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亚-柔然公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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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多奴连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开口:“柔然国来了特使,想见见公主,老奴
不过是奉命行事,请七皇子见谅。”
“柔然来了特使?”
靖欢耸耸肩。
“方才父王接见的外宾就是柔然国的特使。”
既然如此,靖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将狼歌交给萨多奴,但临走前他还是
坚定地对着狼歌开口:“小丫头,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狼歌笑嘻嘻地朝他挥挥手,对他的话到底听进去多少,靖武一点把握也没有。
“你真想不开。”靖欢微笑着叹息。
“住口。”靖武的背影十分僵硬。
靖欢却十分享受这过程,他笑咪咪地拍拍兄长的肩,懒洋洋地开口:“皇兄,
你明知道那小公主是只修罗啊,天生的,完全无可救药,你偏要喜欢她——”
靖武一句话也没说,他自然知道狼歌天性与旁人不同,但她越是这样,他便
越是放不开。怎忍心看看有如天使般的狼歌长大后变成个可怕魔头?
“要是皇祖奶奶知道你没回宫去,反而在这里与那小公主说这一长篇大道理,
想来她非给你气到呕血不可,这代价……呵呵,不可谓不大!”
“你到底说够了没有?!”
靖欢却一点也不在意,他饶富深意地看进靖武的眸子里,轻轻地开口:“皇
兄,你别忘了,将来你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侯选人啊,与狼歌那小魔头太亲近…
…对你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第四章“喝!”
“沉腰、挺背,劲道得要使得巧,不是一味蛮力而已。”
萨多奴细心指点着狼夜的动作。
狼夜个头虽小,但架势十足。短短几年,他已经练得一身好功夫:不管是角
力、擒拿还是近身搏击,都有模有样。以他现在的身手,就算与一般成年人对
敌也决不至于落败。但这还是不够!对普通人家的孩子或许够了,但对柔然国
末来的继承人来说,这还只不过是个开始。
“喝!”狼夜闪过萨多奴直击而来的鹰爪,迅速移到他身后,呼地抱住他的
腰,猛地往下压。
“好!”
萨多奴喝一声采,猛地旋身甩开狼夜的手,正要欺身上前,一条人影呼地闯
过来挡在他面前,萨多奴大惊失色!
“公主小心!”
狼歌灵巧地闪过萨多奴的掌,同时还了一掌,居然还有余力轻巧地朝狼夜脸
上踢了一腿。
“让我来试试看。”
“不自量力!我不跟你打!”狼夜没好气地嚷道:“快滚!别挡着我!”
“呵!好凶喔,就只会对着我凶,怎么见了其他人就变成了小猫小狗啦?”
狼歌原是说笑,但这句话却正刺中了狼夜的心事!他狠扑上前,双眼气得红
了起来。
“番子、蛮子,你们就是那种东西!除了茹毛饮血之外只懂得打家劫舍,跟
野兽没有两样。”
“哼!你是什么东西?!本公主的身子是你配碰的吗?你们是亡国奴!”
咸阳跟皇太后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烙刻在他心上,那些话他老早听过,但从咸
阳那张娇艳的嘴里说出来却格外刺耳、分外伤人!
他受够了!他不要再假装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不要再假装自己不生
气,不要再忍受这个鬼地方!
“你住口!”狼夜疯了似的狂吼,整个人猛扑在狼歌身上。狼歌被他可怕的
模样给吓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闪躲,霎时让狼夜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王子!”萨多奴也吓坏了,他急忙上前想拦住狼夜,却被狼夜狠狠推开。
“滚!”
狼夜气得红了眼眶,猛地掴了狼歌狠狠一巴掌!“”你懂什么?!你这个白
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除了傻笑你还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身
分是阶下囚、是犯人!你跟那些汉狗那么亲热是不是也想当汉狗?我讨厌你!
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你根本不配当柔然的公主!“
又是一巴掌!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让萨多奴吓得心神惧散!
狼歌傻了!她从来没挨过打,过去狼夜对她再怎么不高兴也从来没出手打过
她。狼夜说的话她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什么狼夜这么
生气?
“狼夜!你做什么?!”雁归夫人与宫女端着补汤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
她的脸色刷地惨白,连忙冲过来拉住儿子。“你疯了!”
“我没疯!”狼夜忍不住哭了起来,气愤地对着母亲吼:“为什么你对狼歌
这么纵容?她根本就是个白痴!当着汉狗的面杀了那狗皇帝的爱马、当着狗太
后的面说要杀了她,哪个白痴会这么做?!她不是白痴是什么?!”
“住口!狼歌是你姐姐!你怎可如此无礼?!”
“她不配当我的姐姐!”
啪!
雁归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咬牙切齿地瞪着狼夜那张哭红的脸。
“我不许你这么说!”
这下,连狼夜也傻住了,娘竟然出手打他……
“娘,您别打狼夜,他不是故意的。”狼歌缓缓起身拍拍自已的衣裳,好似
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只是练武而已。”
“我不用你替我说情!”狼夜愤恨地瞪她。
情——雁归咬着牙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情……任何感情都不许有!
“我——”狼歌还想说什么,但脸色突然白了,她倒抽一口冷气,猛然抱住
自己的头。
“狼歌?!”雁归吓得脸色发青。
“好疼……”狼歌突然坐倒在地,喘息着槌着自已的头,她不停地槌着头,
好像里面正有什么东西正狠狠燃燃!她想说话,想让娘息怒,想告诉娘那不是
狼夜的错啊,可是她说不出话来,她真的不怪狼夜打她。
¨快,快去拿安宁散来!“萨多奴连忙吩咐宫女拿药,自己则上前抱住狼歌
纤细的身体,轻轻为她推拿。
狼夜愣愣地看着狼歌那疼得发白的模样,她正发着抖……
他打伤狼歌了吗?那两巴掌,他的确打得很用力,但……但他真的不是有意
的,他只是……只是气坏了!他没那个意思要打伤狼歌!
