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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云顶 作者:焦糖冬瓜-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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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柔美,不禁有些失神。

    吸一口气,明朔别过头去,手掌来到她的后背将她托起,凌子悦醒了过来,喃语道:“啊……到了……”

    府中的下人们纷纷赶了出来,要将她扶起。

    他们七手八脚反而扶不住凌子悦,明朔只得一直托着她。

    此时,一个身着锦服的男子大步而出,神色冷冽,一把便从明朔那里接过凌子悦,横抱而起。

    不过仓促中的一瞥,明朔久久不得回身。

    他从没有见过那样锋锐的目光,隐没在黑暗之中,一旦奔涌而出就要将这天地掀翻。

    所有凌府的下人们纷纷低下头来,可见此人身份极为尊贵。

    直到他带着凌子悦入了内厅,下人们才如释重负抬起头来。

    “凌大人就交给诸位了。”

    明朔离去时忍不住回头。

    他见过无数人的眼睛,也习惯了掩藏自己的锋芒旁观他人。但是方才那年轻男子是不一样的,他的狂放,他的不羁,仿佛山河日月尽付胸怀。



46、宁韧不弯

    凌子悦的母亲迎了出来,“哎呀……子悦……”

    随即便在那抱着凌子悦的男子面前诚惶诚恐地跪下。

    “陛下!请恕凌子悦年轻气盛饮酒不识自量……令陛下等候……”沈氏慌乱中根本不知如何斟酌用词。

    “夫人免礼。”云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垂首看了凌子悦一眼,便将她带入卧房中。如意已经床榻铺好,云澈倾□来,将凌子悦放在了枕上。

    “如意,给你家大人熬了醒酒汤吗?”云澈侧坐于榻边,眉头蹙的极紧。

    “陛下,熬好了,奴婢这就喂凌大人饮下。”

    “不必了,朕来吧。”云澈伸长手,将汤碗从如意手中拿了过来,吹凉了再送到凌子悦的唇边,一边喂着,一边问道,“凌大人经常饮这么多酒吗?”

    “回禀陛下,凌大人鲜少饮酒,听闻击鞠时遇到了投契之人,于是相约畅谈,想是一不留神就饮的多了,请陛下莫要怪罪。”

    云澈轻笑了一声,“朕能如何怪罪她?如意你出去吧。”

    “是。”如意欠了欠身,退出房门。

    半碗醒酒汤下去,迷迷瞪瞪的凌子悦也半清醒了起来,眯着眼睛倾向云澈,揉了揉眼睛道:“莫不是真的醉了?怎的看见阿璃了?”

    云澈原本蹙起的眉头却在瞬间舒展开来,就静坐在那里,看凌子悦离他越来越近。

    “你方才唤朕什么了?”

    凌子悦傻傻笑了起来,额头有一下每一下地抵在云澈的下巴上。

    “阿璃……阿璃……”

    云澈轻轻搂住她,小心翼翼,“朕还以为……你心里已经没有阿璃这个名字了。”

    “子悦,今日镇国公主说,要朕尽早迎娶羽年为皇后,宁阳郡主说朕必须这么做,母后说朕必须这么做,两位舅舅也说朕得这么做。朕觉得奇怪了……朕是天子,为什么非得听他们的?子悦呢?你是不是觉得朕也非娶云羽年不可?”云澈轻轻靠着凌子悦,仿佛愿意就此岁月绵绵天长地久。

    “子悦不想你娶云羽年……一点都不想……因为你不喜欢云羽年……”凌子悦用力地摇着头。

    “真的?”云澈笑了起来,这是他成为国君之后第一次感到高兴。

    “但是子悦知道你一定要娶云羽年!”凌子悦说的极为用力。

    “为什么?”云澈的笑容僵在原处。扣住凌子悦肩膀的手指也不自觉收紧。

    “因为……如果你不娶她……宁阳郡主就会生气……宁阳郡主生气了就会去镇国公主耳边扇风……镇国公主若是不满意你这个皇帝……而你总想着要改变,要挥师长北疆……朝中大臣们会害怕的,他们会站在镇国公主那边……你就危险了,阿璃!你知不知道!”凌子悦捶着云澈的胸口,她想要提醒他。

    但是她每捶一下,云澈就愈发僵直。

    他咬紧的牙关轻轻颤抖着,极为用力地反问,“为什么你就连喝醉了都这么清醒?”

