号”货船卸掉超载货物,而是予以放行。另外,在“1518号”船船长交了2000块钱以后,执法人员又找了2块钱,船长问原因,答曰:如果按2000元罚,要做笔录,还要填写很多文书,为方便大家起见,超载罚999元,未按规定填写油类登记簿罚999元,合计1998元,找零2元。
在“1518号”船被放行后不久,又先后有两条海巡艇来检查,当船长出示了罚款单后,都得以顺利放行,第二次来检查的那条海巡艇放过“1518号”追上了“1518号”前面的一条船,并将船长带上了海巡艇,然后又掉头去查“1518号”后面的一条船。这时,失去了船长的那条船好似失去了主心骨,眼瞅着就要驶向暗礁区,“1518号”船长通过高频电话及时制止了可能发生的危险。当海巡艇再次回来时,这条刚刚脱离危险的船掉头,尾随着海巡艇朝下游驶去。
将近2小时以后,通过“1518号”船上的高频电话得知,被带走的船已经被放行,代价是1000块钱和2条香烟,(在我看来,还有一个代价就是差一点船毁人亡),呆一会儿,停船之后,我打算去问一问那位船长。
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江面顿时迷?一片,江水被斗大的雨点砸起了密密的水泡,头顶不时滚过一阵闷雷。驾驶舱里,各自默然,只有高频电话传出各种方言的对话。
2003年7月18日星期五晴晚
“方正1号”(昨天遇险船只)昨晚没有和我所在的“1518号”一起抛锚,为躲避下游其它检查站,“方正1号”连夜航行,所以未能采访到船长,不过“1499号”船的船长接受了采访。说到气愤处,这位船长说自己也要买一台像我手中那样的小摄像机,把地方海事局的违法行径都拍下来,并问我这犯不犯法,我说不犯。过了一会儿,我又告诉他,除非他拿着录像带去要挟和敲诈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昨晚,船没有连夜航行,是想拖近时间,今晚在安庆上游的吉阳矶拍摄。因为郭玉才和船上的人说,吉阳矶这个地方到了晚上,江面上会非常壮观,会有无数的船只趁夜航行,只为躲避安庆方面的检查(中午和晚上海事局的人都会正常下班),今天也只航行了140公里,中午十二点就在石阳矶下游2到3公里处抛锚了。
到了晚上十点半,预想中的壮景果然出现了。在这之前上行船只都沿着长江南岸航线行驶到石阳矶按规定横过长江再沿北岸往上游行进。到十点多钟的时候,从上游来的船只多了起来,江面上灯光渐密,但是,所有的船都不开探照灯,所以,看上去就像一条星星河,下行船越来越多,上行船只好在离石阳矶两三公里的位置就开始横过长江,正好在“1518号”的前后。从雷达上看,上行船与下行船都混在了一起,如蚂蚁一般,马达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响成一片,高频电话里也传来船和船之间你争我吵的嚷嚷声,有着急上火的还在骂人,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据老郭讲,凌晨二三点还有一拨儿,到时再拍吧。
有一个问题,就是船的局限性太大,我无法跑到正在航行的船只上去问这些船长们,你们怎么都晚上走,白天不走?还有同样的问题,海巡艇检查其它船只的时候,我也无法过去瞧热闹(暗拍)。这实在是太伤脑筋了,只好寄希望于“1518号”船遇到几件像样的事。可到目前为止,行程已过半,只被罚了一次款,人家执法还比较规矩。
长江上一条船的遭遇?行船记?
2003年7月19日星期六晴晚
今天的天气太热了。凌晨两三点钟的千帆竞渡没有如预料出现,一整个白天没有遇到任何一次检查,除了一条在江面来往穿梭卖西瓜的小船,再没有任何船同“1518号”打过招呼,看来这次只好杀翊而归了,为自己准备的押货人身份真是名副其实。
船还在航行,今晚不抛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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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打击了善行/张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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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外表非常普通,与任何一个当地农村妇女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能够以夹杂着当地方言的普通话和我们进行交流。毕竟她当了几年民办教师。当然,现在她又成为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了――我们也正是为这个来采访她的。
实际上她不是我们这期节目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