“狼歌,很疼吗?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狼夜一靠近狼歌,雁归立刻猛然拖住他的手往外走。
“不许靠近她!你跟我出来!出来!”
“娘,我——”
“住口!出来!”
“娘……”狼歌呻吟着想说什么,但痛楚却让她视线模糊。天!怎么会这么
疼?!
“小公主,别说话,很快就不疼了。”萨多奴老泪纵横,该来的,终究还是
会来啊,怎么能教人不能有感情?这不是注定了死路一条吗?
“可是娘她……”
萨多奴摇摇头,挥手点了她的昏穴,狼歌顿时陷入昏迷之中。眼下,也只有
这个办法了。
看着狼歌那张白得吓人的小脸,萨多奴不由得深深叹息。狼歌额上那方小小
的玉石,如今正幻化着惊人的红色光芒!伸手靠近,烫手的热度让人心惊胆战!
这诅咒,难道真的无法可解?
“娘……”狼夜随着母亲来到外面,夜色沁凉如水,他不由得打个寒颤。偷
偷抬起眼,以为会看到一脸怒容,但母亲脸上却只有沉痛的悲伤。狼夜猛地一
震!立刻跪下哭道:“娘!狼夜知道错了!狼夜以后不敢再打狼歌了,求娘原
谅!”
寻常人家的孩子,打打闹闹原是常事,就算是柔然皇室,打小也鼓励孩子们
互相挑战,培养战斗力。只是换成狼歌与狼夜,却浑然不同了,她甚至不能让
狼歌回护弟弟——雁归回头,看着哭得满脸泪水的儿子,忍不住落下泪来。她
上前紧紧拥抱住儿子,哽咽地摇头。
“不是你的错……是娘错了!娘不该……不该拿狼歌去换那该死的太平!”
狼夜一脸茫然的泪水,不懂母亲所说的话。
“你现在还小,也许听不懂娘说的话,但你要记住,柔然能保平安,咱们母
子现在还能活着,就是狼歌拿一生幸福换来的。”雁归含着泪,仔细地盯着儿
子的眼说道:“狼歌终身不能动情,不管是对你、对我都一样,不然她会死。
你也不想歌死的,对不对?”狼夜傻傻地点头,他不明白母亲的话,但他不想
母亲伤心,不想狼歌死去,所以他还是点头,将母亲的话像是刻印一样刻在心
上。
“别让狼歌动情,不管发生什么事。如果你要狼歌好好活着,那么就别让她
动情!”最后一句话,到底是说给狼夜,还是自自己听的?雁归夫人苦苦叹息,
知道这要求对谁来说都太难,更何况狼夜不过是个年方十二岁的小孩子。
怎么能让一个人不动情?狼夜真的傻眼了,只能怔怔地望着母亲,不知道自
己该如何回答。不能动情的意思是什幺?是不许狼歌喜欢任何人、任何东西吗?
可是狼歌明明谁都喜欢,样样都爱,又怎么能叫狼歌不要动情?
“夫人……”红叶突然来到雁归身边,压低了声音静静开口。“他……来了!”
雁归一震!咬着牙放开孩子。
“你先带狼夜进去。”
“奴婢遵命。”
狼夜蹙着眉,不明就里地望着母亲。是谁来了?为什么母亲看起来那么不高
兴?
“红叶,是谁来了?”
红叶与狼夜频频回头,望着雁归夫人挺直的背影,红叶叹了口气。夫人真是
命苦,这就是所谓的红颜薄命吧?虽然夫人向来冷峻,但红叶知道她其实是极
为坚强善良的女人,只是命不好。
“红叶?”
“小少爷,您就别问了……”红叶叹口气,正好与踏出门口的萨多奴碰个正
着。“总管……”
“他来了?”
红叶垂眼点头。
“是。”
萨多奴站在长廊之下,静静地眺望着不远处的荷花亭。两条黑色人影,只像
是翳影,落在荷花池里激不起任何涟漪,却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十二年,柔然年年都来特使,她避着不见也已经十二年。尽管十年之期早已
过去,但她怎么打算呢?到底是他不让她走?还是她自己不愿走?特使们来来
去去,每次都附上雪白信笺一封。第一年,上面写着:三百六十载。第二年,
上面写着:七百三十载。
今年的信笺上写着:四千三百八十载。
“如果,你想回去,我会同意。”他静静开口,面对着荷花池,声音里有压
抑的痛楚。
雁归无言。
今晚的月色很美,凄凄冷冷的照在荷花池上,残枝摇曳的荷花骨,像是一缕
一缕青光下的幽魂。他每年来问她一次,都是同样的问题。
十二年,十二封信笺,十二个问题。
雁归叹口气:“我们不回去。”
他猛然回身,就像过去一样,眼底再度燃起一丝希望。
“你什么时侯才要告诉我,你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
此时此刻,他不是应德皇帝,她也不是柔然皇后。此时此刻,他只是个苦求
爱情多年的男人,而她却是个心如止水的女人。
望着雁归那带着同情的眸子,他心痛如绞!这么深的爱,却只能换来她这样
的眼光。他为什么醒不过来?天下绝美女子何其多,全都是属于他的,但他却
偏偏爱上不属于他的女人!
“雁归……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分一点点感情给我?你不肯走,难道其
中没有半丝对我的情意?我待你还不够好吗?两个孩子我