    “我不清醒……不清醒……若是我真的清醒……就不会想要待在你身边了……”

    凌子悦的话音未落,云澈便一把扣住她的后脑,狠狠撞上她的唇。

    他的吮吻是狂暴的,像是要撕裂一切,毁掉一切。凌子悦的双臂垂软在身侧,被云澈强迫着抬起头来承受着他的执着,他吞噬了她的一切。

    云澈的手指嵌进凌子悦的发丝里,凌子悦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侧身摔倒,后脑摔在床褥上,两人之间不过片刻的缝隙,云澈便含住她的唇瓣,舌尖扫过凌子悦的唇角,蛮横地挤入她的唇缝之中。

    凌子悦侧过脸去,云澈紧随而至,不容反抗地扼住她的双腕。

    难受的呜咽声响起,云澈骤然松开了凌子悦直起身来。她费力地喘着气,仍旧魂游在半梦半醒之间。

    云澈的目光极为复杂地望着她,良久,他的食指指节轻轻刮过凌子悦的鼻尖,为她拉上被褥,起身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内侍隔着门出声提醒道:“陛下,夜深露重,明日还要早朝,请陛下动身回宫吧!”

    云澈侧目望了凌子悦一眼,转身离去。

    待到房门再度阖上,黑暗中侧卧在榻上的凌子悦,一道盈光沿着脸颊流落。

    翌日清晨,如意伺候凌子悦起榻。此时的凌子悦只觉着头疼难受,喉间干哑,她是不是捶着脑袋,“唉……看来昨日真的喝多了……”

    “岂止喝多了啊!简直就是昏天暗地!”如意没好气地为她穿上衣衫,整理帽冠。

    凌子悦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如意这下真的发怒了,“大人是不是连昨日陛下来了都不记得了?”

    “哦——”凌子悦一副吃惊的表情,“陛下来过了吗?”

    如意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的大人啊,听说陛下还未用晚膳便来了府中看望大人,谁知道大人您跟不知道的什么人跑去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喝酒,月亮都起来了,您还不知道要回府呢!陛下就一直坐等你,把老夫人吓坏了!生怕您让陛下等的久了,龙颜大怒!”

    “原来是这样啊!莫慌啊如意,今日我就入宫向陛下请罪还不行吗?”

    “请罪?就您这浑浑噩噩的模样?”

    如意是自小就跟在沈氏身边,可以说是与凌子悦从小长大的,在凌子悦面前比一般的婢女要更加随性。

    早朝之后,凌子悦便来到宣室殿单独拜见云澈。锦娘是云澈身边的老人了,一个眼神便带着所有宫人离开。

    此时的云澈坐于案前,正埋首批阅奏疏。听见凌子悦入内的脚步也并未抬头。

    “臣凌子悦拜见陛下。”

    凌子悦行礼而半刻也未听见云澈令其起身。

    “这里没有外人,朕好像对你说过不用行这些虚礼?”

    凌子悦这才呼出一口气直起腰来。

    “头好些了吗?”云澈随意地问。

    “好些了。”

    “从前在太子宫的时候,也没见你喝那么多。”

    “遇见一些值得深交的人,不免多饮了几杯。”

    “你是说德翎驸马的剑奴明朔还有中郎张书谋。与朕说说,他们有何特别?”云澈这才放下手中的奏疏,那双眼沉稳中波涛暗涌。

    凌子悦无奈地抿起唇,看来自己做了什么云澈都一清二楚,多半是她身边有他的人吧。

    “先说说张书谋吧,此人年纪轻轻博通古今,对国内情势极为了解,特别是铸币流通、盐铁均分方面的弊端的见解十分通透,若假以时日必然能延伸出一套治理之论,陛下若要富国,有张书谋这样的人才自然事半功倍。而微臣更欣赏的是此人明知不可为却为之的韧性。此人行事的原则不在于自己能做什么,而是应该做什么。凌子悦认为,陛□边若能多几个张书谋,何愁君臣不同心?”

    云澈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令人不知他是在深思,又或者只是在看着凌子悦。

    “那么明朔呢?他只是一介剑奴,是什么让你对他另眼相待?”

    “宁韧不弯之心,谦逊内敛之性,倘若此人能出入军中建立功业,绝不会像当年的丞相陆无雍功高震主。而且此人志不在荣华富贵扬名立万。”

    云澈微微换了个坐姿,笑容中有几分深意,“那么他志在哪里?”

    凌子悦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同样回报云澈以深意。

    “看来朕要见见他们了?”

    “若说张书谋,陛下不如调他到身边做个侍郎,也就有更多机会了解他的想法。只是明朔……”

    “哦?怎么了?你提起他可是赞不绝口。”云澈起身,缓缓走向凌子悦。

    “对于陛下来说,可以不拘一格用人才,可是对于明朔来说,他若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个剑奴,就无法令自己真正锋利起来。所以凌子悦在等,等他意识到自己是一把利剑,而并非区区马鞭。”

    云澈自始至终只是看着凌子悦的眼睛,这让凌子悦极为不自在。

    “陛下……”

    “子悦,宁阳郡主这几日又去太后那里谈论朕的婚事。”云澈的语调淡然,听不出喜乐。

    凌子悦却怔在那里。

    “宁阳郡主甚至想要将羽毛制成嫁衣,裙摆必须有一千尺长。”云澈扯起唇角,有几分暗讽,“母后的意思是你深得朕心,知道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她知道朕是不会轻易娶云羽年的,所以很快就会召你去,要你说服朕了,更甚至于要你来筹备朕的婚典。”

    凌子悦沉默了。

    云澈却轻笑出声,“但是朕对母后说,朕还年轻,新皇登基朝政不稳,还没到考虑大婚的时候。况且就算大婚也应当由朝廷中专门的典仪来筹备一切,你没有经验,怕你费尽力气却反而没筹备好。”

    “谢陛□恤。”

    凌子悦的喉头有些哽,却用尽了力气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

    “子悦。”云澈的手指伸了过来,轻轻挑开凌子悦的衣领。凌子悦低着头,并没有后退。两人过分靠近的距离,连彼此的气息都如此清晰。

    云澈的手指终于勾住了凌子悦脖颈上的那根红线,轻轻挑起便看见了那块玉玦。

    “你果然还带着它。”

    那是南平王云映的遗物。



47、纸鸢

    “其实朕不让你筹备大婚的原因,是因为只有你知道无论婚礼有多华丽,朕都不会满意。”云澈扣住凌子悦的手腕,就似而是无数次紧紧抓住她。

    只是最后,他还是放开了,明明不得以却又那般决绝。

    “只是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希望朕对云羽年好,因为她嫁给了朕,她是朕的皇后。”云澈转身,走回那高高的书案之上。

    “臣以为……一切随缘。好与不好勉强不来。”

    这是凌子悦唯一能慰藉云澈所说的话。他是如此地高傲,所以依靠女人稳固自己地位是对他最大的折辱。他会给云羽年最高的荣耀最华丽的生活,但是他无法给她半分爱意。

    而这婚事,不到万不得已,云澈他不会轻易点头,即便皇太后苦苦相求。

    离了云顶宫,凌子悦回到府中,如意告诉她德翎驸马就要离开帝都了。

    凌子悦赶紧动身前去送行,终于在快出帝都城门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德翎驸马见凌子悦风尘仆仆地赶来,不由得抿起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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